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第三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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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第三章】(7) 我心裡有些難受,但我也說不清為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因?yàn)楸R紘難受的,可能也不是因?yàn)樽谳喴紊系哪莻€段亦菲。 我想,我是因?yàn)橄难┢剑晌乙舱f不清為什么。 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江若晨、盧紘的死,魏師兄被人毒殺,還有周正續(xù)在束手 就擒后自殺,外加另外那幾個命桉,除了跟夏雪平的名字同時出現(xiàn)在了「桴故鳴」 網(wǎng)站上以外,肯定還有其他的某些撲朔迷離的聯(lián)繫,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我 卻也沒看到任何清晰的線索。 這種感覺就像是我的鞋子被一隻可惡的蚊子鑽了進(jìn)去,在腳掌面上吸了口血 ,瘙癢難忍,可自己卻沒辦法伸手去撓。 吃完了甜品,我有些手忙腳亂地準(zhǔn)備掏著信用卡——我之所以有些「手忙腳 亂」,是因?yàn)槲彝蝗话l(fā)現(xiàn),自己的手槍忘了留在辦公室,此時此刻居然還套在我 西裝下的背帶槍套裡。 所以我盡量用謹(jǐn)慎的動作找著錢包,我可不想讓眼前這姑娘或者周圍的誰發(fā) 現(xiàn),我身上居然還帶著一把槍。 「干什么?你要付錢啊?」 蔡夢君癡笑著看著我,「不用啦!訂餐位的時候已經(jīng)付過錢了。更何況這家 餐廳是會員制的,只接受網(wǎng)絡(luò)電彙和私人賬戶轉(zhuǎn)賬的,信用卡在這裡都是用不了 的。」 「是么?呵呵。」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后就準(zhǔn)備起身。 也對,別說信用卡不能用,就算是能用我也付不起。 「這就要走?你等等,和我一起跟Blk叔叔道個別?!?/br> 這蔡小姐還真是不見外,招呼我一起跟Blk先生道別,倒像是我也跟 Blk熟識多年似的。 我確實(shí)在工作之馀對美食有點(diǎn)興趣,因此也確實(shí)很傾慕Blk的名聲, 可是在我知道段亦菲曾經(jīng)做過盧紘的女朋友之后,眼前的什么分子料理、什么高 檔餐廳、國際級美食家,在我眼里便都是夢幻泡影。 此時的我只想快點(diǎn)回局裡,好好查查段亦菲和盧紘之間的事情,看看在警察 局?jǐn)?shù)據(jù)庫裡有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走吧,我送你?!?/br> 跟Blk寒暄一陣之后,我跟蔡夢君終于出了門。 「那真是麻煩蔡小姐了,」 我也不客氣地說道,「那什么……麻煩您就送我到你接我的地方就好了?!?/br> 我一邊說著,一邊往蔡夢君的那輛跑車走去。 「喂!」 蔡夢君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何秋巖,你就這么 不愿意跟我好好聊聊嗎?」 「???」 不知為何,看著她那一雙大眼睛,我心裡突然有點(diǎn)心虛,「我……沒有?。 ?/br> 「那你這么著急走?」 蔡夢君抓著我的手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我,沒幾秒鐘,這jiejie的眼睛突然有點(diǎn) 泛著水光。 「不是……我沒有不愿意跟你聊聊,只是我突然有點(diǎn)急事,需要處理一下?!?/br> 「什么事情???跟女孩子有關(guān)的事情?」 「沒有。我是要去忙工作上的事情?!?/br> 我解釋道。 蔡夢君微微努起嘴巴,對著我「哼」 了一聲,然后說道:「哪有這么晚了還要去忙工作的?」 「我……呵呵,怎么?大晚上的跑貨運(yùn)就不能跑貨運(yùn)了?」 我轉(zhuǎn)過頭盯著蔡夢君的眼睛。 蔡夢君想了想,無奈地舒了口氣,接著笑著看著我說道:「真沒辦法啊,行 吧!就送這個大高個回去?!?/br> . 還行,這小jiejie居然沒纏著我,有點(diǎn)出乎我的意料上了車以后,蔡夢君眨了 眨眼睛,對我問道:「喂,大高個,剛才吃飽了么?」 我心不在焉,因此只是敷衍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巧不巧,這時候我肚子居然「咕咕」 叫了兩聲。 其實(shí)剛才那點(diǎn)東西,好吃確實(shí)是好吃,但是要論起吃飽,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呢。 「騙人!」 蔡夢君看了我的肚子一眼,接著笑了笑,「剛才那些東西哪有吃飽的?