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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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齡人里夏允風發(fā)育的著實有點緩慢,連喉結(jié)都不是很明顯,吞咽時小伏滑動一下,看起來乖順多了。 原來西瓜是這個味道,夏允風又摸了摸西瓜皮。 外頭溜一圈的確是渴了,涼涼的西瓜汁喝起來很過癮,一口氣下去肚子都鼓起來,夏允風小聲打了個嗝。 這聲是真不大,起碼夏允風覺得不大。 原以為遲野聽不見,誰知道那人很無語的放下筆,轉(zhuǎn)過頭:“你收斂點吧,那么饞?!?/br> 夏允風舔舔唇珠。 他依舊是那副淡淡模樣,沒人招惹的時候看起來是乖的。 西瓜被放在一邊,夏允風暫時不想喝了。 遲野在寫暑假作業(yè),偶爾翻一翻書,他始終停留在夏允風的余光里,小孩眼尾最邊緣的一塊區(qū)域一直裝著遲野。 后來夏允風靠住椅背,身體一晃一晃的昂著頭看架上的書名。 這些年碰書的機會有限,夏允風上學(xué)時連教材都沒有,自己拿紙筆一點點記下來。 回瓊州時小破包里裝的本子就是他的書。 夏允風心思微微一動,其實他很想看遲野的書。 遲野的視線里總有個影子在晃,他寫作業(yè)喜歡安靜,特煩有人在邊上動來動去,他很沒耐心的嘆了口氣:“你是不是無聊?” 夏允風眼睛定在一個點上,動了動唇,又拘謹?shù)拿蚱饋怼?/br> 遲野說:“找本書看去,別跟有針扎你似的。” 說完還背了點身體,留給夏允風一個后腦勺。 按說以夏允風的性格聽了這話多半得變臉,但遲野這句話正撞他心意上來了,算是歪打正著。 夏允風沒掩飾自己想看書的欲望,直接伸手夠了本書下來。 那動作一氣呵成沒半點猶豫,一早就瞄準了要下手的對象,遲野在心里笑了笑,覺得夏允風可真擰巴。 那天下午倆人互不打擾,一個寫作業(yè)一個看書,竟然還挺和諧。 晚飯后夏允風被凌美娟帶著出門溜達一圈,街坊四鄰知道他找回來了,熱情的不行,摸摸臉,拍拍肩,從家里找好多吃的送給他。 凌美娟牽著他,嘴角始終是勾著的。 回家洗了澡,凌美娟拿寶寶霜給他擦臉,夏允風沒這個習慣,總是忘。 他面頰上的那坨紅暈是冬天凍瘡時留的印,今天體檢的時候順便問了下,醫(yī)生給開了藥,夏允風順道也抹了。 弄完回房,遲野剛停筆,正開電腦。 夏允風揉揉眼睛,有點困了,書還在桌上攤著,人直接鉆進被窩里。 方銳喊了遲野一天了,老拒絕兄弟該有意見,遲野上了游戲。 看夏允風是要睡覺的樣子,他切掉方銳的語音,給他打字:“不語音?!?/br> 遲野覺得自己蠻體貼的,但男孩子玩游戲容易上頭,特別是今晚排到的隊友不給力,一直送人頭。遲野1v9玩的心累,脾氣上來把鍵盤按的啪啪響。 夏允風被吵的睡不著,看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遲野沒一點要消停的跡象。 他皺著眉喊:“你小點聲?!?/br> 遲野戴著耳機,里頭噼里啪啦一陣廝殺,沒聽見。 夏允風又喊一聲,遲野正打字罵人呢。 夏允風跌回床上,被子蒙著頭都擋不住那聲兒,脾氣也上來了。他倏地爬起來,抽走身后的枕頭扔向遲野:“我讓你小點聲!” 枕頭砸中遲野的腦袋,耳機都被打偏了,遲野滿心拱火,突然來這么一下他整個人都蒙了。 打人不打腦袋,遲野囂張這么些年從來沒人敢朝他腦袋招呼。他當即就炸了,游戲也不打了,耳機一摘沖過來,直接掐著夏允風脖子把人按回床上:“你敢打我?” 力量懸殊,夏允風陷進被子里,他抓著遲野的手腕,腳在底下踢他,不服道:“打你怎么了!” 遲野抓住他亂動的腳,用了勁,指腹碰到他腳跟的傷口,夏允風疼的一顫,想都沒想就對著遲野的手腕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的一點不含糊,遲野叫了聲,使勁兒把夏允風推開了。 “你他媽是狗?”遲野甩著手。 夏允風瞪著他,眼里有血絲,身上帶刺。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罵是狗了,養(yǎng)母就說過他是養(yǎng)不熟的狗。 夏允風喘著氣,薄薄的胸口上下起伏,他瞪了遲野半分鐘,下了床把自己的枕頭撿起來,開門出去了。 遲野手腕上的牙印很深,小孩長得不好看牙還挺齊,圓圓的一圈,深的地方淌著血絲。 那狠勁像是要咬下他一塊rou。 遲野表情很臭,氣的想把夏允風抓回來揍一頓。 掛機幾分鐘游戲也輸了,遲野不想玩了,關(guān)了電腦接著寫作業(yè)。 筆尖擦過紙面的摩擦感讓人慢慢冷靜,遲野有氣就那一陣,過了就沒了,被咬的地方疼的厲害,遲野盯著看了會,意識到自己過分了。 火氣逐漸被煩躁取代,這種煩躁來源于少年人的驕傲。男人面子大過天,遲野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向夏允風低頭。 說一聲“對不起,吵你睡覺了”,或者“對不起,不該跟你動手”,這不鬧嗎?不可能。 