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她就這么靜靜看著,哀嚎的聲音漸漸小了,掙扎幅度也小了很多,她說道:“你看,他就沒死?!?/br> “你到底、是誰……”對方怒吼一聲,聲嘶力竭。 “趙詮,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呢?!鳖佺笸腥?,面色蒼白,唇角凝著笑,“我記得清楚呢,你忘了我了嗎?” 趙詮愣住了,雙手捂著眼睛,“你、是誰……” “忘了便忘了,何必再知曉呢。”顏珞輕嘆,“你與懷章王府還有來往,送去的銀子呢?想必還有賬簿?!?/br> “你到底是誰……”趙詮掙扎著要爬起來,走了兩步又跌倒,雙手都是血,不斷地朝前爬。 顏珞勾起嘴角,“我是我弟弟的jiejie?!?/br> “弟弟的jiejie……”趙詮陡然愣住,雙手撐著地,在他的身下淌了一地的鮮血。 此刻他似乎忘了疼,聽著冷冷的聲音,思緒戛然而止,“你是、你是………” “莫要臟了那二字!”顏珞陡然出聲,又冷又瘋。 “不,你應(yīng)該死了……”趙詮叫出了聲,“他們不會讓你活命?!?/br> 文帝當年將皇位給了弟弟武王,便是因為一雙子女皆喪命,她若活著,帝何至于讓位呢。 顏珞輕笑,若春風拂過,道:“你該死了,不如你將賬簿交給我,我將你送去懷章王府,讓王爺給你延請大夫,如何?” 這回,換趙詮笑了,“你不會繞過我的,小公主,論狠心,你還差遠了?!?/br> “是嗎?不如我將你的雙腿打斷,用你的腿骨燒一套酒壺給你喝酒,可好?”顏珞眼中的笑意驟然深了許多,“也不枉你伺候我阿娘多年,你是她的奴婢,她死的時候,你哭了嗎?” “沒有哭,對不對?” “我記得你沒有哭,你笑了。你為什么不哭呢?” 顏珞看著他,眼中的冷意驟然被恨取代,她驀地站起身,道:“將他雙腿打斷,我看看你的骨頭燒成的酒杯,好不好看?!?/br> 話說完,她閉上眼睛,道:“不必殺他,我阿娘不想見他。” 叛主求榮的奴才,就該活著,好好地活著。 **** 顧闕回到府里后,換了一身衣裳,又從后門離開,去香皂鋪子。 今日得到許多訂單,需要加緊趕制,配方在她這里,許多事情還是由她去辦的。 她穿的緋色圓領(lǐng)袍,明亮瑩潤的眼睛,白皙柔美的面頰,處處透著少年人的明媚朝氣。 出去后,她先去自己家的酒館。酒館只賣酒,生意不大好,她正和準備關(guān)了酒館,擴大香皂鋪。 這回過去,便是和掌柜商量關(guān)門,再將這間店鋪修繕,推廣羊奶皂。 香皂鋪子的名聲已經(jīng)又有,接下來就是制作了,就是人手缺了些,羊奶皂在這里是做不出來的,低溫的條件是創(chuàng)造不出來的。 還是從淘寶里進貨為好。 打定主意后,她讓掌柜去雇人來做,只要女子。 在鋪子里待了半日,黃昏時分才回去的。 顏珞早早地就到家了,沐浴后,躺在了廊下臺階上的躺椅上。她正閉著眼睛,似乎很愜意。 不同于顏家,在顧宅幾乎沒有什么雜事,不像顏府那么一大家子,休沐日就算躺著也不安穩(wěn)。 現(xiàn)在靜心躺著,多么快樂! 顧闕走近,顏珞閉著眼睛開口:“今日有雪糕吃嗎?” 顧闕腳下一滑,差點就摔了出去,“你要吃什么樣的?” “小貓的,我要五根?!鳖佺箝煔馍斐鑫逯?,朝著顧闕晃了晃。 顧闕想了想,沒搭理她,抬腳走了。 顏珞直起身子,看向一側(cè)的冷面:“我覺得她膽子大了,竟然不理我。” “您以為您很有顏面嗎?”冷面笑話她,恨不得說:讓你對她溫柔,這下好了,當你不存在。 活該! 顏珞無措,問她:“那該怎么辦?” 冷面仔細想了想,顧闕膽子小,心地軟,她想了一計:“帶她去你的書房看一看?!?/br> 顏珞冷了面色,睨她一眼:“嚇壞了怎么辦,別說五根了,看都看不見?!?/br> “那您說怎么辦?”冷面也沒有招了,她擅長打架,不懂怎么哄人,但是她會嚇人,前些時日聽瀾見她都要哭,這些時日倒是好了些,曉得拿些葡萄酒給她喝。 顏珞躺了會,閉上眼睛,默默念叨幾句,問冷面:“她最近溫習書了嗎?” 冷面眼睛一亮,就差拍掌叫好了,忙問顏相:“我有份嗎?” “她小氣得厲害,沒有你的份?!鳖佺鬀]睜開眼睛就拒絕了。 冷面不大想說話了。顏珞繼續(xù)躺著,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屋內(nèi)的顧闕:“夫君,我們?nèi)靠磿簳珊?。?/br> 說完后,屋內(nèi)沒了聲音。 顏珞歪首,靜靜等著。 半晌后,屋內(nèi)傳來聲音:“你想吃雪糕可以,就一根,小貓的?!?/br> 顧闕走到窗邊,對顏相微微一笑。 背映夕陽,二十歲的女子渾身染著光,通身氣質(zhì)高貴,眉眼舒展,溫柔得若琉璃美玉。 顏珞與顧闕見過的女子不同,她是文人,風骨自存,也是佳人,美若洛神。 顏珞勾唇一笑,“冷面也想要呢?!?/br> “好,我去取,但你只能一根,還有,科考前不許讓我做文章?!鳖欔I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