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隔天的朝暾沒有露面，烏云蔽日，微薄的光落在溼滑的街上。

    離別前，慕向晚抱了抱孫炯，爾后她步出酒店，對街停了輛光亮的名車，而車門邊站著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那是方叔。

    「小姐?！顾滩蛔镜?。

    慕向晚面無表情提著行李袋走近，方叔立刻替她接過放到車廂去，當(dāng)他返回要替她開車門時，那人卻已經(jīng)自己坐進(jìn)車?yán)?。方叔頓了頓，繞了一圈后坐進(jìn)駕駛座。

    車頭面對街巷的盡頭，車尾對著街口，方叔發(fā)動了引擎，方向盤一轉(zhuǎn)，車身再試了兩次后成功回轉(zhuǎn)。

    車身微微搖晃，慕向晚靠在窗邊向上望，龐大的金盞花酒店有數(shù)個陽臺，而她好似在其中看見了靠在陽臺欄桿上抽菸的羅苡希。

    云霧從艷紅的雙唇吐出，消散在風(fēng)里，那雙慵懶的風(fēng)目早看不清了情緒。

    車子加速行駛，而慕向晚始終望著那抹身影，輕輕啟唇，話語無聲：

    「再見，金盞花。」

    語落，她安靜地瞥過眼，汽車揚(yáng)長而去。

    「金盞花會枯萎嗎？」

    每當(dāng)有人向羅苡希問起這問題時，她總是答不出來，因為她只見過金盞花綻放。枯萎是何時發(fā)生的事，即便它戴在了自己指間，卻再也尋不著答案。

    云霧從唇縫溢散，她莞爾一笑：

    「所有花都會枯萎?！?/br>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