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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戶女養(yǎng)家記 第141節(jié)

    “這位爺才是好大的口氣。各位都聽到了,這位爺說街道司的規(guī)矩是街道司的,虹影巷的規(guī)矩是虹影巷的!”

    陳念莞裝著倒抽了一口冷氣,跟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百姓大聲說:“我初來乍到,雖然啥都不懂,但也知道,街道司的規(guī)矩是官府定的吧?官府代天子行事,街道司的規(guī)矩就是天子的旨意,是王法!而現(xiàn)在這位爺說,我們老百姓除了守王法,還得守虹影巷的規(guī)矩,那就是說,虹影巷的規(guī)矩是跟王法并重了?那守虹影巷的規(guī)矩是誰定的?居然能跟天子一般的地位,要讓咱平頭老百姓像守王法一樣守他的規(guī)矩啊?”

    圍觀的老百姓一愣,竊竊私語。

    “是這位爺定的?打從他口中說的,怕規(guī)矩就是他定的沒錯了,不然咋大家都不知道虹影巷有規(guī)矩,就他知道呢?”陳念莞大步走到了那頭領(lǐng)跟前,看著他繼續(xù)道,“來來來,大家快來看看,這位跟天子地位一般重的爺!他說的規(guī)矩跟王法一般重要的爺,都快來看看,這位爺了不起?。∧馨淹醴ǘ疾豢丛谘劾锏臓?!姓甚名誰,說出來,讓大家都見識見識?”

    那頭領(lǐng)慌了。

    這哪來的鐵憨憨,誰敢把虹影巷的規(guī)矩跟王法相提并論?

    要被哪來的官衙誤會自己這番話,可是大不逆的大罪。

    怕啥來啥,這不,兩位穿著官服的皂吏,這個時候鉆出人群,走了過來,一臉官威的問:“誰不把王法看在眼里了?”

    跟頭領(lǐng)一起來的幾個地痞,眼看不妙,早偷偷連滾帶爬地鉆進人群里走了。

    那頭領(lǐng)登時也想跑,被四丫跟小佑堵了回來。

    “各位官爺,我們陳家河粉按規(guī)矩給街道司交了攤位費,今兒才來這里擺攤的,可是這位爺說,我們占了他的攤位,非要我們讓出來不可?!标惸钶割┝艘谎勰堑仄?,跟皂吏解釋,“他還說,我們不僅要遵守王法,還得遵守他定下來的這什么虹影巷的規(guī)矩才行。我就想問兩位官爺,原來這虹影巷的規(guī)矩,跟王法是一般大的?不然王法允許我們在這兒擺攤,怎么虹影巷的規(guī)矩就不許我們在這兒擺攤了呢?”

    陳念莞說著,忽然意識到什么,摸起了下巴:“噯,不對,這么看的話,虹影巷的規(guī)矩不是比王法還大嗎?”

    “一派胡言!”皂吏怒。

    膽敢不把王法放眼里,還敢凌駕于王法之上了?

    誰?哪來這么大的膽子?

    “我沒這么說過?!蹦穷^領(lǐng)伸手指著陳念莞,恐慌至極。

    這哪來的潑婦?簡直信口雌黃!

    “可你就是這么做的??!”陳念莞看向越圍越多的人,笑盈盈的,“不知道,這里頭遵守了街道司規(guī)矩的,還得遵守虹影巷的規(guī)矩的老百姓,多不多?兩位官爺問問就知道了?!?/br>
    頭領(lǐng)徹底慌了:“官爺,不是我,這規(guī)矩不是我定的。”

    “啊,這位爺是聽命行事??!”陳念莞表示知道了,然后大大方方地跟皂吏說,“我覺得,這事值得官爺們好好查一查,畢竟,不是誰都有膽量敢說自己定的規(guī)矩,堪比王法的。這位爺一看就是個跑腿的,跑腿的敢這么做,指不定背后他的主子膽兒更肥呢。今日他們能公然藐視王法,明兒……”陳念莞沒有說下去,只嘿嘿兩聲,讓兩位官爺自己尋思去。

    人群里,有個臉色發(fā)白的人哐當一下摔倒在地,然后踉踉蹌蹌逃走了。

    這陳家河粉的人,夠狠!

