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進去?！乖纠释蝗辉陔娞萸皵r住了范紫曦的去路。

    范紫曦沒有搭理元季朗，跟裴昊呈一起繞開了他又繼續(xù)往前走。

    元季朗連忙抓住范紫曦，著急地解釋道︰「『baking』送來了感謝的花圈，你不能進去。」

    兩人的肢體接觸讓裴昊呈覺得很刺眼，他沉聲道︰「放開她?！?/br>
    范紫曦為什么不掙開元季朗的束縛？

    元季朗睨了裴昊呈一眼，挑釁地說道：「你不知道紫曦對花粉過敏嗎？現(xiàn)在讓她進去辦公室，待會就得叫救護車了?！顾底愿`喜，裴昊呈連這種程度的訊息都不知道，兩人的關(guān)係或許比他想得更加淡薄也說不定。

    「真的嗎？」裴昊呈扭頭詢問范紫曦。

    他希望她搖頭否認，告訴他是元季朗在胡說八道，然而，事與愿違。

    范紫曦點了點頭，啞聲說道：「組長，能不能麻煩你請人把花圈收起來？」因為她的身體狀況，裴昊呈不得不將客戶給予的「感謝」收藏起來，讓范紫曦多少有點內(nèi)疚。

    「……好，你等我一下。」范紫曦證明了元季朗說得都是事實，雖然裴昊呈心里不大舒服，不過還是選擇優(yōu)先處理她的問題。

    元季朗好不容易扳回一城，耀武揚威地目送裴昊呈離開，卻又被范紫曦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下次可以不要動手動腳嗎？」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紅的手腕，冷然道。

    看著驟然失去溫度的掌心，元季朗低下頭，說道︰「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范紫曦輕輕嘆了口氣，即使她不想跟元季朗說話，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做到：「……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花圈的事情?！顾目谖强蜌舛桦x。

    「不客氣?！乖纠士酀匦α诵?，范紫曦的道謝于他而言，更近似于一種告誡，告訴他界線就在這里，他進不去她的世界。

    「紫曦，花圈都收起來了。」裴昊呈不想讓元季朗跟范紫曦有太多時間獨處，很快地處理了花圈，就走出來了，「以防萬一，我已經(jīng)開窗通風(fēng)了。不過還是戴著口罩比較安全?！顾毿牡貛头蹲详卮魃峡谡?。

    范紫曦沒有拒絕，自然地接下了裴昊呈的好意。

    她的眼里全是笑意。

    那是元季朗再熟悉不過的表情了，因為，三年前，范紫曦也是這么看著他的。

    ***

    茶水間。

    「季朗……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姚媗禾扯了扯元季朗的衣角，怯生生地說道。

    他們已經(jīng)有一陣子都沒說話了。

    元季朗甚至刻意避開可能獨處的情況，今天要不是她跟在元季朗后面跑進茶水間，兩人也不會有機會說話。

    元季朗沒說話，只是冷漠盯著她的動作，姚媗禾自覺地放開了手。

    「有什么事嗎？」元季朗問道，依舊是淡漠的語氣。

    明明是夏天，可是，姚媗禾卻覺得很冷，「季朗，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抿著唇，眼眶泛淚，任誰看了都覺得楚楚可憐。

    然而，元季朗卻沒有半分憐惜，他直白地說道：「我喜歡紫曦，正在追求她，就應(yīng)該跟其他女人保持距離?！?/br>
    姚媗禾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她強行勾起了嘴角，顫抖著說道︰「就、就算是這樣，也不用這么對待我吧？你都不跟我說話?！挂l禾試著用撒嬌的方式控訴他的冷漠，只是奪眶而出的眼淚，出賣了她真正的心情。

    「有必要嗎？」元季朗挑了挑眉，不帶一絲感情地問道。

    他的聲音無比的冷漠，好像他們從來都不認識，不過是兩個陌生人。

    姚媗禾慌了，她再也顧不得了，著急地說道︰「季朗，你喜歡范紫曦也沒有關(guān)係，你想要喜歡誰都可以，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我不會要求任何東西，名分或感情，我都可以不要，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她是那么卑微，放棄了底線跟原則，只是為了求得待在他身邊的機會。

    姚媗禾跟元季朗從來沒吵過架，或者應(yīng)該說，元季朗不會跟任何女人吵架，他從一開始就挑明了，不會給名分，愿意就留下來，不愿意就走。

    除了要求名分以外的無理取鬧，元季朗通通都能接受，他不厭其煩地去哄騙使性子的她們，幾乎可以說是樂在其中。

    然而，當(dāng)元季朗要求她們離開的時候，他就會收回所有的溫柔，不留一點馀地。

    姚媗禾以前也看過別人被元季朗這樣對待，甚至還在背后偷笑，又少了一個競爭者了，只是，她從來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被元季朗驅(qū)逐。

