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102節(jié)
這聲音很熟悉,是李氏。 小高子小跑著進(jìn)來報,“主兒,李側(cè)福晉方才想要闖進(jìn)來,被守門的仆婦攔下了,現(xiàn)在在門口罵個不停?!?/br> 她來干什么?耿寧舒正奇怪呢,白果不高興道:“她定是知道主兒您受了驚嚇,故意來擠兌您的?!?/br> 耿寧舒卻搖頭,“聽這口氣,不像。”怒氣沖天的,倒像來興師問罪的。 果不其然,又聽到李氏叫起來,“你敢做不敢認(rèn),做你的縮頭烏龜,我現(xiàn)在就去宮里找娘娘給我做主!” 什么事還要鬧去宮里?耿寧舒下了榻,趿拉著鞋出去了。 她一露面,李氏更是激動,“你終于出來了,有本事你給我滾出來!敢害我兒子,我跟你拼了!”她拉扯著門口仆婦的衣裳,那勢頭像是要找她拼命。 耿寧舒隔著半個院子的安全距離就停住了腳,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害你兒子了?” 李氏目眥欲裂,“弘昀被你推下水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你還敢抵賴?!” 二阿哥也遇險了?當(dāng)時亂糟糟的,她完全沒有注意二阿哥那邊的情況。 這樣的天外飛鍋耿寧舒肯定不會背,要是真被安上謀害子嗣的罪名,宮里派人來就連四爺身邊這些人都護(hù)不住自己。 “我是在大花園里看到了二阿哥,不過我都沒有靠近過他,更別說推他下水了,不信等張嬤嬤回來了你可以問她?!?/br> 李氏哪里會信,“不是你是誰?花園里除了你的人就沒別人了!張嬤嬤跟你沆瀣一氣肯定是幫著你的!” 耿寧舒無語,“我害二阿哥做什么?給我肚子里這個騰位子嗎?那你知道今兒花園里突然冒出一大堆的蛇差點把我的肚子弄掉了嗎?我犯得著用我肚子里這個去冒險?” 李氏聞言一愣,這個她倒是不知道。 耿寧舒看著她道:“你有空在這罵我,不如動動你那腦子想一下,能落了我的胎,又害了你兒子,最后得利的人是誰?” 李氏怔住一下,“別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撇清嫌疑!”話雖這么說,聲音明顯小下去許多。 耿寧舒無所謂道:“隨你愛信不信?!闭f完她再沒搭理李氏轉(zhuǎn)身回屋了。 要說之前她還不能確定是誰動的手,現(xiàn)在也就知道了。 這一箭雙雕要弄掉兩個孩子,福晉下手真是狠毒啊。 * 有了這次的驚魂,耿寧舒干脆連雪綠閣的門都不出了。 張嬤嬤查了好幾天,沒有任何的線索,這事情自然得就像是天氣熱了蛇正好出洞一般。 看她整個人都擰巴著不得勁,耿寧舒就勸:“嬤嬤別忙了,我既沒事就算了,之后我不出去就是了。” 張嬤嬤在心中嘆了口氣,這主子是個心疼人的,可即使一步都不往外去,害人的還是會有手段的。 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呢?她只能盡量減少漏洞,讓人仔細(xì)查了雪綠閣周圍的墻縫和地洞,全都堵嚴(yán)實了,連只蚱蜢都放不進(jìn)來。 耿寧舒在閣子里倒是過得挺舒服的,上輩子的時候就很宅,有新鮮水果美味糕點新的話本子,還有生機勃勃的小菜園和噸噸噸,她也不覺得悶。 中途四爺還來了封信,說是已經(jīng)到了駐扎的地方,給她報了平安,里頭還夾了幾朵干花,她小心捏著欣賞了一番。 耿寧舒就想起來去年在草原上時,也采了干花回來送人,沒想到他還記著。她拿了本西北的游記,將干花夾在里頭保存起來。 李氏從那天叫罵完之后就再沒來過,聽說是忙著照顧孩子,她沒去宮里鬧騰基本就是將話聽進(jìn)去了。福晉那邊一直是半點動靜也無的,耿寧舒這邊的日子看起來平靜了不少,可殊不知,后院種依舊是暗流涌動。 這日午后,武格格沒有午休,讓身邊的宮女留在院子里,自己獨自出門了。 她一路上小心謹(jǐn)慎避開人去了大花園,左顧右盼確定附近沒有人,才鉆進(jìn)了竹林,沿著小徑往里直至深處,那里站著個穿著青色旗裝的女人,笑著跟她打招呼,“武meimei,你終于來了,可讓我好等?!?/br> 武格格細(xì)眉擰起,“鈕祜祿氏,我已經(jīng)如約來了,你該告訴我那個會馭蛇的下人是誰了吧?” 她就是聽鈕祜祿氏說有耿寧舒在花園遇險一事的線索才過來的。 鈕祜祿氏笑笑,“武meimei好生著急,不如坐下先聊聊天,咱們是一道進(jìn)的后院,本來應(yīng)是最聊得來的,怎的如此生分?” 武格格卻依舊冷著臉,“會馭蛇的到底是誰?!” “唉,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為武meimei不值,”鈕祜祿氏嘆了口氣道,“我看你跟著耿氏也沒有討到多大的好處,連侍寢都沒有過,還磨滅了你去南巡的機會,你心里就沒有一點的怨氣,半點不恨?” 