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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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相機(jī)屬于她。她跟個急色鬼似的,來來回回摸人家,還湊鼻子聞。素素笑她沒見識。青豆問:“你有見識,那你有相機(jī)嗎?” “我啥也沒有,但我要裝成我啥都有。” 青豆疑惑:“怎么裝?” “裝不在乎就行了?!?/br> “怎么叫不在乎。” “不看不聽不想?!彼厮刂钢喽惯@個相機(jī),扭開臉,“你看我像在乎它嗎?” “神經(jīng)!” 青豆喜歡相機(jī)喜歡拍照,她今天比考上大學(xué)的顧弈還要開心。 揣著私心,在獲得顧弈點(diǎn)頭后,青豆找顧夢掌機(jī),給她、素素和虎子拍了一張三人親密攬肩的合影。 顧夢按快門時,相機(jī)劇烈抖動了一瞬,青豆想:這張怕是拍砸了。 她跟相機(jī)有心靈感應(yīng)。 顧夢拍完順手把相機(jī)拿走,給她朋友拍照去了。青豆悶悶坐下,靠咀嚼佳肴壓抑自己的占有欲。 她明白這不是自己的相機(jī),卻莫名其妙想拿回來。這真是有點(diǎn)別扭的感情。 傅安洲遲到半個小時,開席后才到,坐在了他們給他留的位置上。 有了田間割麥友誼后,他們異常親近。虎子問最近在哪里混?。吭趺礇]在奶奶那里看到他。 虎子顧弈知曉傅安洲身世,待他不錯,他們回城后,會聚在錄像廳看片,日子逍遙快活。虎子去找傅安洲,總會跟他奶奶打聲招呼,按照他的說法,安洲不在,我離得近,于情于理可不得照應(yīng)一下老人嘛! 傅安洲說:“最近找了老師補(bǔ)習(xí)數(shù)理?!?/br> 青豆縮頭,這才想起之前的承諾:“哎呀,本來還說讓顧弈給你補(bǔ)呢?!?/br> “不用,我的數(shù)學(xué)可能還用不到天才,一些普通的數(shù)學(xué)老師就夠了。”傅安洲指向顧夢手里的相機(jī),問,“這相機(jī)是顧弈的嗎?” 青豆點(diǎn)頭。 “你等會可以拿過來嗎?我給你拍一張!”他一直想給青豆拍照。 她的一悲一喜一顰一笑一睇一蹙,活脫脫一只神氣活現(xiàn)的三花兒。貓性讓她看似倔強(qiáng)早熟,小小年紀(jì)就能里外張羅,實(shí)際剝開這層被動套上的生存的殼,私底下的她完全就是一只躺肚皮的雪腹貓兒,裹著軟糯糯的柔軟和黏糊糊的孩子氣。 “可以嗎!”青豆激動,“你拍照拍得好嗎?” 傅安洲兩手比成一個相機(jī),對著青豆的臉調(diào)整距離,自信地彎起眼睛:“可以試試。” 穿過空心的“相機(jī)”,他們雙目含笑對視,幾秒后,又默契地別開了眼神。 青豆害羞:“那我等我就去找顧夢jiejie?!?/br> 素素正拿起子起橘子水,砰砰砰三聲,地上掉了三個蓋子,她拎起一瓶往顧弈手邊一遞,見他沒接,順著他視線方向一溜兒,正好看到青豆與傅安洲對著個假相框癡望。 她似笑非笑,嘲諷他:“要死了,別看了,看了不難過嗎?” 顧弈沒有搭理羅素素。 畫面里,青豆笑得實(shí)在是開心。她很容易被逗得酒窩開花,而傅安洲又恰好很會溫柔地逗人。 而他......好像......只會把她點(diǎn)燃。 素素看男女調(diào)情咯咯直笑,當(dāng)然也沒忘了煽風(fēng)點(diǎn)火:“喜歡青豆這種榆木腦袋真倒霉?!?/br> 顧弈面無表情:“她不是榆木腦袋?!?/br> 素素仰頭喝了一口汽水兒,若有所思地舔舔唇,“是啊,這才是最傷心的吧。” 傅安洲給顧弈遞上禮物,很快走了。 青豆見他車接車送,又開心又難過。他們隔窗揮手,傅安洲讓她進(jìn)去,外面曬,青豆拿著相機(jī)遲疑,內(nèi)心很想給他拍一張,可手頭只有三張膠卷了。 顧夢實(shí)在能拍,青豆摳摳索索這么多人只拍了十張,誰想到顧夢手抖連拍,直接見底,壞了青豆的計劃。 她想到剛才傅安洲說秋游給她拍,心里暗暗下了決心,要問顧弈借相機(jī)。雖然青豆的照片不算少,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留念,可她總覺得不夠,沒有一張賽過二哥當(dāng)年的抓拍。 那張隨手一掐的懟臉近照叫青豆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夠。原來她隨意的眉眼一橫竟是這樣俏皮可愛。她都多喜歡了自己幾分。 但借相機(jī)這口可不好開。 這東西很貴重,加上顧弈最近冷若冰霜,不好靠近,青豆坐在桌前組織半天,也沒有一舉拿下的底。要是十一二歲的顧弈就好辦了。他雖然滿眼寫著“我看不起你”,但他有濟(jì)貧意識,幾乎不拒絕窮青豆。 青豆接過虎子幫她舀的酒釀圓子,思前想后,找智多星商量:“你說,顧弈會借我相機(jī)嗎?” “你試試看唄。”虎子無所謂。 “我試了萬一被拒絕了呢?”青豆小聲嘀咕,“他最近臉很臭?!?