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幼崽團寵指南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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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青有些擔心地問:“沐沐?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穆汶萊:“也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媽說前段時間剛給他做過體檢,沒什么問題。他就是睡得太多了,感覺精力不太充沛,今天中午我們回去,他跟我說著話,突然就睡著了,嚇我一跳?!?/br> 季青青:“那還是再檢查一下比較好,就在我們家醫(yī)院做吧,我跟你弟弟還能做個伴。” 穆汶萊覺得這樣也不錯,打算回家問問mama的意見。 臨走之前,她又忍不住問:“青青,我不去海邊潛水了,你還要去做戰(zhàn)地醫(yī)生嗎?” 季青青一愣,想了一會兒才道:“我也不去做戰(zhàn)地醫(yī)生了,我可以去當無國界醫(yī)生,給窮人看病?!?/br> 穆汶萊終于放心了,她有點不舍地松開季青青的手,準備回家,忽然又聽季青青說:“萊萊,潛水比做戰(zhàn)地醫(yī)生安全多了,等過幾年我們都長大一點再去吧。” 穆汶萊抿了抿唇,克制地說:“到時候再看吧,說不定長大之后我就不想去了呢?!?/br> 季青青笑道:“嗯,那就到時候再看。” 穆汶萊到家之后看到弟弟正在跟鄰居家小男孩一起玩,她剛走過去,小不點弟弟就像條小狗一樣興奮地沖過來撲到她身上,仰著小臉開心地說:“jiejie你回來啦!” 穆汶萊嗯了一聲,順手揉了揉弟弟的小腦袋,然后她看著弟弟的小伙伴,認認真真地說:“賀叢邱,今天謝謝你?!?/br> 賀叢邱一愣,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說:“jiejie不用客氣。” 他能感覺到漂亮弟弟的jiejie之前不太喜歡他,也算不上討厭,就是對他有那么一點敵意,尤其是他跟沐沐一起玩的時候。 jiejie好像也怕他會搶走沐沐一樣。 但是現(xiàn)在,jiejie對他的那么一點點敵意已經(jīng)消失了。 賀叢邱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看到沐沐抱著jiejie的腿,鼓起小臉跟他說:“叢邱哥哥,這是我jiejie,你不能跟我搶?!?/br> 賀叢邱連忙道:“是你jiejie,我沒有要跟你搶?!?/br> 穆沐說完,想起來賀叢邱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爸爸,他又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說你不能喊我jiejie,我就是……” 他一下子沒能組織好語言,正著急地想要補救一下,卻忽然被穆汶萊給拎了起來。 穆汶萊抱著小不點弟弟,好笑地說:“什么你jiejie我jiejie的,怎么說個話都說不清楚了?” 穆沐頓時氣得鼓起了腮幫子,jiejie又來欺負他了! 賀叢邱看著被jiejie抱在懷里的穆沐,好脾氣地說:“沐沐,我明白你想說什么,沒關系,我也不會跟你搶你jiejie,你放心吧?!?/br> 他只是想跟漂亮弟弟一起玩而已。 穆沐見賀叢邱沒有不開心,這才松了口氣。 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晚飯的點,兩個人互相道了別,賀叢邱便回自己家去了。 穆沐被jiejie抱著往客廳走,他又問了幾句季青青的情況,確認青青jiejie現(xiàn)在很好,便放心地拉著jiejie陪他玩。 晚飯是跟爸爸一起吃的,mama上午推遲了工作,這會兒還在加班。 穆沐沒能等到mama回來就睡著了,樓上的穆汶萊卻完全沒有睡意,閉上眼就是季青青溺水昏迷的樣子,一直到凌晨兩三點她才勉強入睡。 穆汶萊隱約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因為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但這個夢實在太過真實了,好像所有的事都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過一樣。 夢里的小不點弟弟像以前那樣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很少會主動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偶爾見到她的時候,明顯有些害怕,不會主動跑過來抱她的腿,更不會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后面,讓她陪他玩。 