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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54節(jié)

    旁邊幾張鋼鐵桌子還倒在地上,是被食客們推倒用來擋子彈的。旁邊的一個賣衣服的攤子似乎準備收攤了,原重煜過去買了幾件簡單的衣服。

    他不知道宮理的尺碼,就對著店家一陣比劃:“屁|股大概這么寬,腰大概就這么細——”

    店家就扔給他兩件情侶t,還有一條裙子一條褲子。剛剛□□亂斗的面包車已經開走了,街上倒著幾個生死不明的人。

    沒人看,也沒人報警,幾個膽大的孩子上去對這些倒地的人搜刮,甚至還想把人拖到巷子里。

    原重煜拿著飲料,腳上踩的是旅館里的塑料拖鞋,他看炒餅還沒好,就轉身走過去,驅散了那幫孩子們。

    低頭一看,躺在地上被砍刀開了胸,呼氣就像破風箱的,也是個孩子。他叼著飲料瓶,彎下腰去,握住了那孩子的手。

    孩子的胸口緩緩愈合,他劇烈的咳嗽著,睜開眼,抽噎著、恐懼的看著原重煜,轉頭仿佛自己還在父母懷中,而不應該在□□槍戰(zhàn)的街頭。

    原重煜松開了手。

    那孩子從生死邊緣清醒,警戒的看著原重煜一眼,立刻低頭去摸包里快掉出來的塑料包粉末。

    幾包粉末還在,他狂喜起來,抱著包拔腿就跑。

    若是在原重煜剛來萬城的時候,他一定會大喊著讓這孩子停下來,要查查他包里是什么東西,教育他一番,甚至是沒收那包里的禍害玩意。

    但原重煜現在已經學會,不能這么做了?;蛟S沒有包里的貨,他轉頭就會被上頭教訓,拐個彎就死在路口;或許有了包里的貨,他會發(fā)一筆橫財,然后半個月后在某個爛尾樓里吸食過多抽搐而死。

    他只是看著那個孩子跑了,聽到店主說:“你的炒餅好啦!”

    原重煜甩頭不去想這些,多想想他最想救的宮理已經安全了,心情也好了幾分。他叉腰站在攤邊大聲道:“多加辣!多加——再多加!哈哈哈哈!加!”

    他拎著塑料袋回到汽車旅館的房間內,輕手輕腳的放下幾分炒餅,就看見羅姐對他比了個“噓”。

    原重煜探頭,發(fā)現宮理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原重煜壓低聲音:“你把她關機了?”

    羅姐輕聲道:“她不是那種能關機的類型,只是睡著了?!?/br>
    紅裙在腰部被徹底剪開,她睡得很安靜。羅姐繼續(xù)維修,中途二人吃了炒餅,羅姐看了眼原重煜那份加辣椒加到致死量的炒餅:“你跟平樹肯定能吃到一塊去。”

    原重煜:“平樹?啊,是老跟著她的那位吧。”

    羅姐心里有點不平,多嘴道:“嗯,宮理最好的朋友,他倆天天形影不離的。”

    卻沒想到原重煜根本察覺不到她的意思,反而開朗道:“好呀!下次去食堂吃飯,我可以請他們倆一起!”

    羅姐:“……”她抽了口煙放棄了。

    羅姐徹底修理完,她的套裝裙都已經汗?jié)裢噶?,外頭天色也蒙蒙亮了。

    羅姐松了口氣:“她賬單我給記著了,我沒空等她醒來了。你陪著吧。你也是方體的人不是嗎,你們一塊回去就是了?!?/br>
    原重煜立馬站起來:“我來付賬吧。”

    羅姐倒是無所謂,就是她的付款請求發(fā)過去,原重煜那邊似乎常用賬戶余額不足,他抓耳撓腮的從幾個賬戶里湊出錢來。

    羅姐有些想笑,她倒是覺出來宮理為什么會挺喜歡眼前這位了。

    她拎著行李箱走了,天空逐漸變成深藍色,再有一兩個小時就會天亮,原重煜一下感覺房間內有點太安靜,他不敢挪動宮理,也不太敢靠近,只遠遠的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一身汗該去洗澡。

    原重煜站在淋浴頭下,安靜的腦袋終于胡思亂想起來。

    他本來從網上摘抄了許多告白話語,比如什么“做我xxx的女人吧!”