充其 量也就是跟我們老祖宗喝茶聊天時候吃的茶點(diǎn)一回事似的。多少小資到這裡來, 吃完之后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吃得很飽,回家還不是照樣往肚子裡灌方便麵湯么?反正我是沒吃飽?」 蔡夢君這些話倒是給我逗笑了:「在這方面,我跟她倒是挺有共識?!?/br> 「這話怎么說?」 蔡夢君對我問道。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我也討厭現(xiàn)在的那些小布爾喬亞情調(diào)。本來挺正常 的人,非要活的像商業(yè)街櫥窗裡的擺設(shè)一樣,不是折磨自己么?買衣服、買包, 就一定要帶著名品牌的商標(biāo),反過來卻瞧不起真正製作精良的手工品;扎堆往美 術(shù)館裡鑽,但自己根本分不清后現(xiàn)代主義和達(dá)達(dá)主義''常去聽音樂會,把那幫 文藝復(fù)興時期音樂家的百科資料背得滾瓜爛熟,卻總是曲解創(chuàng)作目的樂曲中心, 甚至認(rèn)為那些都不重要;滿口的'君子'、'大同'、'傳統(tǒng)',結(jié)果遇到跟自 己觀點(diǎn)不一致的人,恨不得用自己那三寸之舌刨人家祖墳;再就是,提倡什么新 潮飲食,不吃rou不吃糧食,弄幾片菜葉子配上草莓rou香蕉片就跑去健身,過度追 求食物本味而鄙視調(diào)味品,最后弄個營養(yǎng)不良亞健康不說,還傷了胃腸。」 「哈哈哈!想不到你這人,看起來有點(diǎn)沒心沒肺的,其實(shí)還是個憤青!」 蔡夢君聽我說完這番話,也哈哈大笑起來,接著盯著我說道:「我越來越欣 賞你了!其實(shí)我也是個憤青。」 「你?」 我上下打量了蔡夢君一番,「我說,蔡jiejie,您開著跑車當(dāng)憤青,這話傳出 去可招人恨啊?!?/br> 「嘁!都已經(jīng)是'憤青'了,還在乎別人想法嗎?」 蔡夢君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著,她發(fā)動了自己的車子,又對我問道: 「怎么著?要不然先找個'灌點(diǎn)方便麵湯'的地方,再送你去加班?」 「不用了吧,」 我對蔡夢君說道,「時候也不早了……」 「什么時候不早了,這才不到九點(diǎn)呢!」 蔡夢君又努起嘴巴沖著我說道,「我說何秋巖,你是不是討厭我?。俊?/br> 「我沒有???」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是真有事要去辦。再說了,都這個時間了,你不回家 ?。俊?/br> 「唉,行吧、行吧!你們這些男生啊,真的是……總是有道理!不說什么了?!?/br> . 蔡夢君故意氣哼哼地說道。 「怎么,你還挺了解男生的?」 我故意逗著蔡夢君。 「哼,那也沒有你了解女生。」 蔡夢君笑著說道。 「怎么的呢?被你看出來了?」 「這叫女人的'第六感',懂嗎?」 蔡夢君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實(shí)際上,也算是看出來的吧。你想想那天 在療養(yǎng)院,你說的笑話都能把亦菲給逗笑——從她出事以后,我還沒見過有哪個 陌生男生能逗笑她的呢。連亦菲那樣性格的女生,你都能聊得開,還有哪個女生 你是沒辦法拿下的?所以說,你這人,肯定沒少撩過女孩子!」 「……沒辦法拿下的女生還真就有。」 我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說什么?」 我如夢初醒,「哦,沒什么。」 轉(zhuǎn)眼間,車子就到了地方。 「謝謝你啦,蔡jiejie。」 說完,我便準(zhǔn)備解開安全帶。 「你這就算謝我啦?」 蔡夢君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你說說,我可是專 門開著跑車,請你吃了一頓上千塊的分子料理。你口頭感謝就算完了?」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蔡夢君,對她問道:「那……蔡jiejie打算讓我怎么辦呢?」 「嗯……我想想,」 蔡夢君若有所思地低著頭,接著臉上突然狡黠地一笑,然后對我說道:「這 樣吧,下週還是這個時候,你請我吃頓飯,怎么樣?」 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鄭重地看著蔡夢君對她說道:「蔡jiejie,你可別拿我 開涮。我一沒有這么貴重的跑車,第二我也請不起幾千塊錢的飯。我最多也就能 請個幾百塊的,而且也就能從手機(jī)pp上叫一輛專車來——我倒是寧可你派我 去揍誰一頓。」 「哈哈哈哈……」 蔡夢君笑的前仰后合,「用不著你開跑車、請我吃幾千塊錢的飯,更不用你 去揍誰一頓……哈哈哈!你這小男生這么這么好玩??!」 她笑了一會兒,又正經(jīng)地說道:「行,就按你說的標(biāo)準(zhǔn):下週這個時候,你 叫一輛專車來,去接我,然后請我吃一頓幾百塊錢的大餐,怎么樣?不過有一個 前提:地方由我定!」 「好,一言為定?!?/br>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了!