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85節(jié)
他品著茶,回憶起從前神色溫柔不已,那時候還看到她會折來梅花插瓶,他抬頭看了眼窗口沒擺花瓶,“怎么沒折了梅花枝子插起來?” 白果去采雪當然不會忘記折梅花回來,只不過昨天連瓶帶花一起給武格格送過去了。 可剛把人哄好呢,怎么能再提武格格,耿寧舒就沒說實話,“之前開得少,就沒去折,免得讓想賞花的人落空。” 四爺好笑,“這種地方倒規(guī)矩起來了,爺?shù)幕▓@子還沒有落魄到你折幾枝花就禿了的地步。走,爺陪著你去?!?/br> 聽到他們要出去,蘇培盛立馬將大氅給他披好,核桃也拿來了擋風的衣物要給耿寧舒穿戴上,結果四爺朝她伸出了手,她秒懂,將東西全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親手給耿寧舒裹上大氅,戴好雪帽,又拿了個暖手抄來捉她的手。 耿寧舒連忙躲開,“手塞在里面還怎么折梅花嘛,爺不會是只讓我看看不讓上手吧?” 四爺無奈只好對核桃吩咐,“給你們主子拿個輕巧的手爐來?!?/br> 他攬著耿寧舒的肩往外走去,噸噸噸以為是要帶它出去玩了,很是興奮地奔出來,只好把它也帶上了。 走上了連著花園的小拱橋,眾人就聞到了梅花香,四爺想起第一回對她有印象就是在這里,她想要過橋又怕滑直接脫了鞋跑。 他看了眼她的腳下,她現(xiàn)在可以隨心換上繡鞋,再沒有這樣的煩惱了。 耿寧舒不知道他想的這些,專注看花,“外頭的花路過就能看見,還是留著平日里賞看吧?!?/br> 她一路扎進了花叢中去,挑著折了幾枝,四爺看她折的都是紅梅,就道:“里頭那棵白梅開得最好,你去看看?!?/br> 蘇培盛看了四爺面上還帶笑,暗自感嘆,主子爺最喜歡的白梅,花園里的下人們侍弄起來都是輕手輕腳的,現(xiàn)在竟拱手送到她面前讓她折。 被精心照顧的白梅長得高大,潔白的花開了滿樹,在這冰天雪地里仿佛開的都是雪花。 耿寧舒左右看看,看中了一支形狀完美還帶了許多花苞的,伸手去摘,可它有些高,即便她墊起腳也碰不到,比劃了兩下剛要放棄,腰上忽然貼上來一雙手,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騰空升了起來。 是四爺將她抱著舉高了,她難得也有了對他居高臨下的時候。 “現(xiàn)在能夠著了不?” 耿寧舒回過神來,都不需要將手伸直就很輕松觸碰到了,“咔嚓”一聲脆響,余下的枝條彈起,帶著白梅上的雪紛紛抖落下來。 “呀?!庇幸恍〈轫樦銎鸬牟弊踊搅艘骂I里,冰得她驚呼一聲,四爺趕緊將她放下來,緊張道:“怎么了?” 里頭的雪很快就化了,耿寧舒也沒法再掏出來了,有些丟臉地拍了拍胸前,“沒事沒事,爺看我摘的這枝,漂亮嗎?” 四爺哪會說不漂亮,“再摘一枝?那枝也很好看?!?/br> 兩人站在滿樹花朵之下靠在一塊交頭接耳挑選著,白雪撲簌簌落在他們頭上,像是共白了頭。 耿寧舒的院子雖小,不過花瓶可多的很,都是四爺之前每日送花攢下來的,摘了一大捧的花用各式花器插好,屋子里頓時多了鮮活的氣息。 四爺看著逼仄的屋子就有些不滿意,“你這里還什么都沒弄,沒有過年的樣子,還得再添些東西?!?/br> 耿寧舒立刻想到了那個買了新窗簾結果發(fā)現(xiàn)房子里哪哪都配不上它,最后重新裝修了一遍的故事。 她不想多折騰,趕緊勸道:“干凈整潔住的舒服就行了,前兩天剛剛大掃除過一回呢,到時候貼上春聯(lián)和窗花就有氛圍了?!?