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119節(jié)
程石這會兒正感動,一連聲說不嫌棄,然而等到晚上給丫頭擦屁股,只看了一眼他就干嘔著就往出跑,“羅嬸、羅嬸,青鶯拉屎了,你快來收拾?!?/br> 楊柳哈哈大笑,笑倒在床上。 一腔思念錯付?。?/br> 作者有話說: 來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青鶯被保母抱了出去, 房門大敞,木窗推開,墻邊茉莉花的花香混著葡萄腐爛的甜香飄了進來, 沖散了屋里臭烘烘的味道。程石用油皂狠狠搓手,用涼水洗了把臉才呲牙進屋。 楊柳看到他,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笑又浮上臉, 嘲笑道:“傍晚那會兒你是怎么說的?” 程石坐到窗邊的矮榻上不接話,捂著額頭悶笑,他高估了自己對污穢的忍耐, 這玩意不適合愛屋及烏一說。 “嗡嗡嗡——” “啪”的一下,楊柳拍死一只落在胳膊上的蚊子, 門開了,院子里的蚊子飛了進來。床上的紗帳也還沒撩下來, 楊柳抬腿踢了男人一下,“你做的好事,這下睡不成了?!?/br> “我去拿艾蒿?!背淌鹕沓鋈?。 艾蒿引燃,清苦的白煙騰騰升起, 楊柳從床頭拿件長袖薄褂穿上, 搖著蒲扇到院子里避一會兒。 姜霸王夜跑回來, 見小兩口站在桂花樹下拍蚊子, 問了句:“怎么不去睡?” “待會兒睡,屋里在熏蚊子?!睏盍f。 “那先來我屋里坐會兒?!彼×藫Q洗衣裳去偏院。 保母也抱了擦洗干凈換了身衣裳的孩子過來了,青鶯穿著個荷粉色肚兜,下面一條同色短褲,露出白嫩的胳膊和腿, rourou的, 干干凈凈的, 程石立馬手腳勤快的接過抱在懷里。 楊柳嗤笑一聲。 青鶯聽她笑,也歪頭咧開嘴,圓眸彎彎。 “真可愛,我閨女真可愛?!背淌滩蛔〉皖^吧唧一口。 楊柳撇嘴,“再可愛也擋不住你跑得快?!?/br> “啊!我想起來了,我給你們娘倆帶東西?!背淌研∴镞f給她抱,一溜煙跑出去,沒一會兒提著個籃子推門進來。 “這是給你買的,這是給咱們鶯姐兒的?!背淌驯垅A和風鈴放桌上,又從提籃底部拿沓手帕,手帕用一個老虎肚兜包著,“手帕是你的,肚兜是你閨女的?!?/br> 楊柳只掃了眼臂釧,在鄉(xiāng)下住其實不太適合戴金銀首飾,妝奩里的那些還有不少沒上過身,她接過手帕,布料柔軟吸汗,花草蟲魚繡得也靈動。 “眼光不錯?!彼淞司洹?/br>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些,螞蚱、蜻蜓、鳥雀、游魚的都被我買回來了?!背淌闷鸺氈窆?jié)雕的風鈴逗小丫頭,一邊說:“估計掌柜的也挺高興,賣不出去的都被我買走了,結(jié)賬的時候還給我抹了兩文錢?!?/br> 心里則是慶幸她可算不跟他提那茬了。 楊柳拿過臂釧戴胳膊上,笑著嘀咕:“我不是說不讓你買了嘛,估計是又戴一次就撂妝奩里吃灰了?!?/br> “你沒說不用買,你說的是:沒有吧,也不缺什么。你琢磨琢磨,沒有吧——這個“吧”就代表不確定,我琢磨著你沒有臂釧,這可不就是缺的。”程石笑嘻嘻,幫她卷起袖子,“挺好看的,多戴幾次?!?/br> “戴著這東西耽誤我干活。”楊柳抬起胳膊靠近蠟燭,火光在銀臂釧上晃出游蕩的光暈,像是太陽照在水下的魚鱗上。 “我做,活兒都讓我來做。”男人嘴上哄媳婦,也沒耽誤哄閨女,手上的風鈴響就沒停過。 “咳?!苯酝跚蹇纫宦曁嵝眩⒅活^微微有些濕潤的長發(fā)進門,“有一會兒了,你們屋里的蚊子命再大也該熏死了,回屋睡覺去?!眲e在她屋里油嘴滑舌。 程石抱過楊柳懷里的娃,轉(zhuǎn)手遞給老娘,“傍晚不還在酸你孫女把你忘了,今晚你帶她睡?!?/br> “胡說八道,青鶯到了晚上就只要我倆,你讓她跟娘睡,能把娘折騰得一整夜睡不好?!睏盍乱庾R反對,“她一嚎,后院住的人算是都別睡了?!?/br> “不試試怎么知道,”程石堅持把孩子往出遞,繼續(xù)磨:“奶奶又不是外人,我們青鶯就喜歡她阿奶?!?/br> 姜霸王心動了,丟開手里的臟衣裳接過小孫女,“那我試試,要是哭了再給你們送過去。” “給我們送過去干嘛,哭了你抱著哄,她喜歡摸狗喜歡看貓,你帶她去找。”程石拉著楊柳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叮囑:“你耐心些,哄住了今晚,以后就對你親近了?!?/br> 楊柳掙了掙手,胳膊越發(fā)被攥得緊,出門了她罵他昏了頭:“你大晚上發(fā)什么癲?” “噓,咱們抓緊時間,說不定能趕在娘耐心耗盡前把孩子抱回來?!背淌瘔旱土寺曇簦_邁的飛快,幾乎要把楊柳拽飛了。 開門,關(guān)門,他壓著人半躺在矮榻上,一手抬起窗用叉竿支起木窗散屋里的煙氣,清涼的夜風也帶走了粘膩的嘬吮聲,風里隱隱約約傳來風鈴的叮當聲。叉竿不穩(wěn),斜斜支撐著,終于在一陣風的驅(qū)使下滾掉在矮榻上,矮榻上暗影交疊的兩人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進了床榻間,煙灰色的紗帳無風自動。 風鈴沒了作用,懷里的孩子開始哼哼唧唧地哭,圓溜溜的杏眸眼淚湛湛,左右四盼著開始找爹尋娘。姜霸王這時候也意識到了她兒子把孩子丟給她的用意,自然不能這時候送娃過去打攪,想著青鶯愛看貓狗,她拿了件她的衣裳把孩子包起來抱出門。 “嗚嗚嗚——”出了門,到處黑黲黲的,青鶯掙扎著大聲哭。 “紅薯——板栗——哎,狗狗來了,快看快看。”姜霸王心里大罵那癟犢子,腳上倒是倒騰的快,沒一會兒就出了后院。被五只狗圍著蹲在前院,她細聲細氣哄孩子,同時喊:“快出來個人,把廊下的燈籠點著?!?/br> “怎么是你在哄孩子?她爹娘呢?”雷嬸開門出來,舉著油燭引燃兩盞燈籠。 姜霸王沒接話,見青鶯摸著狗耳朵不哭了,她大松一口氣,吁氣道:“我好多年沒哄這么小的娃了?!?/br> 春嬸跟坤叔相繼走出來,站了一會兒看沒什么要幫忙的,又進屋睡覺。春嬸明早要早起做飯,坤叔明早天不亮就要起來把鹵蛋裝車,兩人都要早起,晚上睡的也早。 跟狗玩了一陣,也到了青鶯要睡覺的點,但眼皮子垂拉下來了還不肯睡,又焦躁地嗚嗚哇哇哭,找爹要娘。姜霸王沒得法,只好抱著娃在前院轉(zhuǎn)圈,多霸氣的一個人啊,找不到貓自己開始學貓叫。 “我去把奶娘和保母喊過來?”雷嬸問。 “不用。”姜霸王拒絕了,擔心把人都折騰起來后讓兒子沒臉。 奶娃娃耗不過習武之人的精氣神,在一聲喵喵叫聲中閉上眼睡過去,姜霸王又在院子里轉(zhuǎn)幾圈,狗都趴地上睡著了她才抱著孫女回后院。 屋門輕輕一響,程石潑掉半盆水,輕聲問:“哄睡了?” 