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主丫鬟被發(fā)賣之后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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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安認真地思考了下,還是點頭同意了:“好,那你站在門外不許進來,我這就去喊我娘?!?/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跑了進去,到了后廚,他耍了個心眼,只對他娘說了句:“娘,外面有人找您!” 何春桃也沒細想,洗了洗手,便從廚房走了出去,直到來到外廳,才看到門外之人竟是謝霽庭。 他笑容清煦,目光溫潤地看著她,仿佛他們之間什么都么發(fā)生過,只是簡單的故人重逢。 她心頭一跳,連忙板起臉走過去要把門關(guān)上。 他卻伸手抵住門,近乎請求道:“何掌柜,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容我進去一談?” 這個點了,很快晚上的食客便要陸陸續(xù)續(xù)過來了,她若不答應他,他在此糾纏,她晚上的生意都沒法做,只好開了門放他進來。 兩人隔桌坐下后,何春桃不耐煩道:“有什么事快說,別耽誤我做生意!” 謝霽庭遲疑了下,開口道:“我急需一筆銀子,不知何掌柜能否借我二十兩銀子?” 何春桃聽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竟然敢來跟我借銀子?還一借就是二十兩?我憑什么借給你?憑你臉盤大還是憑你臉皮厚?滾滾滾,趁老娘沒發(fā)飆,趕緊滾出去!你要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去找對面紅塵酒館的李掌柜,那可是個大財主,你要是能討她歡心,她手里隨便漏個仨瓜倆棗,都夠你吃一陣的了?!?/br> 謝霽庭預想過她的反應,猜到她會生氣,會罵他,會趕他走,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會讓他去找對面的李掌柜,以此來羞辱他。 他本該立即起身離開,但他沒有走,而是厚著臉皮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不該來找你。但,馨如她生病了,情況很兇險,陳老大夫說,需要貴重藥材才能根治,要買藥,至少需要二十兩。” 何春桃愣了下,馨如?三小姐?她不是應該沒入教坊司了么?怎么會來了這兒?難道,那日他背上背的那個半大少年,就是謝馨如? “何掌柜,你能否看在馨如她曾經(jīng)救過你的份上,借我這筆銀子。我保證,以后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敝x霽庭知道自己這么挾恩圖報很無恥,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何春桃心下一驚,難道他知道當年謝鵬銳輕薄她的事了? 謝霽庭見她沒說話,以為她不知道馨如救過她,便解釋道:“當年,你被杖打,是馨如跑來求我去救你的?!?/br> 這句話說出來,他的頭已經(jīng)完全抬不起來了。因為這件事說到底,是他和母親對不起她,害得她差點丟了半條命??蓵r隔四年,他卻坐在這里,要求她‘報恩’?何其無恥,何其下作? 何春桃恍然,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難怪當年他會趕過來制止他娘杖責她,卻又要把她發(fā)賣出府,原來是受三小姐所求。 呵,何春桃心下冷笑,所幸她早就看清了他的偽善狠毒本質(zhì),這會兒知道了這件事,才不至于心傷。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不過,她何春桃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跟謝霽庭之間有再多仇怨,也與三小姐對她的恩德無關(guān)。 若沒有三小姐相求,謝霽庭就不會及時趕過來,那她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再加上謝鵬銳輕薄她那次,三小姐也算救過她兩次了。 三小姐病情兇險,她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只是,二十兩銀子確實不是小數(shù)目。 她剛來雁歸鎮(zhèn)三個月,食肆的生意也才走上正軌沒多久,小安每日都吃著藥,她手里也并不富余。 雖然這二十兩,她咬咬牙也能拿出來,但這并不代表,她要輕易地拿出來。 于是,她開口問:“利息,你打算怎么算?” 謝霽庭本以為她沉默那么久是不肯借了,聽了這話,他猛地抬起頭,眼中迸出驚喜,連忙道:“利息隨你定?!?/br> “當真?”何春桃問。 “無論多高,我都答應?!敝x霽庭點頭道。 