/br> 這話提醒了四爺,他還沒忘記去年她貼在外頭的春聯(lián)寫的“吃好喝好,長生不老”,他拍板道:“那就來寫今年的春聯(lián)吧。” 他一聲令下,蘇培盛馬上安排,耿寧舒看到那白慘慘的春聯(lián)還是有些怵,“還是用紅底吧,這個看著不太習慣?!?/br> 反正是在她的院子里用,四爺就準了。他讓耿寧舒站在書桌前,自己站在她身后,抓起她的手去拿筆。 耿寧舒整個人被他圈在了懷里,他的呼吸就在耳邊擦過,這姿勢也太曖昧了,她蹲低了身子想鉆出來道:“爺寫就行了,你的字好看?!?/br> 四爺卻收攏了手臂將她牢牢困住,“既然字不好那更得練了?!彼詡€兒寫有什么意思,就得一道弄的才好。 他將耿寧舒的手握在掌心,提筆蘸了金色的墨汁,手把手領著寫了個大大的“?!弊郑又鴨査?,“今年想寫點什么?” 耿寧舒挺想寫跟去年一樣的,不過新年新氣象嘛,她思考了一下道:“那就……升職加薪,早日退休!” 四爺每個字都能聽得懂,但連在一塊兒卻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這耿寧舒也沒法解釋,就道:“反正是對我最好的祝福?!?/br> 聽到這話,他再沒有多問大筆寫下,結果因為不了解含義,休字寫成了繡,被耿寧舒指出來之后有些窘地揉成一團扔到地上重新寫。 一直在底下?lián)v亂的噸噸噸以為是給它的玩具,立馬追著滿屋子跑,耿寧舒就道:“給噸噸噸的窩也寫上一副吧。” 四爺將她的春聯(lián)認真地一筆一劃寫好,這才接話,“寫什么?” 這可問倒耿寧舒了,她摸著下巴思索地比自己的春聯(lián)更久些,半晌才說:“不如就左邊寫汪汪汪,右邊寫旺旺旺?!?/br> 這一連串狗叫給四爺逗樂了,他忍著笑意抬手寫完,自己又添了一幅,“糧滿乾坤rou滿門,天增歲月噸增壽”。 耿寧舒看到不干了,“你早就想好了還看我笑話?!边@樣一對比顯得她很沒文化。 四爺解釋道:“我也是寫完你那幅以后才想到的。” 耿寧舒:……這么短的時間,這不是更侮辱人了嗎? 她哼哼兩聲丟了筆,“不寫了。” 四爺軟聲哄道:“好好好,寫累了該吃點心了。” 白果早就提好了下午茶,很有眼力地一碟碟在暖榻上擺開,核桃則去收他們剛寫好的春聯(lián)。 這屋子里的書桌實在太小了,擺不下這么多張,墨跡還沒有干,她只能將紙張暫時放到晾衣服的桿子上晾著,還要時時防止噸噸噸過來搗亂。 四爺看到更對這小院子不滿意了,方才找花瓶的時候他看見連他賞賜的東西都沒地方放,還是雪綠閣好,夠?qū)挸ā?/br> 好在等她封了側福晉就能重新搬回去住,到時候就是名正言順誰也無法置喙了。 三哥已經(jīng)重新封王,想來自己的爵位應該也不太遠了,雪綠閣還沒修整過,可以先準備起來,到時候她好立刻搬進去。 看吃著糕點的耿寧舒心情好多了,四爺就問:“寧舒喜歡的院子是怎樣的?” 耿寧舒不知道他心里已經(jīng)在盤這些了,沒有多想直接說:“能種菜的。”她上輩子真的做夢都想要個能種地的小院子,只可惜到猝死那天都沒能實現(xiàn)。 四爺沒忍住笑起來,這答案倒是他沒想過的。不過她確實很喜歡采摘果實,雪綠閣的土正好也肥沃,到時候可以給她種上各種果樹,再留些空地給她想種什么就種什么。 第104章 四爺帶著耿寧舒去花園折梅花是大白天,后院的眼睛到處都是,這么大的動靜很快私底下就傳遍了。 宮女太監(jiān)們驚嘆于她的盛寵,只恨為什么受寵的不是自家主子。 