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養(yǎng)家記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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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叔聽呆了。 世上,還,還有這種講究的爐子? “這這鴨毛,是專門用來建做烤鴨的爐子用的?” 陳念莞笑嘻嘻地點(diǎn)頭。 又跟茅叔嘮叨了一會兒,請茅叔吃了午膳,這才送走了他。 茅叔走出香桂街,吃飽喝足,還穿著暖和和的衣裳,心情別提多美好。 甭管那陳東家做烤鴨的爐子多奇怪,陳東家既然要,他就給繼續(xù)送來唄,反正也能賺五兩! 茅叔正美滋滋地打算出城回萍兒村呢,見著一位富態(tài)老爺沖他笑盈盈的:“這位,兄臺!是陳東家的熟人吶!” 這位富態(tài)老爺自然是滄老爺了。 “你是?” “哎,我姓滄,是跟陳東家合作開酒樓的,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啊,陳東家還跟滄家合作開酒樓?不是跟施東家一起開的嗎?”茅叔略顯奇怪。 “你不信吶?不信可以回頭問問陳東家!我要不是跟她合作開酒樓,怎么會知道,陳東家就住這香桂街呢?又怎么會知道,你是陳東家的熟人呢?” 想想有點(diǎn)道理。 “那,滄老爺,你找我有什么事?” 滄老爺能找茅叔有什么事,自然是為了羽絨衣里頭那鳥毛的事。 既然陳東家不想跟他合作搞這個羽絨系列,那他自己破解這羽絨衣的訣竅,滄家自己做不得了? 干脆地將乖孫一整件衣服全拆了,里頭那夾層的真面貌都給研究透徹了,就不知道這羽毛是打來兒來的,再問過乖孫,也沒見著陳娘子進(jìn)京的時候,有帶什么鳥兒。 那就是說,這羽毛,必定是在京城里頭找得著的。 能在京城找得著就好,她陳娘子能買到,他滄海也能買到。 于是派人暗暗注意香桂街的動靜,也找滄莫南去找宅子里頭看門的陶伯跟兩個雜役打聽。無奈他們少進(jìn)庭院,都不知道其中玄機(jī)。 定是那陳娘子有所防備。 滄老爺派去的人蹲守了幾日,又跟附近人家打聽陳娘子一家的行蹤,而后就注意上了茅叔。 這茅叔三進(jìn)三出,算時間,就是陳娘子做羽絨衣的日子里頭出沒,還每次都帶幾袋子的東西,莫非,那就是做羽絨的鳥毛? 滄老爺于是守株待兔,等到了茅叔,就帶他去茶館喝茶了。 這下茅叔真相信滄老爺跟陳東家是合作伙伴了。 陳東家為人和善,給自己送銀子送衣裳,還招呼自己吃好飯好菜,這滄老爺要不是跟陳東家一路人,怎么會都這么善良,請自己喝茶呢? 所以茅叔對滄老爺?shù)臄骋庖蚕?,美美地喝著茶就將自己上門送鴨毛給陳念安的事給透露出來。 “送鴨毛?”商業(yè)奇才滄老爺一下就覺出了不對勁。 “啊,陳東家就是雇我在萍兒村給她養(yǎng)鴨子的,如今鴨棚都給我建起來了,還找了幾個伙計給我當(dāng)幫手,好人??!” 滄老爺有聽說京城附近的農(nóng)戶出息供應(yīng)不上給陳娘子的新酒樓,還特別找乖孫買自家農(nóng)莊的產(chǎn)物,再有陳娘子在啥離京城比較近的村落雇人養(yǎng)鴨養(yǎng)雞的事,也聽了一嘴,所以這個老漢就是養(yǎng)鴨人? 可,陳東家要鴨毛做甚么? “哎,陳東家壘灶用的啊!”茅叔將陳念莞前頭跟他說的,拿鴨毛壘的灶爐做的燒鴨忒好吃的事兒給滄老爺提了。 滄老爺半信半疑。 本來滄老爺懷疑陳念莞是用鴨毛來做的羽絨衣,但一來鴨毛色雜,還粗糙得很,二來鴨毛又腥又臭,實(shí)在跟他見到的夾層里的白羽毛不一般。 