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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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燈看了一眼光腦,藍色光芒下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她不論到哪兒, 都是要出大事的,對吧。” 平樹的光腦也開始跳出了某些新聞媒體的簡短速報和現(xiàn)場視頻。 他對面正坐著平樹,兩個人在喝茶,甘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他話語里并沒有什么敵意, 甚至相當會聊天, 話語中關(guān)于宮理的部分并不多, 反而是在談及收容部工作、方體內(nèi)的一些趣聞, 以及西澤神父的影響力。 平樹越聊越覺得……眼前的甘燈跟宮理的關(guān)系是又近又遠的。 倆人共同有一些涉及方體根本的秘密,只有他們彼此知曉, 相互配合, 隱秘的躲在方體的一道道門后。宮理不會對外吐露,就像是不主動說出她跟甘燈的關(guān)系一樣。 但宮理也并沒把太多自己展現(xiàn)給甘燈, 甘燈對她的“事情”像是了解極多,可對于她的“自我”又好像還隔著一層玻璃…… 平樹說不上來, 但他能想象到宮理在他面前展露的那種混不在意、嬉笑怒罵的魅力。 但有意展現(xiàn)魅力這件事, 是她對待“男人”才有的態(tài)度?還是她一貫對外的假面? 平樹情緒也復雜起來。以甘燈的地位, 若是不把宮理的感情放在眼里, 絕對沒必要做那些多余動作的。 可就是太看重、也太知道宮理幾乎要挾不了、拿捏不住,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吧? 還是說這也都是做戲? “收容部是很奇妙的地方?!备薀舳似鸩璞? 道:“我也希望你能更參與進這次任務中來。由于收容物的環(huán)境、來源很復雜, 確實需要對很多城市和環(huán)境都熟悉的人。對這次行動的危險, 我其實最擔心的是瑪姆。你應該看過她的資料吧。” 平樹記得:“是那份寫了一百一十多頁,卻基本沒有任何有用情報的資料嗎?” 甘燈:“越是未知事物的資料往往越厚, 羅列的都是試錯、探尋時的實驗。瑪姆難以接觸,只曾經(jīng)用一些干員在遠處暗處進行過許多失敗的實驗,說是資料,更像是此路不通的錯題集。” 甘燈:“她的本體究竟是什么還沒有人知曉,信息部曾經(jīng)花過大力氣想要入侵她的機體,但失敗了。她應該是通過自己的能力掌控著銀色機體,既存在在萬城又不在這里。但現(xiàn)在,有一個人選或許是可以反控制她機體……” 這樣的人能是誰? 平樹猛地抬起頭來:“……你是想說波波嗎?你還想讓波波加入這個計劃?!” 甘燈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憤怒,無動于衷的坐在原地:“不能說是加入計劃,只是可能會用到她,也不會讓她直面危險。再說,如果波波幫忙就可以讓宮理更安全,你會怎么做呢?” 平樹定定的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 甘燈放下茶杯,面目不清卻顯得勢在必得。 仿佛是在說:這個任務的成功與她的安全,都必不可少。 平樹忽然笑了起來:“你也知道,你如果直接插手兒童能力者協(xié)會,讓波波幫忙,宮理會因此討厭你,所以就想用我在中間緩沖。我可以答應,但前提是,我必須陪著波波一起出現(xiàn)場?!?/br> …… 宮理看著眼前的紅色寶石般的晶體,大約有六七米高,直徑恐怕十個人也環(huán)抱不過來,晶瑩剔透,凈度極高,宮理甚至能透過它看清對面的神父的頭發(fā)絲。 但是它核心內(nèi)部似乎出現(xiàn)了數(shù)個孔洞,大大小小,像是烤好的面包內(nèi)部的氣泡,那些孔洞里滿是黑色的液體,也有蛛絲一樣的裂痕向外蔓延。使得這塊巨大晶體顯得臟污丑陋,晶體下半截也都變?yōu)榱瞬煌该鞯暮谏?/br> 宮理盯著眼前的晶體,陷入思索。 剛剛她其實在瑪姆面前點破了她與希利爾的爭端,瑪姆也并沒有否認。 這倆人的斗爭與不合,肯定早在宮理來到這里之前就開始了,現(xiàn)在細想,瑪姆似乎有著很神圣的地位,卻并沒有強大的掌控力。 就像是主與教宗的關(guān)系。 宮理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煉金派神父:“這座晶體,就是你們的……呃,主?” 