李側福晉早早得到消息,好好打扮了一番風姿綽約地就趕著過來想來個偶遇,還沒看到花園里的梅花呢,就在半路上被人攔住了。 蘇培盛含笑給她打了個千兒,“請李主兒安。” 他是四爺跟前最得力的大太監(jiān),李側福晉還是給面子的,沒有直接一腳把人踹開,好聲好氣道:“在這碰上蘇公公真是巧了,公公今兒怎么沒在主子爺跟前伺候著?” 蘇培盛笑道:“爺關心著后院各位主子,讓奴才來看看各處布置是否妥當,有沒有遺漏的?!?/br> 要是他說爺就在里頭,那李氏肯定會借著給四爺請安的話頭闖進去。開玩笑,主子爺正跟耿格格你儂我儂呢,自己要是放了人過去打攪了,事后肯定少不了一頓罰。 兩人都是揣著明白當糊涂,也都知道對方是裝糊涂,只不過李氏沒有蘇培盛這么沉得住氣。 見他沒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那就是有意來阻攔自己的,她面上的笑就淺淡下來,“那就不打擾公公了,三阿哥頭回見著雪,吵著鬧著要看,我?guī)еデ邦^賞賞雪景?!?/br> 蘇培盛沒讓開身,依舊是笑著道:“奴才在這兒就是為了這事兒,前頭路上結了冰滑倒了好幾個灑掃小太監(jiān),三阿哥金貴之體不容任何閃失,要是磕著碰著奴才可怎么跟主子爺交代?!?/br> 大冷天的居然抱著孩子來爭寵,萬一凍著生病了能在四爺那邊落下什么好?這李側福晉的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怪不得爺現(xiàn)在不大喜歡過去了。 他這樣油鹽不進寸步不讓的,李側福晉就不高興了,即便是在跟前伺候,那也是奴才,還敢管自己這個主子的事兒了? 她都想翻臉了,好在身邊還有個腦子還算清醒的田進祿小聲提醒她,“主兒,這外頭還怪冷的,馬上過年還要帶上三阿哥進宮,這萬一冷著凍著了到時候豈不是讓娘娘心疼?” 這話戳到李側福晉心里頭了,讓三阿哥進宮是德妃娘娘親自開口提的,如果病了就是自己沒照顧好,少不得在娘娘面前沒臉。再說了三阿哥可是福星降世,到時候要是再入了萬歲爺?shù)难垡彩菢O有可能的,要是進不了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算了,既然路不好走我就換個地方賞景好了,府里又不是只有這一處的風景好?!彼伎剂耸胼p孰重,不大高興地斜了眼梅花林,甩手帶著孩子回去了。 蘇培盛處理完這個小插曲也沒有立刻跟四爺說,爺一直跟耿寧舒在一塊,不太方便講,直到更衣時才單獨與他匯報了。 四爺聽完就皺了眉,心情眼見地就不大好。從前是看李氏疼愛自己的孩子,他才讓她自己帶著,可現(xiàn)在竟也會利用孩子來爭寵了,三阿哥才多大一點,人都認不清的歲數(shù)能賞什么景? 后宮里的娘娘們慣會用這招的,童年時不太愉快的一些記憶一下翻涌上來,他閉著眼消化了好一陣子才出去。 外頭耿寧舒正陪噸噸噸玩耍,玩累了就照看著它喝水,倒是把它當孩子一樣疼愛。他還記得宮里有些娘娘會專門找那種會說話的鸚鵡來養(yǎng),逼著它們學好多吉祥話和動作表演來博皇阿瑪?shù)臍g心,她卻從來都沒有讓噸噸噸這樣對自己做過。 四爺?shù)拿佳壑饾u柔軟了下來,她要是有了孩子,想來也會是個好額娘。 他想起前兩日太醫(yī)來看過,她的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得差不多了,隨時可能會懷上,這給了他莫大的鼓舞,連著幾個晚上都非常努力埋頭苦干。 