    網上還說,xxx要填寫男人的職務才更帥,組合一下就是——做我護士長的女人吧。

    他沒說出口,有些后悔。

    一切的指南手冊,都在她偏頭親吻過來的時候,都在她因為血而發(fā)粘的手指扣住他后腦的時候忘卻了。他甚至記不清她貼過來的臉的細節(jié),記不清觸感或她的睫毛——

    他看著眼前的瓷磚上凝結的水珠。

    對,就像兩顆滑動的水珠,越來越近,表面張力比不過拉扯向彼此的拉力,然后無聲的啪一下,化作一滴水珠。

    他就是想再親一下,再再親一下,然后一張口,那句話就說出了口。

    啊——好后悔!他就應該說那句“做我護士長的女人”!那才是正經的告白??!

    怎么突然改口了呢?她真的聽懂了嗎?

    ……以及她說的那句“炮|友”是什么意思?

    原重煜好奇起來,他在淋浴頭下,把濕透的頭發(fā)捋到腦后去,打開光腦,開始狗哥搜索:

    “炮|友?!?/br>
    他瞪大眼睛。

    淋浴頭下一片沉默,過了半晌,傳來某人腳滑摔倒在地上的痛呼聲。

    宮理被這一聲痛呼驚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發(fā)現房間里沒人,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自己腰上的傷口已經治好了。

    羅姐走了吧。原重煜還在?

    果然不一會兒浴室的門打開,傳來原重煜揉著腰的悶哼聲。她覺得有點尷尬,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睡。

    原重煜嘴里低聲嘟囔些什么,又似乎在看到她之后突然噤聲。

    原重煜感覺自己臉紅的腦袋都要炸了,他頭上披著浴巾,蹲在床尾,看著宮理堪稱天真純凈的睡顏。

    又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光腦上的狗哥搜索搜出的答案。

    她、她是不是嘴滑說錯了?是不是說的其實是“朋友”?

    ……應該也不會。她就是那種游刃有余,看著容易親近,但實際誰也沒法走近的人吧?

    原重煜想要刨根問題,但又覺得她會迅速放棄這個要求,笑著說“當我沒說”。那豈不是,真只能算同事了?

    原重煜緩緩蹭過去,坐在床鋪邊,低頭看她。他伸手稍微摸了一下她臉頰。

    光滑微涼。

    他手指忍不住往下蹭,輕輕壓了一下她嘴唇。她還有沒擦掉的口紅,嘴唇柔軟,想不到是一個強大張狂的家伙會有的嘴唇,他低頭看自己的指腹。

    拇指明晰的一圈圈指紋上有口紅的顏色,他忍不住叼住自己的拇指,像在叢林里吃新奇玩意的動物一樣,舔了一口。

    口紅沒有味道。

    原重煜好奇,嘴唇也是沒有味道的嗎?

    他想做就做了,并不知道什么是趁人之危,好奇的湊上去。

    鼻尖還沒碰到她鼻尖,宮理睜開了眼。

    原重煜差點從床上摔下去:“你什么時候醒的!”

    宮理平日里灰白色的瞳孔,在床頭燈與熹微晨光中,像透明玻璃珠子,她側躺著,手背壓在臉頰下,勾唇:“你說我要是沒事,你就想我多親你幾次?”

    原重煜撓了撓臉,蹲在床邊,半晌才憋出:“……嗯?!?/br>
    宮理努力讓自己說的漫不經心:“是單純想體驗一下,還是只想跟我親吻?!?/br>
    原重煜驚訝:“???還有人會想要體驗就跟別人親的嗎?”

