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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踏玉河在線閱讀 - 踏玉河(5)

踏玉河(5)


    女人最近一次被領出來陪睡覺的客人的確就是一個漢人。

    圍攻安西的戰(zhàn)事陷入膠著以后,城里的漢家軍隊和城外的雪戎聯(lián)盟已經(jīng)互相派遣使者進行過幾次談判。

    打不出結果的事可以試一試能不能談出個結果。

    雪戎部落要求安西打開城門投降,他們承諾不會屠城;城中守軍的條件是圍城的雪戎后退三十里讓開道路,允許漢人軍隊自行離開向西撤退,而后戎人可以和平進入安西。

    雪戎部族這一次攻略是從踏玉河的下游出發(fā),自東向西席卷全域,已經(jīng)退守到安西的漢軍沒法行經(jīng)大片戎人控制的地帶返回周朝內(nèi)地,他們考慮的方向是繼續(xù)向西退避。

    更加偏西的踏玉河源住有回鶻部落,面對著當時境內(nèi)勢力最盛的雪戎軍隊,回鶻的合理選擇應該是與漢人武裝互相倚助對抗強敵才對。

    不過這當然不是雪戎一方愿意見到的事。

    討價還價沒有談攏就要準備再打一陣了。

    豪爽大方的雪戎豹子部烤了一頭羊恭送來使明日回城,整一頓飯食里女人始終都在賓主兩頭之間來回跪行著敬酒,那一天她是先被捆在大帳前邊的祭壇底下用馬鞭子抽過一遍的,她那一條頸下懸寄一個大鈴,四肢牽連著兩套鐵鐐的精赤身體上,鞭傷累累,安西城里派出來的官當然是整一頓飯里都不自在。

    完了以后把人送進休憩過夜的暖帳,特別被安排了陪人吃飯還要陪人過夜的女人也就跟著進入帳里跪在門邊。

    女人說,雪戎青豹部的女奴才依照主人的指派守在帳里服侍官家睡覺。

    官家有甚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就是。

    既然是處身在戎人蠻子的地方,女人使用的詞語也比較直白。

    帳子一頭的那一位官人追隨漢家將軍歷經(jīng)轉戰(zhàn),早幾年前就已經(jīng)算是府里成名的謀臣了,他和女人互相對望了一陣。

    女人覺得他是不是正在心里邊回想早幾年前看到她穿著衣服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這么一想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笑一笑,想開以后她倒是覺得自己也沒有羞臊得一定禁受不住,反正她正臉迎著受了下去。

    最后那人說

    了個知道了,從此兩邊無話。

    她直挺挺的跪了一夜,那人安然就寐,看上去睡得還很平穩(wěn)。

    女人想,所以今天是不是又要見到哪位舊人了?一樣的被人領過來挨了一頓無緣無故的鞭子,前胸后背都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疼痛,疼得人心慌氣短,她覺得自已就是一頭被烤到了半熟,又被刷上了一層熱辣醬料的全羊。

    腳趾頭也很疼,她不知道剛才那一下子是不是踩裂了里邊的骨頭。

    她一腳遠一腳近,一腳高一腳低的穿過了大敞的帳門,一眼看進去從前往后五十尺幅圓的穹隆中間,長年總是遍鋪著繡花羊絨毯子的地下裸露出了全部打底的黃土。

    地毯都被卷起來收到一邊,當時搭建帳篷的時候肯定也都仔細夯實過整片的土地基礎,不過女人從門邊起步的光赤腳板底下,踩住的并沒有一寸平整地方。

    從她的腳下一直往前,整一條沿線上特別使用了打破的壇罐磚瓦碎片在黃土地坪上堆迭出來一條單人寬度的踏步道路,那些陶瓦參差斷裂的邊緣上帶尖帶刃的鋒利茬口讓人一眼望下去心里發(fā)毛。

    她那一只赤腳是小心翼翼,從輕漸漸加重踩下去的,腳板經(jīng)過幾年荒山野水的陶冶已經(jīng)能算硬朗,就是被那些尖茬硬生著支棱起來還是要疼。

    疼就疼一點,盡量不要蹭得大了被深切進去。

    女人能明白她的雪戎主子們想要召見一個奴才的時候,要讓那人一步一步疼痛,一步一步害怕的意思,她就是覺得擺開這么一個場面好像有點太大,肯定不會是為了要派她去給哪個客人端羊rou的事。

    等到她一步一步疼痛,一步一步提吊著肝膽,沿著有扎刺有刃口的獰厲道路走到大帳對面靠近篷壁,橫平著放置一具彩繪低案的地方,腳底下肯定是有流血了,背膀上又零星的多捱了幾下馬鞭。

