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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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淼:“你以前圖吉利不都是發(fā)666?” 夏允風回復:“今年心情好?!?/br> 田嬌不光紅包嗅覺敏銳,八卦嗅覺也不賴:“眾所周知,99代表長久,風哥你是不是有情況?” 夏允風目露贊許,但仍然要端著:“領導的事兒少打聽?!?/br> 剛發(fā)完,姜意電話打進來了,他接通,對方在那頭說:“小風,你現(xiàn)在在家了?” “在了,你要說什么?” “等等你到車庫來一趟,我給你帶了點年貨。” 認識這么多年怎么還那么客氣,夏允風爬起來:“你等我兩分鐘?!?/br> 遲野買完東西從超市出來,半道上,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來,他發(fā)覺自己不像是夏允風的炮友,更像是被包養(yǎng),開著金主的車,上趕著去伺候他。 不由得失笑兩聲,煙癮犯了,趕在回去前偷偷抽一根。 汽車駛入地下車庫,保安大叔說,小區(qū)最近在爭文明社區(qū)的頭銜,讓業(yè)主幫忙掃碼投票。 遲野叼著煙,拿手機掃了個碼。 抬眼遙遙看見前車拉了滿車的花,他“嚯”一聲:“還要布置?” 保安大叔探出頭來看一眼:“那不是,據(jù)說是某位業(yè)主要求婚。這么大陣仗,得拿下了吧?!?/br> 遲野笑了聲,沒說什么開走了。 經(jīng)過那輛車時難免被吸引注意力,側目一瞥,后備箱開著,鋪的滿滿的紅玫瑰。玫瑰中間擺放兩瓶洋酒,遲野認得,那酒六位數(shù)起步。 好大的手筆,看來真能拿下,仿佛能聞到花香,遲野相當敏感的打了個噴嚏。 遲野吸吸鼻子正要開走,突然動作一滯。只見他那炮友裹著個大羽絨服,踩著拖鞋哆哆嗦嗦的從眼前跑過去,看行走路線直奔那輛玫瑰花車。 這是什么情況? 遲野不走了,他有輕微近視眼,停在原地使勁兒的瞇眼睛。 玫瑰花車上下來一人,個高挺拔,陽光帥氣,大冷的天也不怕傷風,衛(wèi)衣外頭套個羽絨背心,瞧著還很減齡。 身形挺熟悉,遲野認得,是姜意。 夏允風已經(jīng)跑到跟前,手插在口袋里不肯掏出來,打著擺子問:“要給我啥?” 姜意看他凍的不行,彎腰進車里把自己的圍巾拿出來:“你怎么穿這個就下來了啊,快圍上?!?/br> 夏允風往后一仰,擋了他一下:“沒事兒,拿完我就上樓了?!?/br> 姜意還是想給夏允風戴圍巾,夏允風直接把羽絨服帽子卡上,不給他這機會:“麻溜的?!?/br> 姜意只好把圍巾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夏允風的手腕,把他往車后帶。 夏允風嚷嚷:“你別拽我?!?/br> 就那么幾步路,夏允風頭一偏看見了那一車的花。 他跟遲野不愧是一家的,連感嘆詞都一樣:“嚯,你要求婚???” 姜意放開他,手在褲縫上搓了一下。他看上去有點緊張,但更多地是興奮,齜起一口大白牙,笑的比那車花還要燦爛:“不是,我表白。” 夏允風狐疑的揚起眼尾,腦袋里搜羅一圈沒找到對象,不過他大概明白姜意找他干嘛來了:“要我?guī)湍悴贾矛F(xiàn)場是吧?” 姜意掩著嘴笑:“不是,是我有話要跟你說?!?/br> 他又鉆進車后座,除了那一后備箱的玫瑰還準備了一只樸素的玩偶熊。他把娃娃拿在手里,讓夏允風看清,黃毛熊的脖子上套著一串白金項鏈。 夏允風遲鈍的神經(jīng)終于感覺到那么一點不對勁,他揣著口袋后退一步:“你……” 姜意終于向他袒露心聲:“小風,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心里有人我知道,從前我一直在等,想等你忘記他,然后再和你說以后,但是經(jīng)過雁城縣那場車禍,我發(fā)現(xiàn)生命無常,有很多事是不能等待的。所以今天我站在這里,想要告訴你,我很喜歡你,在學校時就喜歡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忘掉過去,但是想請你給我這個機會?!?/br> 說不震驚那是假的,夏允風天生情感機制不靈敏,說白了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感情這么多年全用在了遲野身上,壓根沒往別的地方使。 難怪這人最近總是奇奇怪怪,搞半天是對他有意思! 姜意取下玩偶上的項鏈:“小風,別急著拒絕我,我們一起去嘗試,讓我?guī)湍愦魃稀?/br> “等等……”夏允風抬起手,罕見的有些慌亂。 他還沒組織好措辭,突然身后亮起了大燈,兩聲暴躁的車喇叭炸在耳邊。 遲野堵在那兒,按完喇叭下了車,走的很快,沿途掀起一陣未散盡的煙草香。 他看完全程,雖然沒太聽清姜意在說什么,但從表情和動作可以判斷出來。 真夠可以的,送花送到他臉上來了! 遲野火沖沖的奔到跟前,拽住夏允風胳膊往后一拖,指著姜意,火道:“別給我動手動腳的,你想干嘛?” 突然冒出來的人讓姜意愣住了,但他反應很快,告白被人家哥哥聽見了就得有被反對的心理準備。 “野哥,我沒想干什么?!苯庖?guī)矩的放下手,坦誠道,“我很喜歡小風,正在追求他?!?/br> 看見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是另一回事,遲野炸了:“你說什么?” 