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潘奇(annaprinky)

    2005年1月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終于鼓起勇氣向泰倫告白。

    自從第一次在學(xué)校見到他，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他。每次在走廊上的擦身而過，都會令我的心狂跳不止。那次在圖書館短暫的眼神接觸，是我出生至今最美好的回憶，我真的很希望時間能夠永遠(yuǎn)停留在那一秒。

    傍晚時分，我故意在宿舍的入口廳徘徊。我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去上黑魔法課。

    那扇暗紅色大門慢慢地打開，走出來的人正是泰倫。

    當(dāng)我的雙腳不自主地走向他時，我多么渴望他能聽到我急促的心跳聲，好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們面對面站著，四目交投，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你是安娜吧？」他竟然主動問我。

    「對啊，沒想到你會記得我?！刮覂?nèi)心的勇氣又增加了一點(diǎn)?！赣屑挛乙恢倍枷敫阏f……」

    「是不是弗洛拉有事？」他緊張地問。

    我彷彿聽到心碎的聲音一樣。原來在泰倫的眼中，只有弗洛拉，根本沒有我。

    「……她沒事?！刮吟鋈坏卣f。

    「那就好了?！?/br>
    泰倫走過我身邊，逕自離開了入口廳。我沒有追上前，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暗戀他一年多了，每天都想見到他，腦里不斷幻想他主動跟我說話的畫面，甚至奢望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儘管我知道自己永遠(yuǎn)不可能跟美麗出色的阿加莎相提并論，但我心里一直無法放棄泰倫。每次見到他，我就會陷入苦戀的漩渦中?？捱^、痛過、失落過……

    敗給阿加莎，我無話可說；但敗給弗洛拉，我很不甘心。她只是一個什么魔法都不懂的人類，來了圣伯特洛不過兩個多月，究竟為什么她能夠輕易地走進(jìn)泰倫的心？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

    泰倫.洛朗(terencelaurent)

    2005年1月

    我走進(jìn)教室，帕普正在里面看書。

    這傢伙似乎很喜歡看書，教室角落有一個殘舊的書柜，放滿了不同種類的書籍，甚至有幾本《人類研究學(xué)》。據(jù)說這本書的作者曾經(jīng)犯罪，被法理部驅(qū)逐到人類世界，刑期屆滿后把經(jīng)歷寫成書，一度成為黑貓書店最暢銷的書籍。我看過這本書，內(nèi)容沒什么特別，不外乎是描述作者如何被人類歧視和嫌棄，好比他第一次乘地下鐵買車票時，因?yàn)楦悴欢燮睓C(jī)的cao作而弄了很久，而排在他后面的人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廢物?！?/br>
    「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上課。」帕普抬頭看向我。

    「痊癒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可以掌握黑魔法了?！?/br>
    「別這么自負(fù)?！古疗绽淅湟恍??！改翘炷愀赣H來過，狠狠地罵了我一頓?！?/br>
    「我知道?！?/br>
    「你知道？」

    「那天我在門外聽到你們的對話?！?/br>
    「偷聽并不是美德?！古疗掌届o地說，不帶一絲感情。

    「帕普，我有點(diǎn)好奇，很多人都尊稱我父親為洛朗部長，但那天我卻聽到你直呼他的名字。這有兩個合理的解釋，要么你們的關(guān)係非常要好，要么你們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刮壹?xì)心觀察帕普的表情變化，哪怕是一個皺眉、一個眨眼也不放過。

    「你到底是對我感興趣、還是對你父親呢？」他巧妙地反問道。

    「當(dāng)然是你。」

    「戴維有個壞習(xí)慣，對于自己的事，總是喜歡說反話?？磥砟氵z傳了他的陋習(xí)?！?/br>
    「我要的是答案?！刮业芍?。

    「我和你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你一早知道的，我直呼他的名字有多奇怪？」

    「你們兩個是怎樣認(rèn)識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br>
    「為什么？」他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

    「我們?nèi)绾蜗嘧R，這很重要嗎？」

    「我總覺得你不是一個普通的黑巫師。」既然他不愿意透露，我乾脆直接說出心里話。

    「你怎會這樣想？」帕普盯著我看。

    「能夠輕易收服一隻惡靈，并把它帶回來學(xué)校，普通巫師根本做不到。」

    「要不然我怎樣當(dāng)你的老師？」他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冷笑。

    「帕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再次問道。

    「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顾呱钅獪y地說。

    我知道我不可能從他口中打聽出任何事，所以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我曾經(jīng)向破樹洞打聽帕普的來歷，但毫不意外地，沒有一個人知道。我也曾經(jīng)偷偷溜進(jìn)教員室，查看帕普的職員資料，但上面除了他的名字，什么資料也沒有。我不相信有人能夠沒有過去，只是他隱藏得太好。

