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溫香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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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這些年您可吃了不少苦,好在如今轉(zhuǎn)了運(yùn),連我也跟著沾光。” 第五十八章 真相 進(jìn)入九月后,幾乎一夕間就冷了起來。陳知璟令人早早將炭爐燃起,生怕凍著了她。 稱玉熬過嘔吐的日子,這原本豐腴的人反消瘦了,下巴愈發(fā)尖起來,幸而她近來胃口也好了不少。 她坐在榻上盯著墻角的火盆,忽喚了春梅近身道:“你去廚下問問,可有芋子,有的話取些過來。” 前些日子芋子剛采收上來,別說府中有,就是沒有,這國公夫人要的,還不立馬跑到大街上去買。 春梅不曉得稱玉突然要生芋子做什么,依著她的囑咐拎了好些個(gè)過來,稱玉卻叫她將芋子遞來,自己蹲到火盆邊,扔了幾個(gè)進(jìn)去。 “再去借個(gè)火叉來罷,這芋子要翻面的。”稱玉低頭瞧著道,“順便把宸哥兒叫來。” 金嬤嬤在一旁嚇住,忙過去勸:“夫人,這可不妥,您要吃芋子,讓廚下給您做便是了,何苦自己動(dòng)手。” 稱玉并不理會(huì),她想了想也未再勸。 不多會(huì)兒,蘭香領(lǐng)著宸哥兒過來,三人都一臉興奮地黃銅火盆,宸哥兒頭頂小髻高興道:“娘要烤芋子吃么?” 連蘭香都跟著笑:“娘子,咱以前冬天能吃個(gè)一二十斤呢?!?/br> 金嬤嬤和兩個(gè)丫鬟如臨大敵守著,生怕稱玉和哥兒有什么閃失。 直等到陳知璟回來,屋里人都散開了去,稱玉笑道:“你回來得正好,給你留著,你怕是沒吃過這罷,好吃著呢?!?/br> 連金嬤嬤和屋里丫頭都吃撐了。 陳知璟自己走去坐下,有些為難地盯著上頭黑漆漆的物,男人沒有伸手。 稱玉笑了句,說:“你這般忸怩作甚?!?/br> 她過去將芋子剝開,露出里頭粉白色的芋rou來,又遞到他唇邊:“雖冷了些,不過味道可不孬,你嘗嘗。” 陳知璟就著她的手吃了口。 “怎樣,用那火盆烤的。”稱玉指著角落里的黃銅火盆道。 陳知璟點(diǎn)頭,倒是盯著火盆怔了瞬,還是稱玉喚聲他才回過神。 他拉了稱玉摟在懷里,摸著她的小腹溫聲道:“今兒孩子有沒有煩你?” 稱玉聽了搖頭:“沒呢。” 稱玉未將白日里陳知璟的失神擱在心上,她心本就大,自有了身子后愈發(fā)不愿意煩神。 等隔了兩日,稱玉夜里頭睡得正熟,忽迷迷糊糊聽得外頭有人說話。 她人待要轉(zhuǎn)醒,讓身邊人輕聲哄了兩句:“無事,我去瞧瞧,你睡著吧。” 男人起身后又守了她會(huì)兒,看她眸子未睜,呼吸逐漸平緩方出去屋子。 陳知璟人走到前院,韓平早在那兒等著他。 “如何?”陳知璟問道。 韓平道:“奴才怕人起疑心,連燒了后頭兩三處院子,火已滅了。只那小丫鬟嚇得厲害,當(dāng)自己燈籠沒拿好方才惹出這么大的禍?zhǔn)?。為掩人耳目,剛才叫人打了十棍,這會(huì)兒還在跪著。” 陳知璟頷首。 韓平又說道:“國公爺,您所料不錯(cuò),那楊三平身上果然有些古怪。旁的丫鬟、婆子、小廝聽見走水,都只匆忙套了件外衫跑出來,只楊大夫聽到門外人要沖進(jìn)去,方才開門。好在奴才讓人在上頭守著?!?/br> 他壓低了音在陳知璟耳邊低語兩句,又道:“奴才因怕誤了您的事,不敢聲張,忙來回了您?!?