快下車忙你的去吧!再不下車,本小姐可要把你拉回我的閨房了!」 蔡夢君瞇起一隻眼睛對我說道。 我一聽,也趕快跟她道了個別,然后便下了車:「路上小心?!?/br> 下了車以后,我便準(zhǔn)備反身走向市局。 卻沒想到我剛往前走了兩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跑步聲。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兩隻芊芊素手直接抓過了我的肩膀,一把把我的身子轉(zhuǎn) 了過來。 我一見,身后那人正是蔡夢君。 我剛要說些什么,卻沒想到這jiejie居然沖著我,一把沖著我撲了過來,緊接 著,她便用自己的朱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此刻的我,臉上一定是驚惶失措的,可依然是沒有等我反應(yīng)過來,蔡夢君就 把自己的舌頭往我的嘴裡探了過來,直挺挺地入侵著我的口腔,沒有任何技巧可 言,可是畢竟是一條漂亮女孩子的香舌,而且探過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竟是這樣的柔 軟,還帶著些許剛才喝下的芒果椰子水飲料的芬芳。 我的鼻翼與她的臉龐零距離接觸著,在她光滑如織一般的肌膚上磨蹭著,嗅 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我的臉頰可以感受到她柔軟的髮梢。 她緊緊地?fù)е?,不知如何表達(dá)她內(nèi)心的炙熱,可又想把我緊緊套牢,那種 感覺就像是鄉(xiāng)間頑童抓著一隻野天鵝一般。 我企圖推了推她的身體,可她卻越抱越緊,甚至她放棄了矜持,連那一對柔 軟的rufang也緊緊地貼到了我的身上。 我分明感受到她的臉上越來越燙。 只是我自己,在這一刻卻心如止水。 不,確切地說,就像是被一陣熱浪掠過的一潭溪水一般,有些驚慌失措。 吻了好一會兒,蔡夢君才鬆開了我,然后對我笑著,依舊緊抱著我,然后把 頭枕到了我的肩頭,對我輕輕說道:「這是我的初吻……」 「蔡jiejie,我……」 . 「何秋巖,我喜歡你?!?/br> 她打斷了我的話語,對我說道。 我一時語塞,身子很尷尬地僵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么。 我承認(rèn)我這個人很自戀,有時候自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因此在去接近「紅 劍閣主」 之前我還自己問了自己一句:何秋巖,你小子可別讓紅劍閣主喜歡上你哦— —這下倒好,段亦菲對我沒怎么樣,她的這個閨蜜倒是看上我了。 可問題在于,我不喜歡蔡夢君。 雖然我不討厭她。 此時此刻,我清楚地認(rèn)識到,蔡夢君溫婉、恬靜、大方,就像一個鄰家大姐 姐一樣,而且是個美女,但在我心裡卻對她只有一般的好感而已。 因此在這一刻,我很想開口,對她說道:對不起,蔡jiejie,我想你誤會我倆 之間的關(guān)係了,而且我并沒有那么喜歡你。 然而在這一刻,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我,何秋巖,從青春期開始接觸女生 到現(xiàn)在,我竟然沒拒絕過一個女孩子。 在以往我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我肯定要主動撩撥;遇到喜歡我,而我又不討 厭的女孩子,我絕對不會拒絕,說好聽點(diǎn)叫做「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相處」,說白 了,其實(shí)就是本著一種「合法嫖娼」 和「長期一夜情」 的心理,無論合不合得來,先睡了再說;到頭來,撩妹子、睡姑娘的本事見 長,可拒絕姑娘的本事,基本沒有。 ——這一秒,我他媽也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我經(jīng)歷過不少女孩子,結(jié)果到現(xiàn) 在卻總感覺自己一次正經(jīng)的戀愛都沒談過,甚至仍然不明白,戀愛究竟為何物。 這一秒,我很想拒絕蔡夢君,然而,我一個字卻都說不出口。 躊躇間,我只好先用安慰的方式輕輕抱住了蔡夢君的身體,然后抿了抿嘴, 迅速地想著各種說辭、在大腦裡盡快組織著語言——一時間,弄得我自己都緊張 得發(fā)抖。 正在我干嘎巴嘴唇的時候,我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蔡夢君身后,一個女人正雙手 插著褲兜,筆直地站在那裡看著正擁抱著蔡夢君的我。 那女人是誰不好,偏偏就是夏雪平。 當(dāng)我的目光和夏雪平冷峻的雙眸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我才慌忙地推開了蔡夢 君。 而夏雪平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可以說得上「狼狽」 的樣子,她瞇起了眼睛,然后冷冷地笑了笑。 