    他見是個外來人開的攤子,眼紅他們營生火爆,想跟平常一樣,搗個亂敲詐兩個錢銀花花,沒想到平白就被扣了頂大逆不道的帽子。

    這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

    現(xiàn)在不走,更待何時?

    不過也已經(jīng)晚了!

    那頭領(lǐng)被皂吏拎了回去。

    出語不敬,目無王法,夠喝兩壺的,而后沒怎么逼問,頭領(lǐng)就竹筒倒豆子,把在虹影巷定規(guī)矩的人給招出來了,而后這虹影巷一霸就被官府迅速地鏟滅了。

    畢竟,膽敢將自家規(guī)矩提到與王法并重的人,想法大不逆,做法更大不逆,這等危險的苗子,自然要越先掐滅越好!

    而后,陳念莞看著那位地痞頭領(lǐng)被皂吏拎走了,笑盈盈的。

    “表姐,你真厲害!”

    “一般一般啦!”

    敢這么豪橫,最主要,還是因為身邊多了四丫跟小佑大佬么?

    陳念莞笑瞇瞇地,看向四丫跟小佑:“今晚,我給你們加菜!犒賞犒賞!”

    四丫一下就高興了:“謝謝東家!”

    小佑只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

    人群漸漸散去,陳念莞才想回頭交代一下柳云,便見著不遠處,有個熟悉的公子正慢慢朝這般走過來,詫異,而后又笑了:“江公子!”

    來人正是江禹。

    他一身白色大氅,與陳念莞遙遙相望。

    早在陳念莞大聲跟那地痞理論的時候,他聽得聲音熟悉,便下了車輦里尋了過來。

    果然見著她了。

    這陳四姑娘竟然來京城了!

    江禹很快也見到了一旁的攤子,略一蹙眉,來京城還擺攤賣河粉?

    而后走近虹影巷這頭,就聽到了她說的那番話,以及后來皂吏拖走地痞的過程,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

    想想,他第一次注意到這位陳四姑娘,是在府城,亦是面對地痞的時候,仗著身邊人多借勢,絲毫不畏懼呢!

    此時見陳念莞喚自己,也慢慢走了過去,當即要了兩份炒河粉,打包帶走。

    鄉(xiāng)試得了亞元后,他就辭別雙親到京城里頭來了,如今在國子監(jiān)進學,為的,也是來年的春闈。

    “那位陳家公子,也在國子監(jiān)就讀?!?/br>
    “我三哥啊,他考進國子監(jiān)了?”

    江禹點點頭。

    陳念莞一陣高興,又一陣失望,要當初她去找林老爺要引薦信,或許張二郎也有去國子監(jiān)進修的機會。

    國子監(jiān)肯定比那梅麓書院要好的。

    聽說,在國子監(jiān)進修的讀書人,比其他書院的讀書人考上進士的幾率都大,可惜了!

    江禹見利索地將河粉裝進油紙包的柳云,看看出攤?cè)藛T,不惑:“為何還要擺攤?”

    作者有話說:

    非常抱歉上一次弄錯了你的名字,因為網(wǎng)頁版本似乎顯示不出來你名字的最后一個字,所以我就以為是:“石萌”,然后,我試了幾次也沒辦法顯示出這個字,就是堯 一個寸,對吧!

    再次謝謝支持?。?/br>
    第117章

    江禹知道,這位陳四姑娘手頭應該不短缺錢銀才對。

    不說別的,單論冰鋪幾個月的營收,他分得了六千多兩,陳姑娘應該盈利更多才是,何須再在如此寒冷的天兒,做出攤這般的粗活?

    便是租個鋪子也好。

    于是陳念莞的牢sao就來了,給江公子講了一通自己找商鋪想開酒樓,結(jié)果找不到合適樓盤的事,末了瞧了瞧江公子:“江公子,你在京城里頭認識的達官貴人定是很多吧?看在一場合伙人的份上,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兩層,地段好,價格公道的鋪子呢?”

