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326節(jié)
“走。” 萬年放下磚瓦,也不多做猶豫,帶著叔齊就往圜土走去。 但萬年這么一走,卻是出事了。 淇水工地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最為饒舌的地方,人多嘴雜。 一個施工的流民道:“萬大人這是怎么了?” “好像是刑部李大人的事,剛才我就在一邊,聽說是紂王出宮了,要放了李大人?!?/br> “李大人不是動用私刑入獄嗎?怎么能放?” 消息飛速蔓延,君臣沆瀣一氣,新法落在他們頭上,就是嚴懲,落在朝臣頭上,就是輕拿輕放,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件事瞬間影響了大半個朝歌。 “這是以權(quán)謀私??!” “紂王帶頭徇私枉法!” “我早就不爽了,我小舅子和人生了些口角,不就是火氣上來了,出手重了些,憑什么抓人?” “就是,我一個朋友偷了些錢,也不是錢,就是西市姜道長的錢罐被人碰倒了,上去幫忙撿起來,隨手拿了些辛苦錢,這能算偷么?” 墻倒眾人推,李靖變法,確實沒帶來什么好名聲。 也有人嘆息道:“不過也怪李尚書做事太不講究了,嚴厲律法是真的招人恨,雖說最近判案已開始講些情理,講些人情味,但新法總歸讓人不適應(yīng)?!?/br> “而且這件事啊,李尚書要負全責,那些貴族本就沒有犯案,憑什么抓去刑部還仗打一頓,要是換做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豈不是直接被打死了都沒處說理?” 貴族覺得可以就此事做些文章,不說趁機把李靖弄死了,怎么也得關(guān)個十年八年吧?爽??! 立時,便派出家中下人隱入人群,帶起節(jié)奏。 “貴族不是人?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貴族也是受律法保護的!李靖無故拿人,還杖責二十,我見過傅家老二,屁股都打開花了!” “是啊,動用私刑也太過了,這還說什么法度嚴明?” “李尚書這也……” “紂王還想放人?這怎么能放?必須依法處理,秉公處理!” “有那么嚴重嗎?” “我剛?cè)ナ屑峡催^法碑,朝官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靖做的事,不就是無故仗打他人,這和去年淇水斗毆的流民,有什么區(qū)別?” “那些流民有罪,他李靖肯定也有罪!” 輿論朝著并不好的方向發(fā)展,若是李靖嚴判,關(guān)上十年八年,指不定還能博個以身嚴法的美名,反正暗箱cao作一番,圜土里一樣理政,但紂王這么一放,卻是觸了眾怒。 而這時候,得子受授意,將消息帶給平民百姓的殷破敗等人有動作了。 三百近衛(wèi)分作四批,剛好整除,分布在東西南北四集市的法碑前,一遍又一遍陳述著事實。 “李尚書是為了收取貴族田賦,改革田制,國庫空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錢從哪兒來?糧從哪兒來?難道要陛下加賦稅,從你們身上收取嗎?” “李尚書近日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田賦!” “他說改則痛在一時,不改,則痛在萬世,這一時之痛,他選擇加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貴族不該打嗎?新法推行之后沒有犯法,往日里他們的行為,難道就不該打嗎?” “陛下仁慈,不追究往日過錯,以至于貴族們竟將自己當做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是你們?。 ?/br> “就如那傅文,新法推行前,可有魚rou鄉(xiāng)里?可有馭馬沖撞百姓?可有侵占良家婦女?” “新法推行后,他才沒了這些行為?!?/br> “我只能說這么多,李尚書是為了天下?!?/br> “我想讓你們這些不明就里,還在罵著李尚書,罵著陛下的人們,知道李尚書與陛下到底在做什么,新法是為了大商,為了萬民,你們能不能摸著胸口想一想,你們真的了解新法嗎?” “你們真的明白新法嗎?” “好好看一看法碑上的內(nèi)容,新法到底是在保護誰?新法嚴厲,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到底是對誰更有益?” 此言一出,好多貴族的家仆都不以為然,甚至陰陽怪氣起來,別整些虛的,嚴法就是嚴法,還扯出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那這樣看,李靖就更應(yīng)該嚴判! “活該!” “李靖犯了法,那就要嚴懲!” “他動用死刑是實實在在的,就該關(guān)著他!” “判他!” 