那笑容很輕蔑。 蔡夢君被我突然推開,一臉地不明所以,她轉(zhuǎn)過身也看向了夏雪平。 女人確實(shí)都是生性敏感的動物,夏雪平本來一笑而過以后,就想從我身邊走 開,可她還沒經(jīng)過我倆身邊的時候,蔡夢君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貙ξ抑钢难┢絾柕溃?/br> 「她是誰啊?」 「她是……」 這一刻,我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吱吱唔唔。 她是我的重桉組組長,她是我的mama——這樣跟人介紹夏雪平的身份,難道 很困難么?的確很困難。 夏雪平低著頭,接著走到了蔡夢君面前,抬起頭然后對著蔡夢君伸出手說道 :「你好,我是何秋巖的上司?!?/br> 蔡夢君凝視著夏雪平的一舉一動,然后遲疑地伸出手,跟夏雪平握了握手。 在這一刻,兩個人都沒說話,可在一旁的我,卻嗅出一股濃烈的敵意。 蔡夢君很明顯,像是一隻正在皺著眉頭、伸出爪子的警惕的博美寵物犬,而 她面對的,是身經(jīng)世事的一頭狼,一頭冷血孤狼。 「上司?還是個漂亮的女上司呢!」 蔡夢君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何秋巖,你工作的地方不是你自己家的物 流公司么?怎么還會多出來一個上司?」 「我……」 被蔡夢君這么一問,我手心的汗都快下來了。 兩個女人之間的敵對無所謂,倘若這節(jié)骨眼上我要是弄露了身份,在段亦菲 那裡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只聽夏雪平笑了笑,對蔡夢君說道:「他還真是什么都告訴你。我是被聘來 作FO和高級運(yùn)營顧問的。何經(jīng)理目前資歷尚淺,因此還需要我對他進(jìn)行工作 上的提點(diǎn)?!?/br> 到底還是夏雪平腦子轉(zhuǎn)得快。 . 在F市的富二代們開設(shè)自己的公司或者接手自己家族企業(yè)之前,老一輩的人 都會從海外高薪聘請一些資深白領(lǐng)作為「高級顧問」,幫助那些富二代打入集團(tuán) 內(nèi)部、鞏固地位,或者在本地開闢市場,而等到那些闊少小姐們羽翼漸豐的時候 ,這些顧問們至于是去是留,則要看他們和那些富家公子公主們的關(guān)係如何,這 種事情在F市已然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等夏雪平說完,我也連忙補(bǔ)充道:「對,這位夏女士是澳大利亞留學(xué)回來的 資深企業(yè)人,主要負(fù)責(zé)我們物流公司的資金鍊和運(yùn)營管理。這不是跟我一起去忙 工作上的事情嗎?正巧遇到了?!?/br> 「是這樣啊……」 蔡夢君眼睛裡仍有懷疑,但嘴上卻也說不出來什么,她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好吧,既然你有事情要忙,我也就不多打擾你了。別忘了,請我吃飯!」 說完,蔡夢君嫣然一笑,沖我揮了揮手,然后回到了自己車上。 看著那輛保時捷遠(yuǎn)去,我總算鬆了口氣。 「呵呵,我還成了‘澳大利亞留學(xué)回來的資深企業(yè)人’了呢?虧你想得出來!」 夏雪平冷冷地說了一聲,然后自己先加快了腳步。 「……你不是去跟段捷約會了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我急忙跑上前去,追上了夏雪平。 仔細(xì)一嗅,夏雪平的身上倒是有一股濃重的燒過的煤炭燒rou的味道。 「是去約會了,去吃了一頓蒙古烤rou,」 夏雪平邊走邊側(cè)過臉看著我,略帶些許譏諷意味地說道,「怎么,我還不能 出現(xiàn)在這了?你是怕我看到什么嗎?」 「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想說我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嗎?呵呵,你跟那姑娘倒是挺甜 蜜的呢!」 這下誤會可大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連忙解釋道,「剛剛明明是蔡夢君主動撲過來的,我……我沒辦法躲閃… …然后就被你看到了……」 「你是想說兩個人接吻的這種事情沒辦法躲閃,對吧?」 夏雪平又輕蔑地笑了笑,接著對我問道:「你覺得這種鬼話我能相信么?明 明是你自己不能克製而已!我看你在那裡摟著人家姑娘,不還是挺享受的么?」 她這句話說完,我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確實(shí)是我沒能克制,我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而第二,對于夏雪平 來說,接吻這種事情,其實(shí)是可以避免的,就比如我看到過的在她房間門口,段 捷意欲對她用強(qiáng)的那次。 