    為什么他要隱藏自己？為什么他法力強(qiáng)大卻甘愿只當(dāng)一個老師？為什么他跟我父親如此熟絡(luò)？一切都是未解之謎。我心中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也許他是黑魔法聯(lián)盟的成員。

    ＊＊＊

    安娜.潘奇(annaprinky)

    2005年1月

    翌日早上，我坐在餐廳里，卻沒有胃口吃早餐。

    弗洛拉坐在我對面，她兩旁的人分別是利奧和嘉莉?？吹剿麄?nèi)讼嗾勆鯕g，我心里不是味兒。我曾經(jīng)天真地以為我們是朋友，但原來我的存在是多馀的。

    一整天，我的心情糟透了。上藥劑課時，我不小心把過量的硫磺粉加入大釜，結(jié)果引發(fā)一場小型爆炸，被老師當(dāng)眾痛罵一頓。以前的我一定會很難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yàn)闊o論我有多努力學(xué)習(xí)魔法，泰倫眼里根本沒有我。

    很快又到了傍晚時分，我沒有去餐廳，反而在城堡的走廊上徘徊。

    我從來沒有試過如此沮喪。我真是一個失敗的女巫，什么都做不好，連一個普通人類也比不上。

    「安娜。」

    回頭一看，弗洛拉正朝我走過來。

    「你為什么不吃晚餐？」她假裝擔(dān)憂地問。

    「我不餓。」

    「最近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br>
    弗洛拉沉默地看著我，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

    「為什么你這樣看我？」我忍不住問道。

    「安娜，最近你整個人都變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想知道嗎？」我諷刺地問。

    「當(dāng)然了，我們是朋友，我很想關(guān)心你！」她假惺惺地說，我差點(diǎn)被她騙倒。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你有騙過我嗎？」我緊盯著弗洛拉的眼睛，她下意識地回避我的目光。

    「我……」

    「答不出來吧？」我冷冷地笑著?！肝以賳柲阋淮?，圣誕節(jié)那天你去了哪里？」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跟嘉莉一起去比安科城！」

    沒想到弗洛拉說謊時仍面不改容，我還真的低估她了。

    「你還記得我說過圣誕夜沒有下雪嗎？」

    「對啊。」

    「其實(shí)那晚的雪下得很大，但你根本不知道，因?yàn)槟惝?dāng)時不在比安科城?！?/br>
    謊言被揭穿后，弗洛拉開始慌了起來。

    「安娜，你聽我解釋！」

    「圣誕假期的第一天，我在城里看到你、嘉莉、利奧和泰倫一起去借掃帚。起初我也不覺得怎樣，但之后我問你去了哪里，你只說跟嘉莉去比安科城。可是事實(shí)上，你們四個一起去了其他地方。弗洛拉，如果你真的把我當(dāng)作朋友的話，為什么你要對我說謊？」

    「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當(dāng)時我沒有告訴你，是因?yàn)椤?/br>
    我阻止她說下去?！杆懔?，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圣誕節(jié)那天你是不是跟泰倫一起度過？」

    「安娜……」

    「是不是？回答我！」我激動地說。

    「沒錯，那天我們是在一起，但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樣……」

    「你給我閉嘴！」

    空氣好像瞬間凝結(jié)了。

    弗洛拉似乎被我嚇倒，一句話都不敢說。

    「弗洛拉.加西亞，你真的很幸運(yùn)吧？什么魔法都不懂，卻贏得所有人的疼愛！高材生嘉莉絲達(dá)是你的堂姐，小天才利奧是你的朋友，連天才學(xué)生泰倫也是你的朋友！圍在你身邊的全是厲害的人，微不足道的我又算得上什么？一直以來，我是多么的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出色的女巫，好讓泰倫有天能留意到我的存在……但你的出現(xiàn)卻令我的努力白費(fèi)了！」

    「安娜，你怎會這樣想我？」弗洛拉的臉色很蒼白。

    「我受夠了！我很討厭你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你在，就永遠(yuǎn)沒有人會留意卑微的我！他們只會圍在你身邊打轉(zhuǎn)！我真的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你？」

    我拋下弗洛拉，一個人跑去廁所洗臉。

    剛才一口氣把積壓多時的心聲說出來，真的很痛快，但為什么眼淚卻不受控地流下？弗洛拉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明明很珍惜這段友情，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變得這么恨她？