煉金派神父眼里既有悲傷,也有對她的鄙薄,哽咽道:“我主即為大阿爾伯特煉金術(shù)理論之終極形態(tài),賢者之石,本是至純至凈之物。萬物皆有本態(tài),我主可以打破舊的物質(zhì)形態(tài),帶來新的重塑,我派教士所行煉金術(shù)皆由——” 宮理不想聽他廢話,打斷道:“你們的主平時就放在這里?也不怕被人偷了?” 煉金派神父道:“不,它對純鎳的材質(zhì)有強大的引力,下方的底座正是純鎳的,底座嵌在整個教堂的地基里,它就吸附在上方。除非說有人搬運來半座教堂那么大的純鎳材質(zhì),才能以更強的吸力將它帶走?!?/br> 就相當于是將一顆小鐵珠子吸在巨大的磁鐵上。 宮理:“可以觸碰嗎?你們平時怎么接觸它的?!?/br> 煉金派神父神情哀痛:“在它還純凈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物體可以直接觸碰到它,任何物質(zhì)都會在靠近它時被轉(zhuǎn)換形態(tài)、性質(zhì),但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污濁了、死亡了,我們嘗試用一些常用的元素物質(zhì)觸碰,它已經(jīng)不再具有那樣的能力了?!?/br> 這位神父還沒說完,就看到西澤神父的義手抬起來朝晶體伸過去,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等等!賢者之石的材質(zhì)一直以來是個謎,你不能——” 他說晚了,宮理已經(jīng)直接觸碰了晶體表面,她的手沒有化作齏粉也沒有變化形態(tài),反而像是融入了這看似堅硬的表面,它好像是被塑形成晶體的水。宮理兩手合攏觸碰著晶體,往前回溯著。 沒有。沒有這個晶體被“傷害”的記錄,能回溯到的就是有許多煉金派教士圍繞著它,但基本沒有觸碰,只是將一些各種各樣的元素立方體,放在了它附近,便都化為了液體與粉末,甚至有一些鐵塊化作鐵水后流淌下臺子,落地變成藤蔓。 甚至有一位教士將瓶中的液體傾倒在晶體附近,那液體膨脹凝固粉化又液化,在轉(zhuǎn)換后變?yōu)榱艘粸┫袷丘ひ?、肌rou與皮膚混雜的rou泥,那rou泥不斷蠕動生長著,直至上頭翻起一只眼球,望著天花板。 真惡心啊。 但唯獨沒有可疑的被害之處,這個晶體之前似乎有一些裂紋和細小的孔洞,但在幾個小時前,那些大如椰子小如彈珠的孔洞,突然在沒有外界觸碰的情況下大量出現(xiàn),像是溺水的泡泡般,而后整個晶體似乎被孔洞里的液體污染,變?yōu)榱撕谏チ恕澳ЯΑ薄?/br> 孔洞中的液體嗎? 宮理突然伸長了手,手指在賢者之石像是水一樣的結(jié)構(gòu)往里探,摸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孔洞。 旁邊神父的表情活像是看著自己被人指檢一樣痛苦,更遠處的幾個煉金派的修女更是要昏厥過去。 啊啊……我們的主的遺體竟然被這樣…… 宮理哪里在乎,她摸過去,手指觸碰到孔洞內(nèi)的液體,義手的傳感神經(jīng)立刻傳來痛感,她猛地縮回手。 就看到自己的指尖末端如同被融化一般,兩節(jié)指尖化成雪糕一般,那晶體內(nèi)部孔洞中的黑色液體也粘在她手指上,有些腥臭。 宮理擰起眉毛。 旁邊的神父驚叫道:“您的手!” 宮理用法袍垂及腳面的腰帶包裹住手指,道:“沒事?!?/br> “被害的救世主”,如果再能找到一個,就能對比“殺害”手法了。 宮理突然想起來,在深淵中她上次還真的見到了一個。那個掛著十幾個吊瓶營養(yǎng)液的塌陷的白色球體,融派的救世主。 宮理甚至沒有著急去找獻派的義體師替換手指,就趕往了深淵。 在她走到那個放著白色球體的收容間時,竟然發(fā)現(xiàn)收容間的門打開著,兩位教士正在收攏著吊瓶注射器。 白色球體還在原來的石臺,只是它并不是柔軟塌陷的,而是充氣一般脹起來,上頭還有數(shù)個像是油炸餅一樣的鼓包。 宮理:“……它死了,對嗎?” 旁邊兩個教士不敢說話,兩個“主”幾乎前后腳“死亡”,象征著兩個教派的徹底倒塌,他們也都感受得到風雨欲來。 宮理看著它,伸出食指中指前端已經(jīng)融化的右手,觸摸向它的表面。旁邊教士急道:“它是不可觸碰的,哪怕已經(jīng)沒有了能力,您去觸碰也是很危險的!” 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它摸起來像海豚的頭頂,像年輕的乳|房,非常柔軟而有彈性,上頭看不出任何材質(zhì)的紋理,讓人無法辨認它的來源。 