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社長學姐嗎？好帥噢……」

    「對對對就是那個學姐！好想加入熱舞社認識她，她好美又好帥！」

    高一新生入學的第一堂社團課時間，新生還沒填表填選社團志愿，學校特地給各大社團開了個小型的社團招生活動，讓每個表演性質(zhì)的社團在禮堂表演和發(fā)言。

    最熱鬧的總包括但不限于康輔、吉他、熱舞、熱音之類的大社，其中在康輔社表演完后，緊鄰在后的熱舞社開場整齊劃一的hippop刀群舞炸場，引起臺下學弟妹一陣尖叫驚呼。

    為首領舞、高挑修長的女孩子一頭齊爾短發(fā)，松垮的黑色t恤遮不住好身材，清秀精緻的臉在上妝后、襯著碎發(fā)和燈光陰影的變化與舞曲變換表情管里，自信還帶有殺傷力，漂亮的臉帶上英氣，尤其吸引人──她動作俐落乾凈，就算幾次置換隊形，也仍然是一群黑衣舞者里最醒目的一個。

    領舞的短發(fā)女孩幾乎從頭跳到尾，只有中間幾個性感或可愛風格的韓舞沒有參與。熱舞社表演結(jié)束后，她從中央領舞的位置正好接過麥克風，就站在舞臺中央。

    「──大家好，我是熱舞社社長、三班的宋于絜?！?/br>
    表演剛結(jié)束，她緩了緩氣，嘴角的微笑禮貌還帶點疏離。低頭鞠了個躬，她環(huán)視了一下最靠近舞臺的幾個眼冒星星的學妹，莞爾偏了下頭，半帶點目的性地再笑笑開口：

    「歡迎大家加入熱舞社，和我一起學舞。」

    還稍微喘著氣，但她還是勾勾嘴角拉起完美微笑，開口對臺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聚集成烏壓壓一片的學弟妹招攬。一大片摻和尖叫的鼓掌聲則在她話音結(jié)束后襲來，宋于絜的話跟她人的氣質(zhì)一樣簡短俐落，毫不拖泥帶水，連看她鞠躬后轉(zhuǎn)身下臺的身影，甚至能錯覺她好像連腳步都扳正規(guī)律。

    她往后臺走，順帶伸手接過朋友遞來的毛巾，隨后就在聽見前臺響起社團介紹的同時、與揹著電吉他，高她半顆頭的男孩子在后臺入口擦肩──

    「謝謝熱舞社，下一個讓我們歡迎、熱音社的表演！」

    鼓手和主唱走在最前，電吉他和貝斯手排一排二地在隊伍最末。男孩子在和她擦肩而過時有意或無意地側(cè)頭瞥了她一眼，嘴角還保留剛剛和朋友談天說笑的弧度，然后像故意的一樣，在經(jīng)過她時放大了笑容，眼神挑釁地微微抬了抬下巴──接著就抱著電吉他和調(diào)音器走上了舞臺，迎來不亞于剛剛的歡呼聲。

    還沒來得及回給對方什么表情就被整了這么一齣，宋于絜眨了下眼睛，有點無奈地撇了下嘴角，把毛巾圍在脖子上，一邊擦擦汗，一邊挪步出門。

    ──她幾乎不需要仔細去聽，光看就能看見后臺所有看見了對方表現(xiàn)時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在她走后更窸窸窣窣地傳來后面學生會干部們的議論聲：

    「哇塞，你看到了嗎，剛剛他們倆的火花……」

    「我就說熱舞社跟熱音社的社長果然不合啦，熱音社長脾氣那么好的人居然會主動挑釁！」

    「拜託，你不覺得還有點那種……相愛相殺嗎，還挺好嗑?！?/br>
    「欸欸不要嗑邪教，小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宋于絜在走出后臺門后沒忍住偷偷翻了個大白眼。

    拜託，相愛相殺個鬼，天知道他剛剛的眼神不過是在重復早上無聊又幼稚的戰(zhàn)書言論：「這次我們熱音社絕對爆滿，爆到多的才分去你們熱舞社！」

    幼稚死了，幼稚鬼就算外表成功道貌岸然也還是一個超級幼稚鬼。宋于絜在心里第一百次吐槽。

    一邊無奈地在心里反駁，偏偏又無從澄清這個不知道從哪時后開始冒出來的奇怪傳言，她聳聳肩放棄，繞過后臺走到禮堂三樓遠看──舞臺上，那個高高瘦瘦、濃眉大眼的男孩子本來就長得帥氣，揹著吉他的身影好像就變得更有吸引力。

    她看著他很投入地半彎著身體垂頭看吉他，不時還抬頭跟下面的觀眾互動。手指快速滑動、solo環(huán)節(jié)刻意炫技的橋段，他甩汗表演的樣子又引來一批小學妹尖叫，就算遠在三樓，她也能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他好帥。

    變心好快，也不知道是跳舞更吸引人還是音樂──還是他們兩個社長，誰更有吸引力？

    雖然明明在早上時不屑一顧地和對方回應了「誰要跟你比」，她還是不免有點緊張，甚至打量評估起來自己和他的歡呼聲誰更響亮。

    一邊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往欄桿邊靠，想用眼睛粗估計算觀眾的人流量，接著就看表演結(jié)束后，男孩子和隊友們一起朝臺下鞠躬，嘴角笑咧開來，跨步靠近主唱的立麥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熱音社社長，二班的何承熙！希望大家對樂團有興趣的人，一定要來加入我們熱音社──我絕對超有耐心，手把手教你談會電吉他！」

    還手把手咧，油膩死了。宋于絜又在黑暗里悄悄翻了個白眼，舞臺下掌聲雷動，她又恍惚了一下，一時之間好像也測量不出來誰的掌聲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