    她看到低案前邊的地下擺有一塊鏤刻出一道一道三角尖棱的硬木墊板,這里就是她要跪下去靜聽主人說話的位子。

    她也就往那上面端正地跪好。

    除了周身的什么地方突然抽搐的疼痛讓她哆嗦一下之外,她跪得安安靜靜。

    案子后邊倚靠在一張豹子皮上的年輕女人就是領有雪山戎族青豹部落的那個主人。

    她手里捧起一個鑲銀的骨碗,淺淺抿了一口里邊半滿的酥油咸茶。

    她在喝完那碗茶以前一直沒有出聲。

    后來她說,明天你去安西城里見你的男人。

    叫他開門獻城。

    從西方雪山流下來的踏玉河水每天流過安西城外繼續(xù)向東。

    從安西出發(fā)前往大周內(nèi)地的軍民商賈,他們的方向也都往東。

    這一條有河有人的沿途上先要經(jīng)過一些大小不一的市鎮(zhèn),走到后來就會見到放牧著牛羊的大片草地中間,漸漸顯出來更多的谷子和麥地。

    建立在這個離開安西十個日夜車馬行程,高原延伸的余脈底下,名字叫做善的城并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地方。

    善在西地的最東,善城之后雖然還阻擋著一道橫貫的山嶺,不過山嶺的另外一側長期以來住有大周軍隊,那里已經(jīng)可以算是比較確定的周朝疆土。

    連接在邊疆和中土之間的善城占有交通聯(lián)絡的便利,它也是一座住有更多漢族人民,受到更多內(nèi)地影響的城池。

    善城就是以后在雪戎部落中被叫做吉尕的女人出生的地方,吉尕是漢人的女兒,當然她父親最早為她起的肯定不是這么個名字。

    吉尕的父親讀過許多中國的詩和書,他早年受邀從內(nèi)地來到善城辦學,在以后的很長時間里教成了很多學生,也就漸漸贏得了在胡漢雜處的西域地方守護和傳承中國文化的聲名。

    善城也是西域全境率先反抗雪戎統(tǒng)治的首義之城。

    善城人民在雪戎部落因為信仰分歧而陷入內(nèi)戰(zhàn)的時候發(fā)動起義,武裝起來的起義者們殺死城中駐守的雪戎官吏,掃蕩了市鎮(zhèn)周圍的草場,他們襲擊并且趕走了那里的雪戎部落。

    吉尕的父親參與組織了這些行動,他也被認為是起義的主要領導人。

    當然發(fā)起一次戰(zhàn)爭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武備資源,肯定得到了當?shù)睾缽娂易宓闹С?,他們需要借重的可能是士人領袖對于人民的號召力。

    這一場從善城開始并且蔓延到西域全境的武裝暴動結束了雪戎對于安西的百年統(tǒng)治,漢族人民歡欣鼓舞,他們以后將一直在自己的歷史記錄中提及這個得到解放,并且開始復興進程的重要起點,而與此相應的則是雪戎部落中永遠留存的,關于善城暴動的慘痛記憶。

    在那些記憶里有大量的男人被殺死,女人遭到強暴,許多年輕女人被帶走賣做了奴隸。

    雪山戎人沒有平民,只有貴族,戰(zhàn)士,和奴隸,他們從來將所有漢族人民看做奴隸,雪戎的統(tǒng)治方式是強橫的,粗暴的,舊日的壓迫者在被推翻之后很難得到寬恕。

    按照傳說,經(jīng)過殺戮和擄掠販賣之后幸存下來的雪戎婦孺被要求交出所有牛羊牲畜,她們也不能帶走帳篷和毛氈被服等等一切生活用品,實際上她們是被強迫脫光了所有的衣物,并且被赤裸裸地驅(qū)趕到了已經(jīng)下過一場初雪的荒原上。

    站在激奮的暴動者的立場看,雪戎是一伙來自高原的野蠻人,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是通過劫掠漢人獲取到的,要求

    強盜交出他們的贓物是很公平的事,現(xiàn)在這些女強盜應該光著屁股滾回山里去。

    在善城漢人推翻了雪戎政權的那一年秋天,零星積雪的草原上到處流浪著身披樹皮草葉的雪戎女人和孩子,她們最后大多因為凍餓而倒斃,甚至還會遭到獵殺,有時會有漢人或者回鶻和朱邪人騎馬追逐她們,將她們當做練習弓箭或者刀槍的活動靶子。

    傳說在一些地方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大范圍的捕獵活動,從四面八方合圍起來的獵手將雪戎女人驅(qū)趕到狹窄的踏玉河谷里集中攢射,女人們赤裸的尸體在以后的幾天中阻絕了踏玉河水。

    暴動后的漢人城鎮(zhèn)紛紛宣布獨立,它們互相都不承認對方的領導地位。

    回鶻朱邪等等游牧族群秣兵歷馬,它們對于雪戎退走以后空置的草地充滿熱情。

    如果進行更大一些范圍的觀察,當時西域全境的周邊地帶仍然有雪戎部落活動,雪戎和漢人的武裝沖突并沒有停止,他們也可能在消弭了自身的內(nèi)部矛盾后從南方高原上的王國中心派出更多的軍隊。

    迄今為止所發(fā)生的事就是安西有許多人都已經(jīng)死掉了,接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大概要死掉。