    明明曾經(jīng)近在咫尺，眨眼卻相隔千里，巨大的落差感帶來了無法言喻的痛楚，姚媗禾覺得整顆心都是苦的。

    她改變想法了，元季朗喜歡誰都無所謂，只要還能跟他說話，只要他還會對著她笑，她可以接受元季朗心里裝著另一個人。

    「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都會要你離開?！乖纠势擦似沧欤瑹o情地說道︰「姚媗禾，我膩了?！顾袷菒耗б话銡埲痰匦辛怂乃佬?。

    「季朗……?！寡蹨I模糊了視線，姚媗禾哽咽地喚著他的名字，試著去挽留他，然而，卻被元季朗無視了。

    元季朗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離開的時候什么也沒留下，就好像他從未來過。

    ***

    第三次和「茶記」的負責(zé)人溝通過后，裴昊呈不由得覺得有些怪異，對方看到他的設(shè)計時，分明很滿意，可是，到最后卻還是沒有選訂主視覺，態(tài)度模稜兩可地說想要再考慮一陣子。

    裴昊呈知道他絕對不是自我感覺良好，因為連設(shè)計總監(jiān)在聽見客戶說要再考慮的時候，眼里也流露出了巨大的疑惑。

    「可能他們內(nèi)部有不同意見，需要協(xié)調(diào)吧?！乖O(shè)計總監(jiān)試著用這句話去解釋客戶的奇怪行為。

    沒辦法，客戶就是上帝，不過，不是每個上帝都有「眼睛」。

    「元季朗最近好像進步滿多的。」在回程的路上，李臻涵沒由來地說道。

    裴昊呈還在思索客戶的訴求，一時沒聽到李臻涵說得話，「……什么？」

    「前陣子我碰巧撿到了元季朗設(shè)計的卡片，沒想到他進步得那么快?！估钫楹呎f邊從包包中拿出卡片，遞給裴昊呈，「看來是你教導(dǎo)有方?！?/br>
    裴昊呈本來還有點驚訝于李臻涵的讚美，畢竟兩人共事一年多，他也沒看過她稱讚過誰，然而，在看見卡片的時候，裴昊呈就明白她居心何在了。

    李臻涵一定是在辦公室里撿到的，而整個辦公室里，能讓元季朗付出那么多心力，只為了傳達歉意的人，只有范紫曦。

    李臻涵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過去也有過無數(shù)次類似的情況發(fā)生，她視他為競爭對手，不斷挑釁，只是那些幼稚的手段，通通都被裴昊呈選擇性忽視了，不過，這一次，她成功了。

    裴昊呈不是不清楚李臻涵的惡意，可是，理性跟感性往往是兩回事，他沒辦法保持冷靜，他說服不了自己忽視那張卡片背后的涵義。

    「……卡片不是我讓他做的?！古彡怀蕬脩玫卣f道。

    「是嗎？看來我誤會了，他應(yīng)該是為了某個人特地做的?！估钫楹痔煜虏粊y，繼續(xù)搧風(fēng)點火，「他應(yīng)該費了不少功夫，我回去馬上還給他。這樣的心意，白費了多可惜??！」

    語畢，她謹慎地將卡片收回了包包，還刻意放慢了速度，只為了刺激裴昊呈。

    裴昊呈不愿意再跟李臻涵說話，于是閉眼假寐，只是，那張卡片卻不斷地盤旋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范紫曦為什么不告訴他關(guān)于卡片的事情呢？

    ***

    裴昊呈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范紫曦有點擔(dān)心，她柔聲問道︰「今天跟客戶開會不順利嗎？」

    「還好?！故聦嵣喜⒉豁樌?，可是，裴昊呈現(xiàn)在關(guān)注的重點不是工作。

    餐桌上香氣四溢的義大利麵無法勾動裴昊呈的胃口，他百無聊賴地玩弄著麵條，悶聲說道︰「我看到元季朗給你的卡片了?！?/br>
    范紫曦愣了愣，她沒想到裴昊呈會在意這個，說道︰「我都丟掉了?！?/br>
    這個答案讓裴昊呈心里舒服不少，不過，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跟我說一下，不管是卡片還是花粉過敏，我感覺比起元季朗，我似乎一點都不太了解你?！?/br>
    「好?！狗蹲详攸c了點頭，又補充道︰「不過，其實你不需要跟元季朗做比較，他并不重要?！?/br>
    「可是，他喜歡你?！古彡怀什簧?，元季朗對范紫曦的心思他看得出來，只是，關(guān)于范紫曦是怎么看待元季朗的，以及他們有過什么樣的過去，他一直都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始終不清楚全貌，「那你呢？你對他是什么感覺？你們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從高中到大學(xué)，我喜歡過他三年。」范紫曦垂下眼瞼，她一直不大想和裴昊呈談她和元季朗的過去，那對她而言并不光彩，甚至算得上羞辱，「不過，我現(xiàn)在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顾幌牒团彡怀收?wù)撎?，因為那樣會牽扯出她的病，而她還沒有把握裴昊呈可以接受她的「不正?！?。

    「那么，你們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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