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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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分六部。若是排名,便是戶部,兵部為首。戶部侍郎何宗膝下共三子,太后所說這位,是三庶子何庭淵。 馬車緩緩停在橋前。湖水柔波,遠處山色起伏連綿,湖邊亭里站著個穿鼠灰顏色衣袍的公子。 江柔安撩開垂簾下車。 那公子聽見馬車聲音,作揖:“是江姑娘么?” “是?!?/br> 何庭淵聽著聲音,如三月黃鶯,嬌聲恰恰。他本來不情愿來的,一抬起頭,對上姑娘的眼,便愣了片刻。 江柔安回禮,兩人繞著拂堤緩緩行走。 夏深,天氣炎熱。好在湖邊涼風習習,吹散了一些黏濕感覺。 何庭淵本不情愿來。他的哥哥已經(jīng)成婚分了府邸住,父親命令他,此行必須過來,是太后的旨意。 何庭淵是庶子,母親在家里不甚受寵愛。他把破了補丁的衣袍袖口往里藏了藏,只說:“江姑娘現(xiàn)在在信王府里住著?” “是。” “如此甚好。信王殿下乃我朝之良才。小生久仰多時,卻無福見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繞著堤壩走了半圈,回到原點。 “時候不早,小女先回去了?!苯岚驳馈?/br> 書生打扮的公子沒有多說什么,和聲道:“姑娘路上慢些?!?/br> 江柔安只點頭,上了馬車。 她撩開簾子行禮。只覺得這位公子十分靦腆,溫文爾雅,很守文人的禮節(jié)。不過對著她話不算多,怕是也是家里逼著來的,沒那個心思罷了。 這樣也好,省去了些不該有的麻煩。 — 信王殿里,東哥道:“柔安姑娘從宮里回來后一直悶悶不樂的。” 窗前端坐著神情淡薄的信王。李邵修開口:“太后說了什么?” 東哥垂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才說:“太后娘娘,給柔安姑娘說了個公子。是戶部侍郎家的三庶子,何庭淵?!?/br> 李邵修的動作一頓。 東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因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江柔安無法回絕,今兒下午便出去見人去了。” 只聽“咔嚓”一聲響,李邵修手中的筆折成了兩半。 東哥立即回答:“不過只見了不到半個時辰姑娘便回來了?;貋碇蠊媚镆矝]顯得高興?!?/br> 李邵修抬眸:“叫她過來?!?/br> 東哥說是。 江柔安捧著木奩,里頭擺著晚清涼解暑的糕點。因得昨日太后娘娘傳她入宮,已經(jīng)有兩日未來請安了。 殿里窗扇半開,日光明亮。風吹竹林,發(fā)出颯沓微響。端坐于窗前習字的男子手提狼毫筆,側(cè)臉俊逸分明,不惹塵埃。 “世叔安。我做了碗解暑的糕點來,請世叔嘗嘗。” 江柔安乖順的將玉碗放下來。 李邵修卻沒有接她的話。只道:“字練的如何了?” 聽見“練字”這兩個字,柔安莫名其妙的覺得腳底發(fā)軟。 前幾日信王殿下清閑,見她字寫的不好,便教導她練了幾遍。江柔安答應信王,日后必定認真習字。 她心虛小聲回答:“練得還可以。” “是么?” 李邵修抬眼,輕輕望過來,臉上明明沒有表情,柔安卻察覺出他似乎有些不高興。恐怕是因為她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在府中習字的緣由。 她腳更軟了,忙說:“世叔。我錯了。我不該出府卻沒有告訴您。這幾日我便不出去了,安心在家中習字?!?/br> “你見的那位公子,如何?”他聲音淡薄。 公子?是戶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何庭淵么? 江柔安老實道:“那位公子,是個好相處的?!?/br> “哦?”男子面容陰沉幾分,“府上規(guī)矩。未出閣的女子不便去外頭見男眷。你是知法犯法,是么?” 府上還有這種規(guī)矩?她怎么沒有聽說過?柔安為難起來??赡鞘翘竽锬锼鶉诟?,她又不能直接回絕。左思右想,她不說話了,低著頭咬著下唇。 嫣紅的唇瓣被牙齒咬著,失了血色。