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幾個月不分晝夜的奮戰(zhàn)，考學(xué)測的日子終于到來。

    許凝月前一天晚上翻滾到半夜，就是睡不著覺。

    其實不只許凝月，大家都是。面對大考，心里那顆火種是又炙熱又緊張，怎么樣也竟不下來。

    許凝月突然鬼迷心翹，起身走到外頭吹風(fēng)，撥了通電話給趙以陽。

    「喂?！沟蛦〉穆曇魝鱽?。

    「趙以陽?！顾傲怂拿?。

    「這么晚，怎么了……」

    許凝月沒有說話。

    聽著他的聲音，她的心不自覺就平靜了下來。

    「許凝月？」電話另一端的人蹙起眉頭。「我睡不著?！乖S凝月實話實說。

    一聲輕笑透著些許無奈，他捉弄她，「你知道一個女孩半夜打給男生，與他徹夜暢談，是什么意思嗎？」

    「誰與你徹夜長談？」許凝月知曉他嘴貧，講出來的一半都在鬧，也不較真。

    「欸不是我說，怎么都到今天了你還能這么悠哉呢？」

    「我有自信??！」趙以陽揶揄，「我又不考臺清交成?！?/br>
    「那……那你術(shù)科什么時候考？」

    「再過一個禮拜?！?/br>
    「準(zhǔn)備好了嗎？」

    「你說呢？」

    許凝月遙望天上皎潔明月，一時沒有出聲。

    「許凝月？」

    「欸趙以陽，你說太陽跟月亮為什么不能一起出現(xiàn)？」

    對面一片沉默，「干嘛突然問這個？」

    「你就回答我嘛！」

    「科學(xué)原理？」

    許凝月氣笑，咋了下嘴，「你能不能浪漫點?！?/br>
    「它們本就不是一類的事物?！?/br>
    「但它們一升一落，互相奔赴，這也是在守護著彼此不是嗎？」

    「或許吧。」

    「但最后還是只能你追我逐，難道這就是它們的宿命嗎？」許凝月見星河璀璨，月華如水，但太陽已然落了去。

    趙以陽在另一頭靜了許久，淡淡的話語似羽毛飄來，「早點睡，明天還要考試?！?/br>
    許凝月哦了聲，又想到一件事，「對了，你去考美術(shù)，你家人會答應(yīng)嗎？」

    許凝月沒有聽見回應(yīng)，以為自己又問錯了話，剛要道歉時，他就開口了。

    「他們不知道，若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也就不用去考了?！?/br>
    許凝月咬起唇瓣，「這么……嚴(yán)重啊……」

    「許凝月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堅持這條路?！?/br>
    許凝月一頓，心中思緒萬千，最后總結(jié)成一句，「所以，你其實不想畫畫了？」

    趙以陽淡淡地笑了，瞧著話被她誤會的。

    「不是，是因為你對我說的話，我才堅持下去的?！?/br>
    許凝月眼眶紅紅的，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哭。

    她吸吸鼻子，把眼淚塞回去，笑道：「那我可是大功臣了！」

    趙以陽也笑，「確實是呢?！?/br>
    「要你怎么感謝我？」

    「許你一個愿望？」

    許凝月笑的更開心了，「那說好了?！?/br>
    「好了，許學(xué)霸，你真的該去睡了。」趙以陽半說半哄道。

    「嗯?！?/br>
    「晚安?！?/br>
    「趙以陽?！顾纸凶×怂?。

    趙以陽安靜地等著許凝月的話。

    「等試都考完后，我有話對你說?！?/br>
    趙以陽薄薄的唇張闔著，最后淺淺上揚。

    「好?！?/br>
    學(xué)測當(dāng)日，許多學(xué)生一早就聚集在門口看重點整理。

    雖說冬季已過了半，但北部的天氣還是比南部來的冷。

    許凝月多備了件外套，若是晚些氣溫下降就可以拿來穿。

    學(xué)測考三天，第一天考理科，第二天是文科，社會排在第三天。

    許凝月的理科幾乎沒什么唸，要考得科系不看物理化學(xué)，所以她一心專攻文科項目。

    她的講義每本都快被翻爛，好幾頁都是寫滿重點，折了好幾次的復(fù)習(xí)記號，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但她還是緊張。

    在許凝月獨自在翻書的時候，好幾道身影也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

    「許學(xué)霸這來的也太早?！冠w以陽朝學(xué)校穿堂的大鐘比劃。

    「早點來才能穩(wěn)定心情?！?/br>
    「那你現(xiàn)在有穩(wěn)定嗎？」趙以陽就是忍不住喜歡調(diào)侃她。

    許凝月懶的跟他掰扯，「沒有，我承認(rèn)沒有總行了吧。都快緊張死了?！?/br>
    「所以還是慢慢來就行?！?/br>
    「趙以陽你真的是，少說一句話會死啊……」

    「好了啦！趙以陽，你今天就先放過阿月吧！」室友兩人到來，馬上把人救出火海。

    「讓她好好復(fù)習(xí)。」

    「大驚小怪。」

    雖然趙以陽一來，就把學(xué)測現(xiàn)場變得跟逛菜市場一樣，但許凝月的心情反而得到了舒緩。

    她望了眼趙以陽，輕輕地勾起嘴角。

    薛宇和筱宙也到了，只不過他們要去找班上同學(xué)，向許凝月他們打了跟招呼就跑走了。

    「還有多久開始？」許凝月問。

    「一小時。」

    許凝月卯起來讀了半個小時，剩下半個小時她讓自己的腦袋放空。

    「喝點水?！冠w以陽扔了瓶礦泉水給她。

    「謝謝?！?/br>
    許凝月輕抿乾澀的唇，又喝了幾口水。

    兩人椅子欄桿，望著來來去去的學(xué)生和監(jiān)試人員，趙以陽捎來一句，「你……」

    「別緊張……」

    許凝月伸展筋骨，「不緊張了。」

    「你可以做到的。」

    「你也是啊?！乖S凝月側(cè)頭朝他一笑。

    預(yù)備鐘響，大家陸續(xù)進入試場，他們都在不同考場，在路口處就分開來了。

    「小月，加油??！」顧湘和林亮不忘大吼為她大氣，引來不少人的側(cè)目。

    「知道了！你們也加油。」

    二年半的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天，許凝月深深在心里給自己渡了一番心靈雞湯。

    這次可沒有退路了，她必須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