武格格毫不動容,“你要是只想跟我說這些,我就走了。” 這油鹽不進(jìn)的性子,鈕祜祿氏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了,收了笑幽幽道:“你可以走,到時候我跟在你后頭出去,要是被雪綠閣那邊知道了,她們會怎么想?” 武格格神情一凝,“耿側(cè)福晉會相信我的?!?/br> “哦?那張嬤嬤呢?我可聽說她一直盯著這邊花園,想必已經(jīng)知道你鬼鬼祟祟到了這竹林中來了吧?等你以后再去雪綠閣,少不了被盯著,不論之后耿氏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會第一時間懷疑到你身上。” 鈕祜祿氏抬眼看她,“到時候再深的姐妹情,怕是都會有裂縫吧?” 這一招,沒有實際做什么,卻足夠誅心的。 武格格雙目圓睜,很是氣憤,“原來你從我沒來的時候就開始算計我了!” “我怎么會算計武meimei呢?”鈕祜祿氏抿唇一笑,“我只不過是覺得meimei貌美如花又才德兼?zhèn)?,是難得的佳人,把光陰虛擲在這著實可惜,想幫meimei一把罷了?!?/br> 武格格狠狠瞪了她一眼,提步就要走,身后的鈕祜祿氏又說:“聽說你家中最近過得挺好的,就不知人無遠(yuǎn)慮是否會有近憂了?!?/br> 武格格的臉色猛然變了,“我父兄在朝為官,豈是你們可以動的?” 鈕祜祿氏道:“這當(dāng)然不可,不過平日里在外頭,路上遇到個歹人之類的……” 她高深莫測地笑笑,“天災(zāi)人禍,誰又說得準(zhǔn)呢?” 竟是要用家人來威脅她,武格格緊張道:“你們別動我家人,他們跟府里的恩怨全都無關(guān)!” 鈕祜祿氏的笑容越發(fā)深了,“這到底有關(guān)無關(guān)的,就要看你的心意了?!?/br> 武格格面色慘白,知道她們是要自己去害耿寧舒。她咬著唇顯然是心里經(jīng)歷著極困難的抉擇,一面是血濃于水的家人,一面是對她好的朋友,她選哪個都良心難安。 眼看她額頭沁出了細(xì)汗,煎熬得就在崩潰邊緣,鈕祜祿氏瞅準(zhǔn)了時機又道:“倒也不是要致人于死地,只不過弄掉個小東西罷了,你別有這么大的負(fù)擔(dān)。” 武格格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聲問:“真的嗎?人真的不會有事?” 鈕祜祿氏就知道自己的心理戰(zhàn)術(shù)成功了,“人要是死了不是給自己平添更多麻煩嗎?到時候追究起來,我也是會害怕的?!?/br> 得到她肯定的話,武格格的心里好似好受了一些,終于下定了決心,“我要怎么做?” 鈕祜祿氏將一個小瓷瓶遞到她面前,“里頭是無色無味的粉末,藏在指甲蓋里這么一抖,無聲無息地就加在了飲食里。隔三天一次,一共三回,不會即刻發(fā)作,也不會立馬落胎,很難懷疑到你身上。” 武格格神色變幻兩下,將東西收入了掌心,捏緊了拳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鈕祜祿氏見著任務(wù)圓滿達(dá)成,也不多留,得意地笑著走了。 人吶,活在世上怎么會沒有軟肋呢?只要抓住了,那什么事都好辦了,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的。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品嘗一下,耿氏被自己信賴的朋友背叛之后那痛苦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了,一定非常賞心悅目。 半個月后,雪綠閣那邊耿寧舒腹痛難忍,大半夜叫了府醫(yī)。 第125章 雪綠閣的任何一丁點動靜都牽動著整個后院的心,更別提叫府醫(yī)這樣的大事了,漆黑的夜色中,各院都有人在盯著。 福晉起身去了小佛堂念經(jīng),底下人只道她身為嫡母牽掛主子爺?shù)淖铀?,為其誦經(jīng)祈福,卻不知道她一字一句念的都是往生經(jīng)。 鈕祜祿氏的屋里也點著燈,火苗在她的眼中跳動,“托生在耿氏的肚子里,只能算你倒霉了?!?/br> 就連張嬤嬤也不會想到,她們會用這樣簡單的方式來害耿氏的胎吧?直接卻又最是致命,讓她們防不勝防。 不一會兒府醫(yī)抹著額頭上的汗來報,“稟福晉,耿側(cè)福晉這胎像不穩(wěn),怕是……” 福晉撥著佛珠的手一停,“怕是什么?” “怕是不大好了!” 她眉頭緊皺,看起來焦心不已,“怎會如此?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必須保下側(cè)福晉的胎!