    對于常年駐軍嶺外與雪山戎人對峙的大周帝國的將軍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因為更多的死人會為生者留出更多的活動空間,現(xiàn)在的西域正在為他展現(xiàn)這些空間。

    將軍在這一年晚些時候作出的揮軍進入善城安西沿線的決定,最終使他在西域漫長的民族爭斗史中留下了名字。

    將軍受到了善城漢人居民的歡迎。

    他在出發(fā)統(tǒng)一西域全境以前花費了幾年時間經(jīng)營善地和周邊,在那期間吉尕的父親把女兒嫁給了將軍。

    吉尕在她還是一個漢人女孩的時候能文,工詩書,少見人,而在坊間卻是多有流傳著漢學先生家的姑娘長得像畫出來一樣好看的說法。

    將軍在內(nèi)地應該是有妻子的,嚴格地說吉尕大概是側室,不過沒有人更多地公開談論這方面的問題,它被有意地忽視掉了。

    使用聯(lián)姻的方法建立適當?shù)耐岁P系從來都是古典政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掌握武裝力量的外來軍事領袖和得到人民擁戴的本地士人名流來說,彼此都有對方需要的東西。

    而且根據(jù)多年以后的實際結果來看,吉尕父親那時相信將軍可以成就大業(yè)的判斷也沒有錯。

    吉尕在婚后度過了幾年幸福平靜的生活,將軍和吉尕的父親則在那幾年里逐步實施他們對于西域全境的攻略計劃。

    將軍親自率領主力部隊西進,沿途壓制踏玉河兩岸包括雪戎在內(nèi)的任何抵抗力量,他最終得以成功地占領了安西。

    但是重新團結起來的雪戎部落聯(lián)盟選出了新的王,他們從南方高原發(fā)起的突然反擊完全改變了局面。

    雪戎軍隊切斷了安西與善城之間的聯(lián)系,迅速完成了針對善城的包圍圈。

    試圖回軍救援的將軍在一場雙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的會戰(zhàn)中遭到慘敗,只能退守安西自保。

    在以后的許多個月份里善城軍民陷入了一場困守孤城的絕望苦斗。

    吉尕父親本來的責任是坐鎮(zhèn)經(jīng)營后方,統(tǒng)籌人力和糧食的征召供給,現(xiàn)在不得不親自提劍督戰(zhàn),他在一次登城巡查的時候被流矢射中,以身殉城。

    善城最終被雪戎攻破是在一個陰云四合的黃昏。

    那一天的白天里天空顯出異象,總是多晴少雨的草原上橫列如同兵陣的黑云奔騰翻滾,一浪接著一浪無休無止地從城頭之上咆哮而過,白晝暗淡得像并沒有太陽升起,原野盡頭天地相接的地方倏忽閃爍的電光都是暗紅的顏色,云中大風的聲音像馬群的嘶鳴。

    在每一個人都相信自己必死的破城之暮,十八歲的吉尕堅守被征用作將軍宅邸的兩進合院的正房中堂,用鐵鏈代替木閂穿過門鍵,閉鎖了堂前的大門。

    吉尕已經(jīng)遣散了所有的侍衛(wèi)和仆傭,當然也有不少人更早些的時候已經(jīng)自行離開了,不過她在那之前已經(jīng)命人在屋內(nèi)沿墻堆滿干燥的麥草,傾倒上去幾桶清油,在她身邊的八仙桌上點燃著兩支粗大的紅燭。

    戰(zhàn)事延續(xù),吉尕的父親還沒有下葬,收殮著父親尸骸的棺木放在她身前的房屋中間。

    她在聽到屋外的街上終于傳來喧囂兇戾的奔跑喊殺聲音的時候端一支蠟燭起身,揀起一小把干草點著它的梢子,又把它扔回浸油的草堆里去。

    她沿著屋墻點燃了更多的干草。

    一直到被越來越多騰起的煙霧熏得睜不開眼睛,她劇烈地咳嗽著退到倚靠在后墻的條案之前。

    從黑暗低沉的云底延伸下探的煙塵渦旋在草原上搖曳橫行。

    它們巨柱一樣的壯大身形連接著天和地。

    那時雪山戎人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從幾處地方登上了善城城墻,墻頭上的抵抗也在防守者全數(shù)捐軀后宣告停止。

    城門被打開以后更多的雪戎軍隊長驅(qū)直入。

    有一支龍卷突然加速,它的像漏斗一樣垂墮低俯的風嘴從墻頭以上兩丈之高的地方一掠而過,突然接觸了地面。

    在大風經(jīng)過的地方屋瓦和木架草簾都在一瞬間旋轉著飛升上了半空。

    圍城的雪戎軍隊了解善城,他們也為攻擊行動中的兵力運用規(guī)劃了方案。

    青豹部的戰(zhàn)士進城以后

    按照預定計劃徑直奔襲將軍住地。

    那時大風已經(jīng)掠城而過,接踵跟隨的暴雨如注如傾.他們看到的沿路的房屋都被卷走了頂蓋,一地的狼藉,漫天水光,而在他們身后更遠些的地方開始傳出打砸呼喝的聲音。