/br> 陳知璟一臉肅穆道:“好了,下去罷?!?/br> - 京師青樓楚館足有近萬間,甜水巷往西至下瓦巷幾全是妓院。 陸緒換了身尋常的直裰走在巷中,到了間院內(nèi)垂柳的宅前方停。有個(gè)門子在樓下守著,見他來忙站起身迎了道:“相公來了,快請進(jìn)!” 這幽靜的宅子,處處見著清雅,樓下有個(gè)丫鬟并婆子在灑掃,若不是陸緒心知肚明這是什么地方,還當(dāng)是哪家千金的院子。 待門子引他上樓,就見個(gè)好風(fēng)韻的娘子穿著玫色襖兒坐在桌前吃茶,見他來起身道萬福:“相公?!?/br> 陸緒壓根未理她,只看向坐在一旁榻上吃著茶的陳知璟道:“大人好雅興,要叫玉娘曉得,怕要提了刀來砍人?!?/br> 陳知璟未開口,倒是那看不出年紀(jì)的娘子落落大方引陸緒入座,又看向陳知璟:“你們且說著話,我去樓下坐會(huì)兒?!?/br> 說罷,便打簾走了出去。 “這溫娘子我長姐于她有恩,斷不會(huì)在外胡亂說話?!标愔Z說道。 陸緒稍愣,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今日特意讓人遞了條子,又約我來此,可是那事有了眉目?” 陳知璟“嗯”了句,樓下清脆琵琶聲穿堂而過,男人無心聽這,緊攥著茶盞問陸緒:“那時(shí)我身子不好,也不在外面走動(dòng),你身為官家近臣,當(dāng)日官家駕崩你可曾在宮中?” 陸緒聽聞沉吟良久,道:“你怎突然問及此事?莫要說我,自圣人薨逝后,官家便病重不起,朝中無人能得官家召見。” “可有異樣?”陳知璟又問。 “圣人頭七尚未過,官家也跟著去了。倒是有傳聞官家因圣人之事性情大變,仁明殿與福寧殿的宮人大半都叫官家下旨杖斃?!?/br> 陳知璟抿唇不語。 陸緒心知陳知璟并非無的放矢之人,他特意將自己約在此處,不會(huì)說些不相干的事。 “你懷疑其中有什么蹊蹺?” 陳知璟并未瞞他,道:“若是先去的是官家呢?” “怎么可……”陸緒待要反駁,話到嘴邊頓時(shí)戛然而止。 當(dāng)時(shí)太子監(jiān)國,不是沒有朝臣求見官家,都讓太子給擋了回去,聽說就連平日里最受官家寵愛的長公主都未能進(jìn)去福寧殿。 “就便是官家先賓天,如何要藏著?” 除非不得不藏,除非官家死得不那么光彩。 “你不知她,不明白她的性子?!标愔Z嘆道。 她比自己年長七歲,幼時(shí)自己跟在她身邊長大,她若不是陷于閨閣,當(dāng)不輸這世間男子。 陳知璟口中的“她”,陸緒知道是誰,這天下再?zèng)]有比她更尊貴的婦人,他也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她幾面。饒是歷經(jīng)兩世的陸緒,也不敢再亂猜。 除非……官家的死與圣人有關(guān)。 陸緒驚愕抬頭,手中茶盞險(xiǎn)些摔了:“你的意思,那楊大夫是官家的人?!?/br> 陳知璟未答,但面上神情早說明一切。 “我原先想著他總該與人碰面,便一直讓人守著,誰料這楊三言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前些日子家仆提及,昨夜我也不會(huì)故意讓人試探?!标愔Z頓了頓,“若我所料沒錯(cuò),他當(dāng)是個(gè)閹人?!?/br> 陸緒皺著眉:“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何證據(jù)?” “沒有?!