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3.5
-番外《if》3.5- 「碰!」 雷瑟推開醫(yī)務(wù)室的門,把當值的祭司們嚇得不清。 今天因為整天活動,光明殿特別加派人手支援醫(yī)務(wù)室,以應(yīng)付各種突發(fā)狀況。但由于并沒有真正舞刀弄槍廝殺的環(huán)節(jié),醫(yī)務(wù)室大多在處理民眾活動中的小擦傷和中暑等等,所以甚至比起平時還更加清間。 ──直到活動快結(jié)束,迎來了審判騎士長這尊大神。 「他人呢?」 雷瑟掃視一圈,散發(fā)著他其實不想散發(fā)的低氣壓,在最前臺的高等祭司立馬闔上間書,立正站好,差點脫口說出「我有罪」。 高等祭司吞了吞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指著醫(yī)務(wù)室邊角:「審判騎士長!您、您若是問刀彌副隊長的話,他在最后頭的診間?!?/br> 雷瑟點點頭,帶著黑沉的低氣壓圈穿過走廊,推開邊角那扇門,再度把里頭忙碌著的實習(xí)祭司給嚇得不清。 簡陋的醫(yī)務(wù)室中飄散草藥香氣,剛才還在競技場上虎虎生風(fēng)的刀彌正在白色病床上昏睡著;而讓雷瑟意外的是,病床旁邊還坐著太陽小隊的副隊長亞戴爾。 雷瑟皺著眉頭問:「他怎么了?」 實習(xí)祭司完全不敢直視,低著頭諾諾道:「疲勞引發(fā)的熱衰竭和輕微脫水,幸好亞戴爾副隊長及時把人帶來,休息一陣子就好?!?/br> 雷瑟點點頭,松了一口氣。 實習(xí)祭司更是松一大口氣,趁眼前這尊大神沒問出第二句話之前,趕緊溜出房間,順便一把關(guān)上房門,隔絕這股低氣壓。 雷瑟走到床邊,伸手探了一下刀彌腦袋,確定沒甚么異常后,對床邊人感激道:「多謝?!?/br> 亞戴爾笑:「應(yīng)該的,圣騎士本就該互相幫助。」 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又有多少圣騎士有這種自覺? 雷瑟沒有去怪格里西亞,因為那點程度的車輪戰(zhàn)并不足以累垮任何一名圣騎士,恐怕是在更早……他眼神一黯,只恨自己不夠細心。 「呃……隊長?」 不知何時,刀彌已經(jīng)醒了,掙扎著想坐起來。 雷瑟把人按回床上:「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我會處里?!?/br> 刀彌順從地躺了回去,但瞥見一旁笑得陽光燦爛得亞戴爾后,瞬間露出了rou眼可見的厭惡。 雷瑟眼神制止了床上要炸得某人,先一步轉(zhuǎn)頭說:「亞戴爾,我讓我們小隊員來顧,你先去忙吧。」 亞戴爾眨了眨眼:「審判騎士長,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雷瑟一愣。 刀彌先炸了:「太陽小隊很間?你給我滾回去!」 但因為體力還沒恢復(fù)的關(guān)係,這陣吼顯得有氣無力沒甚么震懾力,雷瑟和亞戴爾都默契的沒去理會。 雷瑟問:「原因?」 亞戴爾笑了笑,走進兩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審判騎士長,我想和刀彌當朋友,就像您和隊長那樣?!?/br> 雷瑟看一眼床上一臉不爽的某人,有些無奈:「若可以自然最好,但我怕他不會答應(yīng)?!?/br> 這可是全圣殿至今沒有人做道的壯舉。 刀彌拒絕與任何人往來,雷瑟知道原因卻也無可奈何,就連審判小隊下了班也是繞著對方走的。 「我想試試。」亞戴爾聳了聳肩。 雷瑟不再堅持,微頷道:「太陽那邊我會幫你說明的?!?/br> 騎士競技之后已沒有其他活動,副隊長在不在并不影響大局,但雷瑟作為十二招牌之一的審判騎士不能離開太久,有個人陪在刀彌身邊總是好的──至少能阻止某人揍人。 他又交待了實習(xí)祭司一些事項后,便火速離開了。 * 熱衰竭的關(guān)係,刀彌一直是半昏半醒。 亞戴爾靜靜地觀察著,對方身型并不高大,卻因為總是針鋒相對,才給人一種強橫的錯覺,平常兇暴慣的眉眼,在熟睡時依舊緊豎著,也不知道是甚么樣的原因造這種拒人千里的個性。 突然很想扒開那些針,看看對方在針刺皮毛底下究竟是甚么樣子。 「喂,你看啥呢?」 刀彌被盯得一陣發(fā)毛,若不是手腳無力,恐怕已經(jīng)揍人了。 亞戴爾有些欠揍地笑了聲:「看你?!?/br> 刀彌表情扭曲,手指喀喀作響:「你有???」 「現(xiàn)在有病的是你?!箒喆鳡柵聭蚺镁o對方又要拼命,把表情收了收:「喂,你昨天到底哪里搞得一身血?」 