    關(guān)上水龍頭后，我垂頭喪氣地走出廁所。

    走廊的角落忽然冒出一團(tuán)黑煙，慢慢地化成人影，散發(fā)著一股陰暗的氣息。

    我還來不及尖叫，就已經(jīng)被魔法擊昏了……

    ＊＊＊

    弗洛拉.加西亞(flarcia)

    2005年1月

    安娜說得沒錯，是我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要不是她說出來，我也察覺不到她的心結(jié)。她剛才說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留意到她……這種比下去的感覺，我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在人類世界的我，又何嘗不是被漂亮的雪莉給比下去？雪莉是我的好朋友，但只要有她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她身上，而我總是被人忽略……我明明很清楚這種說不出的難受，卻用同樣的方式去傷害安娜。這的確是我的錯……

    我魂不守舍地走進(jìn)餐廳，隨便找個座位坐下。

    這天的晚餐很豐富，有烤雞和煎魚柳，但我沒心情享用。

    過了一會兒，休斯副校長快步走進(jìn)來，大聲向我們宣佈︰「請所有學(xué)生馬上返回宿舍，不得在城堡里游盪。違反者將會受到處分?！?/br>
    現(xiàn)場的學(xué)生竊竊私語，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各種雜亂的聲音讓我感到有點(diǎn)不安。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我不停從人群中尋找安娜的身影。到底她在哪里？剛才她不在餐廳，說不定還不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不行！我必須去找她！

    我偷偷從人群中溜出來，跑向廁所的方向。

    不過，廁所外面站著兩個人，嚇得我馬上躲起來，免得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嘉莉絲達(dá)，圣伯特洛學(xué)校正面臨最大的危機(jī)?！惯@是莫里斯校長的聲音。

    「校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嘉莉問道。我豎起耳朵偷聽。

    「副校長的哥哥──馬丁.休斯，曾經(jīng)是學(xué)校的另一位校長，他在十五年前因縱火罪而被驅(qū)逐到人類世界，但現(xiàn)在他的刑期屆滿了。剛才他來過學(xué)校，還捉走了一個學(xué)生?！?/br>
    「是誰？」嘉莉緊張地問。

    「二年級的安娜.潘奇?！?/br>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

    嘉莉絲達(dá).加西亞(calistagarcia)

    2005年1月

    莫里斯校長把所有老師召集到校長室，氣氛嚴(yán)肅凝重。

    「莫里斯校長，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加西亞也在這里？」休斯副校長緊盯著我看。

    「有些事情，我想讓她知道?！鼓锼剐ｉL沉重地說?！敢晾蛏祝阏J(rèn)為我們應(yīng)該怎樣做？」

    「當(dāng)然是通知法理部了，這不是非常明顯嗎？」

    「休斯副校長，我不認(rèn)同你的提議?！共伎死蠋熒袂檎J(rèn)真地說?！敢牢业耐茢?，馬丁.休斯很可能跟人類女孩的事有關(guān)係，如果我們通知了法理部，可能會使人類女孩的事曝光，到時候她將會被處死?！?/br>
    「所以你認(rèn)為一個人類比我們的學(xué)生重要？布克，你是這樣想的嗎？」休斯副校長質(zhì)問道。

    「弗洛拉.加西亞也是我們的學(xué)生?！共伎死蠋煼瘩g道。

    「我一開始就反對將她留在學(xué)校！如果我們當(dāng)初把她交了出去，現(xiàn)在根本不需要浪費(fèi)時間討論這些無謂的事！」

    「休斯副校長?！够粑骼蠋煷驍嗨麄兊膶υ?。「馬丁.休斯是你的哥哥，為什么你不試試找他談判？若我們可以私下解決，就不必驚動法理部?！?/br>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休斯副校長身上，使她瞪著雙眼說不出話來。

    「真是個不錯的提議！」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我回頭一看，角落竟然站著一個陌生老人。他滿臉皺紋，眼神非常陰森。

    「馬??？」休斯副校長驚愕地看向老人。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學(xué)校還有這么多保安漏洞。如果我在這里，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柜R丁.休斯用陰森的語氣說道。

    「馬丁，你到底想怎樣？」莫里斯校長問道。

    「我想怎樣？」馬丁.休斯看著莫里斯校長，那雙滿佈血絲的眼球好像快要滾出來似的。「米高.莫里斯，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想怎樣。圣伯特洛學(xué)校本來是我的！你用卑劣的手段搶走我的學(xué)校，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現(xiàn)場陷入了緊張的氣氛，誰也不敢用力呼吸。

    「莫里斯，我送給你的萬圣節(jié)禮物，現(xiàn)在安然無恙吧？」馬丁.休斯譏笑著。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萬圣節(jié)禮物就是指弗洛拉。