鄙砼阅侨苏f道。 陸緒只覺一陣頭疼,胡亂猜測錯(cuò)了性命不保,萬一他所說為真,官家要他死,哪還有他活命的機(jī)會(huì)。 “官家不會(huì)輕易要了我的命?!标愔Z又道。 陸緒看了陳知璟眼:“我并不擔(dān)心你,只玉娘和宸哥兒該如何。且你令人跟了楊大夫幾月都未瞧出他的異常,他如何與身后那人聯(lián)絡(luò),會(huì)不會(huì)我讓他給誆了,他只因私仇想害你?!?/br> “若是私仇,何必等到明年?!标愔Z面色凝重,“你前世平步青云,官家視你為肱骨,如今久居八品,你未曾起疑過么。若依前世,你應(yīng)當(dāng)已是六品大理寺丞。” 其中變故就只有梁稱玉母子。 陸緒不說話了。 第五十九章 傳聞 兩人并未在此處呆多久,那娘子裹著披風(fēng)在院中唱著《道人歡》,陳知璟與她作揖:“溫娘子,今日多有叨擾,此事還當(dāng)要?jiǎng)跓┠!?/br> 溫娘子收了琵琶,輕笑道:“曉得了,這一二十年未見,三郎如今已長得這般俊俏,叫我輕易都不敢認(rèn)。你當(dāng)初跟著元娘來我這處,還不到這兒高?!?/br> 她比了比院中那棵垂柳樹。 陳知璟應(yīng)聲辭別。 陸緒站在不遠(yuǎn)處聽著二人說話,待出去院門,忽與陳知璟嘆道:“你那位長姐果真非常人能比。” 誰會(huì)料想到她那樣的身份,會(huì)與個(gè)瓦巷中婦人相交,還帶著幼弟來此。 陳知璟未答,二人同出了巷子,便各自往相反方向去。 他回府時(shí)梁稱玉還未睡,她坐在榻上給肚里孩子縫著鞋襪,見陳知璟人回來,笑著向他招手道:“你快來瞧瞧,這花好看不?” 陳知璟衣裳未換走了過去:“好看?!?/br> 稱玉待他走近,聞到他身上股奇怪的味兒,不像他往日慣用的香,不由蹙了瞬眉:“你這是去哪兒了?” 男人低頭看著她,思索片刻道:“今日有事與明初相談,同他一起待了會(huì)兒?!?/br> 稱玉點(diǎn)頭“哦”聲,朝堂上的事她是不大懂的,不過他既同緒哥一處,當(dāng)也不會(huì)做什么惡事,緒哥的人品她再信任不過。 “昨夜府里不知怎的走水了,早上我起床才聽說了這,可把大家嚇得不輕,好在人都沒出事?!狈Q玉道,“也是巧,我從母親那兒回來,恰瞧見闖禍的那小丫頭要被人拖出去發(fā)賣了。說是嫂嫂的意思,我看著她可憐,身上還帶著傷,便做主讓春梅她們把她挪到了疏竹院?!?/br> 嫂嫂定然不高興,但還有這人給頂著呢。 陳知璟并不管后院的事,昨日弄出動(dòng)靜來也是為了楊大夫,哪里還記得個(gè)小丫鬟,這會(huì)兒叫稱玉提及才想起來。 “你若喜歡留下做個(gè)粗使丫鬟也無妨,咱院中也不多她一個(gè)。”陳知璟俯身摸了摸她肚子,“我去梳洗,你早些上床,一會(huì)兒給你念話本子。” “好?。 狈Q玉頓時(shí)來了興致,笑著仰頭看他,擱了手中料子就要下榻,險(xiǎn)些磕到小幾。 陳知璟慌得忙扶了她把:“仔細(xì)些,莫撞到了肚子?!?/br> 稱玉肚子如今還未顯懷,她歪頭瞅他:“就曉得在意你崽子。” 陳知璟正要說話,稱玉已搖頭往屏風(fēng)后頭去了,想來也不過隨口一說。 男人被拋在原地不由失笑。 陳知璟回到床上,就看那婦人半倚在床間,手中拿了話本子道:“這是我讓人新買回來的,也不知講的甚?!?/br> 陳知璟上了床,自她手中接過,只看了眼名字,心道恐又是風(fēng)月之事,還是依著她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