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偏執(zhí)太子后 第63節(jié)
皇帝像是為了告知所有人,他有多寵愛這個干女兒,大清早便弄了極大的陣仗護送她出宮。 皇宮外的朱雀大街,一輛輝煌的華蓋馬車向城西郊外緩緩駛?cè)ァ?/br> 城西郊外較為僻靜,視野遼闊,西北面還有一處偌大的馬場。平日里是城中的郎君們會來此處策馬奔騰,而今日是貴女組織的踏青,自是不用騎射。 遠遠瞧去,能瞧見多輛華貴馬車停在一處。 姜沐璃掀起車窗簾,抬眸看了一眼,入目的是多名瓊姿花貌的貴女們。 她起初還以為踏青只是個讓她出宮的借口,沒料到竟是真的。 馬車停了下來。 駕車的侍衛(wèi)跳下馬車,畢恭畢敬地道:“公主,已經(jīng)到了。” 雅彤掀起車簾,率先落地,而后扶著姜沐璃下車。 姜沐璃的目的根本不是踏青。 可皇帝的人手將她看得這樣嚴,讓她一時又無法分.身。 正躊躇著,面前便有一群人緩緩行來。 來的正是長安城的貴女們。 今日的踏青則是安國公府組織,她們都沒料到這個剛剛受封公主的貴人也會參與,姑娘家的聚會來了位公主這樣的人物,眾人心里一時不自在,一時又好奇云云。 畢竟上元節(jié)夜宴,柔安公主初現(xiàn)身,傾城容貌驚艷了滿殿人這件事早已在勛貴圈里傳開了。 有個別人并未參加宮宴,聽到這類傳聞還抱著不屑的態(tài)度。 此次見了真容,不得不感嘆,謠言絕非虛言。 珠圍翠繞的貴女們見著姜沐璃紛紛福身行禮:“臣女參加柔安公主?!?/br> 姜沐璃松開了雅彤的攙扶,道:“諸位免禮。” 貴女們不由疑惑,這個柔安公主行為舉止落落大方,宮廷禮儀也做的恰到好處,倒一點也不像是平民出身。 然而她們不知的是,姜沐璃的禮儀是經(jīng)過何嬤嬤的教導才能如此的規(guī)范。整個后宮,怕是都沒有人比何嬤嬤還熟識大家世族和宮廷所有禮儀。 見過禮后,馮翎笑道:“能邀得公主與臣女一同踏青,真是臣女們的福分?!?/br> 一側(cè)貴女跟著一同附和。 很快,馮翎組織起賞花作對,各式各樣繁多復雜的游玩活動,場面霎時熱鬧非凡,一群貴女在說說笑笑,只有姜沐璃時刻要打起精神。 發(fā)現(xiàn)隨著玩樂開始,監(jiān)視她的那些侍衛(wèi)都已經(jīng)開始放松了警惕,隨便找了一些地方休息。 只余下雅彤還守著她寸步不離。 貴女們在涼亭處歇息,吟詩作對交談地好不快意,馮翎與姜沐璃坐在一處,正在這時,馮翎眼角余光瞥到?jīng)鐾さ睦戎械滥凶拥纳碛啊?/br> 她很快明白這是兄長在給她傳達信息,讓她想辦法將柔安公主單獨帶出去。 想了想,馮翎挽著姜沐璃,面色為難道:“公主,我突然肚子鬧得有點難受,大抵是小日子來了,您能陪我一道上馬車一趟嗎?” 這出是先前兄長就為她想好的招,為了能躲過柔安公主身邊人的懷疑,還特地不讓她的侍女貼身跟隨。 姜沐璃很快明白是為何,笑道:“那好,我現(xiàn)在陪你回馬車?!?/br> 二人隨之起身。 見雅彤要跟上,姜沐璃道:“你先在這等我?!?/br> 雅彤皺了皺眉:“公主,奴婢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寸步不離的照顧您?!?/br> 可慣是性子溫和的姜沐璃卻冷著一張臉看她,斥道:“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雅彤立即下跪:“奴婢不敢?!?/br> 姜沐璃臉色緩和了許多,讓她起身,道:“我就是陪馮姑娘上馬車換一身衣服,你不必擔心,在此等我就好。” 雅彤思忖了一番,見是陪貴女辦事,便也沒有心生猜忌,應下:“那好,奴婢就在此等著公主。” 馮翎帶著姜沐璃上了馬車。 車廂內(nèi),坐著一名笑容溫潤的俊朗男子。 姜沐璃記得他的面容,先開口喚了一聲:“馮世子?!?/br> 宮宴時驚鴻一瞥看的不夠清楚,海棠樹下昏暗并未睹清真容,現(xiàn)下真真切切又這樣清晰地看到姜沐璃,才覺得眾人說的絕非虛言。 這柔安公主,當真是頂頂好的容貌。 馮亦源征神了許久,才清了清嗓子,喚道:“公主……” 馮翎對兄長失態(tài)的模樣很是不悅,難不成這柔安公主真的與兄長有私情?不然為何會私下與外男相見。 當初兄長拜托她邀請柔安公主時,便信誓旦旦地說,公主必定會應允。 馮翎雖說看不上這個平民出生的公主,可心頭一轉(zhuǎn),若是與她打好關系,是否能更方便接近太子殿下了? 帶著這種心思,馮翎對待姜沐璃的態(tài)度都親切了許多。 三人坐在車廂內(nèi),馮翎挽著姜沐璃的手臂,笑盈盈道:“兄長,你讓我給你帶的人帶到了。” 馮亦源笑著頷首:“阿翎,你先回自己的馬車上休息一會兒,我有話單獨與公主交談?!?/br> 馮翎方才還想與公主親近一番,沒料到這么快就被趕下來,內(nèi)心很是不悅,噘了噘嘴,不情不愿的模樣。 馮亦源沒辦法,只能好聲好氣說了幾句話,馮翎這才聽話下了馬車。 可她前腳才下馬車,后腳那馬車便行駛了起來,不過眨眼之間,便從她眼前消失。 兄長???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便在城郊最僻靜的角落停下。 