新酒樓后廚改造這事他是曉得的,他乖孫還天天到酒樓看改建進(jìn)度呢,至于用鴨毛壘爐灶,天底下沒聽說這等事??? 陳東家廚藝不凡,那魚腐跟河粉,還有瑤柱醬,都非尋常廚子做得出來的,他沒吃過陳娘子做出來的燒鴨,可想象一下是能做出美味瑤柱醬的陳娘子燒的,味道可能不差。 莫非,這用鴨毛壘爐灶,再用鴨毛燒三天三夜,就是陳娘子家做燒鴨的訣竅不成? 滄老爺又去問乖孫后廚爐灶的事,滄莫南哪里知道? 想想也是,后廚泥瓦匠干活重地,又臟又亂,乖孫肯定不會踏足的,所以滄老爺?shù)奶剿髦罚瓦@么斷了。 * 六日后,滄老爺收到了陳家繡房出品的三件羽絨服。 滄莫南也一并收到了自己的兩件新羽絨服跟一床被衾。 滄老爺當(dāng)即脫下厚厚的氅衣?lián)Q上了羽絨袍子,走動兩下,果然覺得輕便靈活又保暖,非常滿意。 “陳娘子,當(dāng)真沒興趣跟滄家一起合作這衣裳?” “雖然我確實(shí)很想跟滄老爺合作,只是可惜如今真是分身無術(shù),畢竟您也知曉,我如今都關(guān)注在新酒樓,無暇顧及,難得滄老爺盛情相邀,抱歉抱歉!”陳念莞笑瞇瞇的。 先不說自己已經(jīng)可以在家里頭接單做這系列的衣裳了,她跟人合作的第一原則,便是只跟自己直覺上可以放心結(jié)成聯(lián)盟的人共同營生,或者是在主盤營業(yè)時,自己占據(jù)主導(dǎo)拿大頭。 至于陳家河粉分店的合伙人,也是自己掌控了總部店面后才找的,并且是因?yàn)榕匀舜虮咀龅姆值辏试缸尷?,卻也控制了命脈的醬料供應(yīng)。 但如做酒樓這?????等她自己要花費(fèi)心血做的主業(yè)營生,斷不會跟人平分。 想要自己先走高奢路線狠賺一波的羽絨服系列自然也是。 她對于跟滄老爺合作戒心很強(qiáng),首先是因?yàn)闇胬蠣斒抢虾偭?,講商謀講籌算,她定是比不上他的,其次,從滄老爺前后兩次提出的條件可以看出,這不是一位愿意吃虧的主,跟他合作,分分鐘什么時候被他坑了還不知道。 一句話概括就是,她不相信這位滄家老爺。 選合伙人,可也是一門技術(shù)吶! 不然,很容易為他人做嫁衣,自己的全盤生意就變成別家的了。 看陳念莞不愿意,滄老爺自然表示很遺憾,又暫時堪不透這羽絨衣的做法,只能作罷了。 滄莫南叫小廝拿走訂做的衣裳后,見著祖父在旁邊,支支吾吾地,低聲問她,這羽絨衣裳能不能做娘子服? 原來是見著陳念莞自己穿的就是郎君服,她幾次拿出來的也都是郎君服,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家祖母,阿娘跟妹子也做兩套。 陳念莞大手一揚(yáng),拍在了滄莫南肩頭,笑瞇瞇地:“若是滄公子有所求,我看在合伙人的情分上,也不是不能夠做?!?/br> 就知道,皇商吶,手里頭銀子多多的有。 滄莫南一喜,馬上就繼續(xù)下單了。 那滄老爺看得眼角抽抽。 這陳東家,說著分身無術(shù),不做這羽絨服的營生,但卻公然在他跟前就接下自己乖孫的訂單,這不是在做買賣是做什么? 敢情是自己一早拉好班子,把這營生做起來了? 難怪不考慮跟自己合作了! 滄老爺忽而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位陳娘子,若是一開始進(jìn)京,走動勤快一些,跟她把關(guān)系搞得更好一些,是不是就能從這小丫頭的買賣里獲利了? 然后看了看自家乖孫,覺著坐在一塊兒的兩人怎么看怎么順眼,直惋惜。 哎,為什么這陳娘子已經(jīng)嫁做人婦? 可惜啊,不然,跟自家乖孫倒是般配得很,滄家還能多一位能干的孫媳婦! 那樣還怕不能將這陳娘子手頭上的這技術(shù)學(xué)到手嗎? * 陳念莞這頭接下了訂單,另外一頭,柳風(fēng)也將蕭七爺跟劉福安新訂的羽絨衣裳送到了大佛寺。 