    全城都在大雨中殺人。

    受命占領將軍住所的雪戎軍隊在整個院落十多間大小房屋中找到的唯一一個人還活著,因為正房的門窗封閉緊密一時沒有撞開,而頂上的鋪瓦都已經(jīng)被吹拂的蕩然無存,戰(zhàn)士們攀上墻垣準備要逾越而入。

    在他們向下看到的屋中有一個倚靠臺案站立的年輕女人,沿墻堆積著燃燒又被雨水澆熄的草灰,女人抬眼望向他們那一伙扒在墻頭上探出腦袋的漢子們,神情有些茫然。

    在吉尕被擄到雪戎部落以后的最初一段時間,她的處境并不算太壞。

    那天帶隊搶占宅院的軍官十分小心地守衛(wèi)著他的戰(zhàn)利品,他把女俘虜藏在自己的帳篷里,不讓其他的雪戎人見到她,他甚至可能想要娶吉尕當老婆。

    當然他也在部族上下激起了很多的憤怒情緒。

    那一天有多少將士奮勇登墻,浴血拼命,其他人用性命為他開辟了道路,而他能夠得到那個女人只是因為他被安排去執(zhí)行那個任務而已。

    即使是在同一個部落,不同的家族為了女人或者牛馬的事也是可以打仗的。

    索要女人的爭執(zhí)最終發(fā)展成了使用刀槍的斗毆,在一場為了搶走女人發(fā)起的襲擊中爭斗的雙方死了三個人,雪戎青豹部落年輕的女領主不得不親自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她讓人把吉尕脫光了衣服捆在一棵大樹底下,部中幾伙虎視眈眈的漢子們當然都是團團的圍在周邊觀看著的,領主拿一把戎刀從吉尕左肩鎖骨底下扎進刀尖,略為偏斜著一點割劃下去,一直劃到了女人右邊的大腿根。

    刀子在經(jīng)過女人奶房上那些薄皮軟rou的時候特別加重了力氣,把她左奶朝里一邊切開了一道很深的裂口,不過她輕快的掠過了她的肚子。

    這地方要是一刀扎穿進去他們的戰(zhàn)利品大概就活不成了。

    從這樣的一刀大概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部族女領袖不喜歡吉尕,沒有直接弄花她的臉也許只是先留一個可以升級的余地。

    割完以后心平氣和的問一聲,你還要她?男人賭氣地說,要。

    她提起刀子再割。

    第二條刀傷從吉尕頸子底下開始,大致豎立著延到肚臍偏左。

    潸潸的鮮血流了大半個身體。

    男人啐了一口,說,媽的。

    不要了。

    他一個人不要就給大家要了。

    吉尕被捆在那個地方任憑部族里各家的男人們要了兩天兩夜。

    身上的血口一回一回凝結,又一回一回被擠被撞得重新綻放,兩天以后被弄得遍體血痂和污穢的女人看上去像是就要斷氣的樣子。

    領主吩咐了先就把她解下來靜養(yǎng)幾天。

    可是青豹部落是一個兵強馬壯的部落,部落首領旗下的一千頂牧戶帳篷里可以征召出兩千的戰(zhàn)士,要講公平這事還遠遠的沒有算完。

    贏得善城之戰(zhàn)的雪戎聯(lián)盟軍隊當時正在城外的草原上休整,住在帳篷里方便照管馬匹牲畜,他們沒有進城,整座空城里邊也沒有剩下一個活著的人口。

    那一天經(jīng)過了整夜的大雨以后,跟下去的幾天幾夜里從城邊漫溢出來,流進踏玉河中去的積澇,都是淺紅顏色的,散發(fā)出腥甜的氣味,就連牛馬都不怎么愿意到河邊喝水。

    養(yǎng)好了傷的吉尕在那幾個月份里被人領著轉完了整個青豹部落的每一頂住兵的帳篷。

    城里長大的漢人女兒體格偏向文弱,做得多了前后出血還會生病,弄著弄著就像又要死過去的樣子。

    兵們發(fā)現(xiàn)cao女人是一件很快活的事,可是她在不被cao的那些時候更像是個麻煩。

    當時會盟的雪戎領袖正在制定下一步的軍事計劃,既然已經(jīng)贏得了一個非常成功的開始,隨之而來的目標當然是重建全流域的統(tǒng)治。

    位居地緣中心的安西城仍然是逐鹿的錦標,只是換了想要得到它的人。

    這將是兩年之內(nèi)從善城發(fā)起的第二次西征。

    大軍的行動即將開展,收儲輜重,修造縫紉的后勤工作也都要著手安排。

    提到女人的事中心大帳里吩咐了一句,那就給她找個人家吧。

    吉尕被人半扶半拽著送進役工營里的時候形容枯竭,神智昏沉。

    她被配給了營里的鐵工奴隸。

    管營的官對領著兩個青壯兒子來謝恩的老鐵匠說,這個女人以后跟在你家干活,讓你家睡,你家里的三個男人都能睡。

    這個意思大概是嫌吉尕太招男人,被人抓了還能把抓她的人招惹到自己打起來,還能打出死傷。

    所以多配幾個男的盡著她睡。

    中心大帳里傳出的吩咐還說不要給她穿戴,一點都不要給,首先的原因是往她身上劃出的那些刀傷都是專給血氣上涌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看的銘記,當然是要一直暴露著讓所有男人都能看到。