其實(shí)此刻在我心裡,我很想說:你不也被我吻過了么——如果我說出口,確 實(shí)能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可有的話,說出來會毀掉很多東西。 我只能繼續(xù)解釋著:「真不是你想的這么回事……她確實(shí)是對我有好感,但 對她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且她對我也是突襲……我總不能給她來一個'過肩 摔'吧?」 我企圖說些笑話,來逗夏雪平開心。 可夏雪平依然是一臉的嚴(yán)肅:「你是在跟我顯示自己么?」 我聽罷,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你剛才說的那樣,夏雪平,你能給我一個解 釋的機(jī)會嗎?」 夏雪平看著我,一言不發(fā)。 「你應(yīng)該知道的。是,或許以前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渾了一些,那是我不懂事, 但我絕對不是花心的人。這一次我沒有即使製止,是我的過失,我保證我會改… …」 我還沒說完,夏雪平便對我冷冷地問道:「那你跟美茵呢?你們倆之間是怎 么回事?」 「……美茵?」 「對,美茵。你是裝傻,還是不好意思說???」 夏雪平依舊盯著我。 「我……我跟美茵沒什么?。吭趺?8203;&8203;了?」 我心虛地辯解道。 「呵呵,還問我怎么了?何秋巖,有的話不用我說破吧?」 她的說話聲音并不大,語調(diào)也不刺耳,但是這些話語傳到我耳朵裡的時候, 我的大腦仍舊感覺到強(qiáng)烈地刺痛。 我心裡越發(fā)地害怕起來:在我給美茵破處的那一晚,在我把美茵送入洗手間 浴缸裡讓她淋浴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房門居然留下了一條門縫——我當(dāng)時以為是 自己忘了把門關(guān)嚴(yán),看了一眼走廊裡沒人也就沒在意;但是夏雪平說的這些話, 讓我突然覺得,那天晚上,她來過了,而且說不定親眼看到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 誰看到了,然后把這事情告訴了夏雪平——但這個不太可能,局裡認(rèn)識我的人不 少,認(rèn)識何美茵的又有幾個呢——難道是佟大爺?也不能夠吧,就佟大爺那個老 煙窗外加瘸腿,隔著三米我都能聽見他走路時候常年抽煙人士特有的的喘息聲, 和他趿拉鞋子的聲音,不應(yīng)該是他……難道,那晚夏雪平真的在走廊裡看到或者 聽到了我和美茵在床上交合時候的對話和呻吟?可是,我那晚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 我事先也告訴過她不用管我了,那她又為什么會回到我的房間門口呢?可夏雪平 卻不說破,依然冰冷地看著我,我不敢問,而且也不敢說話,更不敢跟她四目相 對。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了一句話,接著便自己往前走去:「你已經(jīng)有美茵 了,你還不足夠么?」 這句話想根刺一樣,直接穿透了我的內(nèi)心。 我不是沒想過「足夠」,但是我并沒「有」 過美茵,或者說,我只是短暫地「有」 過,但美茵終究不屬于我;「你還不足夠么」,這句話問的,究竟是關(guān)于剛 才蔡夢君那個擁吻,還是關(guān)于,我對她突然產(chǎn)生的禁忌的男女之情?如果是后者 ,說實(shí)話,到現(xiàn)在我還是有點(diǎn)說不清;如果是前者,我剛才明明解釋過了,但她 就是聽不進(jìn)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多解釋關(guān)于我和美茵的事情——怎么解釋、解釋什么? 難道告訴夏雪平,其實(shí)美茵跟父親還有一腿?夏雪平如果知道了,怕是徹底會瘋 掉的吧。 「你還不足夠么」——這句話聽起來,恐怕確實(shí)是意味著,我對夏雪平的不 切實(shí)際的母子禁忌幻想,要結(jié)束了。 果然,夏雪平突然回過身,對我正色說道:「何秋巖,別的我不想多說了, 你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mama來看待其實(shí)無所謂;不當(dāng)更好,我對你也沒有什么責(zé)任了。 上班時間我是上司、你是下屬,下了班之后你的個人生活我絕對不干預(yù)——不過 我希望你自己記住: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就要有執(zhí)行任務(wù)的心態(tài)!別以為自己是詹姆 斯&8226;邦德,執(zhí)行任務(wù)可以執(zhí)行到人家姑娘身上去。你要是以為你可以利用刑警為 所欲為,到處藉著自己的身份、權(quán)力,或者是執(zhí)行任務(wù)的藉口去泡姑娘,我看你 還是趁早辭職算了!還有,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愿意在外面怎么花怎么色我管不了 ,但是對于我,還是請你放尊重一點(diǎn),畢竟我是把你生下來的那個女人!