宮理能感覺,像是某種液體在它白色的表面下流動。 她忽然道:“既然死了,就把它剖開吧?!?/br> 旁邊兩個教士呆?。骸斑@、這可是……融派的主,是準神……您不可以這樣做的?。 ?/br> 宮理:“給我找一把刀來。” 其中一個教士好像是曾經(jīng)的融派信徒,哭著跪在地上,抓著宮理的法袍:“您不能這么做!要讓它回到真正的主身邊,或許它還會在未來重現(xiàn)人間的——您也是獻派虔誠信徒,我們這樣的人類怎么能向主去動手!您這樣的行為無異于給耶穌打上鐵釘?shù)膭W邮职?!?/br> 宮理已經(jīng)有些沒耐性了,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離這些“主”背后的秘密越來越近了。 宮理正要抽出自己的法袍,就看到林恩穿著鎧甲的身影,從收容間外走過,她開口道:“林恩!” 林恩似乎也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聽到她的聲音,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 宮理感覺自己褲子都快被這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教士拽掉了,她沒顧上跟林恩下命令,低頭拽著自己的法袍。 一只戴著銀甲的手突然伸出來,用力抓著那抱大腿哭泣的教士的后衣領(lǐng),將他拎了起來,然后朝角落扔去。 兩個教士看到林恩,齊齊噤聲,往收容間邊沿退去,恨不得讓自己縮進墻里。 宮理看了一眼林恩,道:“我要你剖開這個東西,你會做嗎?” 林恩點頭,從腰間取出自己的一把長劍,捏住了那個白色球體,然后刀向下割去。 它的表面相當柔韌,林恩一開始并沒能切開。但他有點較勁,林恩確實在殺人的分支——砍割專業(yè)技能上很有水平,他特意找了長劍上磨得最尖銳的地方,然后緩緩向下壓磨。 在宮理都覺得像是在鋸樹的時候,白色球體忽然被切開一條口子。 宮理都以為自己切開的是一個流沙包。 白色球體內(nèi)的黑色黏液爭先恐后的流淌出來,那黏液完全不反光,根本無法rou眼確認體積,就像是一塊純黑涂抹在視野里,瞬間覆蓋了石臺和地面,宮理看到石臺的一角塌陷下去,像是被融化,像是黑色的區(qū)域變成了虛無。 而在黑洞般的純黑中,宮理看到數(shù)顆紅色晶體珠子掉落出來。 林恩胳膊往后擋了一下,讓宮理讓開一些。 但宮理卻往前一步,將手伸進純黑液體之中,不顧自己的手指手掌被融化,拿出了其中一顆晶體珠子。 在她融化塌陷的手掌中,那顆珠子散發(fā)著跟“賢者之石”一樣的光芒。 有人,將這兩個事物內(nèi)部,進行了置換! 就像是隔空,替換了兩個人的內(nèi)臟、血rou一樣。 而他這么做的時候,甚至不需要動手,不需要接觸—— 林恩看著她融化的手,有點急了,自己也伸手從那團純黑液體中拿出一個紅晶球,展示給宮理看:“你手里,扔掉。我不怕。” 他的手套被腐蝕露出粗糙厚繭的手指,血rou被純黑液體融化著露出骨頭血rou,但也同時在生長著。 林恩吧那個晶球用手掌擦干凈,遞給她。而他沾滿黑色液體的掌心滿是融化腐蝕的痕跡。 宮理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受傷的左手接過晶球。 “你是挺聰明的。”宮理身后突然響起聲音,她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有些風塵仆仆的希利爾站在收容間門口處,微笑的看著她和林恩:“你在幫瑪姆嗎?不過,瑪姆未必不知道這是我做的?!?/br> 第273章 宮理轉(zhuǎn)過頭去, 看向希利爾,捏著手中的紅色晶體珠子,就像是端詳玫瑰切的鉆石, 稀松平常道:“你回來啦?!?/br> 希利爾抱著胳膊:“還沒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關(guān)于你的風風雨雨了,整個城市的信徒都在為你而痛罵或沸騰,我都快記不得人們上次對公圣會如此感興趣是什么時候了?!?/br> 林恩對陰謀總是無知無覺, 卻也感覺到了這倆人平和對話后涌動的敵意, 他跟著緊繃起來。 宮理笑:“可惜我沒能把繁殖惡魔帶回來?!?/br> 希利爾垂眼:“這并不是你的任務, 別忘了你在休假中。辦事不利的是林恩, 教廷騎士的劍也鈍了啊?!?/br> 宮理看向林恩, 明白這話語背后的意思是林恩又少不了放血鞭刑。但林恩沒有什么反應,還站在原地, 黑洞洞的頭盔中吐出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