要什么藥材盡管?。 ?/br> 府醫(yī)哭喪著臉,“奴才、奴才著實才疏學(xué)淺……” 張嬤嬤也疾步奔過來,急道:“可否請福晉遞牌子進(jìn)宮請?zhí)t(yī)過來?” 府醫(yī)忙道:“對對對,太醫(yī)定有辦法的?!?/br> 福晉哪能看不出來他是想找太醫(yī)背鍋,難不成耿寧舒真不好了?那她更不能請?zhí)t(yī)了。 “我這就派人遞牌子,不過現(xiàn)在夜半三更未免來不及時,府醫(yī)再盡力一試?!?/br> 她招來人拿了牌子吩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進(jìn)宮,知道嗎?”那小太監(jiān)看到她含有深意的眼神,點頭立馬出去了。 張嬤嬤和府醫(yī)見請?zhí)t(yī)的人出發(fā)了,明顯有了盼頭,兩人剛轉(zhuǎn)身回去,就見小高子撒丫子跑來,“府醫(yī),嬤嬤,快、快回去看看,主兒她下紅了!” “什么?!”幾人又是著急忙慌往回跑,福晉看著他們的背影,轉(zhuǎn)身又回了小佛堂。她沒下過紅,不過見別人下過,許多次。 太醫(yī)久久未至,張嬤嬤派人來催了兩回,再來的時候卻給她帶來個好消息,“府醫(yī)眼見耿側(cè)福晉下紅不止,實在無法施了針,總算暫且是保住了?!?/br> “阿彌陀佛,”福晉拍拍胸口,“那就好,讓府醫(yī)好生照料著,萬萬不可再出什么事了。” 等人走了她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不是都下紅了,這也能保??? 鈕祜祿氏知道的時候,也很是惱怒,“怎么會這樣?是武氏誑咱們根本沒下藥?” 福晉道:“府醫(yī)所說的癥狀確實能對得上,盯著武氏的人也說她這陣子確實照日子去的?!?/br> “那是她們故意合伙演了這一場騙我們?” 福晉也有些吃不準(zhǔn),“即便她們能勾結(jié)府醫(yī)和張嬤嬤演戲,可太醫(yī)是自己派人請過來的,不可能拉攏到他,太醫(yī)過來把了脈也說是滑脈極為微弱。” “不急,再看看?!彼?jǐn)慎道。 有了這一遭,耿寧舒這下連請安也不來了,雪綠閣里日日熏著艾草保胎,那味道大得路過灑掃的下人們都捂了鼻子。 鈕祜祿氏就這樣等了半個月,也沒等到耿寧舒落胎的消息,心里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一次又一次,耿氏的運氣怎能還這樣好?! 要是現(xiàn)在還沒養(yǎng)好的時候不下手,后頭可能就沒機會了,她實在是等不住了,去了小佛堂抄經(jīng)。 沒過兩天武格格就接到了家書,父親在聚會是飲了酒,夜晚騎馬回家時摔不慎斷了腿,讓她看看府里有沒有上好的藥材可以寄點回去。 武格格握著信紙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她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可還是沒有再次向惡勢力低頭,只是把自己手頭的藥材補品全托人帶回了家。 又過了幾日,家中又來了信,她哥哥逛妓館被捉,眼看報上去就是前途不保,爺爺急得中了風(fēng),要她走四爺?shù)穆纷?,說什么也要保下哥哥來。 哥哥是全家人的指望,也是武格格今后的倚仗,她抓著自己的衣領(lǐng)淚如雨下,伏在桌上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洗干凈臉往鈕祜祿氏的院子去了,“我家里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都照著你的話做了,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們?” 鈕祜祿氏放下手中正在繡的香囊,一臉茫然,“武格格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家中是出了什么事嗎,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少給我裝蒜,你到底想怎么樣?”武格格紅著一雙眼睛質(zhì)問,“威脅了我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回嗎?” 鈕祜祿氏滿臉無辜,“我真的不知武格格是什么意思?!闭f著,她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后日,午,花園”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