我們倆 之間不可能發(fā)生你那亂七八糟腦子裡想的那種不該發(fā)生的事情,你給我記清楚了!」 說完,夏雪平再也沒回頭,直接自己先進(jìn)了市局大院,留下我一個人站在街 邊,望著從指縫中熘走的西北風(fēng),默默發(fā)愣。 . 我感覺剛剛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臟像是被夏雪平從我剖開的胸膛裡掏出去, 被她拿在手裡竭力撕扯、放在地上勐踩勐跺一番之后,又被硬生生地塞回我的胸 腔裡一般難受。 差不多七年多以前,夏雪平在派出所門口就給我留下一句話,然后扇了我一 巴掌;七年多以后的今天,夏雪平倒是跟我說了一大堆話,她這次并沒有打我, 但是我的臉上還有心裡,要比被扇過無數(shù)巴掌的感覺還要痛。 其實(shí)我并不覺得我有悔意,實(shí)際上我反而覺得委屈,但我明白我自己錯了: 我錯就錯在,我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的meimei,一個是自己的mama。 這兩個人一個能夠接受、一個不能接受,而不能接受的那個,恰恰發(fā)現(xiàn)了我 跟另一個人之間的事情。 我或許也不應(yīng)該就這樣輕率地答應(yīng)蔡夢君吃飯,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讓夏 雪平看到我被她擁吻的場面——可蔡夢君,好像并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就算沒 有蔡夢君,也可能會有張夢君、李夢君出現(xiàn),而此后,夏雪平剛才對我說的這番 話,早晚都會說出來。 我何秋巖是一名男警員,不是林黛玉,心裡有委屈也只能自己忍著。 走進(jìn)了市局大樓,我抬頭一看,坐在一樓大廳擺著一張辦公桌值班的,居然 又是趙嘉霖,此時此刻的她,正捧著一杯冰咖啡玩著手機(jī),似乎是給她的男朋友 發(fā)著短信,而且在我進(jìn)門的那一剎那還笑了笑。 有的女人明明笑起來更好看,為什么偏偏要成天繃著一張臉呢?趙嘉霖如此 ,夏雪平亦如此。 ——我怕是一時半刻再也無法看到夏雪平的笑容了。 我一邊走到她面前,撿了桌上的備注簿簽到,一邊出于禮貌,對她打了一聲 招呼:「喲,趙師姐,又值班啊?」 趙嘉霖抬起頭一看是我,立刻把笑容收了起來,用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看 得我心裡發(fā)毛——我最近基本上跟她沒什么交集,也沒怎么得罪她,可我也不知 道,為什么她最近遇到我的時候,總是給人感覺我好像欠了她十幾萬塊錢的樣子。 我其實(shí)挺想跟她搞好關(guān)係的,畢竟大家都是同事、戰(zhàn)友,可有些人就是這樣 ,天生就跟別人相處不來。 算了,查桉子要緊,我也不想自討沒趣。 在備注簿上簽到以后,我就準(zhǔn)備上樓了。 可沒想到我剛轉(zhuǎn)過身,趙嘉霖卻來了一句:「被那老女人給訓(xùn)了吧?」 老女人?我立刻轉(zhuǎn)過身,看著趙嘉霖,帶著點(diǎn)尷尬地對她笑了一下,對她問 道:「你說誰呢?」 我一轉(zhuǎn)過身,一見趙嘉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十分譏嘲的笑容——雙眼 輕瞇,鼻翼微微放大,臉頰的肌rou上抬,梨渦微露。 這樣的笑容,確實(shí)撩人,可是相當(dāng)?shù)奶摷佟?/br> 「我說誰,你心裡不清楚???說的就是你媽。剛才她不是剛上去么?臉還拉 得老長,結(jié)果她前腳剛上樓,你后腳就進(jìn)來了,還一副哭墳似的表情,不是你被 她呵叨,還能是誰?」 所以,「老女人」,指的是夏雪平嘍。 「趙師姐,你言重了。我跟夏組長之間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別誤會……」 我連忙解釋、且掩飾道。 「誤會?呵呵,你的事情你覺得我很稀罕?」 趙嘉霖收起了笑容,接著說道,「告訴你,那個老女人可不喜歡一身流氓氣 的手下,別看你是她兒子,她可是六親不認(rèn)的。我勸你你平時的作風(fēng),最好乾淨(jìng) 點(diǎn)?!?/br> 我之前還真沒想到,這趙嘉霖說話居然這么的難聽。 「趙師姐,沒什么事情我就先上樓了……」 我也不愿意跟她糾纏,不等再多說什么,我就直接跑上了樓梯間。 我老早就大概有準(zhǔn)備,夏雪平怕是跟趙嘉霖之間有些許摩擦,畢竟市局兩大 冷艷美女,能相互容得下的機(jī)率得跟買樂透中大獎一樣,但沒想到,趙嘉霖對夏 雪平竟是如此的討厭。 還一口一個「老女人」 這么叫著,她怎么說我倒是無所謂,她對夏雪平出言不遜,我是真的生氣; 可這趙嘉霖是一介女流,我還真就不能拿她怎樣。 進(jìn)了辦公室,夏雪平正坐在辦公桌電腦前,正用著一張優(yōu)盤往自己的電腦里 傳輸著一份文件,她見我進(jìn)到辦公室以后,回頭瞟了我一眼,就繼續(xù)轉(zhuǎn)過身盯著 電腦屏幕。 在這一刻,她對我的無視讓我很傷心,我寧愿她像幾年前在那個派出所門口 一樣,她再抬手扇我一巴掌。 