    而在另外的方面那是一個判決。

    在一條曾經(jīng)有過許多戎人婦女遭到強暴和虐殺的征西道路上,善城的女兒應該接受她的被羞辱的報應。

    她要在誓言復仇的雪戎軍隊所有將士的注視底下,赤身裸體地走完全程。

    赤身裸體地置身在雪戎軍隊中的吉尕袒露著身前的刀傷,從那以后一直要面對著所有男人的注視。

    其實吉尕以后一輩子都帶著這些有點凹凸有點糾結的紫紅疤痕,不穿衣服的時候真的很顯眼。

    后邊的幾天里吉尕的丈夫們動手為她打造了脖子上帶的鈴和項圈,拴手拴腳用的鐐銬,又一件一件有釘有鉚往她身上安裝妥當。

    鎖腳的鏈子按照主人要求還得特別加重,剛上完的時候試著走出幾步就不成了,反正就是根本沒法像個樣子走路。

    役工營里在行軍的時候給打鐵的爐子配有牛車,除了火爐風箱和全套打鐵家什以外,再給大車裝上他們佩戴著重鐐沒法多走路的奴隸老婆。

    全軍走在征途上的時候吉尕靠在晃來晃去的牛車上發(fā)呆,走到地方駐扎下來,她慢慢的學那些給爐子生火和抽拉風箱的事,她覺得自已已經(jīng)完全壞掉的身體和精神有了一些恢復的樣子。

    但是她是一個從早到晚,每時每刻,總是毫無遮蔽地生活在一大群男人中間的裸體女人,他們每一個人除了能看見她的刀疤以外,他們也能看見她臉頰上漸漸泛紅的血色,和重新豐盈起來的rufang,他們知道她月經(jīng)的間隔,拉撒的次數(shù),什么地方發(fā)癢了什么時候去抓撓,實際上一開始的役工營里幾十個打鐵的,縫皮的,做木工的人口里并沒有什么婦女,有數(shù)的幾個做妻子的也沒有不穿衣裳。

    其實總是有人在看她的,不管是讓人直愣愣的盯上半天還是尋隙瞟上兩眼都要算是一個做奴隸的女人的本分,讓人看和讓人干都是。

    營里監(jiān)管勞工奴隸的雪戎軍官干她的時候也不避人,經(jīng)常都在他們住的帳篷外邊的草地上干她。

    完事以后說,這逼這兩天流的水不少嘛。

    好起來了吧。

    又該安排她去轉軍營了啊。

    轉營輪宿的時候場景有些不同。

    不光是她自己一個人不穿衣服,那種時候放眼望去周圍影影幢幢的全都是男人,他們也全都沒有穿著衣服。

    一絲不掛的吉尕在這支大軍無窮無盡的軍官兵士的身體底下躺臥匍匐,輾轉承歡,她在許多的晚上仰視了許許多多的男人結實健壯的屁股和腿,還有他們形狀大小各具不同的生殖器官。

    而后她盡可能地承受了他們。

    他們的體力像馬,巡梭進退如同鰻魚,那些緊密包裹著身架骨頭的肌rou塊壘線索清楚,條棱橫生,它們粗暴蠻戾地擁堵在她的懷抱中間,并且僨張出洶涌的體臭。

    雖然在每一個帳篷里都沒有太多停留的時間,在這些狂亂性交的間隙中還是會有人問她一些喜歡睡瓦房還是帳篷,或者是不是每個漢族女人都會搟餃子皮那種愚蠢的問題,一開始軍隊里的女人數(shù)量很少,除了被搞得哎呀哎呀的胡亂喊叫之外,男人還想聽一點女人安靜地說話的聲音。

    不過他們最想知道的似乎還是雪戎男人的jiba是不是比漢人更大。

    更長時間的輪宿以后可以辨認出其中一些人的臉,這些人和其他更多不能被辨認的人經(jīng)常都會被派出去攻打漢族軍隊守衛(wèi)的城鎮(zhèn),他們中有很多都會死在那里。

    但是雪戎軍隊仍然攻占了那些地方。

    在每一場調(diào)動很多士兵參加的大規(guī)模戰(zhàn)事之后,吉尕總是看到草原上有成群的兀鷹盤旋。

    吉尕和她的丈夫們整夜趕工打造更多的刑具,他們要為更多被領進營地來的漢族女人挨個釘上鐐銬和項圈。

    因為已經(jīng)有了吉尕的先例,這些女人都沒被準許再穿衣服,她們也都被分配給了縫紉,鞣皮,還有釀酒的奴隸工匠。

    現(xiàn)在到了傍晚時候前往軍帳的女人不再是吉尕一個人了,奴隸工匠的漢族妻子們在岀營的地方排起了長隊。

    來到營里領人的雪戎軍官喜歡讓吉尕去她的鐵匠攤子里找出更多的鐵鏈,拴住每一個項圈把女人們連接到一起,所以吉尕是在排隊踩玉以前很久就經(jīng)歷過了這種連鎖方式的巡游,戴鈴的吉尕總是會被拴在打頭的位置。

