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偏執(zhí)太子后 第7節(jié)
姜沐璃忙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禮:“見過何嬤嬤?!?/br> 何嬤嬤皺著眉頭,瞇眼打量依頭順腦站在她面前的人。 但見姑娘一身鵝黃銀紋繡百蝶襦裙,烏發(fā)披散,金簪輕挽,冷風透過窗欞吹拂,曳動裙裾,更襯得她纖腰不盈一握,身姿倩麗婀娜。 一張瑩白臉龐,面似含春,眸光瀲滟,眼尾勾人,看人時隱隱含情賣弄風姿,當真一副專門引誘男人的侍妾模樣。 尤其這身華麗的服飾,在這所有宮女皆要規(guī)矩板正的東宮,實乃格格不入。 何嬤嬤光是一瞧,便知這女子的所有,俱是太子慣著的。 這也難怪潘勝那個人精會這樣捧著這么個侍妾。 “起身吧,姑娘是殿下跟前的紅人,老奴受不起姑娘這個禮?!?/br> 何嬤嬤語氣平常,但姜沐璃還是聽出了她的刻意針對。 所幸昨晚太子就寢前,潘勝拉她出去給她提醒了一番。 何嬤嬤原是先皇后的奶嬤嬤,現(xiàn)在更是東宮的掌事嬤嬤,當年太子自請去西北,東宮一切事物皆靠嬤嬤打理,相較起來算是比吳總管的派頭還大。 這初次見面,何嬤嬤便這樣含槍夾棍,顯然是來找她麻煩…… “嬤嬤說笑了,阿璃不敢?!?/br> 何嬤嬤笑了一聲,踱步在姜沐璃周身轉(zhuǎn)了一圈,許久,眸中精光一閃,詫異地問:“殿下可召姑娘侍寢過了?” 作者有話說: 要阿璃暖榻不是太子怕冷,是因為阿璃身上香香 第6章 求見 何嬤嬤笑了一聲,踱步在姜沐璃周身轉(zhuǎn)了一圈,許久,眸中精光一閃,詫異地問:“殿下可召姑娘侍寢過了?” 姜沐璃下意識搖頭,接話道:“未曾。” 心下又不禁腹誹,她不信何嬤嬤回東宮不會去查,太子若是召她侍寢,又怎會沒有記載? 好端端地為何要問如此尷尬的問題…… 姜沐璃這話一出,登時感覺停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灼人,她順著望過去,便見何嬤嬤震驚的神色漸漸轉(zhuǎn)換為嫌惡。 幾乎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姜沐璃心里一跳,囁嚅小聲地問:“怎么了?嬤嬤。” 何嬤嬤立刻黑著一張臉,心里沉了又沉,來回踱步,始終不回答姜沐璃的話。 姜沐璃忽然惶惶不安。 正當她思忖著自己哪句話說錯時,延元殿外的小太監(jiān)來報:“嬤嬤,惠和小郡主來了?!?/br> 何嬤嬤冷厲地暼了姜沐璃一眼,便往外走去,邊道:“還不將小郡主請到前殿去?” 小太監(jiān)答話:“奴婢也想啊,但小郡主剛到東宮,就溜地沒影了……” “什么意思?” “就是小郡主在東宮失蹤了……嬤嬤,奴婢們已經(jīng)分頭去找,但實在沒見著小郡主的影子啊?!?/br> 何嬤嬤臉色極其難看,大步走出殿,訓斥著:“都是干什么吃的?小郡主若是在東宮出了什么意外,你們都別想要腦袋了!” 等何嬤嬤離開了延元殿,姜沐璃這才松了一口氣癱坐下來。 不多時,延元殿所有值守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紛紛被叫走,東宮瞬間熱鬧非凡,宮人喊“小郡主”的聲音此起彼伏。 姜沐璃緊張地拍了拍還在砰砰亂撞的心口,不由感謝這個突然到訪的小郡主。 