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入婚 第57節(jié)
當初傅予深出差去省外,洛詩出事的時候他想打電話給傅予深,剛一打通就被洛詩掐斷了電話。 ——這次的工作對他、對你們都很重要,不要告訴他,否則他會不管不顧的趕回來,你也不想看到他為了我影響你們的項目吧? 那時洛詩的這番話,正好戳中了沈嘉木的弱點。 他放棄秋招的機會跟了傅予深的項目,對他一個沒有背景的學生來說,算得上是孤注一擲。 他不能想象這個項目夭折,他沒有退路。 所以,當后來傅予深看見未接來電回撥電話時,沈嘉木猶豫許久,還是按照洛詩所說的那樣隱瞞了下來。 他對洛詩,也是因為這件事而改觀。 后來他才知道,洛詩那段時間之所以無時無刻都離不開傅予深,不是因為她嬌氣粘人,而是因為她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在那種情況下她忍住沒有告訴傅予深,沈嘉木捫心自問,沒有幾個女孩能做到。 “明天的應酬我來替你,去找她吧,予深?!?/br> 去蘇市最早的一趟航班在凌晨兩點。 航站樓空蕩寂靜,傅予深仍是酒會上的打扮,風塵仆仆地登機,窗外一片漆黑,直至兩個小時之后才看到城市燈火逐漸清晰。 機上廣播播報著即將抵達蘇市的通知,安靜機艙內(nèi),不斷有乘客醒來。 而一路上并未合眼的傅予深只是眸色幽深地看向窗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臨走時沈嘉木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 “你只知道你出車禍時,洛詩提出跟你分手,但你絕對想不到,她躺在醫(yī)院的時候,甚至都不允許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予深,你想象不到她那次為了找你們丟的那只小貓遇見了多可怕的事情?!?/br> “你更想不到,即便是遇見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她也不肯跟你分手,去找一個能夠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保護她的男朋友?!?/br> “予深,你欠她的,并不比她欠你的少。” 作者有話說: 怕你們害怕提前告知,不是qj這么可怕的事!沒有這么可怕! - 第40章 入婚 夜雨淅瀝。 從警察局錄完口供的洛詩被蘇曼強行送往醫(yī)院, 到醫(yī)院門口看到有輪椅,還把洛詩摁在輪椅上一路推進急救室,打瞌睡的護士都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結果仔細一檢查, 只是一點小小的擦傷。 “不只是擦傷!”蘇曼夸張地強調(diào), “腦袋也撞到了路邊的石柱!砰的一聲!絕對腦震蕩了!” 洛詩無奈:“沒有那么嚴重……” 任憑洛詩怎么說,蘇曼都還是堅持要讓洛詩今晚留在醫(yī)院,等明天做個頭部ct之后再離開。 開什么玩笑,她被嚇得半死好嗎! 蘇曼睡眼朦朧地從車上醒來, 就看到洛詩被一個胳膊有她大腿粗的男人推倒在地。 還好后來燒烤攤上的老板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和店里的幾個客人一起趕過來, 才沒有讓事態(tài)變得更嚴重。 對方還繼續(xù)罵罵咧咧, 洛詩和蘇曼隨即報了警,就算知道報警最多也只是批評教育幾句, 也不能這么輕易地放過對方。 等待洛詩處理傷口時, 蘇曼才想起來應該給傅予深打電話告知這件事。 沒想到電話剛撥通,就被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洛詩抓住手臂。 洛詩一邊按住手臂上的傷口,一邊沉默地搖搖頭。 事情已經(jīng)解決, 沒必要再告訴傅予深,讓他徒增煩惱。 真不說嗎? 蘇曼用口型問。 不說。 見洛詩態(tài)度堅定,蘇曼一個外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能隨口敷衍過去。 掛斷電話后,她便忙前忙后地替洛詩辦手續(xù)繳費,洛詩知道,蘇曼這是在自責自己今天不該這么晚帶她去路邊攤吃飯, 否則她也不會遇見這種事。 洛詩當然不會責怪蘇曼, 只不過如果不讓她忙起來, 她反而會一直念叨。 索性就隨她去了。 “……陪護床不夠, 我今晚不能留下來陪你了?!?/br> 蘇曼臨走前不安地囑咐道: “你家到醫(yī)院也就十分鐘車程,有什么事,你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立馬來!” 洛詩牽著她的手笑:“你不是說明天早上八點還要來陪我做檢查嗎?快點回去睡吧,我怕你明早聽不見鬧鐘?!?