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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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狼狽到要自甘為妾的地步。 屋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施玉兒便頓住了步子,她看見站在門旁的林子耀,他面上神情復(fù)雜,似乎是欲言又止。 “玉兒……”林子耀見著她此時艷麗奪目的模樣,一時間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又見她衣衫單薄,忙對伺候在一旁的言畫說道:“還不快拿件披風(fēng)與玉兒小姐披上?!?/br> 他的右手微微往前伸出,似乎是想要將她擁入懷中,施玉兒柳眉微豎,側(cè)首不言。 撫琴見狀,先一步在言畫之前為施玉兒披上披風(fēng),說道:“玉兒小姐,奴婢送您回院子?!?/br> 既然曹通判已經(jīng)相中施玉兒,那她便要清清白白的如曹通判府中,這樣才最能討人歡心。 撫琴的目光晦暗,她向言畫投去一個目光,言畫只得將不忿的神情收起,對林子耀問道:“表少爺,您此時來夫人院中做什么?夜里容易寒氣入體,您早些回去吧?!?/br> “無事,”見二人身影遠(yuǎn)去,林子耀只能失落收回目光,凄慘笑道:“左右夜里難眠,便想著出來走走,沒想到竟然走到了姨母院中罷了。” 他面上的悵然若失就算是站在陰影處言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頗有些鳴不平,又覺得林子耀是被迷了心智,但卻想不出什么寬慰的話來,只能說道:“夫人總會為表少爺您再尋一位清白女子,您何必如此?” 她的話落,林子耀面上便頓時涌上不悅,自己的心思別明目張膽的戳穿,于是冷哼道:“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編排她?她是主子,而你只是這個府上的奴婢,你可有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 言畫一噎,不敢反駁,只能低聲暗恨應(yīng)是。 林子耀話落,一盞瓷盅自屋內(nèi)摔出,摔的粉碎,柳氏的聲音夾雜著怒氣傳來,“子耀,進(jìn)來!” 作者有話說: 沈臨川:我老婆手很滑 施玉兒:誰是你老婆? 第十二章 破碎的瓷片在地面飛濺,林子耀心中一跳,忙收了聲,規(guī)矩入內(nèi)。 柳氏極少在人前發(fā)怒,她看重這個侄子,處處為他謀劃,一而再的提醒他不要耽溺于兒女私情,可他偏生不聽反而愈陷愈深,這該如何不叫人惱火,如何不讓人心寒! 她捂著心口輕咳兩聲,將前來扶她的林子耀推開,冷聲道:“孽畜,跪下!” 言畫在外張望著,此時聞言連忙將屋門合起,林子耀一怔,而后‘撲通’一聲跪在柳氏身前。 “姨母……”林子耀心中有些不解,不知她為何會發(fā)如此大的脾氣,他只得不情不愿的跪下,接受柳氏的怒火。 柳氏見他如此,心中更是覺得煩悶,好一個舉人,寒窗數(shù)十年,林家怎么就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蠢貨。 她怒其不爭,又是自己的嫡親侄兒,于是落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罵道:“你是被那個狐貍精迷了心竅!” “她已經(jīng)被曹通判看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牽扯,”柳氏抓著林子耀的衣襟,指尖發(fā)白,恨聲道:“她是為你的仕途鋪路,你怎么就想不通!” 她的聲音并不能如當(dāng)頭一棒般將林子耀敲醒,他嘜濡著附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目光呆滯,好似被嚇到。 見狀,柳氏只能作罷,心痛怨他又疼他,沉息良久,嘆道:“起來吧?!?/br> “你不要怪姨母發(fā)怒,你……唉,”柳氏擺手,“過兩日你大弟會回來,我屆時與他交代,讓他好好與你說說,你只要記著,你日后只要做高官的,萬不能出了紕漏,不然你如何對得起你母親的期望?!?/br> 柳氏的面上滿是疲憊,不愿再看他,“回去罷,這幾日不用再來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林子耀早就在這兒將這句話聽過千百遍,此時就算是柳氏發(fā)怒,他也不能完全醒悟過來,他日后定然是要做高官,可這又與他對施玉兒的心意有什么關(guān)系。 