    當然在一片搭滿了駐軍帳篷的草場上這種做法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大家肯定不是擔心她們可能逃走,他們應該只是覺得讓一群赤身裸體的女人像牲畜一樣被拴著走路,可以給看到的男人增加樂趣。

    在那些勝利之后經(jīng)常舉行的歡樂慶典上,像牲畜一樣被拴成長隊的赤裸的女俘虜們?yōu)榈綀龅娜w部落戰(zhàn)士提供了很多樂趣。

    但是她們還被賦予了傳達更多象征意義的責任。

    按照某種雪山戎人喜愛的族群傳統(tǒng),隊列中的一些女人佩戴有非常引人注目的標記,在她們的脖頸底下懸掛著使用皮繩拴系的人類頭骨和一些棍棒形狀的肢體骨頭,那些冷硬質(zhì)地的,肅殺的裝飾在婦女們?nèi)彳洔睾偷膔ufang之間碌碌地回環(huán)滾轉,似乎是要在現(xiàn)世的滿溢和死寂的空無之間給出一種鮮明的對比。

    雪戎的傳統(tǒng)信仰中包含有許多涉及到人類尸骸和臟器的內(nèi)容,他們喜歡砍下敵人的頭和手臂,使用燒煮和日曬的方法得到干凈的骨頭。

    雪戎人總是保存這些器物作為一種征服的象征,他們會將戰(zhàn)敗的敵人首領的頭顱和他的一截肢骨拴在一起,再掛上一面印鑄有死者身前統(tǒng)轄之地和姓名的鐵牌,并且把

    它們放置在領主中心大帳門外排列整齊的木柱頂上。

    而當聚集有更多部族群眾參加的出征或者祝捷的重要儀式正在舉行的時候,這些東西會被懸掛到那些來自于被征服土地的被俘婦女們的胸乳中間,如果營中還能找出那個死人頭的家族的女人那就更好了,被鐵鏈連鎖住脖頸的赤裸的姐妹,女兒,妻子,和母親們在那一整場高歌和飲宴的,歡樂的慶典過程當中一直長跪在雪戎青豹部落的中心大帳門外,使用自己的胸脯向所有人展示她們兄弟,父親,丈夫,和兒子的骨質(zhì)的首級,她們也被嚴令要使用那支親人遺留下的棒狀的骨頭不能停歇地自瀆。

    當然她們最終都會被男人們團團圍繞起來,陷入一場混亂激烈,通常都會延續(xù)整夜的漫長性交。

    在她們喊叫,呻吟,啜泣,因為男人髖股的狂熱碰撞和性器的沖突噴涌而顛簸動蕩,抽搐痙攣的時候,女人們胸前的白骨頭顱一直都在通過它的空洞的骨質(zhì)眼眶凝視她們。

    每一次前往雪戎慶典現(xiàn)場的時候吉尕總是排在女俘隊伍的最前邊,她的父親的骨質(zhì)的首級和斷臂在她的胸乳之間碌碌回轉。

    雪戎軍隊攻占善城以后從未及下葬的棺木中取出吉尕父親的頭顱和肢體,并且把它們煮成了骨頭。

    她的父親有時在胸前,更多的時候是在木頭的立柱上睜大空洞的眼睛,吉尕在她諂媚地努力迎合著正在體內(nèi)抽動的yinjing,或者是在生刺的沙棘枝條的鞭笞底下翻滾掙扎并且尖聲慘叫的時候,也許曾經(jīng)偶爾地想到他的注視。

    但是還有更多需要應對和解決的事充斥了她的奴隸生活。

    吉尕在那些年中跟隨著雪域聯(lián)盟的征西大軍,煉著鐵,挨著打,轉著營,于頸下懸系父親的頭顱,賣yin獻媚于異族敵軍的兵士,從東向西慢慢看過了一遍綿延在踏玉河邊的幾百里草原。

    她在碌碌的牛車軋過的淺草從中總是見到?jīng)]有遮掩的累累白骨。

    白骨不能分辨種族和男女,它們都做了為爭奪霸業(yè)奠基的土。

    曾于毛氈的帳篷底下與她赤身相擁的健壯英俊的異族青年戰(zhàn)士,在戲謔地詢問過她能不能搟制餃子面皮以后,出征去屠戮剛剛與自己激情媾合完畢的姑娘的族人,而后沒有再回來。

