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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的真不是黑店 第59節(jié)

    劍氣逼近身前,似被一道無形的墻擋住,再也無法寸進,直至消散于空氣中。

    眾人這才想起,這二人受客棧高手保護!

    韓嘯風有所耳聞,但親眼見到,眼底不由顫動。

    出手時無聲無息,收手時不見蹤跡,此人到底是何方高手?

    “陸掌柜,多謝了!”阿耐抱拳。

    陸見微面上微笑,心中滴血。

    她的錢!

    防御道具有所損耗,銅幣嘩啦啦地掉,都夠她買好多套衣服,好多匣首飾了!

    溫著之交了保護費,她對保護兩人沒意見,阿耐說了他們想說的話,并無過錯。

    有錯的是宋閑。

    不敢與藍鈴、柴昆叫板,竟當著她的面恃強凌弱,害她浪費這么多錢。

    “阿耐無狀,給陸掌柜添麻煩了?!睖刂笆仲r罪。

    “言重了,阿耐所言不無道理?!标懸娢⒚嫔⒗?,“宋莊主惱羞成怒,當著我的面出招傷人,視客棧規(guī)矩如無物,是不把陸某放在眼里?”

    倘若沒有防御道具,溫家主仆受他一劍,不死也會重傷。

    以溫著之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

    金破霄也面若含霜:“宋莊主,你如此心虛,莫非韓使所言都是真的?”

    “沒錯,”薛關河怒目,“我看你就是心虛!”

    宋閑:“……”

    這一個個的,認定他就是兇手了?

    “宋某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能忍受他人污蔑?!彼D向藍鈴和柴昆,“玄鏡司不過是想分化咱們,你們千萬不要中了計。”

    眾人無語,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巧舌如簧不過如此。

    “此事先不論,”陸見微伸出手掌,“宋莊主,你方才壞了客棧規(guī)矩,罰款五百兩?!?/br>
    宋閑簡直想吐血,這真是家吃人的客棧,為了找藏寶圖,他先花了一萬兩贖人,又花了一千兩復寫《將作集注》,現(xiàn)在還得罰款!

    他想拒絕,可剛才客棧高手露的那一手實在詭異,他暫時不想跟陸見微為敵,遂不情不愿從錢袋掏出四張銀票。

    錢不夠。

    他轉向魏柳陶楊,二人皆搖首。

    宋閑無法,又從錢袋取出一張銀票,皺巴巴的,方才沒有拿出來,應是怕落了自己面子。

    他交到陸見微手里,又看向韓嘯風。

    “你找不到實實在在的證據(jù),就只能用隨手偽造的信件污蔑人,還是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韓嘯風早有預料,絲毫不慌,正欲拿出另一份證據(jù)。

    “等等!”岳殊忽地出聲,眼珠子死死盯著陸見微掌心的銀票。

    “掌柜的,能不能讓我看看?”

    第33章

    ◎自爆,升級(營養(yǎng)液加更)◎

    陸見微遞過去。

    “等一下。”岳殊雙手捂住眼睛, “掌柜的,能否請您展開那張很皺的銀票?”

    陸見微若有所思,應言展開折疊的銀票,票面的信息一覽無余。

    銀票居中上首, 印著“戶部官票”的字樣, 其下注明面額, 余下皆為一些印紋及字樣, 包括日期、票號、官印等。

    “打開了,你想說什么?”

    岳殊道:“您幫我看看‘票’字最后一筆,是不是比標準的銀票長了些?”

    銀票印制嚴格依照官方標準, 稍有涂抹、毀損便不可再用。

    “果然如此!”金破霄看熱鬧不嫌事大, 掏出一百兩, 兩廂對比后, 揚聲道,“陸掌柜,你手中的莫不是假鈔?堂堂閑云山莊莊主,竟用假鈔糊弄人?”

    “不、不可能!”宋閑的震驚掩蓋不住,伸手去奪,被陸見微避開。

    韓嘯風敏銳察覺不對, 上前一步隔開宋閑,目光犀利道:“岳殊,你有什么話要說?”

    “我……”岳殊放下雙手,眼眶通紅,恨恨瞪向宋閑,“我本來還不確定, 現(xiàn)在終于確定了, 你就是兇手!是你害死了我爹!我要給我爹報仇!”

    他雖這樣說, 卻沒莽撞地沖上去,而是轉向韓嘯風。

    “這張銀票上有很重的折痕,韓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順著折痕,看能否折出一只紙鶴?!?/br>
    韓嘯風接過銀票,其上果然殘留折痕,若非長年累月的折疊,不可能落下這么深的痕跡。

    他手速極快,不過幾息,一只小巧的紙鶴立在指尖,似要乘風飛去。

    一切都在不言中。

    宋閑掏出來的銀票,岳殊只看背面折痕就能判斷出“票”字最后一筆長了些,還能說出折痕的出處,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拿出來的錢是岳殊所熟知的應當屬于白鶴山莊的錢。

    他搶走了白鶴山莊的錢!