/br> “拒絕就拒絕唄?!被⒆幽樁冀M(jìn)了guntang的甜湯里,一邊呼氣一邊急灌。喝完再看過去,一盆子酒釀圓子早被舀空,他推推青豆,“你這個還喝不喝?” 青豆無語。這廝好心給她舀湯估計存的就是喝雙份的心思。她也不是善茬,討價還價:“那給你喝,你幫我去借?!?/br> “我去借?”虎子皺眉,“我的臉沒你的大吧。”和青豆比,他才是那個借相機(jī)會被拒絕的人。 她不甘心地?fù)崦饘俚臏貨觯瑧Z恿他:“你先試試嘛。” 虎子想了想,先把她的湯喝了,后來實(shí)在被青豆催得沒辦法,才跑到主桌,把高材生拉到他的位置,當(dāng)面借給青豆看:“小顧子,你就說!咱是不是朋友!” 虎子朝青豆使了個眼色:先把他架那兒! 青豆喜不自禁,扒著桌沿,揪著一次性塑料桌布,炸開酒窩靜候佳音。 顧弈瞄了青豆一眼,對虎子冷冷道:“不是?!?/br> 虎子:“......” 青豆:“......” “不是沒關(guān)系,今兒咱就交個朋友!”說著,手一伸,強(qiáng)行握上了顧弈的手,公式化上下?lián)u晃。 虎子臉皮夠厚,換青豆知道今天他精神狀態(tài)不對,肯定內(nèi)心放棄。 顧弈任他胡扯,靜看這倆人唱的什么戲。 “你看,咱這就是朋友了,朋友有事相求,力所能及是不是要幫個忙?” “什么忙?” “那個……你看你去上大學(xué),相機(jī)也沒用,能不能借我一下。”虎子怕這東西貴重,磕著碰著不好說,補(bǔ)充道,“我寫保證書、摁手印,絕對不弄壞,當(dāng)老婆供著!” 青豆心中感動?;⒆右蔡孔V了! 顧弈想了想,看向程青豆:“你要相機(jī)干嗎不直接跟我說?”王虎哪里是會想拍照的人,平時拉他入個鏡都不太情愿。都不用看他平日什么鬼樣,就沖他大費(fèi)周章說的那堆廢話,動機(jī)就足夠可疑。 青豆一愣,心道,顧弈也太精了。“我......我想秋游的時候拍拍風(fēng)景。我們今年要去新開的南城動物園玩?!?/br> “然后呢?”他偏頭深吸了口氣,手在桌上焦急地點(diǎn)動。 青豆知道他這個動作是想要煙。要是沒有大人,她肯定給他找煙點(diǎn)上。又知道不能,所以干巴巴道:“我想拍拍動物和同學(xué)?!?/br> “是嗎?”顧弈牽起唇角,“還有嗎?” “?。俊边@架勢像被審訊,還好隔了兩個位置,沒有那么窒息。她往椅子靠背上縮了縮,擠出笑窩,套近乎道,“聽說那邊有丹頂鶴,你看過嗎?” “程青豆,你不敢跟我說,是怕我什么嗎?” “沒有啊?!鼻喽雇峦律囝^,“我怕你什么?” “你沒有?” “我……” 青豆承受不了顧弈眉眼所發(fā)動的戰(zhàn)爭。 “你要拍丹頂鶴還是要拍安洲?” 她死咬牙關(guān),迎上他的眼神:“我……都拍啊。怎么了?” “哦,那你干嗎不直接跟我借???還要繞虎子?” 事已至此,說啥還不是說。青豆直言:“我怕你不借?!?/br> “是怕我不借你相機(jī)拍丹頂鶴還是怕我不借你相機(jī)拍傅安洲?” 青豆被揭穿,很不痛快,喉頭鯁了團(tuán)亂麻:“我……” “程青豆你什么都知道!” 知道什么!青豆急得拍桌:“不借就不借,我知道你不會借的!” 他好笑地反問:“你為什么知道我不會借?” 青豆齜牙咧嘴:“因?yàn)槟闶切夤恚 ?/br> “是嗎?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 “是的!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 兩人說著孩子氣的鬼話,別人是聽不懂,素素卻聽得很明白。 她抄起把無味瓜子,認(rèn)真看戲:你還別說,青豆這個小笨蛋,裝起傻來一點(diǎn)也不含糊。顧弈這個犟驢子,耿直起來氣勢也是嚇人。有意思! 虎子旁觀戰(zhàn)火,無從勸解,趁他倆斗嘴,抄起相機(jī),威脅他們:“你們再吵我就要拍下來了!” 青豆和顧弈眼里根本容不下別人。兩人不說話也能用眼神打仗—— 顧弈似笑非笑,眉眼反問她,為什么上次明明和傅安洲去地下借閱室,卻告訴他去了百貨大樓。青豆據(jù)理力爭,她去了借閱室也去了百貨大樓,只是挑了一個重點(diǎn)的說,難道她非得事無巨細(xì)交待嗎? 顧弈失笑,哦?那你今天為什么不敢自己來問我借相機(jī)? 青豆失語。想了想,反瞪住他,還不是你太兇了! 虎子再次威脅:“我拍了!我拍了!我真拍了!” 素素瓜子一扔,兩手扶上他的手,替他按下快門,“拍就拍,廢什么話??!” 就此,青豆與顧弈劍拔弩張的畫面一幀定格。 這個夏天就是這樣。顧弈忙東忙西,青豆偷雞摸狗。不知不覺中,青豆一邊躲灼熱眼神的顧弈,一邊迎友情關(guān)系的顧弈。事情就是在她第一次騙顧弈,隱去傅安洲開始的。 她下意識的行為,卻被他一再深究。 他的深究致使她逃避。他的橫沖直撞叫她害怕。 青豆拿到這張照片,咬住手指,看著畫面里的自己和顧弈,怔怔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