/br> 左勸右勸,蘇曼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 窗外的夜雨聲越發(fā)密集,推開一條縫隙,有濕潤的泥土味夾雜著涼爽夜風吹進來,吹得人心里也濕漉漉的。 旁邊兩床病人已經(jīng)睡下了,但洛詩卻睡不著。 剛才蘇曼在怕她擔心,她沒有說自己的頭還有點疼的事情,夜深人靜時,她的后腦像有針扎,牽著神經(jīng)一陣疼過一陣。 伸手一摸,還有點腫。 好在并沒有吐,也不算太暈,醫(yī)生說應該沒什么大事,等明天照個片子沒事就可以出院。 不知道傅予深此刻在做些什么。 剛才蘇曼那個電話,說牽強也牽強,他肯定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但他會往什么方向猜測呢? 應該會當做普通的玩笑吧。 他現(xiàn)在大約剛參加完酒會回家,應酬一天肯定相當疲憊,如果是洛詩的話,多半早就倒頭就睡,天塌下來也別想叫她起來。 洛詩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又有些氣悶。 可他怎么能睡覺呢? 雖然已經(jīng)快一點了,但他都還沒有像往常那樣給她打晚安電話,他怎么敢!一個人!就這么睡了?。?/br> 幾分鐘之前的體貼一掃而空,洛詩覺得自己果然不是扮演賢妻良母的料,她現(xiàn)在只想打個電話過去痛罵渣男。 雖然我一個字沒說,但你就沒有一點心靈感應準確地感應到我現(xiàn)在住院了嗎! 在心里演完了一出無理取鬧的大戲,洛詩覺得后腦的腫包更疼了一點。 她只能又翻了個身,盡量不壓到她那倒霉催的傷。 側身枕著,洛詩看向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不期然地想起七年前的傅予深。 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分手那天傅予深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但那些虛幻的設想,都沒有切身待在這張床時來得直白清晰。 原來人在受傷虛弱的時候,內(nèi)心會一瞬間從成年人退化成小孩子,迫切地需要有人陪在身邊,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陪著。 洛詩想象了一下,如果這時候傅予深要跟她離婚,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糟糕。 光是想象,她就有一種想從病床上爬起來殺人的沖動。 他真要敢這么對她,她一定記恨他一輩子,就算憑她自己不能報仇,她七八十歲老掉牙的時候,也一定要指著傅予深的照片告訴她的子孫后代,替她報仇。 想到這里,洛詩忍不住心中發(fā)笑,那股郁氣也慢慢消散。 隨即而來的,是漸漸蔓延開來的悵然。 她只是想象就已經(jīng)這么生氣,那當初被她丟下,被她決絕提出分手的傅予深,又會是什么心情? 他又是如何,在這漫長的、沒有任何回應的歲月里,說服自己原諒她,再重新與她和好如初的在一起? 酸澀的甜蜜在心底彌漫。 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雨幕后的昏黃路燈下,掠過一道撐著把黑傘的匆忙身影。 洛詩只是無意一瞥,腦海里卻突然跳出了傅予深的身影,黑傘下隱約透出的西裝革履的裝扮,的確和傅予深很像。 太想他以至于看誰都是他嗎? 洛詩收回視線,回到床上重新躺好,困意逐漸襲來,這一日發(fā)生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閉上眼沒多久洛詩就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只是夢中仿佛熟悉的氣息襲來,卷著一點雨夜的濕冷,停駐在她身旁,再也沒有離去。 洛詩第二天醒來時,天色已大亮。 一看手機,已經(jīng)八點了。 沒看到蘇曼的身影,洛詩猜她大約是睡過頭沒聽到鬧鐘的聲音,這也難怪,她還沒倒過來時差,昨晚又是喝酒又是跑上跑下,肯定累壞了。 還好她受傷的不是腳。 洛詩從床上坐起,看到床邊椅背上搭著的西服外套時愣了一下。 “醒了?” 洗手間門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因為一夜沒睡,嗓音比平日還要啞幾分。 傅予深應該是剛簡單洗漱了一下,額前發(fā)梢的弧度因沾了水而略顯鋒利,襯得他漆黑眼眸也多了幾分穿透力。 “醒了就收拾收拾,給你安排了全面的體檢,樓上的單人病房準備好了,待會兒你搬去上面?!?/br> 一連串的指令打得洛詩措手不及。 她張了張唇,開口愣愣地問: “你怎么會……你什么時候來的?” “昨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