爸爸mama也都在繼續(xù)忙工作,經(jīng)常很多天見不到人影,mama也沒有帶著弟弟參加綜藝。 家里明明和以前一樣,她卻覺得冷清到讓人喘不過來氣。 好在她還有季青青,她們倆仍舊每天形影不離。 夢里的她也跟季青青約好了去游泳,那天游泳館里人很多,她們倆躲在深水區(qū)練習憋氣。 季青青說出想去做戰(zhàn)地醫(yī)生的話之后,她還是單方面地跟季青青吵了一架,故意不再搭理對方,跑去另一邊繼續(xù)練習憋氣。 等她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季青青已經(jīng)溺水太久,心跳和脈搏都停了。 她徹底失去了季青青。 季叔叔和陳阿姨接受不了女兒的去世,覺得是她造成了季青青的死亡,連季青青的葬禮都沒讓她去參加,后來還搬家去了國外。 她也覺得這一切是她造成的,她甚至想,如果死的是她就好了,她更希望季青青好好活著。 爸爸mama覺得她生病了,填平了家里的游泳池,擠時間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 她不想看醫(yī)生,因為看醫(yī)生不能讓季青青復活。 她拒絕跟醫(yī)生溝通,爸爸mama就帶著她去找更好的醫(yī)生,去了很多個國家,最后她覺得有些累了,也不想再讓爸爸mama一直為她奔波,就假裝同意接受治療。 她隱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緒,模仿正常人的行為方式,甚至騙過了她的心理醫(yī)生,讓醫(yī)生和她的父母都以為她已經(jīng)沒事了。 只是爸爸mama仍舊不放心,讓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跟心理醫(yī)生聊聊天,她每次都只跟醫(yī)生說正常的一面。 她開始學醫(yī),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填滿,除了學習什么事都不想做。 她代替季青青去做了戰(zhàn)地醫(yī)生,然后回國開了家醫(yī)院。 她不停地治病救人,不停地提高自己的醫(yī)術,什么疑難雜癥都要去研究一番。 她能做各種高難度的外科手術,能讓吸.毒的人徹底戒除毒.癮,甚至把一個曾經(jīng)拿過花滑冠軍的植物人都治愈了。 可是她沒能救回自己的弟弟。 她那個一直埋頭學習的書呆子弟弟,居然傻到不知道吃飯睡覺,硬生生把自己熬到猝死,被人發(fā)現(xiàn)倒在實驗室里的時候身體都涼了,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太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就像她一直不相信季青青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弟弟才23歲,他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突然就過世了呢? 她渾渾噩噩地被父母帶上飛機,趕過去之后只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弟弟的臉上失去了活人的血色,變得一片灰白,雙眼緊閉地躺在棺材里,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反復檢查了很多遍弟弟的脈搏和心跳,還是沒辦法相信躺在棺材里的只是一具尸體。 鄰居家那個跟她弟弟一起長大的男孩據(jù)說是第一個趕過來的,身形高大的青年伏在棺材上哭得聲音嘶啞,雙眼通紅,好像失去親人的是他一樣,完全沒有下一個世界首富的風范。 而現(xiàn)任世界首富,也就是他們的大哥,沉默地站在旁邊,偶爾摘下眼鏡擦一擦眼角,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她的雙胞胎弟弟難得愿意主動從研究所里出來,頭發(fā)很亂,臉色白得像鬼,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見過太陽。 那家伙大概是太久沒說過話,已經(jīng)喪失了語言功能,平時對外交流都靠機器人助手,現(xiàn)在連哭都不會哭,只是縮在角落里摸著弟弟送給他的一個小玩意兒,甚至不敢去看弟弟最后一眼。 他們的母親在葬禮上暈倒,醒來就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總是要出門去找她的小兒子,有時候清醒過來,想起小兒子已經(jīng)過世了,她就抱著遺像一直哭。 父親徹底放下了工作,寸步不離地陪著母親,短短幾天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連頭發(fā)都白了。 穆汶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從季青青過世之后,她就把自己跟這個世界隔絕開了,也漸漸地封閉了自己的所有感官。 