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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劍臺只有在翠微花被摘下決出勝者時才會合并歸一。 洛聞簫被楓葉鈴擊中,重傷狀態(tài)下怎么可能凌空摘花? 楓葉鈴爆破引起的煙塵散去,歸一的祭劍臺中央釘著一把玄色長劍,寧宵很快認出那是洛聞簫的劍,虛言。 他的視線向上,少年單腳踏著劍柄無聲靜立,他渾身染血,衣角匯聚的鮮血不斷往下滴落。 他的發(fā)帶早已散開,幾縷墨發(fā)被血塊凝結(jié),黑與紅極致的糾纏中,那張面容蒼白如霜雪將化,只有被血暈開的唇是刺目的艷,那雙唇含著那枝碧藍的翠微花。 花開灼艷,只有他的眼神平靜到空寂。 觀戰(zhàn)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寧宵也是顫著呼吸,看著洛聞簫將刺入自己胸膛的長劍澄心緩緩抽出。 他此前被楓葉鈴接連重傷,根本不可能有力氣再去摘花,于是他采取了最有效也是最極端的方法。將擁有治療效果的澄心刺進自己的身軀,以求最快恢復些許靈力去摘下翠微花。 慘勝。相信除了這一身瘋骨的洛聞簫,沒有人愿意以這種代價去換取勝利。 勝者,碎玉閣洛聞簫。喚霞道。 寧宵還沒來得及通過璇璣棋關(guān)切洛聞簫情況如何,就聽見鄰座那為執(zhí)刑門臨時搭建的浮臺上,執(zhí)刑者的聲音森冷如同凝在劍上的霜:九閣會武既已結(jié)束,那這名少年是時候收歸執(zhí)刑門監(jiān)管了。 喚霞慢悠悠淺呡一口茶,才緩聲道:哦?什么時候結(jié)束了?這話本尊可沒說。 她好生整理了一番衣袖,才起身慢行,清美空靈的聲音傳徹整場:按照慣例,即刻起,洛聞簫是我碎玉閣內(nèi)門弟子。今日比試結(jié)束,諸君先自行修整,明天到秘境游玩哦,不是,秘境試煉。 寧宵明白了,喚霞這是硬拖。 在下記得自古以來,莫山的九閣會武并無秘境試煉這一環(huán)節(jié)。那名執(zhí)刑者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滿。 寧宵聲音溫和地回道: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順應時機不斷完善,閣下要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待事情。 執(zhí)刑者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若此事久而未決,在下也不好向門主交待。 這是搬出雨瀲舟來施壓了。 寧宵執(zhí)起云紋青瓷盞,優(yōu)哉游哉地用杯蓋拂去琥珀色茶水上的雪沫,這才微笑道:此事,莫山自有定奪。 堂堂內(nèi)門弟子被執(zhí)刑門收押監(jiān)管,有損莫山九閣的顏面,因此喚霞和大多數(shù)閣主都默契地選擇能拖就拖,寧宵更不愿意洛聞簫以這種方式去南陵。 那名執(zhí)刑者似乎明白多說無益,只是打太極一般的無效交流,于是索性一言不發(fā)。 其他幾名閣主陸陸續(xù)續(xù)地乘坐云舟返回各自的洞府,寧宵讓長歡帶著墨倚棠和玉重緋先回風月閣。 等到浮臺上只有他一人,他才在周圍布下陣法,透過璇璣棋,洛聞簫已經(jīng)收起雙劍,緩緩走下祭劍臺。 他的身后拖出血痕,鮮血匯入祭劍臺上的青銅刻紋,華艷詭譎。 寧宵透過璇璣棋在洛聞簫身前凝出一道虛影,關(guān)切道:你的傷勢 少年停步,渾身失力般跌進他懷里,寧宵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接住。 孱弱卻熾燙的呼吸,尚未冷卻的血跡,清削而輕顫的脊背,他都一一擁進懷里。 我先帶你回去?寧宵聲音放輕。 洛聞簫聞言,半垂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寧宵看著他耳垂上的血跡,心想他可能聽不清楚,于是湊近在他耳邊逐字道:我?guī)慊厝ァ?/br> 洛聞簫急喘了一口氣,半咳著血道:碎玉閣后山靈泉 寧宵這才想起碎玉閣內(nèi)門弟子可以進入后山的靈泉溫養(yǎng)。 他直接在璇璣棋上大致定位,再用風月令傳送過去。 夜色已近,林霧糾纏繚繞,夕霞繾綣漫開,洛聞簫將自己浸沒在蘊含靈氣的溫泉里,靠著寧宵閉目不語,似乎是在小憩。 洛聞簫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但之前的血跡已經(jīng)將泉水浸染成半透明的緋色。 寧宵動作輕柔地為少年整理凌亂的長發(fā),將發(fā)絲上凝結(jié)的血塊仔細剔除。 我做到了。洛聞簫的氣息帶著潮熱的水霧撲在他耳側(cè),少年的聲音沙啞卻又溫燙。 嗯?寧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洛聞簫枕著他的肩道:翠微,在我衣襟里,你自己拿。 寧宵于是伸手,等到指尖觸及他溫熱的胸膛時才反應過來,濕熱的布料緊貼身軀,勾勒出蓬勃有力的線條,隨著呼吸而起伏。 有那么一瞬間,寧宵以為自己觸摸到了眼前人跳動的心臟。 他眨眨眼不再多想,手指探入少年的衣襟勾出翠微的花枝。 他原本的目的是盡量少接觸洛聞簫的身軀,所以用手指貼著衣襟滑進去再屈指勾纏花枝,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像是渾然天成的撩撥。 寧宵覺得洛聞簫長睫輕輕掃著自己的頸側(cè),像小扇子,帶起輕微的酥癢。 洛聞簫再次重復:我做到了。 寧宵回過味來。覺得他這話帶著些許邀功的意味,像是要向自己討要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