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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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斟雪捂住躁動的心臟,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 “對不起,”她主動握住少年的手,“我做了一場噩夢,將你錯認成……” 她忽的不再說下去了。 少年的視線落在手背上那只柔若無骨的玉手上。 這是少年數(shù)日以來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得到的回報,現(xiàn)在明斟雪對他已有十分的信賴,會很自然地將柔軟的手交到他的掌心。 少年勾唇,對此甚是滿意。 他伸臂,將明斟雪帶入懷中,重新填滿了兩人之間方才被她推開的距離。 “趁著天色還早,我們需得盡快離開此地?!泵髡逖┐倌昊謴驼sw溫后,拉他起身。 崖壁周圍有著粗而韌的藤條,或可借力離開這處。 明斟雪正思忖著該如何抓住藤條,目光不自覺地被峭壁間開出的一簇色澤艷麗的花吸引了視線。 目光短暫地停了一瞬,她轉(zhuǎn)身望向少年:“我們不如……薛公子!” 少年雪白身影迅疾閃過峭壁間,抓住藤條輕而易舉摘了那簇花,一眨眼的功夫已然回到明斟雪面前。 飛檐走壁步法玄妙輕盈,身姿靈活翩然若仙。 這絕非那個文弱的溫潤公子能做到的。 “你這是做什么,方才的舉動實在是太危險了?!?/br> 明斟雪驚詫不已,不待她問出口,少年將花捧到她面前,做出了令明斟雪更為震驚的事。 少年聲色清朗悅耳,有如飛泉清鳴,他開口道:“只要是小姐喜歡的,無論是九天月還是滿河星,我都會為小姐摘來。” “你……!”明斟雪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會說話,又為何在我面前裝啞……” 少年斂眸一笑,目光柔和與她對視,反問道:“那么小姐現(xiàn)在,會因我欺瞞了小姐這件小事,而拋下我么?” 只獲得她的信任還遠遠不夠。 他在賭。 賭自己如今在明斟雪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我,我……”明斟雪自然是有些氣惱的,可如今深處險境,少年又受她牽連才淪落至此,望著少年護她留下的一身傷,明斟雪真的無心再去顧及這件事。 “算了,等回到明府,你再給我老實交代吧。” 少年眼睫一掃,隱去幽眸中躁動著的奇異興奮。 成了,斟兒遠比他想得要心軟。 明斟雪抿抿唇,打量著他手中的花,小聲囁嚅道:“你又何必去冒那個險,我不過多看了一眼,又沒說喜歡……” 她不喜歡? 少年目光一凜,五指利落攥緊—— 花瓣登時爆開,在掌中化作一團殷紅的泥,色澤糜麗的花汁濺上他的眼角,像一枚小小的朱砂痣,又似一滴血,觸目驚心。 “你這又是做甚!”明斟雪驚異于少年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 “無事,”少年松開手掌一揚,漫不經(jīng)心道:“既然小姐不喜歡,那便不必留著了?!?/br> 花汁滲透指縫,將他一雙染得如浸入血水中。 少年清雅的外表下,隱隱透出瘋魔陰鷙的一面。 他啞著聲音道:“任何為小姐所不喜的事物,都不應該再出現(xiàn)在小姐面前?!?/br> 明斟雪沒來由的脊背一寒。 少年變得令她感到陌生。 第22章 觸碰 “過了這么久,跟蹤我的刺客應當走了罷。” 明斟雪拽了拽藤條,試探著伸出腳尖。 腰身驟然一緊,她被少年單臂抱起箍在懷中,足尖離地急劇下墜。 一顆心瞬間被吊了起來,簡直要撞破胸口。 山風猛地灌入喉嚨,未喊出的驚呼聲被噎了回去,嗆得她嗓子疼。 “你怎么那么突然啊……”落地后,明斟雪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臟,上氣不接下氣。 少年輕輕地笑了聲,伸出手去扶她:“是我疏忽了,回府后,任由小姐處置?!?/br> “身手這般輕盈,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等等,我,我腿軟了,站不起來?!