    江禹無奈地瞥了陳念莞一眼,隨口道,“我問問?!?/br>
    “那就謝過江公子了!”

    陳念莞告知了江禹他們的落腳地,目送江禹離開,滿臉都是欣喜。

    哎呀呀,在京城也能見著這位江府的公子,真是太幸運了。

    難得的人脈啊,宮中有賢妃娘娘的江公子,還有誰能比他更適合打聽京城里頭的好鋪子呢?

    江禹回到停輦處,鉆進馬車。

    里頭,正坐著他的二叔江侍郎。

    “見著故人了?”江侍郎問。

    江禹點點頭,隨手將一份炒河粉遞給了江侍郎:“正宗的陳家河粉,二叔你嘗嘗?”

    江侍郎叫車夫繼續(xù)趕車,而后打開油紙包,聞著還挺香的,就不知道吃起來怎么樣?

    “二叔,你在戶部,可有聽聞有什么適合拿來開酒樓的鋪子?”江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口。

    “怎么?你想開酒樓?”江侍郎反問。

    “不是,是我方才見著的故人,想買商鋪。”江禹將陳念莞方才說的條件給江侍郎說了一遍。

    內(nèi)城,二樓,地段好,價錢公道。

    江侍郎想了想,嗯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我記著,也不是沒有。”

    江禹得了江侍郎給的商鋪地址,次日來香桂街拜訪,順便帶陳念莞一行人去實地看商鋪了。

    跟陳念莞要求的一樣,這家鋪子就是在內(nèi)城東區(qū)的商業(yè)街內(nèi),兩層髙,跟附近的商鋪一樣,用作商用的前?????面店面是寬闊的大開間,后院大小則不到店面的一半,而且就只有一層。

    店門口左右都用木柵欄子了圍起來,不僅用來阻攔行人跟車馬,內(nèi)里也能讓食客暫存坐騎車輦。

    進店走上一段石階,便見著檐下一段雕花窗長廊,掛著六盞燈籠,進去走過柜臺迎賓區(qū),就是裝飾得大氣高雅大堂,從樓梯上去則是包廂。

    后院雖然只有店面一半大,但也包括了東西各兩間廂房,四間正屋跟一間耳房。

    一行人從前頭的店面逛到后頭的小院,瞧著酒樓的雕闌繡窗,飛橋欄檻,陳念莞心里頭就已經(jīng)滿心歡喜了。

    雅致,清貴,是她理想中的酒樓了。

    雖然位置上有些偏,并非在商業(yè)街中心,而且是在街尾,隔壁就一家小商鋪,客流量未免比別處少,但這問題對陳念莞來說,不成問題。

    但看里頭格局,似乎原本就是開酒樓的。

    江禹表示陳念莞沒有猜錯,這鋪子原本就是酒樓,所以空置下來后,還沒有人動過,所以維持了原來的模樣。

    “空置?”

    江禹道出了這家酒樓的來歷。

    這酒樓是安順侯家的侄子開的,后來安順侯出事,被抄沒家財,這酒樓于是也被抄查,所以就落到戶部手中,因為一直沒尋到新的買主,便一直沒賣出去。

    “這么好的店面,賣不出去?”沒道理啊!

    “京中酒樓知名的已經(jīng)有三家,另外還有大大小小十多家,若沒過硬的本事或者資本,自然不敢買這酒樓的?!?/br>
    可不是,要從一干已經(jīng)搶占了京城消費市場的酒樓前輩們口中奪食,不容易??!

    陳念莞點著頭,稱著是,已經(jīng)在盤算,這么一棟酒樓,租要多少銀子?買要多少銀子了?

    江禹干咳一聲:“如今這酒樓的屬于朝中戶部,我二叔恰好是戶部郎中,我也是從他那里知曉這幢酒樓的,戶部向來不干租商鋪的小行當,你想要,就得買?!?/br>
    “買?”

    陳念莞知道為何這酒樓會空置的真正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