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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帕斯星王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揮手立刻讓他下去,臉部冷硬殘忍的線條,和陰森寒冷的表情始終不變。 王子哭了,哭得很傷心,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瘸著一條腿,神情凄慘,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議事殿。 聽到此,我難過和傷感,“赤鷹國君的絕情竟已到了這個地步?!?/br> “殿下,”阿梅濟(jì)當(dāng)時在我身旁恭恭敬敬地道,“這是整個赤鷹皇族的宿命,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包括國君在內(nèi)。他的父親,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他的曾曾祖父,莫不是如此。只有在那條鮮血鋪就的權(quán)謀之路上產(chǎn)生的真正的絕情棄愛的強(qiáng)者,才能走上那高高的王座之位,才能讓我們的王國興盛繁榮。” 我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夜已深了,我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他在我身旁說要守著我入睡,那我怎么可能睡得著。 他含笑著,用手指輕輕撩起了我的發(fā)絲,“你在想什么?” 我微閉著眼,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他吻了一下我的眼睛,“你為什么還是那么可愛,青依?” 門外響起了一個侍衛(wèi)的聲音,“稟國君,水沁靈王妃現(xiàn)在已來到議事殿外,請求與您相見。” 我悄悄地睜開了眼,看到帕斯星的眼里閃過了一絲玩味的神情,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好,你讓她在偏殿等候我?!?/br> “是?!?/br> 我立刻坐起了身,看著他剛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一絲惡搞的心思在我的心中涌起,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喂,你不是說要等我睡著了才走的嗎?” 他面對我,微笑著,看出了我的想法,撫摸著我的手,“我很快就回來,寶貝。” 我抽出了手,也笑著,“你要是走了就別再回來。” 他走近,吻了一下我的臉,溫柔地道,“青依,我很快就回來?!?/br> 說完,他很快就背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嘆息,默然無語,他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直至天亮,他都沒有回來。 我獨(dú)自站在窗前,看著初升的太陽。 你不會永遠(yuǎn)是勝利者,帕斯星,因?yàn)椋业男囊呀?jīng)遠(yuǎn)離,對著你,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刻骨銘心。 而這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還并未發(fā)覺。 門開了,帕斯星出現(xiàn)在房門口,看到一夜未睡的我,眼里閃過了一縷莫名的心疼與復(fù)雜。 他高大的身形迅速向我走來,并用力擁抱住我。 我淡淡笑著,任他緊緊擁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了我,看著我淡然與冷漠的神態(tài),聲音有些顫抖,“你為什么還是和從前一樣不相信我?”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他誠懇地說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br> “是什么?” “我想見見萊斯雷。” 一陣沉默,隨后聽到了他急促的氣急敗壞的呼吸聲。 “你又想報(bào)復(fù)我?”他啞著嗓子道。 “不是,”我輕輕地回答,“我只是想見見他?!?/br> “為什么?” 為什么?不知不覺地,我的眼里浮現(xiàn)出淚光。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個年輕的大男孩為我所付出的一切,他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來勇敢地對抗強(qiáng)權(quán)的他,他的勇氣,他對我的義無反顧,都讓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無法忘記。 帕斯星死死地盯住我,他按住我的肩膀,恨恨地,“告訴我,你沒有愛上他對嗎?” “帕斯星,”我掙脫開他,幾乎要哭出來,“已經(jīng)快十年了,我和你分開十年了,十年前,我對你就已經(jīng)恩斷義絕,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如此,你不要再逼我,不要再纏著我了好不好。我現(xiàn)在對你,再也沒有了我們從前的感情?!?/br> 他震在了原地,牢牢地看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望著他,眼神純凈而堅(jiān)定。 第九十章 熱 戰(zhàn)(四) 許久,他看著我的臉,才勉強(qiáng)而艱難地道,“你和他何嘗不是分開了十年。” “可他和你不一樣,”我道,“他是萊斯雷,而你是帕斯星,他給我的感覺,是你從來都未曾給予我的?!?/br> “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說著,“帕斯星,我們之間曾發(fā)生過一切,早已成為了過去,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對你所存有的那一絲情感,也早已不是愛情?!?/br> 怦的一聲巨響,一個轉(zhuǎn)身,他將一個精美的花瓶重重地摔在墻上,碎片分裂四濺開來。 我淡淡地站在一角,一言不發(fā)。 “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他朝我怒吼,“你恨我,你只是在報(bào)復(fù)我,對不對?” 我搖了搖頭。 他不能置信地盯住我,死死、牢牢的,一動不動地盯死我,仿佛要把我吞進(jìn)肚子里。 我默默地坐回了床邊,把臉側(cè)向了一邊,不再看他。 他的呼吸急促,身體在不斷地發(fā)抖,整張臉忽然充滿了恐懼與無助,他怒瞪我,“你在騙我,是不是,是不是?” 最后那一句“是不是”吼聲震天,幾乎震垮天花板。 偏偏此時房門外又傳來了侍衛(wèi)不合適宜的聲音,“陛下,晨議會已經(jīng)開始了?!?/br> “滾,滾,都給我滾……”他憤怒到了極點(diǎn),又是怦怦的一陣陣巨大響聲,房內(nèi)的所有能砸的都被他砸爛。 即使他這時拔劍殺了我,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