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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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野弄的也很快,回來的時候還搬了兩盆花。 夏允風找出來的膠布放在茶幾上,人已經(jīng)洗漱好了,坐在沙發(fā)前的地上正在找膠布頭。 小孩兒光著腳,腳腕露著,沾了點剛剛在院子里蹭上的泥點子。 遲野過去踢踢他:“擦擦你的小蹄子?!?/br> 夏允風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往自己腿上看,看見臟了就拿茶幾上的濕巾擦擦。 天明顯的見涼了,遲野開了電視看晨間新聞。 新聞里正說著臺風來了的事兒。 他去刷牙洗臉,回房間換了件干凈衣服,再過來的時候往夏允風身上丟了雙襪子。 白襪子卷著滾到腳邊,夏允風愣了一下。 “穿上,”遲野從他手里拿過膠布,拽了吧唧的說,“穿好過來干活?!?/br> 夏允風穿好襪子遲野已經(jīng)開始貼窗戶了,夏允風拿剪刀給他,問:“為什么貼窗戶?” “防風。”遲野說。 夏允風適時的幫遲野把膠帶剪斷。 遲野接著貼另一條。 夏允風擠到遲野身前:“讓我貼一個。” 遲野看著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夏允風,挑了挑眉:“你夠的著么?” 夏允風跟剛來那會兒不太一樣了,要是放一個月前他才不會這么跟遲野說話,現(xiàn)在說的還挺順口,他戳戳遲野的肋骨:“幫我?!?/br> 遲野被戳的一縮,怕了這小孩了。他拿著膠帶從玻璃頂上貼,慢慢拉下來,到夏允風能夠到的地方就把膠布給他。 夏允風踮著腳,幾根手指糾纏著和遲野繞在一起。 遲野在他頭頂笑,熱氣撲在小孩發(fā)頂?shù)男希骸翱茨慵钡?。?/br> 他很少會這么說話,人是放松的,聲線也是松的。 “讓我試試。” 遲野把手松開了,夏允風扯著膠帶一點點往下貼,動作很小心。 遲野沿著貼過的軌跡一路用掌心按著,膠帶和玻璃中間有空氣,都被他輕輕的撫平了。 大大小小的雨滴落在玻璃窗上,風起的大了,樹葉簌簌的抖。 夏允風問:“我貼的怎么樣?” 遲野眼里分明是帶著笑的,嘴巴依舊說不出什么好話:“皺成這樣就別問了吧。” “哪里皺了啊,”夏允風把膠帶剪掉,“明明哪里都沒皺?!?/br> 夏允風眉頭微微擰著,不服氣了,遲野這人真是討厭,天天就會嫌他不好。 轉(zhuǎn)過身,夏允風的脖頸仰的長長的,質(zhì)問般地:“你這個人怎么那么挑剔?” 小孩和剛來的時候其實沒什么太大的變化,還是那副長相,那個鼻子那雙眼,遲野卻覺得夏允風不像之前那么冷了,整個人注了人氣兒似的鮮活起來。 “哦。”遲野一點都沒生氣,但板著張臉,故意嚇人家,“我就是挑剔怎么的?” 還能怎么樣?碰上這種混蛋能有什么辦法。夏允風悶著生氣,不想搭理遲野了,推推他要走。 遲野沒讓他推動,胳膊一撐扶住窗臺,把夏允風圈在自己身前。他低下頭,離近了去看夏允風藏著氣的眼睛,挑著眉說:“又裝聾作啞呢?不想說當聽不見,不想搭理也當聽不見,那你這么氣呼呼的干嘛?這么容易生氣,膽子小,事兒又多,看到吃的就走不動路,誰家小孩跟你似的?還嬌氣,真不像山里出來的……” 數(shù)落起來能數(shù)落出一大堆毛病,夏允風被念叨煩死了,梗著脖子要遲野閉嘴,結(jié)果被人掐住了臉蛋。 “不讓說啊?”遲野捏捏夏允風的臉,“臉都能掐到rou了,最近吃的有點多吧。” 的確是能掐著rou了,吃的也確實多,但夏允風還是瘦,小身板瞧著梆梆脆,遲野掐臉都沒怎么使勁。 夏允風扒拉遲野,嘴唇被捏的嘟起來,睫毛忽忽的撲,讓遲野松開他,讓遲野別念了。 遲野笑盈盈的,逗夏允風似乎有點上癮,捏著人家也不太想松手,他圍著夏允風,近距離的打量小孩的跳腳。夏允風其實長得也沒那么丑,就是黑,他的眼睛很漂亮,圓圓的像黑葡萄。 視線定格在夏允風額角的疤上,遲野停了停,突然問:“疤怎么弄的?” 夏允風跟他別著勁呢,不樂意說了:“你管呢?!?/br> 遲野捏著臉晃他,哄孩子似的:“說說?!?/br> “不要?!?/br> “想不想我松開你了?”遲野又捏了兩下,“跟我說說?!?/br> 夏允風皺著眉頭抱怨“哎呀你都煩死了”,然后說:“有什么好說的,” 的確沒什么好說的,那些年過的像一條死狗,要是剛回瓊州時遲野這么問他,夏允風能當場跟他打起來,因為這戳他傷疤了,踩著他脊梁骨了。但這次夏允風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昨晚才剛聊的天,夏允風現(xiàn)在對遲野整個人有了不小的改觀,也聽出他話里沒有什么壞心眼。 “被打的唄,還能怎么?!毕脑曙L氣是沒氣,但語氣聽起來還是挺不善的,得怪遲野老捏他。 “為什么打你?”遲野問。 “這誰記得啊。”夏允風說,“想打就打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夏允風額角的疤挺深的,雖然不大,但是很顯印子,這么黑的膚色都能看的很清楚,當時一定留了很多血。 這樣的傷疤不可能不記得原因,遲野松開了手,手指無意間擦過夏允風的嘴唇:“小騙子?!?/br> 那根手指帶火似的,夏允風覺得自己的嘴巴燒起來了,他很敏感的抿了抿唇,摸了摸被遲野掐了半天的臉頰。 