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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川將瓷片抵上眼前人下頷, 語氣帶著威脅:你看,你千方百計幫著人家對付江驍、對付我,可你都這樣了,也沒見聞鴻江來幫你。 聞熠垂著眼睫,隨著謝嘉川稍微偏了下腦袋,頭頂?shù)臒艄獗泱淙肽请p蓄滿淚的眼睛里。 聞熠回:反正也沒人在意我。 謝嘉川的眉心蹙得更緊。 聞熠說:要是你真把我殺了,不管是怨恨還是后悔,還得記我一輩子,那我也賺了。 謝嘉川啞然,神色古怪地瞧了聞熠幾眼。 到底是憋不住了,謝嘉川無語:你別以為我不敢 一句話未畢,便有腳步聲陸陸續(xù)續(xù)自房外傳來。 聞熠迎上謝嘉川的視線:你看,聞鴻江還是來了,不是嗎? 分秒間,竟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久,謝嘉川飛速往窗外一瞥,根本來不及在瞬間作出選擇: 不管是迅速想辦法脫身,還是挾持聞熠做人質(zhì),這兩點其實都不容易。 一個人走得干脆利落,但到底這里還是聞家的地盤,想要真正脫身根本是難上加難。 若是挾持聞熠 謝嘉川沒辦法保證僅憑自己的身手,做到萬無一失。 但若不想被聞鴻江控制住,也只能試試第二個辦法。 謝嘉川沒來得及動作,忽聽聞熠快速低聲道:聞郁因為錢家的事情已經(jīng)跟聞鴻江鬧得不太愉快,江驍他掌控不了,至于聞燁也壓根不在聞鴻江扶持的考慮范圍內(nèi),聞鴻江暫時不會放棄我。 謝嘉川微微一愣。 聞熠看著謝嘉川瞳孔顫動的眸子,用只有兩個人聽見嗓音緩緩道:后院連著人工湖的那座島,你挾持我過去,我有辦法帶你離開。 謝嘉川狐疑: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聞熠道,可你確定不想逃出去看看我說新聞究竟是真是假嗎,再不走就不來及了。 謝嘉川: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愈發(fā)逼近。 聞鴻江的手里還捏著不久前被聞熠掛斷的手機,原本想問問聞熠究竟有沒有讓謝嘉川喝下茶水把人灌暈,沒成想那小子居然在宅子里給跟他玩失蹤,聞鴻江的第一反應(yīng)或許是聞熠失手了。 不過是對付一個體弱多病的謝嘉川,要不是聞熠信誓旦旦說人太多容易讓謝嘉川起疑心,跟他保證自己一個人絕對沒問題,他也不會真留一個聞熠一個人對付謝嘉川。 說到底謝嘉川別的本事沒有,嘴皮子卻溜,也不知道 聞鴻江抬眼,在身邊人虎視眈眈不約而同停在房門口時,顫顫巍巍加快了步伐。 等駐足望去,便見屋子里亂作一團,像是剛剛才打過一架,而謝嘉川就站在正中間手持尖刀自后束縛著淚眼汪汪的聞熠。 前者手上已經(jīng)沾了血,連緊握的刀柄處都是一大片暗色。 后者脖頸處已經(jīng)被利器劃傷,有血液順著脖頸線條往下淌,在領(lǐng)口處洇開,就這么驚恐地朝他求救似的看過來。 聞鴻江微抬起手,示意身邊人不要輕舉妄動。 下一刻,便聽謝嘉川寒聲道:你讓人都退出去,放我離開。 你 我對付不了你們這么多人,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拉聞熠給我陪葬也值了。 爺爺?shù)娜丝隙ǘ荚诖箝T口埋伏著,不會想到你會拉著我往這邊跑,聞熠說,爺爺平時不許我們來這邊,說是風(fēng)水不好。 謝嘉川沒作聲,半點不敢分心。 這一切簡直 太順利了。 聞熠出奇地配合他,甚至連微表情都表現(xiàn)地那么好。 就像是 原本就期待他這么做了。 故意拖時間。 故意惹怒他。 故意讓自己被他挾持來這里。 這座島沒有通電,越偏偏有個空蕩蕩的閣樓,二人越往里走,沒了外頭的燈光映照,四周便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又黑又冷。 之前帶著聞熠逃出主樓時,屋外的雨雖然下小了些,可在這初春的季節(jié)還是涼颼颼的,淋著刺骨的冷。 謝嘉川懷疑道:你該不會是準備趁著這里漆黑一片,把我滅口吧? 我怎么舍得。聞熠的嗓音在剛才就哭得有些啞了,此時周圍靜下來,那點沙啞聲線便更是明顯,可平靜的語調(diào)卻與之前面對聞鴻江時截然不同。 聞熠將濕噠噠的領(lǐng)口往下扯了扯,似乎還是覺得不舒服,但也只能作罷,軟軟接了一句:哥哥既然肯留我一命,我怎么能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若是以前,謝嘉川怕是還不好說出口。 這會兒已經(jīng)見識過聞熠那副模樣,謝嘉川沒好氣道:別叫我哥哥。 聞熠腳步不停,語氣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怎么,一個稱呼而已,就江驍可以叫嗎? 謝嘉川:你說話別這樣陰陽怪氣的,我不習(xí)慣。 聞熠一笑,也不多說,走了幾步后倏地一頓,摸黑去拉謝嘉川的手:地下室到了,小心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