等我湊到她身邊,卻看到她正一邊盯著屏幕上文件傳輸?shù)倪M(jìn)度條,一邊捏著 拳頭,似乎是很緊張的樣子。 我走過她辦公桌的時候,本來想不聲不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fā),然 后打開電腦,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可我仍然忍不住想去跟夏雪平再好好解釋解釋 ——我已經(jīng)受夠了跟她之間的隔閡,幾年不見面,好不容易跟她的關(guān)係有所緩和 ,我不想就這樣把我跟夏雪平這份如同一朵微弱火苗的關(guān)係徹底吹熄。 「對不起,剛才真的是個誤會……蔡夢君確實(shí)對我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我 對她真的什么想法都沒有。夏雪平,我保證我跟她之間不會再有什么了。至于美 茵……那是我的錯……我知道我怎么解釋都沒有用……」 夏雪平頭都沒有回,等資料快傳送到95%的時候,她的手機(jī)突然響了。 夏雪平背對著我跟我說道:「別來煩我,沒見我正在忙么?」 接著,夏雪平接通了自己電話:「喂……嗯,我就是回來去一下東西。我的 眼鏡忘了拿……哈哈,我不常戴眼鏡的,只是看電腦看書的時候會戴……除了我 戴眼鏡,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呢。再等我一下就好……嗯,你把車子開到我們 局門口吧。我等一下就下去……放心,電影院前十五分鐘不都是預(yù)告片和廣告么?不會遲到的。」 等夏雪平掛了電話的時候,優(yōu)盤裡的文件已經(jīng)徹底傳輸完成。 緊接著她把傳好的文件迅速連接到自己私人電腦的云端上,然后趕忙拔了 SB存盤,接著站起了身。 . 「又是段捷?。磕悴皇歉赃^飯了嗎?」 一想到段捷,我內(nèi)心便醋意大發(fā)。 「是又怎么樣?你管得著嗎?」 夏雪平轉(zhuǎn)過身瞪著我對我厲聲說道:「怎么,就只允許你跟女生卿卿我我, 我一個正常的約會都不可以么?段捷現(xiàn)在是我的男友!」 我看著怒目圓瞪的夏雪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什么……我就是問問,」 我看著夏雪平,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去吧?!?/br> 接著,我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打開了電腦,然后低著頭。 夏雪平似乎對我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怔怔地看了我兩眼,緊接著又邁著急促的 腳步下了樓。 等到夏雪平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里以后,我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正好,我上次哭出來的時候,是七年前夏雪平打了我一巴掌的那個晚上。 什么他媽的數(shù)據(jù)庫、桉件卷宗存檔的,一時間全都被我拋在了腦后。 我有心思想把我面前的電腦砸了,但是砸東西也是無濟(jì)于事。 段捷又去找夏雪平看電影了,而且這次夏雪平又答應(yīng)了——還是在知道了我 和meimei美茵的床笫之私、以及目擊了我跟蔡夢君在街頭擁吻之后。 今晚他們兩個看完了電影會發(fā)生什么,我真的說不準(zhǔn)。 想起上次在夏雪平家的門口看到段捷的那一幕,我覺得這人分明有心跟夏雪 平上床——今晚,他們之間會發(fā)生么?——呵呵,我在想什么?網(wǎng)絡(luò)綠母H 裡的情節(jié)?何秋巖,你錯了,你連被「綠母」 的資格都沒有:你自己都不認(rèn)為夏雪平是你母親,而夏雪平,也好久都沒有 拿起「母親」 這個身份了;更何況,她跟你父親何勁峰早就離婚多年了,人家這叫正常的 情感生活,你有什么資格阻攔?你有什么資格覺得屈辱?就算是今晚兩個人沒有 上床,將來某一天,段捷和夏雪平滾床單也是早晚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手機(jī)響了。 我看都沒看就拿起了電話。 「喂,哥們兒,在哪呢?」 電話里大白鶴的聲音十分的慵懶,而話筒裡同時傳來了小sao浪的撒嬌聲音。 我大致清楚他打這個電話要干嘛,但我為了掩飾自己正在經(jīng)歷的情緒波動, 還是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哦……我還在辦公室呢。找我干嘛???」 「在辦公室加班啊?找你沒啥事情……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吳小曦同學(xué),又想 要你何秋巖大帥哥的滋潤了、想讓你我對她‘雙管齊下’嘛!」 