她想離開,又不得不顧慮父母家人,所以她只能切斷和外界的聯(lián)系,自我封閉,假裝感受不到痛苦。 她一直以為,只要她少跟家人接觸,只要她不去交新的朋友,那么等到她哪一天撐不下去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因為她的離開而難過。 可是她沒想到,最小的弟弟會走在她前面。 她一直都知道四弟有些笨,但是那個小笨蛋從小就很在意這一點,很怕被人說笨,所以一直都很努力。 她不想傷害弟弟的自尊心,從來沒有說破這一點,只是假裝不知道,卻沒想到小笨蛋會被他自己的心理壓力給壓垮。 或許正是因為她在季青青離世之后出了問題,父母常年忙著給她找醫(yī)生看病,才會忽略了最小的兒子。 也是因為她一意孤行地要去代替季青青當戰(zhàn)地醫(yī)生,讓父母一直提心吊膽地擔心她,才會一直沒發(fā)現(xiàn)小兒子的焦慮和痛苦。 穆汶萊覺得,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季青青是因為她才會溺水,弟弟是因為她才會一直被忽略,最后被壓力壓垮,父母也是因為她才會老年喪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她用來隔絕外界的那個玻璃罩一下子被打碎,水從四面八方涌進來,讓她無法呼吸,就像季青青臨死之前感受到的窒息一樣。 “萊萊,萊萊?” 穆汶萊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聲音有些熟悉,可是她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她腦子里很亂,整個人沉在水底,窒息感越來越重,完全沒辦法思考。 “萊萊!醒醒!” 那個人還在喊她,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不真切。 穆汶萊閉上眼,周圍變成了無盡的黑暗,她感覺很疲憊,想要和那片黑暗融為一體。 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她忽然又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著急地在她耳邊喊:“jiejie!jiejie你怎么啦?快醒一醒!” 穆汶萊猛地睜開眼睛,空氣一下子涌進肺部,她被嗆得咳嗽起來。 旁邊的小不點抓著她的手大聲喊道:“mama!jiejie醒了!” 穆汶萊坐起來,有些茫然地問:“我怎么了?” 穆沐驚魂未定地說:“jiejie你可能是鬼壓床了,怎么都叫不醒,連呼吸都停了,我跟mama都要嚇死了?!?/br> 穆佩芝剛剛正在打急救電話,聽到小兒子的叫喊,她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問:“萊萊你怎么樣?現(xiàn)在好點了嗎?還難受不難受?” 穆汶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摸摸弟弟的小腦袋,看著mama說:“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br> 穆佩芝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做的什么噩夢,怎么連呼吸都給忘了?” 穆汶萊看著小不點弟弟一臉擔心的樣子,回想起夢里那個躺在棺材里陷入長眠的成年版弟弟,心里又是一陣絞痛。 她深吸了一口氣,避重就輕地說:“沒什么,就是夢到青青出事了?!?/br> 穆佩芝跟小兒子對視一眼,然后把女兒抱進了懷里,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說:“萊萊別怕,青青好好地在醫(yī)院呢,剛剛她還打電話問沐沐今天去不去體檢。” 穆汶萊從有記憶以來就沒跟mama這么親近過,她有點不習慣,但是這個擁抱確實驅散了她的不安和驚懼,讓她重新有了真實感。 剛剛只是一場噩夢,現(xiàn)在的世界才是真實的,她在心里一遍遍對自己說。 穆沐看著mama把jiejie抱在懷里的樣子,也擠過去抱住了jiejie的胳膊。 他用極為篤定的語氣說:“夢跟現(xiàn)實都是反的,jiejie別怕?!?/br> 穆汶萊伸出食指,用指腹戳了戳弟弟rou嘟嘟的臉蛋,笑了一下說:“你懂的還挺多。” 穆沐也跟著揚起了笑臉:“我看電視劇都是這么說的嘛。” 穆汶萊從夢里殘留的情緒中走出來,又開始感到別扭,她動了動身體,不自在地說:“媽,我要去洗漱了,待會兒不是還要帶弟弟去體檢嗎?” 穆佩芝松開她說:“去吧,順便給你也做個檢查?!?/br> 穆汶萊有些傻眼:“我就不用了吧?” 穆佩芝的語氣難得有些強硬:“用,跟弟弟一起做,還有青青。” 穆沐怕jiejie跟mama會吵起來,連忙道:“難道jiejie是害怕抽血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