何春桃于是起身到柜臺后,拿筆寫了一張借條,按好手印后拿到桌子上讓他也按個手印。 謝霽庭掃了眼借條,見借條上寫著:“今何春桃借予謝霽庭白銀二十兩,約定半年后歸還白銀五十兩。若逾期不還,則每過一月,加還十兩?!?/br> 短短一張借條,便有許多錯別字。但,最重要的是,這利息,比尋常高利貸還要高上許多。 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比起欠別人高利貸,他更愿意欠她的。半年時間還算充裕,他會想到法子掙錢還給她的。 何春桃見他手印按得清晰,便滿意地將借條收了起來?;氐胶笤喝×硕畠摄y子,又到廚房裝了一罐雞湯,一起拿到前廳交給謝霽庭,囑咐道:“銀子你盡快拿去醫(yī)館買藥,別弄丟了。還有這雞湯,你拿回去給三小姐補補身體?!?/br> 謝霽庭點頭應下,又誠懇地道了謝,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何春桃見他背影瘦骨嶙峋的,走路都有些飄忽,想到他今天忙活一天可能都沒吃飯,怕他半道昏在路上,便叫住他,又回后廚端了一大碗米飯和一碟切成片的白rou出來。 “吃吧,你要是累倒了,不但三小姐沒人照顧,我的銀子也沒人還了?!焙未禾业暤?。 謝霽庭只好重新坐下了,只是,他從不吃看得見的rou,從前是她想法子把rou藏在菜里給他吃,后來她走了以后,新來的廚子也是一樣的做法。至于抄家流放后,他也沒有機會再吃rou了。上次三妹煮的魚湯,他也只喝了兩碗湯。 眼前的白rou肥瘦相間,油光閃亮,還冒著熱氣,一看便是剛從鍋里撈出來的。 他只看著便有些反胃,但,這是她的一片好意,他不能拒絕。 于是,他強忍著惡心,每吃一片rou,就塞一大口飯,想將rou的腥氣壓下去。 這白rou,本是何春桃預備做蒜泥白rou的,但她故意只拿了白rou沒調(diào)醬料,一來是想看看他如今流放至此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嬌貴只吃藏起來的rou;二來是想故意羞辱他,好稍稍發(fā)泄下自己心里的恨意。 但看他這副邊吃邊強忍吐意的模樣,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當即制止道:“吃不下就別吃了。等著!” 說完,她轉(zhuǎn)身回了后廚,飛快地用蒜泥、鹽、醬油、糖、醋等調(diào)了一碟醬料,拿出來放到桌上,說:“蘸點醬料吃試試?!?/br> 謝霽庭依言照做,他夾起一片薄薄的白rou放到碟中沾滿醬料,再放進口中,一瞬間,他眼中充滿驚奇,一樣的rou,只是蘸了一下醬料,竟然就從難以下咽變成了驚人的美味!非但沒有腥味兒了,還有一股濃郁的香味,咸辣鮮香之余,又略有回甘,讓人食欲大振。 于是,他很快將一碟rou都蘸了醬料吃了,一大碗米飯也都吃完了。 吃完,他再次道了謝,帶著銀子和雞湯離開。 何春桃看著他吃剩的空盤,心想:他從前那臭毛病,果然就是個富貴??!現(xiàn)在淪落成流人,還不是和尋常人一樣,吃rou吃得極香。 傍晚,送走最后一波食客后,何春桃讓巧秀幫忙照看下小安,自己則挎著個籃子往雙坪村去了。 籃子里裝了些補品,還有些謝馨如幼時喜歡吃的蜜餞糕點之類,她去雙坪村自然也是為了去看望謝馨如。 之前她不知道謝馨如流放至此也就罷了,現(xiàn)在知道了,謝馨如又重病在身,她自然得去看望一下,不然她自己良心上都過不去。 到了雙坪村,一路打聽,終于來到謝家兄妹的住處,竟是山腳下的幾間草屋。 她站在籬笆外朝里喊了兩聲,很快,謝霽庭匆匆忙忙從廚房出來了,臉上還沾了些煙灰,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只快步過來打開籬笆門,笑著將她迎了進去。 何春桃跟著他進了左邊側(cè)屋,見謝馨如一臉病容地昏睡在床上,巴掌大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顯然是病得不輕。 又見她雖然跟小時候長得有些變了,但依舊還是能看出些幼時的影子。便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站在她身后的謝霽庭聞言看了看她的側(cè)臉,心想:她又何嘗不是,四年不見,變了許多。 他怎么也沒想到她今日借了銀子,還會過來探望,因而很是驚喜。雖然他心里清楚,她來這兒只是來看望馨如的。但,只要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能夠緩和些,哪怕只是一點點,他心里也是高興的。 何春桃伸手探了探謝馨如的額頭,見還有些熱,便問謝霽庭:“陳老大夫來看過了嗎?怎么說?” “看過了,也施了針,開了藥,說要每日服藥,再輔以針灸治療,才能根治。藥我那會兒買回來,已經(jīng)煎上了,應該快熬好了,等馨如待會兒醒來,我就端來給她喝?!敝x霽庭答。 何春桃點了點頭,謝馨如才流放過來沒幾日,便病成這樣,多半還是流放的路上吃了許多苦。 論理,罪臣女眷應當沒入教坊司的,謝霽庭卻讓她女扮男裝隨他一起流放過來,想必沒少打點花費,難怪現(xiàn)下困頓至此。 他雖然偽善狠毒,對他這個meimei倒還算愛護。