姜意料到遲野不太能接受這段關系,他笑笑,像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像撞破南墻不回頭:“野哥,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沒關系,以后我們經(jīng)常聯(lián)系,時間久了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我會對小風很好,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遲野青筋直跳,怎么感覺姜意把他當成了破壞小孩兒感情的煩人家長?他一點情面不留,直接把話說死:“別想了,沒這個可能?!?/br> 姜意堅持道:“野哥,這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還得聽小風的意見。” 遲野簡直怒火中燒:“我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他整個人都是我說了算!” “他哥,那不能吧......小風是你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替他做主?!?/br> “我今兒還就做這個主了!”遲野赤紅著眼,像是要干架,那樣子瞅著熟悉得很,年少時犯渾就是這情態(tài)。 夏允風生怕他在這兒?;熨~,趕緊把人胳膊拉著,手掌在那繃緊的肌rou上輕撫著,趕在遲野開口前說:“哥,你別生氣?!?/br> 遲野最吃夏允風這套,夏允風怎么沖他撒嬌,怎么裝可憐都沒有這聲“哥”有用。他稍微冷靜一點,喘了兩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知道夏允風是想要自己解決,他退讓了,但還得當面問一句:“夏允風,我能不能做你的主?” 都他媽喊大名了,夏允風當即一個激靈,使勁兒點了兩下頭。 “小風!”姜意急喊道。 夏允風心說,快別喊了,我好不容易把人穩(wěn)住,再喊我哥又要生氣了。 他捏了捏遲野的手心,晃了下。 遲野多懂他,肺快氣炸了也只是說一句:“我去抽根煙。” 回到車上,遲野迫不及待的點了一支煙。他堵著路,后面車都過不了,沒辦法只能開走。 停好車,遲野趴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間有火光,他盯著,猛吸一口,被煙霧嗆到,劇烈的咳起來。 心氣兒不順的時候什么玩意兒都能搞他。 煙灰掉落的到處都是,遲野下車,扶著車門咳得驚天動地,半晌止住,提著兩大包東西回家。 另一頭,夏允風朝遲野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被姜意喊回神。 “抱歉。”夏允風說。 “沒關系,小風,你考慮的怎么樣?” 夏允風微頓一下,說道:“我是為這件事抱歉?!?/br> 姜意明顯一怔。 夏允風抬起眼,看著姜意:“抱歉,我不能接受?!?/br> “為什么?”姜意問,“如果是因為你心里的那個人,我不介意!我......” “他回來了。”夏允風打斷道,“我等的人回來了,我忘不了他。” 夏允風從沒對人說過自己的感情,他幾乎不表達自己,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明確的說出“忘不了”三個字。 姜意搖著頭:“回來了就能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嗎?忘不了又怎么樣,人是會變的!” “或許吧。”夏允風輕呼一口氣,明明很冷,那雙常年不被情感浸染的眼睛里卻有幾分暖意,“但我想再試一次?!?/br> · 電梯到達26層,夏允風剛按完密碼,家里大門突然從內(nèi)拉開,他直接被拖了進去。 濃郁的煙草味充斥在周圍,夏允風眉頭一皺,嘴巴已經(jīng)被人堵上。 家里大燈沒開,還是他走前的樣子,只留了沙發(fā)旁的落地燈。 玄關處昏暗,光影稀疏。 夏允風被按住手腕抵在門上,嘴唇被舌尖舔開,唇rou被牙尖碾磨,他呼吸不暢的哼出聲。 外面溜了一圈身上帶了涼氣,遲野剝掉他的羽絨服,把里頭那個瘦條條的人緊緊摟住。舌頭鉆進耳朵里,夏允風無措的攥著遲野的衣服,微微顫抖,很快就熱了起來。 “夏允風?!边t野邊咬邊喊他,聲音含混著濃重的欲/望,“我不等你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們現(xiàn)在就是在談戀愛?!?/br> 夏允風眼睛很濕,腿也軟的站不住,張開口只能發(fā)出讓人羞恥的聲音。 遲野抱起他,未經(jīng)停留的進了臥室,他被壓在床上,被照顧的神志不清。 “不、不行......”夏允風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再來真的要壞掉了!” “不弄你?!边t野說,把夏允風的唇珠吮的又圓又滿,“叫哥哥?!?/br> 遲野抱著他,手掐著他,所有的空虛,沒有著落的安全感,和漂浮不定的歸屬,都由這兩個字填滿。 夏允風學壞了,不,他本來就是個藏滿了壞心思的小狐貍。他對著遲野的耳朵吹氣,熱乎乎的身體在哥哥手中輾轉,他純情又放/蕩,含著熱切的情,灼出一句赤/裸的占有。 他說:“哥哥,你是我的?!?/br> 第80章 年后開工,遲野很早就到了事務所。 工作堆積幾天需要逐項處理,遲野目前的任務就是盡快把施工圖設計出來。 一個年過的人精神懈怠,同事們踩點進入辦公室,唯有遲野神清氣爽仿佛變了個人。 安德魯蔫巴巴的提著電腦進來,看見遲野,那反應如同在異國他鄉(xiāng)見到親人,不過親熱沒兩分鐘就開始聲淚俱下的控訴遲野不管他。 遲野心存愧疚,答應安德魯今晚帶他去吃北城有名的烤全羊,并承諾周末要空出一天陪他游覽中國大好風景,這才堵住安德魯?shù)淖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