江柔安對手指頭,又認錯:“我錯了。世叔,以后我出府去,一定先經(jīng)過您的允許。” 還有以后? 李邵修停下手中的筆??聪蛩?/br> 柔和的日光為柔安攏上層清淺的亮色。額前幾縷發(fā)絲垂下來,落在臉頰兩側(cè),很快被她拂到耳邊。 嫣紅潤澤的唇瓣,被牙咬著,姿態(tài)嬌柔艷麗。 李邵修喉頭微不可察的滾動了一下。 “這幾日,你在家中刻苦習字。三日之后,我會查你?!?/br> 江柔安苦惱,只點頭:“是。世叔?!?/br> 江柔安很聽話。聽了信王的吩咐,她老老實實在側(cè)閣里練了三天字。 可竟然未成想到,何庭淵以面諫信王的理由找到了府中來。 青年男子低著頭,很是守禮節(jié)。 “太后娘娘吩咐我,也該時不時的攜帶禮物來王府中拜訪才是?!?/br> 江柔安不知所措,張了張嘴:“是么?!?/br> 何庭淵臉上薄紅,道:“窗外晴光如許,姑娘可否賞臉,到花園里走一走?” 江柔安本來想拒絕,可見男子神情緊張,對她的回答很在意似的,她便被推著點了點頭:“好?!?/br> — 李邵修遠遠站著,面色喜怒不辨,看著廊前那男子獻寶似的掏出一本書,向身后坐在秋千上的姑娘讀了起來。 江柔安并不知道遠處有人在看著她。尷尬之余,需得找個話茬兒說一說才行。她只笑著稱贊:“何公子當真是良才。我聽聞阿公說過,您不到加冠時,便寫出傳唱汴京的《臺閣賦》,一時之間,大街小巷之人爭相效仿。” 陽光明媚,氣氛卻微滯,一時間安靜許多,似乎連蟬鳴聲音都小了大半。 何庭淵雙手微垂。 父親說的沒錯。江柔安在信王府里住著,若是能娶了她,自己也能和信王多一層關(guān)系。 想起父親的怒罵與輕視,何庭淵胸口起伏,后又恢復平靜。 他要往上爬。 看著面前容貌嬌美的少女,何庭淵想,娶了她似乎也不差。 他裝出羞紅了臉的模樣,擺了擺手謙虛道:“不不不,姑娘謬贊了。小生只略懂皮毛而已?!?/br> 東哥兒鬼鬼祟祟看著遠處一雙人影,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八卦道:“誒呀呀,太后娘娘真是一雙慧眼,這位何公子屬實不錯。與柔安姑娘站在一起,一雙璧人。他們兩個人年紀相仿,家世也相仿…關(guān)鍵是都年輕嘛,能說到一處去…” 冷風襲來,東哥兒很快就不說話了,氣氛陷入一段詭譎的僵硬之中。 仿佛有一柄數(shù)米長的大刀架在頭上,東哥咽了咽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過頭,迎面對上信王殿下那陰沉的能殺了人的目光。 “你是說,他們都還年輕?” 東哥立即擺手:“不不不!他們不年輕,不,殿下您不老,呸,您還年輕…” 眼見越描越黑,東哥恨不得給自己三個嘴巴子,叫你嘴快多說! 李邵修頗為淡漠的收回視線,手中暗自摩挲著白玉扳指。 他們年紀相仿,確實如此。 胸口似乎有火在灼燒。 心思難言,心火亂燒,他站在廊前看了許久,密密匝匝的藤蔓纏住胸腔,酸澀難言。 察覺到殿下不虞,東哥縮著脖子,屁顛顛立即跟上。 (公眾號梅館小枝) 第19章 罰她 占有欲作祟 江柔安晚間行禮時,見李邵修端坐于書桌前,右手旁置青花筆架,桌前有青玉桃式筆洗,桌中擺著幾件字畫。 男子身形如玉,因是在家中,只著寬泛白衣,玉冠束發(fā),與往日威嚴樣貌不同,眉宇之中,反而透出一股輕松閑適出來。 江柔安雙手微攏,行禮:“世叔安?!?/br> “起身?!?/br> “世叔,我做了些玉白榛子糕,放的糖不多,吃起來也不膩口,您嘗一嘗?!?/br> “先放著?!?/br> 李邵修的視線從那盤玉白榛子糕面上拂過:“近來口中乏味,明日便做一道蓮子馬蹄膏來?!?/br> 江柔安微愕,以往時候,信王殿下從來不會把這些細微入末節(jié)的小事提出來。 她只低頭:“是?!?/br> 可信王似乎心情不佳,面色不虞,只道:“京中《臺閣賦》此類,都是俗物。但凡是腹中有墨水的,都能寫出來一二?!?/br> 江柔安低頭看著桌前的字畫,皆出自信王殿下之手。字形堅立逶迤,隱隱透其風骨。殿下腹有奇才,京里人人都曉得。她自然也聽說過,不禁點頭同意,不過心中稍有疑惑,提《臺閣賦》做什么。 “近幾日的字練得如何了?” 江柔安馬上警覺,囫圇心虛道:“練的自然…初具輪廓?!?/br> 李邵修淡淡道:“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