不過沒碰見蕭七爺來找明海師傅下棋,所以就放在明海大師這處,拜托明海大師等見著蕭七爺?shù)臅r候轉(zhuǎn)交給他們。 然后轉(zhuǎn)頭就將給了心訂做的衣裳跟被衾送給他。 等了心明白是柳風(fēng)小兄弟自己花銀子給他做了衣裳被子,接過去的瞬間,了心就眼眶泛紅,就差沒撲到柳風(fēng)身上嚷嚷好兄弟! 柳風(fēng)小兄弟,人真好!難怪能從圣上身上賺到銀子。 嗯,柳風(fēng)不僅能從弘帝身上賺錢銀,還能從劉公公身上賺錢銀。 兩日后,蕭七爺來大佛寺見明海師傅,然后帶走了柳風(fēng)留下來的四套羽絨服。 劉福安也同樣帶走了他自己的那兩套衣裳跟一床被衾。 翌日退朝后,平時要穿大氅從正殿走回御書房的弘帝,如今只穿尋常的龍袍,竟也不冷不寒。 身為大周朝圣上,什么珍貴的皮襖氅衣沒得穿? 但都不如此時隨便攏起來穿著的羽絨衣裳來得輕便。 弘帝舒服了,側(cè)頭瞥了一眼隨伺在一旁的劉公公:“劉福安,今兒你穿羽絨衣了?” “回陛下,穿了,輕便,暖和?!币泊┲厣黄鹧蹧]紋案羽絨服的劉福安趕緊道,“都是托陛下的福,讓咱家也穿上了這般好的衣裳。” “這羽絨好??!保暖效果不比狐皮貂皮差,但比起動輒幾千兩的狐裘跟貂氅,可就便宜多了,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 “那奴婢命那柳小郎君跟陳娘子奉命到尚衣宮,交代一二?” “噯,那倒不必,前些時候朕前頭那套衣裳不是全拆了?見著夾層里頭并沒有藏什么危險之物,只有無色無味無毒的白色羽毛嗎?怕是柳風(fēng)跟她表姐,從哪兒找來了這些白色羽毛的小飛禽,想出的這個裁縫衣服的法子。”弘帝搖頭,“老百姓好不容易找著一個營生賺點(diǎn)錢銀,進(jìn)尚衣宮一趟,可不得老底都沒了?朕還不至于斷自家子民這點(diǎn)子錢財?!?/br> “就不知曉,這小飛禽,是什么種類?居然能讓柳風(fēng)小郎君找著,如此幸運(yùn),又這般機(jī)靈,也讓他們生生找了條生財之道!”劉福安也笑。 身為殘缺之人,陽氣不盛,極其畏寒,一到秋冬,便是最難熬的時候。 前兒見柳風(fēng)給弘帝推銷羽絨衣物,還不以為然,以為就是個油嘴滑舌的小痞子強(qiáng)賣的什么東西。 結(jié)果弘帝回到宮來,給暗衛(wèi)查過那件衣裳并非害人之物,而夜里頭蓋那寒酸的棉衾,居然說好,次日便要找柳風(fēng)多訂四件。 他不免就動心了,這玩意兒,不僅明海師傅說好,連陛下都說物超所值,兩位大人物都首肯的好東西,他劉福安,自然是要試上一試的。 于是明示過弘帝之后,他也找柳風(fēng)訂了兩件衣裳,一床被衾。 昨兒晚上就用上了,用過之后才覺得,輕柔暖和,比什么熊皮虎皮都睡得舒服,再將衣裳穿上身,嘖嘖,不過是僅僅一件套在身上,就勝比一件厚厚的大氅了,便是伺候起陛下來,也覺得身手輕巧得不要太多。 有了這羽絨衣,日后再陪陛下去哪兒去哪兒,都不怕受寒了。 劉福安當(dāng)即打算陪弘帝去大佛寺的時候,找柳小痞子,哦,不對,是柳小郎君,再多訂幾套。 能自個兒用,還能賞給自家?guī)孜桓蓛鹤樱€有同樣跟他一般畏寒的同僚。 柳風(fēng)是沒曾想啊,他想多賣幾套給蕭七爺,結(jié)果蕭七爺買了四套之后就覺得夠了,反而是那位出手闊綽的劉管事,后來偷偷尋了他,讓他給做二十件衣裳跟五床被衾。 雖然也是說不用最好的布料,也無須用蜀錦,但也一件衣裳一百五十兩,那就是三千兩,一床被衾二百五十兩,那就是一千五百兩。 除去給表姐的最低盈利后,他自己能光賺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