    宮理托腮側躺在那兒:“那就是后者了?行,不過我也說了,如果我沒事——”

    她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搖了搖頭:“算了。當我沒說。咱倆說的話都不算數?!?/br>
    原重煜連忙撲上來:“別不算數!”

    宮理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只大獅子給撲倒了,就是這大獅子剛剛從河里出來似的,鬃毛還在往她身上滴水。

    原重煜撐著胳膊看她,又說:“別不算數?!?/br>
    宮理抬起手指,戳在他腦袋上將他往后推:“行啊,要是都算數,我答應你親你一口,你也要答應我做——”

    原重煜忙不迭的點頭:“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宮理擰眉:“你|他|媽是不是不知道這詞兒是什么意思?!?/br>
    原重煜:“我知道!”他把光腦上的搜索答案都快懟在宮理的臉上,開始念:“……指的是一種只發(fā)生x關系,但不介入對方生活,解決需求的……”

    宮理:“??!”

    第48章

    她差點要對他投降, 抬手就關掉他光腦屏幕:“行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屏幕關掉,倆人的臉都快撞到一起,宮理以為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了, 但這家伙亮晶晶的眼睛,就跟要把她灼出洞似的看著她,連宮理都有點想躲閃。

    她抬手去揉他濕漉漉亂糟糟的頭發(fā):“原重煜!你快壓死我了,你好沉啊?!?/br>
    他不肯起來, 口氣輕輕的, 像是聲音撓她的耳朵跟她商量:“……別算了啊?!?/br>
    外頭天色亮起來, 窗簾吹動, 一道斜進來的清晨落在他布滿水珠的后背上, 宮理手忽然抬起來,攀在他后背上。

    手感很不錯啊。

    原重煜跟怕癢似的抖了一下, 他臉更紅了, 卻不躲閃,還是非要她給個答案。

    宮理忍不住笑道:“我這個人比較壞, 你必須先答應我的要求?!?/br>
    原重煜立馬翻身起來:“好好好!那我要干嘛,要脫衣服嗎?”

    他洗完澡本來就只穿了條短褲, 立刻就要開始脫褲子。

    宮理拽了他一把:“你瘋了吧!我傷剛好!”

    原重煜撓頭:“哦哦哦, 也是?!?/br>
    宮理心想:原重煜應該也知道是干嘛, 她這不算騙傻子……吧。

    他又撲了回來, 腦袋一陣蹭,蹭的宮理臉上都是水。宮理有些后悔, 她好像招惹了一個過于熱情的家伙。

    倒不是她不喜歡原重煜。

    主要是宮理覺得自己沒有跟人……這樣相處過。在末世, 她因為實力超群, 年紀尚小就加入了廢土上算是聲名赫赫的組織,而且她晉升的位置不低。

    她當時也有一位伴侶, 但宮理就是那種有點不耐煩、有點桀驁的性格,年少不成熟的時候更甚,對方都一直包容她、溫柔待她,她就總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

    直到后來,她被對方坑騙的墜入谷底,幾乎要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只聽對方親口抱怨道:“她這么喜歡壓別人一頭的性格,你知道我忍了多久,每天我都幻想著她那張狂妄的不可一世的臉踩進泥里……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不是為了能在組織立足,我才不會吃這種苦?!?/br>
    以宮理的性格,說這話的人自然會死在她手里,宮理在殺了他之后也徹底脫離了組織當獨狼。但她并未因此而單身,反而接納各種來巴結她、依附她的男人,甚至去對那些明顯就對她有好感的人態(tài)度曖|昧。

    她會給予對方索求的食物、庇護或資源,而后更加惡劣的對待對方,看著對方的低聲下氣與容忍,仿佛在試探這些人的底限,看他們什么時候會受不了離開。

    真心與否,她不在乎。對方演技好,她就當都是真的。對方會背叛,她就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