但是其他更多人,在這些話下,具是心頭一顫。 第408章 比肩繼踵 “什么?” “李尚書是為了收繳貴族田賦,減輕民負?” “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田賦……” “這……” “李大人……新法約束太多,有時候確實真的很讓人生氣,稍微挪挪田界,挪挪水井,也要懲治一番,但是偏偏,讓人說不出來。” “一開始還不覺得,這都過去了一年,新法是很嚴厲,可是卻嚴厲得很讓人起敬?!?/br> “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剛剛你是怎么說的?” “這有什么,請姜道長,鬼谷子道長什么的做個法事,潑出去的水也能收回來。” “可李大人確實動用了私刑,仗打貴族,這于法不合!” “這……” “哪有不合,就說那傅文,以前干的狗屁倒灶事兒少了嗎?” “他那羊毛衣村頭王寡婦穿著身上起了疹子,不該懲治一番嗎?” “也有道理……但那是以前,不對,王寡婦身上起了疹子你怎么知道?” “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就說那傅文是不是個東西?!?/br> “這……” “怎么?傅文以前沒欺負到你頭上?” “確實沒有,倒是甘家那個被仗打的以前調(diào)戲過我嫂子?!?/br> “這不就結(jié)了,走走,去圜土!” “去告狀?讓朝廷嚴懲那些人?” “……你敢告?再說,陛下不清算以前的事也是因為牽連甚廣,怎么嚴懲?” “也是……” “那去干嘛?” “就去說說冤屈,跟這些近衛(wèi)一樣,俺們也講講事實。” “以前出了事,連個能幫俺們說話的人都沒有,還得新法才能懲治jian人,李尚書這事做的,法理上有些問題,情理卻說得通?!?/br> “走?!?/br> “去圜土!” 近衛(wèi)的幾句話,讓許多人都血氣上涌。 如果是去年,他們可能還沒有與貴族相抗的勇氣,但經(jīng)過一年的變法,已經(jīng)初見成效。 庶民站起來了,他們的骨頭雖然還不夠硬,但也有了些骨氣,毛衣騎射下,只要有錢大家可以吃一樣的東西,穿一樣的衣物,甚至還有新法兜底。 尤其是這一座座法碑,去年看的時候,感觸還沒有這么深,今年再看,這一座座法碑仿佛激起了他們壓在心底的血氣,好似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 不可殺人,殺人者罰…… 不可偷盜,偷盜者罰…… 越看,越覺得不一樣,簡單的刻字卻透露著不一樣的情懷。 殺人有罪,重罰,被殺的人會是貴族嗎?人命賤,貴族的命可不賤。 偷盜有罪,重罰,只有貴族巧取豪奪百姓的份,沒有庶民偷盜貴族的說法,還沒出手,就被惡仆打的沒命了。 此刻,他們終于理解了新法的真實訴求。 議論紛紛的人們,心中的那一根弦,突然被狠狠撥動了一下,李靖要將痛在一時的痛全都加在自己身上? 為什么我們只會抱怨新法的嚴厲?而沒有感激新法所帶來的公正嚴明?沒有看到新法帶來的風(fēng)氣一新? 我們也和那些暴動發(fā)起斗毆的人一樣,習(xí)慣了一切,覺得理所應(yīng)當心安理得了嗎? 李靖能仗打那些貴族,我們也…… 呃,我們還是不敢打,但不礙事啊,我們現(xiàn)在敢發(fā)出聲音,敢在新法下,說出實話了! …… 圜土的看守都覺得雙腿發(fā)軟,怎么來了這么多人?這是要干什么? 紂王私放李靖動靜鬧得這么大?鬧得群情激憤了? 早知道會這樣啊,新法嚴成這樣,圜土里都不知道關(guān)了多少人,突然整一出徇私枉法,不出事才怪! 金成帶著玄鳥衛(wèi)朝著圜土趕去,不知怎的,朝歌百姓群起而動,這規(guī)模的動靜,是要出亂子的! “這得多少人???快叫兄弟們都過來,別曬太陽打瞌睡了,先把這邊的事處理了,要不把上林苑的梅千戶也喊來?” 金成看到了進退兩難的看守,也看到了幾千號平民老百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玄鳥衛(wèi)如臨大敵,全面警戒,也派人去通知了執(zhí)金吾雷開,萬一弄出了暴動,只怕還得出動正規(guī)軍隊,雖然真正的正規(guī)軍隊已經(jīng)被裁撤了,總得做個樣子。 見圜土的看守在人群中動彈不得,金成只好硬著頭皮上去道:“我是玄鳥衛(wèi)千戶金成,你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圜土乃牢獄重地,不得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