泵髡逖┌脨赖赝彳浀男⊥龋X得很丟臉。 不過也不能怪自己呀,任誰毫無防備從峭壁邊上突然掉下來,不會被嚇得魂飛天外…… 獨孤凜視線下移,盯著她并緊的雙膝。 少女春裳輕薄,裙裾沿著腿側(cè)松松滑下,勾勒出腿部流暢曼妙的線條。 他俯身湊近明斟雪,饒是半蹲著,高大身形仍將少女的身姿遮籠得嚴嚴實實。 “傷著小姐的小腿了么?” 少年指尖的溫度隔著輕薄的裙紗傳至肌膚,燙得明斟雪小腿忽的一顫,不自在地蜷縮起趾尖。 “你動手動腳的做什么!”少女咬著下唇瞪了他一眼,又惱又羞。 獨孤凜一怔,這才想起女子的腿與足是不能輕易讓外男看了去的。 觸碰更是禁忌。 “對不住,”他半跪在她足前,將掀起一角的裙裾整理好,“我只是想看看小姐的傷勢。小姐若覺得在下冒犯,那便不看了?!?/br> 再耽擱些時候,天黑后便不好尋出路了。 明斟雪指尖緊緊攥住袖角,垂著眼睫不敢看他,半晌,小聲囁嚅道:“你要看便快些看,動作輕些,我怕疼。” 少年狀若面無表情,唇角卻藏不住笑意,微微勾起。 只一瞬,便恢復如初。 大掌捉起纖細白嫩的足踝,帶動少女的小腿輕輕抬起,升高。 那人掌心源源不斷傳來的灼熱燒得明斟雪臉頰發(fā)燙,只覺如被置在油鍋上烤一般煎熬。 明斟雪下意識想腿兒縮回來,掙了掙,卻無法脫離少年的桎梏。 “你看好了沒有,傷著哪了……”她有些焦急,少年沉沉的目光像是兩團幽火,在她從未被外人看過的身體私密處來回炙烤、碾壓。 指尖滑過小腿一側(cè),他輕輕觸碰了下,繼而施力重重按壓。 明斟雪疼得倒抽了口涼氣,薄衫沁了層冷汗,風一吹,隱隱透涼。 “好了,”少年親手將綾襪一寸一寸提上,“無礙,小姐只是受驚被嚇得腿軟了?!?/br> 他轉(zhuǎn)身背對著明斟雪,俯下身:“上來吧,這段路我背著小姐走。” 明斟雪的臉頰唰的紅了。 除了父兄,她從未和外男有過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況且上一次被人背著走時,她還是個年幼的小姑娘,如今,她已經(jīng)出落成身姿窈窕的少女了。 “會不會太親密了……”明斟雪面露猶豫。 少年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伸臂繞過膝彎直接將人背起。 “方才在崖洞中抱也抱過了,小姐心疼我哭也哭過了,現(xiàn)在才顧慮起男女大防,不覺得晚了么?” “你亂講什么!”明斟雪趴在少年肩頭,攥著拳錘了他一下,顧念著他還有傷又不敢太用力,因而落在少年肩上的力道并不重,更像是一種欲拒還休的情趣。 少年抿唇一笑。 明斟雪滿心都是說不清的凌亂,自顧自惱了,不曾察覺到少年的腳步迅疾且平穩(wěn)。 就好像,這處陌生的環(huán)境他已往返過千百次,早將通往生處的路徑熟記于心。 不多時,眼前竟出現(xiàn)了一座林中木屋。 少年推開門,動作輕柔將明斟雪放在榻上。 “這是何處?” “獵戶為了方便狩獵,通常會留下一座山中木屋用來歇腳。”少年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尋了把油紙傘,又尋了把獵刀,放下碎銀作為交換。 “走吧,很快便能走出這座山了?!?/br> 他上前幾步,正欲抱起明斟雪,卻被她果斷拒絕。 “不許你再背了,我可以自己走的?!?/br> “好?!彼p輕點了點頭,看著少女執(zhí)拗地慢慢走動著,眸中含笑。 山間水霧濛濛,兩道身影一高一低、一挺一柔并肩行走,像是誤入畫中的一對佳人,看著賞心悅目。 身后風葉瀟瀟,穿林打葉聲迭起,卷起一絲不尋常的殺氣。 少年眉目一凜,側(cè)身淡淡瞥了眼,不動聲色慢上明斟雪一步立在她身后,心中默念著什么。 雨絲驟落。 他驀地撐開油紙傘,一身白衣勝雪擋在明斟雪身后,將纖弱嬌柔的身影遮于傘下。 一重山雨“嚯”的潑上傘面。 明斟雪聞聲腳步一頓,下意識欲尋聲去看。 “無事?!鄙倌昝寄繙睾停е笢厝岬負荛_她額前被雨水打濕的一縷青絲,不經(jīng)意間散了縷淡淡香霧遮蓋住不尋常的氣息。 “厚葉上積攢的雨水傾倒至傘上了而已。” 明斟雪將信將疑,也無意再追究,繼續(xù)往前走。 公子白衣清雅,溫潤如玉,佳人玉軟花柔,身姿婀娜。執(zhí)傘行于煙雨中,多么美的一副圖景啊。 如果忽略潑灑在傘面上那一重刺目的淋漓鮮血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