馮亦源先下馬車,又請姜沐璃下車,二人饒了一圈,走到一輛停在此許久的馬車面前。 馮亦源道:“公主請上車。” 姜沐璃向他頷首,知道馬車內(nèi)坐著阿娘的摯友,內(nèi)心開始緊張起來,素手掀起車簾,便彎腰而進。 車廂內(nèi)坐了兩個人。 除了溫林松之外,還有一個美貌的年輕婦人。 那婦人看到姜沐璃,淚水便浮上了眼眶。 溫林松按住情緒激動的白氏,道:“母親,這便是蘇嫣姨母的女兒?!?/br> 白氏起身,拉著姜沐璃落座她身旁,含淚凝視了她許久,啞著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即使你不說,光是看了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br> 姜沐璃第一眼看到白氏也莫名有種親切感,這是當時去了昌陵侯府看到她的舅舅昌陵侯都沒有的感覺。 她心里的酸楚快涌了出來,輕輕喚了一聲:“伯母。” 白氏手心撫上她的手背,柔聲道:“孩子,我與你的母親是幼時便相識的結(jié)拜姐妹,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你喚我姨母便好。” 除了父母之外,白氏是第一個對她這樣慈愛的長輩,這樣的慈愛與皇帝待她的好不同,皇帝對她好,是透過她來思念母親,可白氏眼里的慈愛是真真切切的將她當做晚輩來看待。 姜沐璃吸了吸鼻子,嗓音略嘶?。骸耙棠?。” 白氏欣喜地應了一聲。 姜沐璃迫不及待地問:“姨母,您能將我母親的過往都告知我嗎?” 白氏前日從溫林松的口中得知蘇嫣的女兒也被皇帝強留在皇宮之后,氣得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她一直想要與蘇嫣的女兒見上一面。 現(xiàn)在總算見到人了,看著小姑娘那柔柔弱弱又堅強含淚的模樣,她不禁又想起蘇嫣當時有多可憐。 白氏將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姜沐璃。 良久之后。 姜沐璃聽完母親的經(jīng)歷早已淚流滿面,一張芙蓉面淚痕斑駁,哭得好不可憐。 白氏看著心生憐惜,拿帕子擦拭姜沐璃的淚水,“阿璃,你不要怪你母親,她都是被迫的?!?/br> 蘇嫣在嫁給姜沐璃的父親之前,曾做過皇帝禁.臠一事的確難以啟齒,她想,沒有哪個做孩子的,聽到生母曾經(jīng)不干凈的過往不會心生膈應。 可,那畢竟是她的母親,白氏還是希望她別怪蘇嫣。 白氏正想著怎么勸,姜沐璃卻流著淚搖頭:“不,姨母,我不怪我阿娘。” 白氏楞神,看著面前少女堅定的眼神,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幾年前的蘇嫣。 姜沐璃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做錯事的并非我阿娘,我為何要怪她?我阿娘一生苦命,曾經(jīng)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導致吃盡苦楚,我心疼都來不及,為何要怪她?!?/br> 說完,她語氣忽然變得極其冰冷:“皇帝這樣折辱我阿娘,我恨他?!?/br> 白氏感動得淚水涌了出頭,顫抖著摸了摸姜沐璃的發(fā)頂,嘆道:“不愧,不愧是阿嫣的孩子?!?/br> 二人抱著流淚不止。 見實在哭了許久,擔心一會兒姜沐璃回去,叫人看出不對勁,溫林松只能站出來阻止,“母親,阿璃,你們可別哭了?!?/br>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阿璃和阿臻一同從皇宮里帶回來才是。” 溫林松一句話說到重點。 白氏這才連忙收住了淚水,“阿璃,你先跟姨母講一講,你和阿臻是如何到皇宮里的?怎么就淪落到皇帝的手中了?” 姜沐璃此刻心情無比沉重。 她與謝縛辭之間的事,實在不想讓多余的人知道,可白氏是她阿娘最親近的姐妹,如今有白氏的幫忙,她和阿臻興許有辦法逃脫。 姜沐璃只將她在東宮被太子藏過一段時間的事說了出來,關于其他的,并沒有多言。 “太子?!怎么會是太子?”白氏知曉了后,登時雙目怔大,整個人陷入了極其恐懼當中。 阿璃怎會與太子之間發(fā)生這樣的事? 姜沐璃詫異問:“姨母,怎么了嗎?” 白氏看著她困惑的臉龐,心里沉了沉,還是說了出來:“阿璃,方才姨母還有一事沒有同你提起,因這事聯(lián)系到一條人命……” 人命?姜沐璃心里緊張。 白氏鄭重道:“當年,阿嫣被陛下帶到后宮藏起來,夜夜寵幸,你外祖父他看到阿嫣這樣得陛下的寵愛,便要求阿嫣向陛下求皇后之位?!?/br> “阿嫣那時本就恨陛下欺騙她,負了她還囚禁她,又怎會愿意做陛下的女人?可你外祖父拿你外祖母生命一事威脅她。你外祖母因當年揚州匪亂時,弄丟了女兒這事,內(nèi)心愧疚不已,十幾年也從未放棄尋找親生女兒,為了阿嫣,你外祖母心力交瘁生了很重的病,阿嫣不忍心母親痛苦,便順了你外祖父的話?!?/br> “阿嫣第一次向陛下提要求,便是說,若是讓她心甘情愿在陛下身旁,便要做皇后,廢了崔皇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