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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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緊張地等待洛霜的回答,面色卻是一派鎮(zhèn)定。 「你明明告訴我你沒見過周天恩,可是聽斬允的語氣,你似乎跟他很熟捻???」洛霜揚起眉質(zhì)問,蕭言頓時放下心。 「姑娘此言差矣。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我可沒說謊,一旬前,我才與周天恩見第一次面,后來主子就將聯(lián)絡(luò)的任務(wù)交給我,所以自然跟周天恩接觸的時機也就多了?!故捬砸槐菊?jīng)地胡說八道,心中琢磨著斬允此刻大概已經(jīng)回到寢殿更衣了,心中想著多說多錯,便比了個「請」的手勢浮夸地學(xué)著太監(jiān)的語調(diào)對洛霜說:「請皇子妃回宮,大皇子想必已經(jīng)恭候多時?!?/br> 洛霜卻半點笑不出來,心瞬間沉了下去,只冷淡回應(yīng):「走吧?!?/br> 蕭言心中暗暗嘆口氣,斬允阿斬允,你得加油了。領(lǐng)著洛霜穿過長長的回廊,走至一間房間前,說道:「就是這里了,我就不進去啦!后會有期!」說著,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洛霜的視線范圍內(nèi),給予少女一個錯覺,蕭言彷彿在逃避什么。 洛霜拉開貼著囍字的門,只見一身紅衣的周天恩掛著一抹淡笑,坐在桌前飲酒,手邊還擺著一本書。像對出門不久的家人打招呼一般,他微笑:「你回來了?!?/br> 洛霜心里閃過些微的不悅。 -就算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知道一個人被綁走了,難道還可以一個人暢快飲酒讀經(jīng)嗎? 此時,她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自顧自走到桌前坐下,與周天恩相對,目光灼灼彷彿有著火光。 「周天恩?!惯@是第一次,她主動喚周天恩的名字,主動將灼灼目光放在周天恩身上,竟瞬間有種光芒攝人的感覺,少年視線定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溫柔意,輕輕頷首。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孤逅孀约赫逡槐?,目光堅定且清冷望向周天恩,后者仍然掛著淡笑等待她的下文,竟有些自己說不清的期待之意。 周天恩真的十分好奇,姑娘會說些什么。 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接下來的這些話語是洛霜一個月以來每天都想著的事情,所以相當(dāng)熟練地脫口而出。「我知道,我們的婚姻別有目的,我可以配合你,但有一個請求-等到你成功達成目的時,昭告天下說我已死,然后,我們從此毫無瓜葛?!孤逅獔远ǖ难凵裰敝蓖M周天恩的眼瞳中,她嘗試想要在這雙眼睛中捕捉到任何一絲情緒,卻徒勞無功,只因方才曾有的溫柔意、期待情,在洛霜脫口而出之時已然化為烏有,周天恩收起自己異樣的情緒,回復(fù)平常的自己。 洛霜揣想過很多次周天恩聽完自己的話后會有的反應(yīng)-生氣?訕笑?然而對方只是不動聲色地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就像每一次遇見他的時候。 周天恩聽完洛霜的話,半晌不語,喝了一杯酒后,深邃的眼神轉(zhuǎn)向洛霜:「洛霜姑娘,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又會如何?」 「你不答應(yīng)的話,我就是死,也不會任你擺佈?!孤逅哪抗庀喈?dāng)堅定,這是她想了一個月,最好的解決方法。 既然必須嫁給周天恩,洛霜不能讓自己總是處于被動的地位,只要他得到帝位,就立即歸隱山林,從此與他在橋歸橋、路歸路。如此一來,周天恩能得到他所要的,姊妹們能躲過這一劫,自己也能夠過著舒心安泰的日子。 