遲野放開人以后貼另一塊玻璃去了,膠帶拉扯的聲音含混著雨聲,夏允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鉆到遲野身前,踮起腳去摸他手里的膠帶。 遲野給他了,后退半步看著夏允風的后腦勺。 小孩犟的很,他的犟跟遲野不一樣,遲野犟歸犟,但是能聽進道理,知道好歹,可夏允風是油鹽不進,他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也不能說哪里不好,因為沒有這套法則,他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生活十幾年。 他的犟是根深蒂固的,是伴隨他一起成長的最不可撼動的保護殼。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殼子松了一點,夏允風想起昨晚的遲野,不受控的又向他敞開一點心扉。 夏允風背對著遲野嘆了口氣,說:“我想去上學,他們不同意。偷跑出去被逮回來,我爸拿木樁砸的?!?/br> 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夏允風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腦袋被砸出一個血窟窿,一直在流血,血漫進眼睛里,又燙又辣,他捂著頭蜷在地上抽搐,毫無反抗之力的承受暴力。 一剪子下去膠帶斷了,夏允風捏住頭,透明膠布印著他的指紋,指腹還是很粗糙,有薄薄的繭子。 遲野的視線停在他身上,夏允風的后背很單薄,并沒有挺的很直,低著頭的時候后頸上的骨頭特別明顯。 屋外的風雨開始呼嘯,遲野按著夏允風的肩膀把他轉(zhuǎn)過來,聲音摻雜在風雨里:“那可不是你爸,你現(xiàn)在的爸叫遲建國?!?/br> 夏允風抬起臉,眼睛忽然睜的很大。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說出這句話的遲野是在變相的承認他們的關(guān)系。 “干嘛,不想認???”遲野把夏允風手里的膠帶拿走了,兜著他的后腦勺揉,“晚了,你已經(jīng)在我家戶口本上了,遲建國就是你爸?!?/br> 揉著揉著,手又摸到前面來。 遲野自己都沒意識到,再碰那道疤的時候,他的動作不自覺的放輕了很多。 “遲建國不打小孩,雖然從小到大揚言要揍我無數(shù)次,但到現(xiàn)在也沒成功過。當然了,打不過我也是一方面?!?/br> 不斷的有雨點撞著玻璃,“砰砰”地,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遲野的聲音被模糊了很多,夏允風不得不微微偏點頭,耳朵不明顯的對著他的方向。 “所以以后也不會有人這么欺負你了。” 說完覺得不對,停頓幾秒又補了一句:“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風:你最好也別欺負我 [超兇.jpg] 第19章 天黑沉沉的,九號巷家家燈火通明。 窗外狂風在怒吼,大雨傾盆。 夏允風趴在桌上,透過貼著膠帶的玻璃窗往外看。水柱鋪滿整片玻璃,天漏了似的,雨聲嘩嘩的,院墻外的樹被風吹的不停地搖,有的枝丫已經(jīng)斷了吊在那里。 遲野種的葡萄經(jīng)過這一遭徹底了無生氣了,被暴雨砸的七零八落。 “你的葡萄要死了。”夏允風撐著下巴,手心里還攥著筆,他現(xiàn)在會主動跟遲野說話了。 遲野正在看書,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外邊,應(yīng)了聲:“嗯,本來也活不長?!?/br> 夏允風坐起來抻了抻筋骨,臺風天學校停課,他和遲野被迫待在家里,已經(jīng)學了一早上了。 草稿本壓在手底下,夏允風這會兒學累了,拿著鉛筆在紙上亂畫。 遲野停筆看了下時間:“餓不餓?我做飯?!?/br> 夏允風毫不猶豫:“好啊?!?/br> 遲野去做午飯,刀在砧板上切的當當響,炒個菜的功夫接連接了凌美娟和遲建國的電話,那二位忙的顧不上家,只能忙里偷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凌美娟說要跟夏允風通話,遲野把火關(guān)了,進屋把電話拿給夏允風:“媽要跟你講話。” 夏允風接過來,靠在椅背上跟凌美娟說話。 遲野站旁邊等著,聽小孩不冷不熱的回答凌美娟的噓寒問暖,視線淡淡的從草稿紙上掃過。 等夏允風打完了,遲野把手機揣回兜里,挑著眉去彈桌上的紙:“你這畫的什么?” 夏允風把本子一護,扭頭沖他說:“我還沒畫好?!?/br> 遲野覺得夏允風是抽象派的,薅了把他的頭發(fā)接著做飯去了。 吃完飯夏允風洗碗,遲野開電視聽了會新聞。 夏允風收拾好就回房了,接著畫畫。他不會畫畫,瞎畫,以前在山上經(jīng)常拿根小樹枝在泥地里亂勾,想勾什么勾什么,勾了自己看。 后來遲野進來了,夏允風瞥了他一眼,把本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遲野笑他:“別擋了,我不看?!?/br> 他把電腦打開了,方銳那廝神神秘秘的給他發(fā)信息讓他上線,說是有好東西要跟他分享。 遲野帶上了耳機,剛登陸社交賬號,方銳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嘛呢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