不然,一個女孩子,落到教坊司那種地方,當真是生死不如。 為了給謝馨如治病,他今日甚至不惜來向她低頭借銀子,對他這樣自尊大過一切的文人貴公子,已是難得了。 畢竟這世道,多的是為了換一口吃的就賣妻賣女的,尋常人家的女子,若生了重病,多半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銀錢治病買藥的,能不能活,都是聽天由命。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正在心下感慨著,就見謝馨如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一看到她,眼睛里先是驚訝和不敢置信,隨即是滿眼驚喜和感動。 “春桃jiejie,你來看我了,我不是在做夢吧?”謝馨如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出被褥,想要摸一摸,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何春桃沒想到謝馨如還記得她,還張口便管她叫jiejie。她連忙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道:“是我,聽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我聽大哥說了,是你借了他銀子,他才有錢給我買藥。謝謝你春桃姐,我還以為,還以為……” 謝霽庭見她二人聊著天,便默默退了出去,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 何春桃見謝馨如話說到一半,便問:“還以為什么?” “還以為,還以為春桃姐你討厭謝家,連帶著也一起討厭我了呢?!敝x馨如有些委屈道。 何春桃怔了下,連忙安撫道:“都大姑娘了,說話怎么還這么孩子氣?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我要是早知道你也流放過來了,一定早就過來看你了。你也是,既然知道我在鎮(zhèn)上,怎么沒去鎮(zhèn)上找我?” “我是怕,怕你會像趕我二哥一樣把我也趕出去。”謝馨如小聲答。 “你二哥那是活該!你就不一樣了,只要你去,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你。”何春桃好笑道。 謝馨如一時感動得流了淚:“那等我病好后,一定常去找你。春桃jiejie,你是不知道,自從謝家出了事,所有的人,就都變了,只有春桃姐你,還對我這么好!” 何春桃默了下,問:“謝家,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謝馨如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夜之間,一切就都變了。爹爹死在了獄里,母親也隨之而去,姑母和四表哥也都死了。謝家如今,只剩我們兄妹三人了。” 雖然何春桃對當年不聽解釋就下令杖責她的國公夫人心有怨恨,但聽說她死了,心里卻并沒有十分暢快的感覺。大抵是這種家破人亡的慘事,聽了總會讓人心有戚戚吧。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師父當年被國公夫人送回了昌州老宅,有兒孫在身邊奉養(yǎng),應該不會受到太多波及。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兒,就凡事朝前看,養(yǎng)好身體,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重要?!焙未禾野矒岬馈?/br> “嗯,春桃jiejie說得對,我會盡快養(yǎng)好身體的?!敝x馨如點點頭道。 兩人說話間,謝霽庭端了藥過來,何春桃從他手中接過藥,親手喂給謝馨如喝了,又從籃子里翻出蜜餞喂了她兩顆。 “春桃jiejie做的蜜餞,還是這么好吃?!敝x馨如甜甜一笑,露出臉頰兩道小酒窩。 “只要你喜歡吃,我那兒還有的是?!焙未禾液浪馈?/br> 許是藥里加了安神的藥,謝馨如喝完藥沒一會兒,就又昏睡過去了。 何春桃不想打擾她休息,就提著籃子從側(cè)屋退了出來。但畢竟是到別人家來做客,不好直接就走,便在堂屋坐了坐。 家里來了客,卻實在沒什么可以招待,茶水糕點都沒有,謝霽庭想了想,去廚房將那會兒陳小萍摘的野果洗了端上來。 “這是山上摘的野果,你嘗嘗看,好不好吃?”謝霽庭將碟子放到她跟前的桌上。 何春桃見謝霽庭一臉窘迫,顯然是羞于以這碟野果待客,尤其這碟子還有好幾個缺口,看著便更寒酸了。 出于禮貌,她應該拿一個嘗嘗的,畢竟這野果洗得還算干凈。但,她很懷疑,他一個長在高門大院的,能知道山上哪些野果能吃,哪些野果不能吃嗎? 這野果看著倒是紅彤彤的,可誰知道有沒有毒呢?她活了二十年,可不想最后命喪于一顆野果。 謝霽庭似是猜到了她在擔憂什么,解釋了句:“這野果是那會兒陳老大夫的孫女兒過來時,去山上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