周天恩的思緒很快將今日之事拼湊起來,揚起一抹冷笑。-原來是為此才準(zhǔn)備匕首。 回想方才掉落在逍遙身邊的那把匕首、他手上的傷痕,還有洛霜為他敷藥的畫面,周天恩心下已經(jīng)明白幾分。 「知道了。不過我也有我的請求。」周天恩的心此刻相當(dāng)冷靜,只因溫度已經(jīng)徹底被洛霜的盤算給隔絕?!改惚仨毢煤冒缪葑约旱慕巧?,在離開前,都是我周天恩的妻子,虹國的皇子妃。明白嗎?」 見周天恩答應(yīng)得如此乾脆,洛霜不免感到有些意外,更有些驚喜。聽著周天恩還算合理的要求,連忙點頭?!府?dāng)然?!箾]有注意到周天恩此刻非比尋常的冷意,洛霜松一口氣。 「睡吧。你也累了?!怪芴於鞑幌攵嗾f,看著洛霜精緻的五官和紅艷的新娘妝,他有些心澀,想著她本打算帶著這樣的妝容赴死,忽然說到:「以后別拿生命當(dāng)作威脅別人的籌碼。要知道,死很容易,活著難。你是可以簡簡單單就死去,可是活著的人還要背負(fù)失去你的痛苦活下去。想想你的家人、姊妹,難道你以為你的死會為他們帶來解脫嗎?你只會害他們一生都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br> 洛霜不禁愣在原地,周天恩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躺到床上,也不言語、不脫衣便要睡覺。 困窘的洛霜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無處可睡,尷尬地直立著身子,周天恩躺在床上眼角瞥見這一幕,暗嘆一口氣:「你想要當(dāng)一整晚的墻壁嗎?」瞬間,洛霜無言以對,一咬牙正欲躺在地上入眠,卻聽見周天恩說道:「床底下有席子和被褥?!?/br> 聞言,洛霜趕緊將席子和被褥拿出,將席子鋪在地板上,自己躦進被褥之下,腦中盤旋著周天恩所說的話。 難道自己做錯了嗎? 想著,洛霜迷迷糊糊中進入夢鄉(xiāng)。 假寐良久,周天恩感覺到床下的人兒已進入夢鄉(xiāng),方才輕輕坐起身。他望著睡在地上的少女蹙著眉頭的睡容,腦中不自覺閃過一個月前在湖畔,洛霜連睡都帶著愁容的臉龐。說不上是什么樣的心情,周天恩下床小心翼翼將少女的被子掀到旁邊去,輕輕的將她橫腰抱起,意外于她異常輕的重量,霍地,懷中的人一動,周天恩嚇一大跳,一動也不敢動。 只見洛霜將頭蹭了蹭靠向周天恩,似乎在尋找更舒適的位置,皺著的眉稍鎖的更緊,仿佛在怪罪著有人改變她的睡容。周天恩緊張的佇立在原處,良久,確定少女仍在睡夢狀態(tài),他才松了一口氣,抱著少女至床前,他先將洛霜的腳輕置在床角,托著少女的頭放在枕上,再輕輕抽開手,讓洛霜躺在床上,彷彿少女是一只精製的玻璃製品,一切動作都極輕,生怕它不小心就碎去。 周天恩替洛霜蓋上被子,收拾一下地上的被子和席子,才踏出房門,當(dāng)他來到書房時,只見蕭言和任妍希一醒一睡在地上相依而坐。望見來人的蕭言訝異瞪大眼,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這里是我的宮殿,我要去哪兒便去哪兒。為什么不能來這?」周天恩淡淡回應(yīng),蕭言半開玩笑說到:「別啊,兄弟!古人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樣放著美嬌娘不管,是打算讓人守活寡了?」 「人家姑娘都不在乎了,你介意什么?何況千金也不多,不值得我耗費心力?!怪芴於饕贿呎f一邊走至?xí)狼白?,蕭言感受到周天恩語氣中掩藏的鬱悶,畢竟他連說出口的笑話都帶著一股冷意。 「洛霜姑娘……」蕭言還想追問什么,但周天恩快速截斷他的話柄?!附裉炷阏f周天清武功不在我們之下,那想必他一定有注意到我們派去盯緊他的人......既是如此,他怎會露餡?」 「派去的人似乎是想與跟他在一起的姑娘打探消息,畢竟他盯周天清已經(jīng)月馀,卻毫無所獲,結(jié)果他才剛與姑娘攀談,周天清就出現(xiàn)了?!故捬曰貞浿告傅莱鍪虑槭寄?,周天恩揚起眉:「姑娘?」 「是,似乎是洛霜姑娘的jiejie?!?/br> 蕭言見周天恩陷入沉思,也不出聲打擾,良久,周天恩才道:「為今之計,只需弄清楚周天清隱瞞的理由,是另有所圖的話,我們就得先下手為強。」回想從小到大的情誼,周天恩忽地感到異常諷刺,古往今來的霸業(yè)之途,是否終究得採下親者的尸首前進呢? 