姜霸王沒理他,直接抱著孫女回屋。 程石把木盆靠在墻上,進屋撿起叉竿把木窗撐起來,屋里收拾干凈了才過去抱孩子。 剛放到床上的小丫頭還沒睡安穩(wěn),被抱起來時睜眼認出人,委屈地癟嘴。 “好了好了,你奶又沒打你,委屈啥?這就抱你回去。”程石輕輕拍她后背,“娘,我抱回去了啊,你也早點睡?!?/br> 姜霸王冷哼一聲,等人出去了她過去關(guān)上門。 …… 徐襄公推薦的廚子過了三日才帶人過來,廚子姓甄,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婦人,聽她說徐襄公十年前路過她家嘗過她烹的魚,就高價雇了她專為他烹魚,“徐襄公游走在外吃過的魚,他回來跟我描述味道,大差不差我都能做出來?!?/br> 楊柳看在后廚收拾鍋碗瓢盆的三個女子,兩個大的估計有二十來歲,小的那個看著只有十三四歲,不由詢問:“她們是您收的徒弟?” “小的那個是我侄女,大的那兩個是我收的徒弟,跟我學做菜有五年了?!?/br> 楊柳佩服有本事的女子,她改變了之前的主意,說:“食館只做中午和晚上的飯菜,至于鹵蛋,晚上清洗鍋碗時把蛋煮熟泡在鹵水里就可,你們師徒四個早上的時候能多睡會兒,時間還是挺寬裕的。所以我想問你們是回鄉(xiāng)下同我們住,還是你們自己在鎮(zhèn)上租個小院?!?/br> “我聽徐襄公說楊家莊風光極好,如果方便,我是想住在鄉(xiāng)下的。”甄大廚松了一口氣,她們四個女子單住在鎮(zhèn)上,恐怕會有不懷好意的男人夜里sao擾。 “方便,上午會有人送捕撈的鮮魚過來,到時候你們可以搭牛車進鎮(zhèn),晚上我讓坤叔趕馬車來接。跑堂的伙計和殺魚洗菜的都是我們村里的人,有男有女,他們晚上也是要回村的,你們跟他們一起走也可?!睏盍f。 “想必是很熱鬧?!闭绱髲N說。 的確是熱鬧,甄大廚師徒四個包攬了掌勺和切菜的事,程石和楊柳在村里招了一個燒火的婦人,洗碗洗碟的兩人是年輕的小媳婦,端菜上水的是四個長相周正的小伙子,劈柴挑水的是個體壯的男人,另外還有倆收拾桌椅的體壯婦人。送魚和采買的活兒由程石負責,楊柳負責收錢記賬,但兩人不可能一整天都耗在食館里,又托張老頭介紹個管事的,不用多有能力,只要有經(jīng)驗,不是個jian詐的人就行。 籌辦的這些日子,程石得空了就鉆在書房寫字作畫,一幅幅裝裱起來掛在食館的包間里。從縣里買回來的屏風、配套的碗碟杯盞、從山上移栽的花草……通通都擺了進去。 …… 七月初八開業(yè),巳時,鞭炮聲響,牌匾上的紅布由程石攥著青鶯的手給扯了下來,吳家飯莊已成了過去,從今日起就是千客魚館了。 “程老板,恭喜開業(yè)啊,祝你日迎千客。”張老頭帶著他大兒子過來道賀,同時遞上一份賀禮。 “借張叔吉言,張叔里面坐?!背淌I(lǐng)他們父子倆進包間。包間的門窗都開著,門里擺置著屏風,不阻風不擋光,但能隔絕路過的人的視線。 “你這哪像是吃飯的地兒,有字畫有盆栽,還放了兩本書!我家孫子的書房都沒你這兒布置的雅致?!睆埨项^拿過書翻看了兩頁,一本是游記,一本是才子佳人的風月小說,隨手放下又去看墻上的字畫。 “張叔,你們先看著,我離開一會兒?!背淌匆婌弿拈T外探頭。 “你忙你忙,不用招待我們,都是老熟人了?!睆埓蟮墩f。 