方才何嬤嬤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著實可怖。 ** 今日沒有落雪,卻依舊寒風凜凜。 太子上朝后,姜沐璃便半攏窗戶通風,寒風驟起,吹打雕花窗,她忽覺寒涼,正欲起身,便聽到一聲弱弱小小地噴嚏聲。 聲音軟糯,若非殿內(nèi)清凈,絕無人察覺。 姜沐璃抬腳,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朝紫檀嵌玉描金落地屏方向行去。 隨著走近,“啊啾~”聲愈發(fā)清晰。 離窗口極近的黃花梨雕云紋柜后的最深角落處,隱約可見粉霞金織滾邊的毛絨裙裾,再往里去,入目便是嬌小圓潤的奶團子。 姜沐璃放輕呼吸,從一旁的軟榻上拿起一條兔毛毛毯,輕柔地蓋在小奶團子身上。 奶團子驀然仰首,笑盈盈的眉眼撞入姜沐璃的眸中,“漂亮jiejie找到姣姣了,姣姣認輸!” 她嗓音清亮,圓潤小巧的鼻尖泛紅,全身毛絨絨,白白糯糯地似一顆雪色湯圓。 “小郡主?”姜沐璃笑著問。 “漂亮jiejie認得姣姣?” 姜沐璃蹲了下來,歪頭看她,笑瞇瞇嗯了一聲:“讓jiejie猜猜,小郡主是從窗戶里爬進來的,對不對?” 崔姣姣似乎蹲得腿麻,索性癱坐下來,嘟唇抱怨:“這都讓jiejie知道了,可是表哥這東宮里的下人,一盞茶了都沒找到本郡主!” 姜沐璃站起身,雙手扶起崔姣姣:“小郡主可不能坐在地上,當心著涼?!?/br> 崔姣姣好奇睨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索性任由姜沐璃恭敬地扶她坐到榻上。 “漂亮jiejie是表哥什么人?姣姣方才瞧見何婆婆齜牙咧嘴瞪你呢!” 姜沐璃神色尷尬一瞬,立在一旁回道:“奴婢是東宮里的宮女……” “不信!宮女才沒有jiejie這樣漂亮的!”崔姣姣從榻上蹦了下來,小短腿在姜沐璃周邊跑了一圈,忽然明白了什么,伸著圓短的手指“喔——”了一聲。 姜沐璃連忙探手到腰間摸出一顆飴糖塞到崔姣姣口中,“小郡主吃糖?!?/br> 崔姣姣瞬間口水泛濫,將那顆糖卷入口中,甜滋滋地瞇了瞇葡萄眼。 片刻后,她笑著抱住姜沐璃的纖腰:“jiejie還有嗎?姣姣喜歡吃這個糖!” 姜沐璃隨身帶的飴糖是她弟弟姜沐臻最愛吃的,每當阿臻不愿喝藥,她都會拿這個糖去哄他。 看著面前這個幼弟弟幾歲的小郡主,姜沐璃溫柔地笑了笑:“小郡主還年幼,糖可不能貪吃喔?!?/br> 崔姣姣掃興地癟了癟唇,“阿娘也總是對姣姣說這種話,所以姣姣都不愛跟她玩了?!?/br> 崔姣姣口中的阿娘便是當今陛下的幼妹淑貞公主,淑貞公主在建宏十三年嫁給了崔老將軍的嫡幼子崔律。 二人成婚四年后,崔律戰(zhàn)死沙場,以身殉國。 淑貞公主彼時懷胎三月有余,悲痛欲絕中產(chǎn)下崔姣姣。 崔小將軍為國捐軀,實乃忠烈之士,陛下憐惜幼妹年輕喪夫,外甥女失去生父,便風光冊封崔姣姣惠和郡主的封號,并將母女二人接在宮中長久居住。 姜沐璃嫣然淺笑,摸了摸崔姣姣的腦袋:“公主這是心疼小郡主,奴婢也有個弟弟同小郡主一般大,他也極其嗜甜,但小郡主知道他現(xiàn)在怎樣了嗎?” “怎樣了?” “他現(xiàn)在長了一口的爛牙,說話都還漏風呢?!?/br> 姜沐璃面上笑吟吟,心里卻不停默念,如今也只能先對不住阿臻了,這小郡主可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只能出賣他先。 