只是周天恩隱約感覺,周天清并不像是一個為了帝位不擇手段之人。然而,這種感覺,怎能夠信任? 自古霸主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派人去盯著周天清了,若我料的沒錯,這兩天他會自己登門?!怪芴於鲗⑸眢w的重量徹底放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又想起姑娘灼灼的眼神,忽地感覺有些累,閉上眼睛說到:「讓朝廷里新進的官員們不要提及任何有關(guān)繼承大業(yè)的奏摺,而若父皇主動提及,就先別打草驚蛇,不要洩漏彼此之間的關(guān)係。」 「知道了?!故捬砸娭芴於黝H有倦態(tài),便走向任妍希抱起她,而后離開書房,沒有特別與周天恩告別的原因是,憑他的耳力自然可以分辨自己的去留。 一名少女酣睡的樣子清晰無比浮現(xiàn)在周天恩的腦海中,還有突然被抱起后閃著訝異的眼瞳,周天恩忍不住勾起嘴角,但是,那把匕首無預(yù)警竄入腦中,無比尖銳且無情的劈開腦中的圖像。 -寧死,也不愿任我擺布? 勾起的嘴角瞬間消彌于無形,好像它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此夜本是繾綣溫情,無奈你我兩心不相知,兩心不相印。 是夜,洛家一行人浩浩蕩蕩終于回到洛府,道別洛可欽之后,少女們在各自回房前走至洛霜的閨房,彼此默默無語。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一股物是人非的感慨油然而生,洛光悠悠問道:「以后,霜兒都不能在說故事給我們聽了?」聞言,洛縈心中也涌起憂傷之感?!甘前??!?/br> 「我覺得好沒真實感!從風(fēng)鈴祭到現(xiàn)在,總覺得好多事情都不一樣,超出我們的掌控范圍了?!孤逖┰囍一刈畛鯁渭兊氖澜纾蔷拖癖槐§F籠罩的鏡花水月一樣遙不可及。 「短短的時間,真的能夠改變好多事情?!孤骞飧袊@道,邁出腳步推開洛霜的房門,洛縈和洛雪順勢跟著走入。 三人走至桌前,四周擺的四張椅子一如既往,卻有一張突兀的宣紙擺在裝上,彷彿極其希望別人注意到它似的,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匯集在同一個點上。 十個斗大的字寫在上頭-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角落還有洛霜題上的小字寫著「我會很好的,勿念。洛霜筆」 三人忍不住紅了眼眶-洛霜什么時候?qū)懙模?/br> 送洛霜出嫁的時候沒哭,可此刻一見這淡然的幾字,卻不禁鼻子一酸。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洛霜對婚事的排斥、不安和身不由己。 皇家婚事,若是偷跑、一走了之,或中間新娘出任何意外,洛家都免不得被扣上藐視朝廷之名,性命不保??梢蝗雽m門深似海,又怎能讓一心期望單純簡單的洛霜心甘情愿進去? 這一月間,多少掙扎、多少苦澀? 可這樣的洛霜,依然記得顧及姊妹的感受,留下如此話語。 事實上,洛霜在前一晚就已經(jīng)寫好,在裝扮時藏在袖中,直到離開的時候才擺在桌上,只因她料想自己的姊妹該會有天想到自己,就會來這個房間,只是洛霜大概沒想到姊妹們當(dāng)晚立馬就來了。 「霜兒真的是......」洛雪揚起嘴角,回憶起從小與洛霜的點點滴滴,她大概一生也不會忘記當(dāng)時年幼的四人聽著洛霜說了一下午的故事,并在夜晚初次相聚的那一夜。 「希望她真的很好?!孤蹇M祈禱似的呢喃。 就在這時,洛光打了個哈欠,結(jié)果彷彿傳染病似的,洛雪和洛縈跟著打了一個大哈欠。「哈~啊~」接著,三人相視一笑。 「我們?nèi)ニX吧。」洛縈說道,另外兩人認(rèn)同的點點頭,三人踏出房門,望見夜空一輪皎潔的明月,洛光喃喃道:「小霜大概睡了吧?」 洛縈和洛雪跟著仰頭,霍地覺得月光無比溫馨,宛如真的是洛霜相伴在側(cè)一樣?!付鳌!?/br> 我們已然約定好,千里嬋娟,情誼永不變。 無論這世間有多少利益糾葛、陰謀詭計,無論我們置身其間有多身不由己,我們都不會舉刀揮向彼此。 在此時此夜,她們打從心底真心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