楊柳喊程石出來是讓他招待席哥兒他阿爺,她姐帶著倆孩子也來了,臨近晌午,之前的熟客也拖家?guī)Э趤碚疹櫳?,比如曹記糧行的少奶奶林彤,亭長家的少夫人張秀瑤,后者還給她家?guī)瓦^忙,這個要招待周到。 楊柳親自領(lǐng)她們進包間,出來后囑咐三個男裝打扮的丫頭:“梔子、銀杏和山桂這三個包間等下不收錢,她們?nèi)羰菆?zhí)意要給,就只收一半。” “好嘞,記住了?!膘徳谫~本上做個標記。 日上三竿,后廚開始上菜,魚頭豆腐湯,香煎扁魚,涼拌鯽魚,魚丸銀絲干貝湯,除了這些清淡的還有烤魚,酸菜魚,干菜燉魚……這還是今年首次捕了魚拿來賣。 菜上齊了,程石端著酒杯到張家父子這一桌,這一桌都是鎮(zhèn)上幾個食館的老板,還有席哥兒他阿爺。 “今天這菜可還對胃口?”他進門問。 “味道鮮美,鮮的很?!睆埨项^喝完碗里的魚湯又舀了碗,咂嘴說:“魚rou不吃都行,魚湯我可要喝個飽?!?/br> “你家這廚子手藝不錯,大熱天吃涼拌鯽魚挺爽口,rou嫩不腥?!睆埓蟮对u點,“其他的也好,我感覺比去年冬天我爹買回去的魚味道還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廚藝不如人?!?/br> “可能是今年水清,沒讓鴨鵝下水,夏天雨水又少,泥都沉底了,魚的土腥味淡。”程石舉杯跟他們喝了兩盞,“你們慢慢吃,我去其他包間看看。” “好,你去忙,你在這兒說話也耽誤我們吃菜?!睆埨项^擺手趕他走,在座的其他人俱是笑出聲。 程石出了門在幾間有客的包間外站站,聽里面多是吐刺和喝湯聲,偶爾說話也是言好吃,他滿意離開。 包間還有空的,大堂基本快坐滿了,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她們隔著桌還相互交流菜的味道。 “這道魚丸湯好,沒刺,適合我家孩子吃?!?/br> “不僅孩子,我是個笨舌頭,一直不會挑刺,吃魚一直是喝湯,這下可過了個魚rou癮?!?/br> “什么?魚丸湯?味道咋樣?彈牙又鮮甜?那我晚上過來一定要點這道菜?!?/br> 她們看到程石跟楊柳過來,一致夸贊魚好吃魚湯好喝。 程石跟楊柳一整天都是笑瞇瞇的,傍晚時讓坤叔先送歆蓮她們回去,青鶯也跟奶娘一起坐車回去。他跟楊柳是等客人走光,等伙計和清掃的婦人把食館打掃干凈,留個守夜的,其他人分坐三輛馬車一起離鎮(zhèn)回村。 夜已深,鎮(zhèn)上殘留著少許燥熱的熱鬧,山野是另一種寧靜熱鬧,蟲鳴蛙叫,稻田上空縈繞的螢火蟲,樹上的鳥窩里偶爾響起一聲粗噶的鳥叫,草叢里藏身的野雞突然撲棱著翅膀飛起來。 “嚯!嚇我一跳?!贝蝾膵D人突然驚醒,涼風習習,馬蹄踏在硬實的路面,規(guī)律的噠噠噠聲里,沒一會兒她又睡了過去。 鄉(xiāng)下的人睡的總是很早,馬車進村時,村里已是一片黑暗,狗叫驚醒夢中人,木門接連吱呀打開,“回來這么晚啊?” “哪里晚了,我們出鎮(zhèn)時鎮(zhèn)上還有挺多人?!?/br> 程家的大門還開著,翹首的狗支愣著耳朵聽出聲,狂搖尾巴迎到村中間,程石拍拍車板,紅薯和板栗扒上車,搭乘馬車回家。 狗等主人回家,奶娃娃也在等爹娘,瞇縫著眼挨個兒瞅一眼才肯睡。 “天黑那陣又哭了,還是她外公來哄了一陣,抱回去跟她表妹玩開心了才送回來的。”保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