家世顯赫清白的夫人他屆時也會娶,露水情緣也要逢,他已弱冠之年,卻身邊尚無姬妾,難道有心于一個女子,也是有錯嗎? 林子耀心中煩悶,也起了一些倔性,不答柳氏的話,拂袖而去。 次日天方明,月色將隱下,施玉兒便已經(jīng)早早醒來,失了睡意。 她望著朦朧的天色,枕著手臂伏在軟枕之上,縱使昨日歸來時夜已深,但她心里揣著事,不能安眠。 她夜里已經(jīng)醒過兩三趟,每次醒來都要往窗子處望上一望,等到了此時再醒,便是一絲睡意也無了,只想等著柳氏身邊的人早早來【gzh:又得浮生一日涼呀】喚她去見叔祖。 施玉兒嘆了口氣,將自己往被里埋了埋,被子里始終泛著淡淡的寒氣,她睡不上熱來,每日醒來身上都是帶著涼意,如今天氣又漸冷,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病不起,便不用再被送入曹通判府中。 但只要族里過了明面,施二叔才不會管她愿意與否,這群人皆是心腸黢黑,吃人血饅頭。 思及此,施玉兒輕笑一聲,將冰涼的手掌放到枕下,忽然之間竟然想起來昨日在祠堂時觸到沈臨川身上guntang的熱意。 她心中一驚,面上頓時便開始燥熱起來,不消一會兒渾身都有些發(fā)暖,羞的面色通紅,忙整個人都躲進(jìn)被里,長睫輕顫,眼尾泛紅。 那種熱度她只在沈臨川身上感受到過,與女子身上的溫暖不同,男子的身上似乎要更燙一些。 施玉兒輕咬著下唇,微微翻了個身,縱使屋中只有她一人,亦是感覺到無地自容,她的身上起了一些細(xì)汗,將骨子里的寒意驅(qū)散,就連指尖都緋紅。 屋內(nèi)的光線仍舊灰暗,空氣中彌漫著刺骨的冷氣,偶爾響起木床因為輾轉(zhuǎn)而發(fā)出的輕微‘嘎吱’聲。 今日的清晨注定有些難熬,施玉兒半闔著眸子,待到心中羞意下去后便又漸漸泛起困來,細(xì)白的指尖抓著被角,不消一會兒便漸漸睡熟。 等她再醒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約莫辰時過半,院內(nèi)石桌上有廚房送來的早飯,早已經(jīng)冷透。 昨日一場雨后,今日便又更冷了一點(diǎn),呼吸間吐出細(xì)細(xì)的白霧來,今年大概雪落得要早一些。 施玉兒坐在院中,望著地面石磚上細(xì)細(xì)的裂痕,恍惚間想起兩年前冬日母親帶著她在花園雪地撒鹽的場景,那時母親面上的笑顏似乎仍在眼前。 而今年的冬日,她卻前途迷茫,不知將會身處何地。 初冬的天空宛如浸濕過的宣紙,黏膩又冷清,她望了一會兒后便收回目光。 在雙親方故去的那段時間,她終日渾渾噩噩,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可如今再看,這方天空依舊高懸,不同的只是她人生的天塌了,又被搖搖晃晃的支撐起來。 施玉兒將冷了的饅頭撕成小塊,就著白粥咽下,白粥很稠,冷卻后泛著淡淡的苦味,彌漫在她的唇齒之間。 等到了午時,撫琴才不慌不忙的過來,請她去西院見族老。 施玉兒整理著裝后,將心中的期待與喜悅之情壓了又壓,才勉強(qiáng)著沒在撫琴面前透露出旁的情緒來,一路沉默。 施府并不大,從她住的院子到西院也不過半刻鐘的距離,緊挨著府內(nèi)公子上學(xué)的私塾。 施玉兒路過時又聽見私塾內(nèi)郎朗書聲,以及沈臨川講解教義的清朗聲音,她從小徑之上望去,恰見他半闔著眸子的模樣,他的雙唇嗡動著,半響后又微微俯身細(xì)聽孩童的解答。 私塾內(nèi)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坐的端正,都微微仰頭望著他,眸中偶爾流露出濡慕之情,并未欺辱夫子眼盲,而是聚精會神的學(xué)習(xí)著。 沈臨川講課講的有多好施玉兒并不知曉,但是卻是大抵能猜到,他定是將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盡數(shù)記在了腦中,再以自己的方式為孩童們講學(xué)。 這位先生,真乃奇才。 撫琴見她目光所至,以為她是好奇,故而替她解答道:“這位先生據(jù)說從前知府府上門客,生下來便看不見,后來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到了咱們老爺府上,被請來為幾位公子教書?!?/br> 她說著,似乎有些微微的感慨,“若不是如此,這位夫子也該是位人物?!?/br> 施玉兒微微點(diǎn)頭,沈臨川的確該是一個人物,就算現(xiàn)在不是,或許等到將來,總該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不會一直被拘泥在一個小小的吏目府上做一位教書先生。 盡管他眼盲。 二人的話言盡于此,西院與施玉兒所住的東院不同,西院是老太太住的地方,故而更加清凈雅致一些,卻并不顯得破舊寒酸。 