耿寧舒剛開始還覺得他是不用上班所以精力特別好,后來發(fā)現(xiàn)他就跟發(fā)了瘋的牛似的,每天就知道耕耘,一天都不帶歇的。 社畜都不帶這么加班的,五天之后她實在受不了,用完膳喝杯茶就迫不及待把人往外送,“年關這么忙,爺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吧,就不必陪著我了。” 四爺啞然失笑,明明是她趕人還要拿自己當借口,他偏偏坐著不動,“公務哪有陪你重要?” 還帶這么耍無賴的,耿寧舒又道:“頭忽然有些疼,怕是沒法伺候爺了,爺還是請回吧?!?/br> 四爺哪能不知道她是演的,有意逗她,“頭疼可不是小事,需得找府醫(yī)來瞧瞧,喝兩劑湯藥才行,蘇培盛……” “哎呀!”耿寧舒哼哼,直說了,“今兒你不許留宿了,我要休息,我好累!” 四爺早就看出她想干什么了,看她炸毛的樣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那爺就陪你休息,好好睡覺。” “是我一個人,休息。”耿寧舒強調(diào)。 她才不信他會老實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現(xiàn)在說得好好的,到了床榻上肯定又換了副說辭,她之前又不是沒見識了,不由分說地把人推出去了。 外頭的下人們都快把腦袋低得埋進胸口去了,這滿院子也只有耿格格敢把主子爺往外頭趕了。 自從四爺痊愈之后,但凡踏足后院必去耿寧舒那邊留宿的,難得有一次天黑了還走出來,各院子都是激動萬分,紛紛把燈點得光亮,趕緊梳妝打扮等著。 可沒想到他誰那都沒去,直接大步回了前院,后院的芳心碎了一地,爺寧愿獨自睡下竟都不愿去她們的院子。 李側福晉院子里的碎瓷碗就沒停過,“那小賤人到底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給爺灌了什么迷魂湯,日日勾著爺不說,還不讓爺?shù)絼e處來!” 她不會承認是四爺自己不來的,肯定是別人的錯。 田進祿給她捶著腿,“主兒您可消消氣,那起子輕浮的東西怎么值得您這樣動肝火?三個小主子都是您肚子里出來的,主子爺忘了誰都不會忘了您呀。這后院里頭,還有人比您更著急上火呢。” 他邊說,一雙綠豆眼就往正院的方向瞟。 想到比自己這兒還要冷清的正院,李側福晉心里憋著的氣就散了一大半,四爺?shù)胗浐⒆訒r不時還會來西院一回,可正院卻是路過都不邁進去的程度。 “呵,”她嗤笑一聲,“蜘蛛絲兒都快把正院的門封住了吧?!?/br> 福晉最近過得確實是糟心,每日忙著cao持府中過年的事務又忙又累不說,娘家還總來問她肚子什么時候能有動靜。宮中的變化讓他們又燃起了一些心思。 她向來好強,從來對娘家就是報喜不報憂的,說不出四爺不留宿她怎么能懷上的話,只能拿過年事忙來搪塞??蛇@也不是長久之計,她煩躁地整夜整夜睡不著,氣色愈發(fā)差了,連帶著脾氣也日漸急躁起來,成天擰著眉頭松不開,都皺出一條深深的豎印子。 正院的下人們干活都提著十二分的心思,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惹得主子不高興受罰,偌大的院子里空氣沉悶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