遲野覺得自己跟誰道歉都不可能跟夏允風,那小鄉(xiāng)巴佬能把狐貍尾巴翹到天上去。 也不管夏允風跑哪去了,遲建國今天值夜班,夏允風八成去找凌美娟告狀了。 遲野煩兮兮的在草稿紙上亂畫,又做了張卷子。 寫完一點多了,他出去上個廁所準備睡覺。 路過客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上頭蜷著個人,月光很亮,夏允風躺上面小小的一團看的很清楚。 遲野腳步一頓,在原地愣了一下。 客廳沒開空調(diào),殘存的涼氣起不到什么降溫作用,周遭的空氣悶悶的,但夏允風淺淺的呼吸著,胸口起伏的很有規(guī)律,睡得很沉。 遲野無意識搓了搓指尖,手心里的肌rou一下下跳著,仿佛是扼住夏允風脖頸時跳動的脈搏。 他走過去,在沙發(fā)旁蹲下,夏允風眉目舒展著,攥著一小截枕巾。 遲野小人之心了,還以為夏允風會去跟凌美娟告狀哭鼻子,怎么忘了這小孩就不是會示弱的性格。 他搖著頭笑了笑,輕喊一聲:“夏允風,回房去睡。” 夏允風昨晚沒睡好,早就累了,這會兒根本醒不來。 遲野戳了戳那硌手的肩膀:“小聾子?” “豬?!边t野照夏允風肚子上彈了一下。 有反應(yīng)了,夏允風皺了皺眉,撓了撓肚皮,抓兩下停在那兒,又睡實了。 睡衣被他抓上去了,露出一截腰,還有圓圓的肚臍。 遲野嘆了口氣,又把他的睡衣拽回來。 就當做好人好事了,遲野躬下/身,勾起夏允風的腿彎。 小孩看著就很瘦,抱起來更加切實的感覺到重量,太輕了。 門沒關(guān)嚴實,遲野拿腳尖撞開,夏允風歪著臉靠在他懷里,細軟的頭發(fā)看起來很服帖,就像現(xiàn)在的夏允風,看起來很乖。 遲野把他放床上,夏允風嘴里發(fā)出含混的一聲,找了個自己喜歡的姿勢,蜷起來了。 “什么毛病。” 遲野看不慣,把他扒拉直,出去拿個枕頭的功夫這人又縮成一團。 有點無語,遲野把枕頭放好,托著夏允風的腦袋放上去,小薄被提到胸口,折騰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尿尿。 “哎?!边t野看著夏允風,嘟囔道,“真夠煩的?!?/br> 夏允風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厚重窗簾拉了一半,大片大片的陽光落到桌上,再鋪到遲野的床上。 剛醒的時候意識很模糊,夏允風從有記憶開始就沒睡過懶覺,冬天起床時天永遠是黑的,夏天也是,天泛灰就得去干活了。 像這樣一睜眼世界已經(jīng)活動很久的感覺很新鮮,因為新鮮而放松。 朝旁邊看一眼,床上已經(jīng)沒人了,被子亂糟糟的卷在一邊,床單打著褶。 夏允風看著那一道道褶痕,慢慢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他瞬間就清醒了,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小被子。 明明昨晚睡在沙發(fā)的,怎么再睜眼跑床上來了? 夏允風狐疑的挑起眉,又往遲野那邊看看,不可能,他不可能睡的那么死,別說遲野不會管他,就算管了,以遲野那種扛人方式,他不可能醒不過來。 夏允風覺得自己可能是半夜夢游。 穿鞋下床,家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夏允風去洗臉刷牙,照鏡子時想起凌美娟再三囑咐讓他記得擦香。 他挖了點抹臉上,嗅到股甜味。 再出去時朝院子里看一眼,瞥見個人影。 是遲野,他正在澆花。 少年套著白t恤,穿著大褲衩,陽光攏著他,帥氣的不行。 夏允風臉很冷,記著仇呢,昨晚剛被這人掐了脖子。 桌上留了早飯,夏允風拿了去沙發(fā)上吃。過一會遲野澆完花回來了,他手上弄了灰,于是把手攤著,手腕上的牙印過了一晚更紅了。 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夏允風坐那吃面包,對視一眼,倆人都有點不待見對方。特別是遲野,昨晚被人拿枕頭砸腦袋,還被咬,完了還要抱人上床睡覺,感覺自己一直在受氣。 他動動唇:“豬?!?/br> 這點聲兒對夏允風來說等于沒有,就看見遲野朝他噘嘴了,抓著面包的手一緊,看遲野跟有病似的。 接著遲野說:“豬都沒你能睡?!?/br> 夏允風盯著他的嘴巴,然后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看完也把自己嚇一跳,都十點半了! 遲野去衛(wèi)生間把手洗了,水淋在手背上微微刺痛。早上起來的時候凌美娟沒走,看見牙印還笑話他來著,這口咬的不輕,夏允風真下的去嘴。 往后幾天遲野拿筆的時候手都掙的疼,夏允風沒問自己怎么回房的,遲野也沒說,準確的說那晚吵一架之后倆人一直沒怎么說話了。 夏允風體檢報告出來了,嚴重營養(yǎng)不良,身上一堆不大不小的毛病,是這么多年累積的。再有就是肋骨上的傷,那需要時間養(yǎng)著,要避免大幅度的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