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你喜歡 第23節(jié)
他更肯定了內(nèi)心模糊的想法,又喊了一聲。 “哥……” 隔壁依然沒有應(yīng)答,更證實了許順和是醒著的,他什么都聽見了,裝作沒聽見。 楊家盛猜想他哥此時此刻的模樣,是不是跟那天自己在陽光下摸了他的肩胛骨一樣狠狠抖了一下?是不是跟早上自己做出那么出格的舉動時一樣,雖然生氣但卻默默容忍著楊家盛? 楊家盛才十八歲,沒有喜歡過誰,更沒有談過戀愛,從前甚至很少跟同齡人交流這一類的話題。 但他有種莽撞的直覺,他哥不會拒絕他。 楊家盛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哥,我有點冷?!?/br> 他哥不理他,他又懇求:“我想拿毯子,哥?!?/br> 小雜物間太小了,楊家盛新買的衣服和毯子都收在他哥的小衣柜里。 隔壁終于有了動靜。 “我遞給你?!彼缧÷曊f。 楊家盛馬上說:“你開開門,拿給我?!?/br> 他哥不做聲了。 楊家盛覺得胸腔里有把火在燒,快把他燒干了,又說:“隔板臟,會弄到毯子的。哥,你開開門,我冷?!?/br> 說完立刻打了個兩個噴嚏。 他哥果然上當(dāng)了,開了門。 他哥站在路燈投射進(jìn)窗的光影里,從舊睡衣里露出的臉、肩膀、手、腳,白得仿佛在發(fā)光。 他哥抱著毯子,要遞給他。 楊家盛根本不接,直接沖進(jìn)去抱緊他哥,毯子掉到地上都不管,連聲喊:“哥,哥,求求你了,讓我進(jìn)來睡覺吧?!?/br> 他那毫無掩飾的莽撞、粗野、guntang,嚇得許順和身體顫抖,搖頭說:“不、不行。” 他不管了,拼命地在他哥柔軟的頭發(fā)、裸露的脖頸處瘋狂地聞,鼻尖亂拱,懇求:“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別,別,你……” 他哥抖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清楚,他抱著他哥的腰,用蠻力把他哥直接拖抱著拖到床邊,掙扎中,兩人摔倒在床。 “楊家盛!”許順和咬牙切齒地喊。 楊家盛抱著他哥,幾乎能感受到他哥肌膚的熱意,發(fā)了瘋一般地覺得舒服得不得了,硬是不動。 許順和摸到他赤裸的手臂就明白了。 他只穿著短袖,他根本就不怕冷,他就是騙人的。 楊家盛把頭埋在他哥的胸前,著迷一般地聞著他哥身上的氣味,不停懇求著:“哥,求求你了,哥,我根本睡不著。我難受,哥……” 他撒嬌般地用鼻尖在他哥胸前亂蹭,內(nèi)心想著一些不想讓他哥知道的事。只是想一想,他就已經(jīng)激動得想大喊想大叫。 他哥大概生氣了,罵他:“你難受關(guān)我什么事,滾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哥對他說“滾”這個字,楊家盛很委屈:“當(dāng)然關(guān)你的事,都是因為想著你才這樣睡不著的?!?/br> 他哥沉默了。 楊家盛抬起頭,看見他哥緊閉雙眼,臉紅得可憐,睫毛輕顫。 那副樣子,十八歲的楊家盛怎么忍得了? 他狂躁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一瞬間,白天假裝的冷靜、酷酷的樣子都沒了,只剩下十八歲青年最內(nèi)心深處的沖動,跟粗野。就像人的樣子沒了,只剩下動物的直覺。 他哥此刻像只無處可逃避的小獸,只能背過身,弓著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緊閉雙眼,不去看這一切,試圖蒙蔽自己。 但楊家盛不讓,他沉醉在棉花、云朵一樣的柔軟里,沉醉在火焰一樣的炙熱里,兩只手粗野地撕扯,但又不敢真的用力,惹怒他哥。他毫不知恥地說:“哥,你好香啊,哥。哥哥,你轉(zhuǎn)過來,哥,我看看你。求求你了,我難受,我不是故意的?!?/br> 等到楊家盛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一塌糊涂,衣服跟褲子皺得亂七八糟,難堪,不忍直視。 他哥睜開眼,沉默著去換衣服。 許順和讓楊家盛出去,楊家盛甚至不避開,討好地說:“我?guī)湍銚Q?!闭f著拿來了干凈的衣褲。 楊家盛厚著臉皮不走,許順和沒有辦法,只好背對身去換好衣褲。再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楊家盛已經(jīng)自動自覺關(guān)上了房門,躺到許順和的床上,一副要在這里睡一夜的樣子。 許順和沉默,沒有躺下。 楊家盛抬起眼看著他哥,緩緩湊過去抱住他哥的腰,懇求:“哥,你不要趕我,我想跟你睡覺。我一個人睡不著,盡想著你了。” “別胡說。”許順和終于開口,嗓音啞得厲害。 “我沒有胡說?!睏罴沂娬{(diào),“我一整天都在想你?!?/br> “楊家盛!”許順和惱了。 楊家盛委屈:“哥哥?!?/br> 他哥沒辦法了,無可奈何,最后只好說:“先睡吧?!?/br> 第36章 楊家盛睡得很好,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心滿意足,跟做了美夢一樣。就像小時候的冬天,外面下著雪,他在爺爺奶奶的被窩里醒來,看著小窗戶外一片又一片飄落下來的雪花。