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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鈞哥和吹雪哪見過這種陣勢,登時瞳孔一顫。 就在這時,一個笑瞇瞇的中年男子緩緩從侍從中踱步而出,背后還跟著兩個極為美貌的妙齡女子。 吹雪瞳孔又是一顫。 這三人他認識,一個是他如父親般的管家阿福,兩個是從小照顧他的侍女jiejie抱琴、觀花。 三人踏著飄逸的步伐,滿面悅?cè)輥淼絻蓚€少年的面前,阿福腰微微一傾,眉眼一彎,用一種吹雪從未見過的極為尊敬而親密的語氣道,恭迎少爺回家。 吹雪指尖一抖,雖然不知道阿福到底在搞什么,但他還是相當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就此結(jié)束,卻見阿福頭一轉(zhuǎn)又看向了鈞哥,少爺,這位是 吹雪見狀介紹道,我的朋友。 鈞哥點頭示意,你們好,我姓顧,顧鈞。 眾人聞言一驚,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阿福的眼中也瞬間迸發(fā)出駭人的熱意,如同沉積的火山突然爆發(fā)出的烈焰,在這冰冷的北方地域噴發(fā)而來,似是要將鈞哥灼傷。 朋友,少爺?shù)挠H口說出的朋友!一直孤傲的吹雪少爺竟然有朋友了,還帶回了家。 天吶!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嗎?來自南海的愛情終于讓冰冷如雪的少爺解封了內(nèi)心的冰封,愿意來到人間接受此世之紅塵了嗎? 聯(lián)想到幾炷香前才聽到的八卦,阿福的眼睛竟是有些濕潤。 他強忍住感動的淚意,穩(wěn)住自己穩(wěn)重能干的管事外表,很是矜持又優(yōu)雅地向鈞哥頜首示意,然后,拍了拍手。 下一刻,他身后兩只妙齡女子對著鈞哥微微一笑,然后,抬起纖纖玉手,啪得一聲從手中垂下兩道豎聯(lián): 千里送信物。 玉輕情義重。 接著,兩排侍從舉起手中的花一擁而上,在管家身后唰得一下拉出一個巨大的橫批,并發(fā)出整齊而動人的吟唱,南海使者,萬梅山莊歡迎您! 209 吹雪、吹雪的呼吸一窒。 伸出白玉般的手,緩緩關(guān)上了大門。 210 風,在呼呼地吹。 雪,在嘩嘩地飛。 門外的吹雪很是平靜,平靜地對鈞哥道,抱歉,走錯了。 鈞哥:喔。 211 年輕的吹雪拒絕回家,卻在離開的前刻被侍女綁架。 被從門里蜂擁而出的侍女jiejie們架住了胳膊,和初來駕到的鈞哥一起被搬進了家門。 萬梅山莊的jiejie們很美,如花一般美,她們的力氣也很大,可以制住兩只想要逃離的劍修少年那般大。她們架著兩只少年就像是架著兩只初出茅廬的小豬,熱情地幫他們褪去大袖外袍洗手擦臉,動作輕柔而珍惜,靈巧而簡潔,就好像在洗刷那嫩嫩的小豬rou。 美貌的她們是那么熱情,關(guān)懷的聲音是那么的甜美,誓要在鈞哥心中留下她們少爺美好而尊貴的優(yōu)雅形象,并且讓他體會到家的溫暖。 然而溫暖是否,鈞哥暫不知道,鈞哥只知道吹雪好像有些悲傷,悲傷得眼里都沒了好看的星光。 可能是因為不習慣被人如此照顧吧,連喝水都會被喂到嘴邊的照顧。 鈞哥同情地拍了拍吹雪的肩。 他明白這種痛苦,他之前在家的時候每次他的臭弟弟來東宮,他的內(nèi)侍小桃子也是這般熱情做作,不過不一樣的是,桃子的熱情僅僅表現(xiàn)在照顧他一人的身上而不是連帶他的弟弟一起。 據(jù)說,這樣是為了讓臭弟弟們體會到世界的參差,輕眼身為東宮太子的他的美好與不同。 想來,萬梅山莊的jiejie們也大約是如此吧。不過,jiejie們不想讓鈞哥和弟弟們一樣產(chǎn)生嫉妒的不平,所以便連帶鈞哥一起做作。 吹雪頓時更是悲傷,因為她們平時都不是這樣。 她們,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幫他換鞋換衣服,甚至連他練劍切碎的樹葉都要嫌棄,嫌棄他帶進了屋子。 那些樹葉明明是黏在鞋底跟進來的,才不是他故意的。 不是! 悲傷的吹雪不想呆在這個傷心的地方,流浪的鈞哥也不想體會那如桃子待客般家的熱情。兩少年一拍即合,趁著侍女jiejie們不注意,滋溜一下便溜去了吹雪的院子。 吹雪是個很有情調(diào)的劍修。和整天就知道在海邊練劍的阿城不一樣,吹雪學醫(yī)還會種花,準確的說是各種會開花的植物。他的房間外就是個小院子,里面有一大塊土地,種滿了奇奇怪怪的植物。 鈞哥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蘿卜,好多蘿卜。 那不是蘿卜。吹雪揪住那坨踏在地面的葉子,一拔,便見一個白花花、長長的東西從土里冒了出來。 鈞哥湊上去仔細一看。 好家伙,還是個小小的人形。 好像人呢,四肢并全、腦殼的地方還有三個小縫,看起來跟臉一樣。 是人參。吹雪說著一把塞進鈞哥的懷里,后山撿的,送你。 人參?鈞哥拎起那坨葉子左看右看,半點看不出哪里像大生姜的樣子,心想難不成北域雪山出的人參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 他一邊心里嘀咕著,一邊又從吹雪的手中接過一個花盆。 插|下去。吹雪說,放在窗臺上曬曬月光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