    若說他沒有參與白鶴山莊滅門案,誰信?!

    “好哇,原來真是你害了岳莊主!”金破霄的聲音大得外面的探子都能聽見,“宋莊主,你藏得真夠深的?!?/br>
    韓嘯風盯緊岳殊:“你是如何知曉的?”

    岳殊知無不言:“我兒時頑皮,拿了銀票玩耍,見‘票’字復雜,便用筆描畫,結果描壞了。其余筆畫與字印合為一體,只這最后一筆,比標準的長了些,不仔細看不明顯?!?/br>
    “我爹知道后罵了我,我哭得很慘,他就又哄我,拿銀票折了紙鶴逗我玩,后來紙鶴就成了我的書簽,我記得我離開山莊前,這只紙鶴就夾在一本游記里,在我爹書架的第二層?!?/br>
    條理如此清晰,在場之人聽罷,全都肯定銀票必定屬于白鶴山莊,而宋閑就是殺人后偷取錢財?shù)馁\子!

    誰能料到他竟如此貪婪,連一本書里的銀票紙鶴都不放過。

    “若不翻書,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只紙鶴的。”岳殊眼淚嘩啦流下,哽咽道,“他就是為了找藏寶圖!”

    這只紙鶴承載了兒時的回憶,睹物思人,他對父親的思念在這一刻驟然爆發(fā),如傾瀉而下的洪流,難以自抑。

    “韓大人,請您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還我父親,還我山莊上下數(shù)十條人命一個公道!”

    他沒有向其余江湖勢力求助,只懇切地看向韓嘯風。

    千里樓、黑風堡要的只有利益,金刀商行與白鶴山莊素無交情,溫公子的毒還沒解,他不愿麻煩二人。

    白鶴山莊出事后,唯有玄鏡司在竭力查案,也唯有玄鏡司愿意還他一個真相。

    “我來此,就是為了緝拿兇手?!?nbsp;韓嘯風神色鄭重。

    岳殊俯身作揖。

    “多謝。”

    “不必客氣?!表n嘯風轉首,厲聲問宋閑,“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宋閑:“……”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張小小的銀票上。

    “這等江湖敗類,自然是要到岳莊主墳前謝罪的?!彼{鈴指尖繞著發(fā)絲,嬌笑道,“柴長老,你說呢?”

    柴昆義正辭嚴:“藍姑娘說得對。宋閑,你枉顧岳莊主多年信任,辜負多年情誼,竟為了藏寶圖對白鶴山莊痛下殺手,若非岳少莊主僥幸逃出,向玄鏡司提供線索,找出人證和物證,你還想裝到幾時?”

    “呵,你們又裝什么正人君子?”宋閑無力辯駁,索性攤牌,“藏寶圖尚不確定時,你們就像鬣狗一樣圍攻客棧,跟我有什么區(qū)別?倘若知曉白鶴山莊有藏寶圖的是你們,你們肯定會跟我一樣殺人取圖!”

    “殺人的是你,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柴昆冷哼,“此事我定會公告武林,你休想逃脫罪責。”

    宋閑仰天大笑:“你們以為能攔得住我?!”

    長劍出鞘,于半空劃過熾烈的光,劍光逼退眾人,他飛身而起,就要越過院墻。

    一根極細的絲線圈住他的右腳。

    藍鈴伸出手臂,圈著手腕的金鐲竟射出絲線,絲線韌性極高,尋常刀劍難以割斷。

    “陸掌柜,我這可不是打架,而是捉拿兇手,你可不能罰奴家的錢?!?/br>
    她目若秋波,紅唇烈焰,跟個妖精似的。

    陸見微難得噎了一下:“藍姑娘說笑了?!?/br>
    她的攻擊道具已升到六級,足夠壓制宋閑,但壓一次要花好多錢,有人愿意出手自然更好。

    宋閑被金絲囚住,見逃脫不出,反應極快。

    他反身回來,一把扯住魏柳后領,長劍橫于后者脖頸。

    “松開!否則我殺了她!”

    陶楊驚呼:“師妹!師父!”

    他的腦子亂成一團。

    一個是撫養(yǎng)他長大、教授他武藝的師父,一個是他的師妹。

    他不明白,師父為什么會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

    事情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拿自己徒弟威脅別人,真能想得出來!”阿耐翻了個白眼,“魏姑娘,陶公子,有這樣的師父,不如直接斷絕師徒關系,脫離師門算了。”

    眾人:……

    話糙理不糙。

    魏柳早就知曉宋閑為人,對方做出什么事都不會讓她驚訝。

    她絲毫不懼,只麻木地站著,感受到身后不穩(wěn)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