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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抬眸,只看見一雙干凈剔透的眸子,面紗下的面容看不見,可那雙眼睛有些熟悉,她愣了愣,卻見陛下拉著對方的手不放。她立即上前勸說,“陛下,你嚇到人家了?!?/br> 女帝并不理會顏珞的勸說,而是看著戴著面紗的少女,眸色驚艷,“姑娘,我們好像見過?!?/br> “沒有,您認錯了?!鳖欔I故作鎮(zhèn)定,心里慌得一批,下意識拂開她的手,轉身朝店內走去。 女帝追了兩步,伙計攔住她的去路,“您好,里面不能進去。” 女帝悻悻,拉著顏珞要闖進去看看,“你是丞相,亮明身份,可以進去的?!?/br> 顏珞心不在焉,不愿道:“臣要名聲呢,再過幾日,臣要去成親了,您覺得合適嗎?” 陛下喜歡女子,且是漂亮美貌的女子,方才少女帶著面紗,光是一雙眼睛就叫人挪不開眼,只怕陛下心動了。 女帝如果追過去,就算是輕薄了,顏珞自然不會去幫忙,她在猜測,方才的少女是認識她的,不然不會跑得那么快。 多想片刻,方才把玩的香皂就被旁人買走了,看著空空的柜臺,她輕輕嘆氣。 店內人很多,物價不算高,一塊香皂不過幾十文錢,且這類物什稀罕,這樣的價格不算高。 顏珞查過這間店鋪,香皂是店家自己調制的,外間做不出來,因此一家獨大,且這里不止香皂,還有許多類似金剛鉆般的閃亮的首飾,價格也是不高,但做工精致完美,可見心思玲瓏。 女帝心思與顏珞不同,她派人去盯著鋪子的各個門口,只要人一出來就將人帶走。 顏珞想買香皂,可早就賣完了,詢問伙計,說是今日沒有貨了。 她睨了女帝一眼,女帝被看得不好意思,“一塊香皂罷了,明日就有了?!?/br> 顏珞抬腳就走了,女帝不肯走,依舊在原地等候。 鋪子隔壁是酒館,也是顧闕置辦的鋪子,她從后院跑去了酒館,坐在酒館里喘著粗氣,顏珞就在外面,自己還是得早些離開,倘若再撞上,指不定就認出自己了。 為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顧闕從酒館后門出來,悄悄坐上馬車回顧府。 回到府里后,她再也不敢出去了,一心待在府里讀書。 臨近婚期的時候,顧闕搬去了新宅,永樂侯夫人也過去了,侯爺腿腳不好,就留在老宅里。 屋里先前是按照顏珞的吩咐做的,顧闕做了些改動,比如床上加了席夢思,鏡子也換了,八寶格上放了十二生肖水晶的擺設,一眼看去,晶瑩剔透, 新婚前一日,按照習俗是要男童來滾床的,顧闕不愿意,她新買的席夢思,阿嫂都沒睡,怎么能讓旁人睡。 晚上,她打了地鋪,從淘寶里買了幾根棒棒糖給男童,“想吃嗎?” 棒棒糖撕開包裝就散著一股甜味,男童才五六歲,看得口水都留了下來,“想吃?!?/br> “我們晚上睡地上,棒棒糖就是你的,回去后就說你睡的是床,知道嗎?”顧闕苦口婆心勸解。 床與糖,自然是后者誘惑最大。 一大一小就睡在了地上,小孩子吃了半夜的糖,一早起來,顧闕用油紙包了幾顆糖塞在他懷里,這才將人打發(fā)走了。 大魏婚禮是黃昏,午后迎娶。顧闕起得早,先沐浴凈身,在浴室里徘徊許久,換了新的鎖,確保結實后才放心地出去。 未成親就讓人描眉,可見阿嫂性子并不拘束,若是玩什么鴛鴦戲水,就糟糕了。 侯爵府邸辦事常有,不算新奇的事,按照規(guī)矩行事,可對方是丞相,大魏首位女丞相,自然就不同了。顏珞的嫁衣是宮里的繡娘用了三月才趕制出來的,顧闕的婚服也是宮里賞賜的,金絲銀線必不可少,福祿堂皇。 婚服是一身紅衣,顧闕身上探花的頭銜已經(jīng)沒了,旁人見面也改口喊顧世子。 顧闕皮膚很白,養(yǎng)在深閨里不見陽光,面容看著柔美,白嫩掐出水一般,眉眼不染而黛,唇紅齒白,紅色婚服更是添了幾分貴族氣質。 迎親是要騎馬過去的,同窗好友都來慶賀,感情好的跟著一道過去接親。顧闕和他們不熟悉,腦海里停留原主的記憶,最熟悉的還有自家表哥凌昭。 凌昭是三年前考中的狀元,入翰林,居要職,如今在六部辦事,是凌家最閃耀的光。 凌昭是喜歡顏珞的。這個想法一直停留在腦海里,應當是原主發(fā)現(xiàn)的秘密,但她自己是沒有感覺的。 一路上都是凌昭安排,如何進門、進幾道門,何時發(fā)親,見顏珞該說什么話,凌昭都說了一遍。 凌昭神色如常,一路上都是板著臉,顧闕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心里的苦楚。 顏相是兄長的,是她的阿嫂,注定與凌昭沒有關系。 到了顏家門前,凌昭下馬說著好聽的話,片刻后,門開了,顧闕被人涌了進去,一路朝里面走,直到閨房門前。 接到顏相后,她手執(zhí)紅綢一端,另外一端在顧闕手中。顧闕看著那雙白皙的手,微微抿唇,那雙手很好看,今年是虎年,如果做美甲,點上幾只老虎,應該很可愛。 閻羅配小腦斧,不可愛嗎? 顧闕笑了,紅綢在手中輕輕顫抖,而紅綢另一端的顏珞也感覺出幾分變化。 顧闕代替兄長娶阿嫂,將阿嫂送上花轎,自己翻身上馬,日落黃昏,瑰麗色的光掛在了天邊,夕陽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