崔姣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后捂唇大喊:“姣姣才不要成說話漏風的小傻瓜!” 何嬤嬤冷著臉入了延元殿,便聽到幼童的笑聲,心里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下,大步跑上前:“小郡主在這呢?奴婢們方才實在找不著您,便去通知了公主,公主現(xiàn)在正要往東宮趕過來呢!” 崔姣姣一聽母親來了,嚇得笑容連忙收起,拔腿就往殿外沖,旋即停住,轉(zhuǎn)身對姜沐璃道:“jiejie今日講的笑話,本郡主很是喜歡。” 語落,也不管姜沐璃什么反應,小碎步跑了出去,何嬤嬤聞言怔住,皺眉瞪了姜沐璃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姜沐璃聳了聳肩,也頓覺失力坐了下來。 ** 何嬤嬤送走了小郡主后,回了延元殿口頭警告了姜沐璃一番,其余的并沒有多說,只讓她自己安分點,莫要生事。 姜沐璃才緩下沒多久,便有一個小太監(jiān)進殿給她遞了一封信箋。 信是昌陵侯世子蘇烈傳來,起先言語較為溫和,問她在東宮住的如何,最后看似說會幫她照顧好姜沐臻,話語中卻隱隱含著警告,甚至提了姜沐臻性命一事。 姜沐璃臉色凝重,將信箋扔進琺瑯銅色燈籠中焚燒成灰燼。 表哥為何就那樣擔心她跟太子有任何接觸,且對于將她送給陛下那般急切,甚至不惜拿阿臻威脅她? 當初表哥千里迢迢來了江州,執(zhí)意要將她接來長安,她本是不愿,可當時表哥允諾過,若是到了長安,便會請?zhí)t(yī)為阿臻診病。 可到了長安幾個月,表哥總是一拖再拖,隨便敷衍地給阿臻找一些醫(yī)術平平的民間大夫,好似就為了拿阿臻作為籌碼來威脅她。 她心里不好的預感更甚濃烈,無論如何,阿臻絕不可在再留在昌陵侯府了。 潘勝一進殿,便見姜沐璃臉色陰沉,好似有苦難言。 “阿璃,何嬤嬤那廂喊你過去呢。” 姜沐璃抽回沉重的思緒,笑著問:“嬤嬤有說是何事嗎?” 潘勝可惜地搖了搖頭,但又見姜沐璃緊張的神色,便還是忍不住透露:“若是我猜的沒錯,應當是教你一些宮廷內(nèi)的禮儀。” 何嬤嬤從前是先皇后跟前的管事嬤嬤,清河崔氏的侍婢出身,接受過大家士族與宮廷的文化,她所精通的后宅管理之術,自是一般的宮人都比不上的。 姜沐璃苦哈哈著一張臉,即使再不情不愿,也只能應從。 未曾想,何嬤嬤嚴厲到如此地步,這次的宮廷禮儀,對姜沐璃一對一嚴厲教導,等放她回去休息時已接近亥時。 從白天到夜里,何嬤嬤沒有對她放松過一息,好似是有意不讓她在太子跟前露面,等夜深了不得已才放她回去。 姜沐璃回了延元殿,見吳毓和潘勝以及其他小太監(jiān)小宮女都在殿外侯著,四周氣氛似乎也極其地詭異。 潘勝眼角余光看見姜沐璃,沖她使了使眼色。 姜沐璃提裙靠近,正要入殿,卻被吳毓一把拉住,冷聲道:“阿璃姑娘且先在殿外等著吧,殿下今日不傳你伺候?!?/br> “為何?”她詫異。 這半個月,殿下對她的態(tài)度說不上多么親近,但實則并不排斥她,只要殿下回了東宮,她都會被傳進去。 吳毓作為東宮的太監(jiān)總管,更是太子的貼身內(nèi)侍,比起潘勝等人,自是清楚太子更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