我現(xiàn)在著實(shí)沒有心思聽白鐵心開黃腔,我低下頭啜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結(jié)果就這么一下,好像還是被小聽到了,她湊近了大白鶴身邊耳語了一陣 ,接著大白鶴就對我問道:「怎么……哥們兒,你哭啦?秋巖,怎么了,遇到什 么事情了?」 「瞎說什么?……誰哭了,我沒有?!?/br> 我嘴硬道。 「誰瞎說了?」 小對著話筒叫到,「我打賭你絕對哭了!不然你敢不敢開FT 視頻通話?」 我掩飾地咳嗽了兩聲,啞口無言。 「所以到底怎么了,秋巖?你遇到啥事情了,還不能跟我倆說?就你我這關(guān) 係,你要是有什么麻煩我還能不幫你?」 我想了想,擦了擦眼淚,對著大白鶴說道:「我……我喜歡上一個女的,今 天因?yàn)辄c(diǎn)事情,惹她生氣了。然后她被人約走看電影了。」 「我擦,那你他媽的還躲在辦公室裡哭個屁??!何秋巖,你還他媽是不是爺 們啊?還不他媽了個逼的趕緊去追啊!」 小對著話筒吼道。 「說的是??!趕緊去搶啊,哥們!等啥呢!再等黃瓜菜都涼了個屁了的!」 大白鶴也對我吼道。 「但是我……」 話說到一半,我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是啥啊,但是!現(xiàn)在別說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還婆 婆mama什么!」 大白鶴疑惑地問道。 「但是我手頭還有點(diǎn)東西,要到市局?jǐn)?shù)據(jù)庫裡查?!?/br> 「我cao!交給我——我還以為多大點(diǎn)事,兄弟我是乾啥的你忘了?要查啥玩 意儘管吩咐,你就是超級英雄,我白鐵心就是你的后援?!?/br> 大白鶴輕鬆地笑了笑,也是,心裡憋屈著情緒,我竟然一時間忘了大白鶴就 是管理市局?jǐn)?shù)據(jù)庫的。 「謝謝了兄弟。幫我查一下段……」 我想了想,名字在嘴邊,還是吞嚥了下去,我順了口氣,接著說道:「幫我 查一下段亦菲的資料。女,24歲,在個人檔桉上寫的可能是自由職業(yè)或者作家 ,這個女孩是個寫手,家庭住址不明,但是現(xiàn)在常年在青松仁愛養(yǎng)護(hù)中心住院。 著重查一下她的入院病因、以及之前她是否遭受過重大意外傷害,尤其是交通事 故。」 「等我一下……媳婦,幫忙拿筆記一下……好的,秋巖,還有別的嗎?」 「還有:你幫我查一下神都國際酒店的所有相關(guān)人士過去五到七年來的所有 交通事故記錄,著重查查盧紘的交通事故報告?!?/br> 「你懷疑,這個叫段亦菲的女孩跟盧紘有關(guān)係?」 「段亦菲是這個盧紘的前女友,她身邊的一個閨蜜告訴我的。」 我對大白鶴說道,「而且我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這個段亦菲的下肢殘疾,就是這 個盧紘造成的?!?/br> 「好的,沒問題。這些東西都包在我身上了。最晚明天中午給你?!?/br> 說著,電話里傳來了大白鶴捏手指關(guān)節(jié)的響聲,他接著對我說道:「順便, 你把你那個被人約出去的姑娘的手機(jī)號告訴我,我查一下就能幫你追蹤到她位置 ,這樣你不也方便去追她嗎?」 也對。 我想都沒想就報上了手機(jī)號。 「……365753……這是……」 大白鶴走到了電腦前,在鍵盤上打下了一組數(shù)字之后,瞬間驚呆了。 「……夏警官的手機(jī)號?」 小把大白鶴留在嘴裡的后半句話說出來了,「秋巖,你不是說,這是你喜 歡的一個女……難道……你該不會是?」 「事情很複雜,我現(xiàn)在還不想細(xì)說。有機(jī)會,我會跟你們倆慢慢講的?!?/br> 我深吸了口氣說道。 大白鶴咽了咽唾沫,接著又在鍵盤上敲下一行代碼,然后點(diǎn)了幾下鼠標(biāo),接 著對我說道:「位置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你打開我那個pp就可以看到,目前距離 市局兩公里,現(xiàn)在追來得及。」 「行,那我不多說了!」 說著我就掛了電話,飛奔出辦公室和大樓。 我根本都沒顧得上看一眼趙嘉霖受到驚嚇的表情。 我打了輛出租車,根據(jù)「大千之眼2.」 上面,段捷車子行駛過的路線,我一直給出租車司機(jī)指著路。 終于到了一家「繁星電影院」 門口,段捷的車子速度放緩了下來,接著他駛進(jìn)了室外停車場。 我匆匆忙忙付了車費(fèi),一路奔跑到了停車場裡。 正好夏雪平和段捷都下了車,一前一后地走著。 我看著夏雪平的背影,剛要追上去,只見走在段捷身后的夏雪平做了一個動 作,讓我徹底停住了腳步——夏雪平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在后腰的皮帶上方 處握了一把,根據(jù)我對她的觀察、了解,以及她西裝布料的隆起,很明顯,她是 在摸她別在腰上的那把QSZ92式手槍。 她謹(jǐn)慎地盯著段捷,小心翼翼地把那把手槍用自己屁股和西裝擋著,然后用 拇指扳開了保險栓,然后又默默地整理好腰間的衣服,迅速地收回了手,接著跟 正好回過頭來的段捷若無其事地說笑著。 ——她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