刀彌一愣,隨即冷笑道:「怎么?昨天揍我的時候你怎么不問,現(xiàn)在才想到?搞清楚,我會暈倒是被你們車輪戰(zhàn)累的,你怎么不說說你們隊長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來噁心我?」 「你是明知故問?!?/br> 亞戴爾耐著性子解釋:「上禮拜借調(diào)審判小分隊的時候你當面頂撞隊長,還把審判騎士長買的藍莓派給全砸了,他才這么火。而且昨天不是沒揍到嗎?他今天就想小整整你?!?/br> 「哼?!?/br> 刀彌其實就是隨口一問,雙方交惡互整的事多了去了。 亞戴爾站起來給對方倒了一杯水,問出他憋了一整天想問的事:「行了,你老實說,你今天是不是整天不舒服。」 「關(guān)你屁事?」刀彌挑釁般挑眉,轉(zhuǎn)過身,背對著。 「……」 前途路漫漫啊。 * 亞戴爾其實沒有如他表面上的好脾氣,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他很少使用暴力是因為覺得沒必要、效果也不好;但在暴力能有效解決問題時,他其實并不排斥。 亞戴爾一把掀開被單,果然發(fā)現(xiàn)床單上有一些不起眼的血跡。 刀彌突然緊張:「你做什……唔!」 「小聲一點!」 亞戴爾一隻手摀住刀彌嘴巴,另一隻手直接扯開對方騎士服領(lǐng)口,就看到一張纏滿繃帶的胸膛出現(xiàn)在眼前。 刀彌脖子底下是一片狼籍,從上胸到下腹,繃帶上暗紅與鮮紅交錯,大部分血液已經(jīng)乾涸,新傷應(yīng)是剛剛競技場切磋時拉扯裂開導(dǎo)致,但因被黑色騎士服遮擋,外表才看不出來。 亞戴爾啞然:「你這是怎么搞得?」 面對質(zhì)問,刀彌反而不如剛才激動了:「我自己不小心,不關(guān)你的事?!?/br> 亞戴爾有些生氣:「怎么無關(guān)?我是你同事!你剛剛就這樣跟我打?」 刀彌不急反笑:「不然呢?審判小隊副隊長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臨陣脫逃?還是說,亞戴爾副隊長在怪我不尊重和你的比試?」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箒喆鳡柗税籽?,繼續(xù)問:「你昨天是和維達出差吧?去皇宮?」 維達的業(yè)務(wù)范圍亞戴爾有些了解,但對于審判小隊最近的任務(wù)并不熟,沒辦法猜的很準確。 刀彌平靜地看著他道:「跟那無關(guān),我騎馬自己摔的。」 亞戴爾與他對視,良久,才挑眉道:「我知道了,我會和審判騎士長如實報告的?!?/br> 說完,便作勢要離開。 「不要告訴隊長!」刀彌一急,奮不顧身地抓住對方手臂。 亞戴爾面無表情地回看。 刀彌被看得心虛,默默別開視線:「先不要說,給我一星期,拜託……」 對方難得的示弱讓亞戴爾有種別樣感,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想像,他皺著眉頭問:「到底發(fā)生甚么了?」 刀彌緘默不語。 不說話,也沒放開緊抓的手,兩人在病房內(nèi)僵持住。 最后亞戴爾嘆了一口氣,先妥協(xié)了:「可以,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三件事?!?/br> 刀彌表情放松了一些:「你說?!?/br> 亞戴爾:「第一,先把你身上的傷給治好;第二,不準做出危害圣殿的事;第三,這一個星期,你得當我朋友。」 刀彌神色十分怪異:「你這第三點……」 亞戴爾挑眉:「你做不到?」 「不是……」刀彌下意識否定完,又艱難道:「何必呢?」 何必呢?亞戴爾其實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念頭。 亞戴爾說:「試試吧,反正就一個星期?!?/br> 刀彌默了默:「所以你要我們兩個死對頭副隊長,明天突然肩并肩走在在一塊,有說有笑,還一起吃飯打屁聊天?」 「……」 由于太有畫面感,亞戴爾被自己的想像雷到,這的確不太現(xiàn)實。 他退了一百步而求其次道:「不用……只要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別趕我走就好?!?/br> ……所以說這卑微的友情啊。 前途路漫漫漫漫且漫長,但起碼已經(jīng)從不會被趕出跑道開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