    「這件事果然是你做的好事?！鼓锼剐ｉL瞇起雙眼打量他。

    冷不防地，馬丁.休斯扯著我的手臂。「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留意學(xué)校的動向。我知道這女孩是你最寵愛的學(xué)生，所以特地用黑魔法把她的人類堂妹送進(jìn)來，看看你會怎么辦。如我所料，你假仁假義地收留她，這樣正好中了我的圈套，現(xiàn)在便是你自食其果的時候了?！?/br>
    「馬丁！」莫里斯校長大吼一聲。

    「如果你想救回那個被捉走的學(xué)生，在天亮之前，你叫人類女孩單獨(dú)來西方格斗場找我！你不準(zhǔn)通知法理部，否則我立即公開人類女孩的身份，讓全世界都知道學(xué)校窩藏人類。莫里斯，用人類的性命換回自己的學(xué)生，這場交易很劃算吧？既不會驚動到法理部，又不會影響到學(xué)校的校譽(yù)，這對你來說是雙贏的局面！」

    看到莫里斯校長臉上進(jìn)退兩難的表情，馬丁.休斯露出陰森的笑容。

    「時間不多了，你好好考慮清楚吧。」話音剛落，馬丁.休斯便瞬間化成一團(tuán)黑煙消失不見了。

    「加西亞，把你的堂妹帶過來！」休斯副校長命令道。

    「伊莉莎白，我們不可以讓她去送死。更何況，即使我們真的這樣做，你哥哥也未必會遵守諾言，就這樣輕易放過安娜.潘奇?！鼓锼剐ｉL理性地說。

    「校長的說話有道理。」布克老師點(diǎn)頭認(rèn)同。

    「帕普！你不是我們的黑魔法老師嗎？你去西方格斗場把那個學(xué)生救回來吧！」休斯副校長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確提出了一個切實(shí)可行的辦法。

    現(xiàn)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帕普老師身上。

    「莫里斯校長，在我應(yīng)徵的時候，你沒有提過我的職責(zé)包括拯救學(xué)生，所以我是有權(quán)利拒絕這個任務(wù)吧？」帕普老師神態(tài)自若地說。

    「帕普！現(xiàn)在學(xué)校有難，你就不能幫幫忙嗎？」休斯副校長急躁地問。

    「我來學(xué)校工作只是為了薪水，并不是為了當(dāng)大英雄。這里已經(jīng)沒我的事了，那我先回去。」帕普老師微微鞠躬以示告別，然后逕自走向校長室門口。

    「真是個懦夫！」休斯副校長氣憤地說。

    「校長，我去把弗洛拉帶過來吧。」我主動說道。

    「嘉莉絲達(dá)？」莫里斯校長困惑地看著我。

    「這件事始終關(guān)乎到她的生死，我只是想讓她了解目前的狀況?！?/br>
    ＊＊＊

    弗洛拉.加西亞(flarcia)

    2005年1月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的話，安娜就不會獨(dú)自走開，更不會被人捉走……

    當(dāng)時在校長室，我得知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馬上激動地說︰「我要去西方格斗場救她！」

    可是嘉莉阻止了我?！肝覀冞@么努力地保護(hù)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平安回去人類世界，為什么你卻不自愛地去送死？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不要再任性了！」

    嘉莉把我送回宿舍后，我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又窩囊又沒用的人。每次我有事的時候，都是依靠別人的幫助來脫險。當(dāng)初來到魔法世界，是莫里斯校長收留我；上次的例行檢查，是嘉莉、安娜、利奧和泰倫一起幫助我逃離法理部的魔爪；在藥劑室面對阿加莎的攻擊，是克里通知泰倫來救我；在符咒室遇到鬼魂，是泰倫及時出現(xiàn)救了我。每一次，我都沒有能力保護(hù)自己……

    自從安娜知道我是人類后，不但沒有疏遠(yuǎn)我，反而幫助我掩飾身份。

    說起來，我好像從未為她做過一件事。

    不行。這次我不能袖手旁觀。

    我從嘉莉的書架上找來一本世界地圖的書藉，找到了西方格斗場的地理位置，就在圣伯特洛學(xué)校的正西面，從地圖上的距離來看，大約要走一、兩個小時的路程。

    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就讓我在死前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吧！爸爸、mama，對不起，我沒能活著回去見你們，但請你們原諒我吧，如果安娜因?yàn)槲叶庥霾粶y，即使我能夠平安回到你們身邊，我也會愧疚一生。

    對不起，嘉莉，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