老太太信佛,時常會請云渺寺的師太前來誦經(jīng)祈福,故而院內(nèi)總是彌漫著淡淡的香火味。 撫琴將她引至西院的東側(cè)間,送至門前,然后輕聲說道:“玉兒小姐,奴婢就在門外伺候著,若是有吩咐便喚奴婢就好?!?/br> 東側(cè)間不大,并沒有斷隔,從外到內(nèi)不過數(shù)步距離,一眼便能將屋內(nèi)景象盡收眼底,施玉兒知曉她話中有話,于是點(diǎn)頭,“撫琴jiejie放心。” “那便好,”見她神情不似作假,撫琴才又笑道:“玉兒小姐您且在坐會兒,族老正在與老太太說話,約莫半刻鐘也就來了?!?/br> 施玉兒落座之后,目光便一直望著門外,觀白云來去,看雁過無聲,撫琴來去兩遭,觀望數(shù)次,見無異樣,才去一旁沏茶。 施玉兒始終沒有移開過自己的目光,她只是淡淡的望著,好像是在等一個陌生人般面無表情,一直到一個略微蹣跚的人影出現(xiàn),她才忍不住站起身來,眼眶微微發(fā)紅,生起熱意。 在她雙親故去后,叔祖本想將她接走,可是怎奈族中議叔祖府上并無適合教養(yǎng)她的女眷,故而只能不了了之。 這世上,現(xiàn)在真心在乎她的人,也就只有叔祖了。 施玉兒往前兩步迎上,見著來人,垂在袖間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指甲摳進(jìn)rou里,哽咽出聲,喚道:“叔祖……” 施叔祖已經(jīng)是耳順之年,滿頭銀發(fā),早年從軍,一條腿受傷落了病癥,一直不見好,隨著年紀(jì)見長,走路時便會明顯的有蹣跚之狀。 他背脊挺直,周身氣度威嚴(yán),見著來施玉兒,他的面上隱約浮現(xiàn)出一絲慈愛,但一瞬便又消失無蹤,唇角緊抿,微微下壓。 見他如此,施玉兒并不敢再說話,卻已經(jīng)淚眼模糊,撫琴望了她一眼,送上清茶后便將門合上,留二人敘舊。 施叔祖坐下后便開始飲茶,與她分坐兩邊,一雙眸子亦是微微泛紅,卻不看她,胸前微微起伏,似乎在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施玉兒忙將淚擦干,緊捏著自己手中的帕子,嗚咽低聲問道:“玉兒不孝,不能去看望叔祖,叔祖您……近來可好?” “好……” 施叔祖緊捏著桌角,這句話似乎是從嗓間擠出,壓抑著nongnong的怒氣,半響嗤笑一聲后說道:“我倒是好,只是勞煩你的惦記,你大可去尋你的榮華富貴,還記我這個瘸腿的叔祖做什么?” 作者有話說: 好困每天都好困,眼睛都睜不開了 第十三章 “我……” 施玉兒想答話,卻止不住眼淚簌簌落下,伏案痛哭不止。 施叔祖將茶盞重重擱下,冷聲哼道:“你在我這個殘廢跟前討什么可憐!” 他言雖如此,卻是唇間微微顫抖,眸中浮現(xiàn)淚花,“你父母將你養(yǎng)大,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去做一個年紀(jì)可以當(dāng)你爹的人的侍妾么?” “你這樣如何對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他的最后一怒喝在整個屋內(nèi)回響,撫琴耳貼著門細(xì)細(xì)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半響沒有聽見施玉兒答話才又將腰身站直。 “千錯萬錯……都是孫女一人的錯……”施玉兒扶著案幾緩緩滑跪在地面,抓著施叔祖的衣擺,低聲哭求道:“叔祖……” 她的心中塞滿的委屈與苦澀,但卻無法將想說的話說出來,只能不斷哽咽著,眼淚珠串般灑落,在地面留下點(diǎn)點(diǎn)淚痕。 施叔祖長嘆一口氣,見她如此,亦是于心不忍,用衣袖將自己眼角的淚花擦干,低聲說道:“好孩子,你莫要怪叔祖惱你,若是你父母尚在,定然也不愿見到你今日如此情景?!?/br> 他愛憐的虛撫著施玉兒的額發(fā),說道:“孩子,咱們尚且未到山窮水盡之時,再無論如何,你還有叔祖,你若是有難處,你便與我說啊……” 施玉兒望了一眼門口處,又是默默垂淚,她如何不想將自己這段時日受的委屈說出來,但是她該如何去說。 她抓著施叔祖的衣袖,往門口處指了指,然后輕輕搖頭,捂面拭淚。 見狀,施叔祖心中頓時了然兩分,眸中憐意更甚,他嘆道:“我早該想到……” 他在方才來時心中的確是懷有怒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等到心中怒氣散去,便也能夠細(xì)細(xì)想明白,玉兒如今寄人籬下,定然是處處受到桎梏,哪怕是婚姻大事,也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苦了這個孩子,本就在此備受熬煎,有苦難言,還又遭了他的罵,豈不是更加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