外面很冷,但屋子里溫暖如春,那種安心、舒適、幸福,他很久沒體會到了。 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早上六點半。雖然沒開店,但他跟許順和兩個人習(xí)慣了半夜三點半起,即使是睡懶覺,也很難超過七點。 他聽到樓下抽油煙機在響,知道他哥在煮早飯了。他趕緊起床,穿好衣服,雀躍地下樓。 灶上的湯鍋里沸騰地煮著餃子,許順和站在爐灶前,一動不動,好像在發(fā)呆。楊家盛下樓走到他身后了,他還沒發(fā)現(xiàn)。直到楊家盛喊了他一聲“哥”,他才抖了一下,回頭看了楊家盛一眼。 “去刷牙洗臉,準(zhǔn)備吃水餃?!痹S順和說,聲調(diào)、表情都很平靜,沒什么特別的。 楊家盛“哦”了一聲,乖乖去洗漱。 早上吃的酸湯水餃。他們早上幾乎沒有吃過除了包子豆?jié){以外的食物,這兩天許順和都煮些不一樣的,畢竟再過兩天又得回到天天吃包子饅頭的日子。 酸湯水餃又酸又辣,楊家盛吃得很香,一口氣吃了兩大碗,吃完額頭上都出了細(xì)細(xì)的汗,渾身發(fā)熱,一點也不冷了。 再看許順和,面前的一碗湯餃幾乎沒動,只吃了一兩個的樣子,只是怔怔地發(fā)呆。 楊家盛喊他:“哥,你怎么不吃,等下都涼了?!?/br> 許順和嘆口氣,推開面前的碗:“吃不下。” “怎么了?”楊家盛擔(dān)心,“不舒服嗎?” 許順和抬頭定定地看著楊家盛,看得楊家盛都心慌了,才緩緩開口:“阿盛,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我的弟弟?!?/br> “嗯,哥?!睏罴沂⒏吲d地承認(rèn),傻愣愣地點頭。 許順和接著說:“所以像昨天晚上那種事,不能再發(fā)生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br> 楊家盛愣住了,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哥說的話。 他哥昨天晚上不是也很舒服嗎? 他把許順和睡褲弄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將不停顫抖的他哥翻過身來,想抱抱他,發(fā)現(xiàn)他哥身下的那塊床單濕得一塌糊涂。 他甚至沒碰到他哥那地方。 “你不喜歡我嗎?哥?!睏罴沂枴?/br> 許順和聽見這話,先是愣住,接著是滿臉通紅,從耳朵尖開始飛快地紅到臉頰,連眼皮都紅了。 連楊家盛都看出來了,許順和很慌張,簡直是驚慌失措。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哥喃喃地說,眼睫可憐地顫抖著,讓楊家盛很想親親他的眼睛。 楊家盛指著手機:“哥,現(xiàn)在男的也可以喜歡男的。我在手機上看到的,他們還拍視頻,你沒見過嗎?” 許順和吃了一驚,似乎不可置信。 楊家盛又說:“我喜歡你,哥。” “小許老板,今天開張了嗎?” 突然有人敲了敲半拉起的卷簾門,彎著腰問。 很正常的音量,可許順和跟聽到了驚天炸雷一樣,狠狠抖了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慌慌張張應(yīng)道:“沒、沒、還沒?!?/br> “哦。我看你們門開著,以為開張了呢。什么時候開張啊,早上還是喜歡你們家的包子,這么冷的天,再來一杯熱豆?jié){,簡直太舒服了?!蹦侨司湍敲磸澲驹诘觊T口,聊起天來了。 要是以往的許順和,這時候大概會玩笑般說一句“大年初二不在家吃山珍海味,還想吃包子啊”。 但今天的許順和愣愣呆呆,話都不會說了,只是重復(fù):“今天……還、還沒開張……” 來的人是住在附近的街坊,“包你喜歡”的忠實顧客,每次買包子都會跟許順和聊兩句,已經(jīng)非常熟悉小許老板了。 “小許老板,你今天怎么了?人不舒服???”那人竟然伸手往上抬了抬卷簾門,一副要走進(jìn)來瞧一瞧的架勢。 其實也沒什么,老街坊就是比較熱心。 可今天的許順和跟被嚇到了一樣,手腳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楊家盛走過去,升起卷簾門,說:“我哥沒事,初四開門?!?/br> “咦?你們兄弟倆都沒回家過年???也行,兩個人還有個伴。我初四肯定第一個來買包子。走了,你們吃。吃水餃啊,真不錯?!蹦侨诉€進(jìn)來看了看他們吃的什么,晃了一圈走了。 許順和臉都白了。 楊家盛看了看他哥,把卷簾門又拉下來三分之二,問:“哥,你怎么了?” 許順和緩了緩,說:“你把卷簾門都拉下來?!?/br> 許順和讓楊家盛關(guān)了店門,兩人上二樓談話。 仿佛要進(jìn)行什么事關(guān)重大的密談一般,深怕被人聽見了,泄露。兩人在許順和房間的舊書桌前相對坐著,良久沉默。 楊家盛覺得奇怪,他哥為什么這么嚴(yán)肅,這么沉重。 “哥,我惹你不高興了嗎?你生氣了嗎?” 好半天,許順和才開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你以前喜歡過男的嗎?喜歡過女的嗎?” 楊家盛搖頭:“都沒有。” 許順和挺著的背一下放了下來,松了口氣的樣子,追問:“跟別人怎么樣過嗎?就是、就是昨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