    除了遠處飛翔的兀鷹以外,傳回來的是軍隊付出犧牲以后戰(zhàn)勝了敵人的消息。

    雪戎部族又將開始籌備新一次的狂歡慶祝。

    所以那些女人并不僅僅是樂趣。

    像吉尕這樣被送進了役工營中的漢人婦女可能是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被挑選了出來,不幸地充當了軍隊的公用奴隸。

    但是更多的被俘女人將和贏取的牛馬財富一起,分配給軍隊的將士們據(jù)為私有,她們應該已經(jīng)被送回到后方的家族放牧地,甚至已經(jīng)在那里為男人們生下了孩子。

    吉尕也在雪戎部落的營地里見到過從漢人城鎮(zhèn)中解救出來的戎人姑娘,她們訴說了在那里被迫終日舂米推磨,甚至夯土筑墻的悲慘遭遇,而現(xiàn)在她們獲得了自由,可以和心儀的雪戎青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戰(zhàn)士們沿著草原與河流遺棄他們白色的骨頭并不是一個傳奇的全部,勇敢的雪戎戰(zhàn)士在他們犧牲以前成功延續(xù)了自身的血脈,或者他們死得其所。

    十年煉鐵,十年踩玉。

    十年顛復一次山河。

    西域再有幾次翻復動蕩之后終于能夠一統(tǒng)在韓將軍的治下看起來是一件很好的事,二十年以后的今天將軍統(tǒng)治的安西已經(jīng)隱隱顯出了盛世的模樣,各族臣服,人民安居,奴隸敬業(yè),弄玉閣樓華麗的廳殿之中金玉琳瑯。

    也許只有吉尕不合時宜,她在前十年里當著打鐵轉營的漢人女俘虜,又在后邊十年變成了必將要踩玉終老的雪戎奴隸,正好走反了方向。

    二十年中沒有改變過鐵索的沉重和赤腳的冷。

    女人在月夜底下的冷水深處踩過石頭和沙的時候,她知道另有一些渾圓的,條塊的,麻澀表面的拉雜事情都是骨頭。

    水底下骨頭多的地方玉也會多,那是每一個踩玉女人都知道的秘密。

    實際上從來就有傳說講到籽玉都是女人的骨血化出來的,踏玉河里能夠一直這樣的產(chǎn)玉,就是因為從上到下,每年每年,一直都有太多的女人死在里面。

    只要水流一天不絕,只要人死一天不止,展望踏玉河的前景就依然光明。

    踩玉女人吉尕在那些天里已經(jīng)想到過關于自己可能要死的事。

    她那一回摔跤被掛在下身的帶刺鐵鈴扎得太狠了。

    太大太碎的傷口一直收不攏邊,時間長了底下的血水化成了膿,整條腿也變得粗大腫脹,顏色發(fā)紫。

    前邊幾天晚上她都是一瘸一拐的勉強走完了河,可是她不知道哪一天下午睡醒過來,說不定就再也爬不起身子。

    毫無疑問,采玉工場是一個非?,F(xiàn)實的地方,吉尕在這里做踩玉的那么多年里并不是沒有生過病,管理場子的官們是給她治過病的,也曾經(jīng)格外開恩讓她休班睡覺養(yǎng)過病。

    因為她比別人做得好,好很多,養(yǎng)好以后再做幾天就能把活兒趕回來。

    可是做踩玉能做到十年上下真的已經(jīng)是太過分的長久,這是個妖精才能做到的事,妖精也要老。

    吉尕已經(jīng)知道她真的正在很快的變老。

    算起來最近這一年里她能撿到的玉大概也就排在全場中間還要靠點后的位置,連著幾天帶空籃子上岸連著挨打都成了常事。

    工場那一頭當然也在給她算計著,所以這一回她要再爬不起來,人家也許就是帶一個煨著烙鐵的爐子來給她治了。

    吉尕在她最后兩年里等著去死的時候心情平靜。

    上一個月份十五祭玉的那天她剛見著了她的女兒。

    女兒是跟著安西府上的弄玉閣里派出來的官們一起,專門來到場里cao辦祭玉典禮的,做祭玉的女人就算是奴才,下到場里也有幾分面子,場里管事的有迎有送,一個晚上都要客客氣氣的招呼安排。

    吉尕真為她女兒覺得驕傲。

    回想起來好像只一轉眼,女兒那年被弄玉閣選上都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能在弄玉廳里干活當然要比走河輕松得太多,打死人的事少,姑娘們身價還高,一般都說去弄玉廳里挑姑娘買的總是安西有錢人家,到時候就算當不上人的大小老婆,可以吃穿不愁的當一個侍女或者傭工也算終于得著了一個謝天謝地再謝人的好結果。

    其實女兒還悄悄跟她說過自己給自己贖身的事。

    反正是多謝這一路過來遇上的好人照應,吉尕女兒從一開始入籍玉奴的時候,就沒有被烙上雪戎出身的禁贖標記。

    當時吉尕教著的回鶻學生學過差不多的幾個漢字以后,就被求賢若渴的工場管事找去,要他出任為玉場登簿造冊,統(tǒng)計收入的賬房先生。

    工場里原來沒人認字,專門從城里請了一個老頭過來登記玉帳,聘請外人要多花錢之外,老頭大清早的時候還總睡懶覺,弄得每天收完玉都報不出匯總的數(shù)字。

    所以看起來即使是在大周的世界里有文化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并不是會種小米或者能養(yǎng)肥羊的人就可以隨便鄙視的。

