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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本是性情敦厚的婦人,喪女、喪夫的打擊太大了。瘋魔后一直活在過去,高興快樂,也是不錯。 昨夜突然醒悟過來,指著她大罵。 顧闕將藥箱拿來,趁機詢問三夫的病情。 “醒了。”顏珞說道。 顧闕懵了,“你的醒了是什么意思?” 顏珞道:“就是醒了,問我她的小七去了何處?!?/br> “醒了、那、那她可會揭露你的身份?”顧闕慌了,尤其是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知曉著這是憤怒下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顏珞平靜,抬了眸子看向顧闕:“不知曉?!?/br> “我今日帶著補品去看看?!鳖欔I心中不寧,倘若三夫人因孩子的事情怨恨顏相,去御前胡說八道,莫說復仇,生命都會有危險。 “不必過去,我叫人鎖著了。”顏珞嘆氣,指著自己的脖子上的傷痕,“記住,這是你抓的?!?/br> 顧闕:“……”我是賣廚具的嗎?隔三差五送我黑鍋。 顧闕只好答應下來,拿了藥走向她,她伸手摸了摸傷處,顏珞顫了顫,嘶了一聲,“疼?!?/br> “顏小七,我還沒碰你,你疼什么?!鳖欔I被她逗笑了,以前不怕疼,現(xiàn)在愈發(fā)嬌氣了。 看著一道道傷痕,她勸顏珞:“給三夫人剪剪指甲。下回就不能再撓你了。” “顧闕,我新得一個技能,原來女子吵架還有用指甲去撓?!鳖佺罂粗R子里低頭認真給她涂藥的姑娘,唇角微抿。 顧闕給她吹了吹,讓藥效更好的散發(fā),吹完嘲諷她:“那是潑婦才做的事情,不過,三夫人端莊,怎地會動手呢?” “你發(fā)瘋的時候就不會打人嗎?”顏珞反問她,藥有些辛辣,刺激皮膚,疼得她擰眉,不過尚且可以忍受。 昨夜的三夫人介于清醒與瘋魔中,半醒半瘋,或許今日就不會動手了。 顏珞不止脖子上,昨日穿得寬袖裙裳,胳膊上也有許多傷,顧闕心疼她,道:“她沒拿棍子,算是好事了?!?/br> “你說呢,昨夜拿了剪子,不知是何處得來的,幸好唔唔搶得快,不然我好歹都被她戳一剪子。”顏珞心悸,但這件事不會那么平靜。三夫人的屋里沒有尖銳的利器,就連桌角都用布包了起來。 騰空而出的剪子顯出了幾分怪異。 相府后院是老夫人在打理,她不好多加插手,但將事情說與了老夫人聽,最遲今晚就會有結果。 藥抹在肌膚上,一陣陣刺痛,顏珞也疼得愈發(fā)清醒,與顧闕說道:“我怕是要做些對不起父親的事情了?!?/br> 三夫人若真清醒了,只怕不能出宅院,還有,她看向顧闕:“我想將她接來相府。” 顧闕嘆氣,她知曉這回不是贍養(yǎng),而是看著。 對待恩人,是違背道德的,然而,若不這么做,只會帶來更大的禍事。 “好,你將她接來,我與阿婆照看她,你且放心。” 上過藥,顏珞換了一身衣裳,匆匆去相府了。 比起她的傷勢,顧闕覺得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就不算是傷了。 不對,本來就不算是傷。 **** 顏珞回相府,老夫人并未查出來,她沒有再問,只道將三夫人接去相府。 古來只有兒子成親后,母親跟著兒子走,未有女兒出嫁后,母親跟著女兒去婆家的。 于理不合。 老夫人沒答應,顏珞將衣襟解開,露出脖子上的傷痕,老夫人震驚,“她竟瘋到……”連自己的女兒都打了。 “祖母,我不過是想盡盡孝心罷了。相府尋了一位厲害的大夫,她不愿給旁人診脈,我想著將母親接過去由她照顧。昨夜你也知曉,她不知從何處得了剪子,要么傷了自己,要么傷了旁人。”顏珞語氣頗輕,人是在顏家出事的,幸好救得及時,可見顏府打理不善,讓人鉆了空子。 老夫人與管理中饋的大夫人都有責任。 顏珞剖開細說,老夫人的顏面就掛不住了,嘆氣道:“我對外,就說是將三夫人送到莊子上小住?!?/br> “謝祖母體恤?!鳖佺笏闪丝跉猓褞拙浜缶头愿廊巳フ埲蛉巳ハ喔∽ ?/br> 昨夜鬧了大半夜,清晨灌了藥,三夫人還沒醒,幾個婆子合力將她抱上馬車。 馬車先朝著城門走,饒了一圈,停在相府側門,唔唔將人背進顧闕住過的院子,隔壁就是孫氏。 安頓好后,顏珞回官衙,孫氏進屋診脈。 未曾想,自己剛進去,迎面一個杯子,吱吱拉著她朝一側避開,差點就砸到腦門了。 孫氏拍著胸口直嘆氣:“哎呦喂,差點就要死了?!?/br> 吱吱倒是不怕,伸長腦袋朝屋里看了一眼,就一眼,一把梳子砸了過來。 吱吱蹲了下來,拉著孫氏:“去找二姑娘,叫她穿上袍服,三夫人喜歡顧世子。” “這是什么餿主意?!睂O氏不滿,“若是知曉顧闕騙她,又會惹出大亂子。” “我去找姑娘。”吱吱躥了出去。 孫氏也不敢進屋了,叫人搬了凳子,吩咐細雨在一邊候著。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顧闕就來了,她穿的是裙裳,走到門口,先喊道:“三夫人,我是顧家二姑娘顧闕,特來拜見您?!?/br> 說完后,顧闕就跨過門檻,吱吱警惕,做好去拉她回來的準備。 奇怪的是顧闕就這么進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