    其實回鶻男孩并沒有學到能寫很多字的程度,真要用起毛筆來更是歪斜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回鶻孩子向場里管事匯報了這個情況,他提出在遇到需要謄抄書寫的時候把吉尕的女兒找來幫忙。

    他們一個黃毛小子和一個半大丫頭貓在一起找到登記玉奴的本子,翻出來記著吉尕女兒的那一頁紙,連著根子一起撕扯了下來。

    吉尕女兒也不會用毛筆,她從來沒試過。

    可是她整天在沙里練的可是罄竹難書的多。

    女孩能用手指頭蘸著墨水寫字,其實寫出來也不見得有多好看,只是基本都算中規(guī)中矩。

    吉尕女兒把她自己的奴籍記錄重新抄寫一遍,和雪戎有關的就沒再抄了。

    弄完以后重新裝回賬冊里去。

    那一年吉尕女兒的個子一截一截拔高,胸脯也長得越來越像女人。

    弄玉閣的官員每一年中會有幾次帶著穿環(huán)和刺字的工匠下場巡視,給新近買到場里的,和場里自己養(yǎng)大的玉奴女人統(tǒng)一辦理佩戴和標記。

    看起來已經(jīng)長成了大人的姑娘那一年也被叫去見了官。

    作弄人皮人rou這些需要技巧的事都是要用專人cao辦,閣里下來的專業(yè)工匠們給她的手腳砸死鐵鐐之外,另外配齊項圈掛環(huán)和鈴鐺,刺刻上黥文篆印。

    那時距離吉尕和她的女兒進入奴場已經(jīng)過去六七年的時間,沒有什么人會特別去記住幾十個奴隸女人的來龍去脈,更不用說誰跟誰是什么樣的關系了,大家都是見字行事。

    當時按照場里記錄的文檔檢視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需要禁贖的備注事項,所以前額和背上的叉形禁烙也就毋須另行制作。

    經(jīng)過了這些配鐐黥字的女孩再下到河里就是一個正式的奴工,她現(xiàn)在可要開始計較那張每天撿到多少玉的單子了。

    雖然挨打餓飯,或者被捆在草叢里喂一天大蚊子的事很難完全避免,不過她從剛到mama腰那么高的時候就踩透了踏玉河的水性,腿腳上積攢的童子功夫非同尋常,沒過多久就做成了場里拔尖的好手。

    玉奴女孩每天晚上勤勤懇懇地走水撿玉,白天睡覺,她跟弄玉閣的官們本來再沒有什么牽連。

    閣里進場cao辦戴環(huán)刺字的專員再命人來找到女孩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幾年以后,這一次是因為執(zhí)行公務的過程中搞出了岔子,因為扎刺在女人后背的踏玉奴那三個行草字體筆鋒比較闊大,本來都是用一個刻好陽文的印模蘸上墨水往人背上一蓋,再按照墨漬下針。

    但是這天要蓋印的時候大家一陣翻檢都沒找出刻著那幾個字的木頭章子。

    沒有模具就得靠人拿筆描了,閣里管刺字的奴隸姑娘因為沒收好印模先挨了頓打,她又疼又怕,心慌手抖起來也描不好字。

    于是旁邊人說,咱們場里有個姑娘能寫字……這天被找去往人背上寫字的女孩還是用的她自己的手指,寫完一個以后大家都贊嘆。

    閣里來的那個官說,難得啊難得,你們場里還藏著手藝那么俊的姑娘。

    這個孩子我們閣里要了。

    能認字能寫字的奴隸女孩當然是鳳毛麟角,弄玉閣里斷不了要用人學習黥刺篆刻,這些都是要有幾分文字見識才能做出來好,碰上了這樣的機會再也不肯放過。

    吉尕的女兒從這以后就被選去安西府上的弄玉廳里侍人,一直做到現(xiàn)在,要是給她計算下時間的話,應該都已經(jīng)快要夠到可以除籍賣

    出的年限,也許真的就能熬出了頭。

    吉尕覺得自己大腿窩里一直脹痛著的膿傷正在一陣一陣抽縮,它一抽起來從腰到胸都疼。

    吉尕帶著一點不肯服輸?shù)男那橥吧焱?,偏偏要使動它去抹一抹身前的沙土?/br>
    女兒離開已經(jīng)好幾年了,她那個喜歡認漢字兒的回鶻女婿也已經(jīng)離開軍隊,回到安西城中去打理家族生意,他們在城里還有沒有找到一起玩可就不知道。

    女人用那一只光腳好歹又在沙子上抹開了一片平整的地方,想,現(xiàn)在又該寫幾個什么,或者是,還能讓誰讀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