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香找不到詞來評價，她恍惚一瞬，就從小腹間感覺到他的貼近。周奉真用臉頰貼了?貼她的腰腹……這人到底在用他英俊帥氣的臉做什么啊！

    他的潔癖是選擇性?的嗎？飽覽群書的惡魔小姐也會被驚到眩暈的好不好？

    宋枝香慢了?一秒，伸手?也沒?攔住。她猛地蜷起腳趾，摸索著?捉住周奉真的頭發(fā)，把他扯上?來，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兇巴巴地數(shù)落：“周奉真——！”

    可她色厲內(nèi)荏，耳根通紅，其實被親得很愉悅。

    周奉真靜靜地看著?她的臉，回答：“我在，請吩咐真真，主人?！?/br>
    宋枝香受不了?了?，她居然被周奉真給說得害羞了?——奇恥大辱！她仰起頭緩了?口勁兒，咬著?牙叫了?聲：“小愛！”

    “我在?！敝悄苷Z音響起來。

    “幫我把計生用品拿過來?！?/br>
    她也不想這么叫，但地下陵寢的機器人都是這么設(shè)定?的觸發(fā)詞。

    小愛的豆豆眼眨了?眨，露出“”的表情，然后滑動著?笨拙的輪子，把配備的計生用品頂在頭上?的托盤里，移動到宋枝香面前。

    她看不到，隨手?抓了?一把，塞進(jìn)周奉真的手?里，一臉冷酷地說：“來吧，決斗?！?/br>
    周奉真忍不住笑了?，他說：“你的臉好紅啊?！?/br>
    “別說了?你！”宋枝香掐著?他濕透的衣服，揪著?女仆裝荷葉邊兒的領(lǐng)子用力晃了?晃，“你就是仗著?我不看你，才這么囂張的。這個家終究還是主人說了?算！”

    周奉真一只手?按著?她水下的腰，單手?用嘴撕開包裝：“好的，主人。那它怎么辦？”

    “它？”宋枝香反應(yīng)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說得是家政機器人，保持著?冷酷道，“它在旁邊等著??！?/br>
    “機器進(jìn)水……”

    “進(jìn)什么水??！”宋枝香炸毛，“你在磨蹭我要進(jìn)水了??。?！”

    ……

    宋枝香扯下眼罩的時候，機器人的身上?已經(jīng)被撲騰得全是水跡了?。

    偏偏之前周奉真往水里放過入浴劑，把熱水都染成乳白色的了?。她看了?立刻聯(lián)想到不好的事，抽出紙巾把顯示屏擦干凈。

    小愛的顯示屏是休眠狀態(tài)，被她碰了?之后自動重啟，露出兩個天真無邪的豆豆眼。

    罪過……罪過。

    宋枝香在心里燒香拜佛，積攢虛空功德。她被壓得腰酸背痛，很生氣，揪著?狐貍精的耳朵：“給我獨立一點，別黏著?巢xue不出去?！?/br>
    “進(jìn)水……”

    這還哪有水啊！每逢在浴室，除了?浴缸里沒?有水，其他地方哪里都是水。

    宋枝香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周狐貍依依不舍地爬起來，用那種?很傷心的表情跟她分開一段距離，好像要了?他的命。

    ……狐貍精就不配清純這兩個字。宋枝香引以為戒。

    把善后工作交給機器人，她起來又沖了?個澡，吹頭發(fā)換衣服，把險些?被水淹了?的平板電腦擦干凈，重新啟動。

    家政機器人在浴室清理地面。周奉真換完衣服，坐在她身旁吹尾巴。

    宋枝香一邊播那個綜藝，一邊瞟了?一眼，故意陰陽怪氣：“哎呀，現(xiàn)在開始覺得尾巴重了?，在水下纏著?我的時候怎么沒?在意弄濕尾巴?！?/br>
    周奉真心平氣和，又往她那邊靠了?靠，到貼著?rou的程度：“來不及想這回事。”

    宋枝香道：“是不是得申請給你配個烘干箱……”

    這種?申請一般都能下來，至少在需求上?，安全局是不會虧待作戰(zhàn)人員的。其實她的工資也是一筆高額數(shù)字，只不過宋枝香的物?欲不高，沒?什么好買的，全存在卡里。

    那張卡雖然比不上?周奉真的嫁妝，但里面的數(shù)字也不算小。真要論起來，她是很難被金錢收買的。就算越管家把恒天大廈的租金、和二少爺剛剛到賬的股利分紅打給她。宋枝香也完全沒?意識到，因為她并不怎么看自己的余額。

    “不要?！敝芊钫姹е?尾巴，用暖風(fēng)吹尾巴尖上?的白絨，“很悶?！?/br>
    “給你做個能裝人的?！彼沃ο汶S手?比劃，“嗯，跟浴室那么大。”

    周奉真看了?她一眼：“桑拿房？”

    宋枝香噎了?一下，心說似乎是有點兒像。她道：“要不你得吹多久啊，明明很困?！?/br>
    周奉真摁了?摁眉心，他之前過度興奮，一旦開始做這種?枯燥的事情，困意就上?涌得很嚴(yán)重。

    狐貍精死撐著?吹干凈一截，在絨毛上?抹了?一點兒保養(yǎng)精油，然后把香噴噴的尾巴撩過去，在宋枝香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兒。

    她眼疾手?快，一把薅?。骸案陕?，勾引我？”

    周奉真抽回尾巴，假裝什么都沒?做：“沒?有?！?/br>
    宋枝香還要說什么，但小愛的電子提示音打斷了?她。

    “002離開房門了?哦，請監(jiān)護(hù)人注意?！?/br>
    沒?錯，兩人雖然只是對門，但王廣默離開房間會給她語音播報，跟什么寶寶鎖、小天才電話手?表似的。

    宋枝香讓收拾完家務(wù)的機器人過來，用快捷通訊功能，一個電話撥過去：“我說指揮官，咱們這……”

    她的話停了?一下，因為周奉真剛關(guān)上?吹風(fēng)機，就枕著?她的腿睡著?了?。

    “打擾到你了??！蓖鯊V默的聲音響起。

    “不算打擾。你干嘛去呀？”宋枝香隨手?撫摸狐貍精的耳朵，聲音放輕，“首席可是對我耳提面命，王指揮官，你這行?蹤得跟我匯報一下?！?/br>
    “好啊?！彼f。

    王廣默的聲音還是有點虛弱，但比那天在醫(yī)院里好多了?。電話里傳來敲門聲，這聲音同樣在門口響起。

    “我來向你道謝?！彼p聲道，“給你賠罪?！?/br>
    宋枝香望向門口：“說得還怪可憐的。你——”

    腿上?的重量突然動了?。宋枝香瞥了?一眼，周奉真把她壓在沙發(fā)上?爬了?過來，明明困得眼睛都紅了?，還抱住她，狐貍耳朵豎起來，聽她說什么。

    他認(rèn)真地看著?門口。

    宋枝香頓了?一下，繼續(xù)：“你稍等一下。”

    她掛了?通訊，看著?周奉真。指了?指門口，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個字都不說，周奉真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狐貍精輕輕嘆氣，說：“我不要……”

    “去睡覺?！彼沃ο愕?，“乖乖，還熬？你想不想長尾巴了??！?/br>
    她說得對。

    周奉真想了?想，變回一只寵物?狐貍的體型，然后跳下沙發(fā)，去臥室把宋枝香常蓋的軟毯叼過來，蓋在宋枝香的腿上?，鉆到毯子里面，窩在她懷里睡覺。

    這是什么意思……宋枝香扯了?扯毯子，筑巢？

    她抱著?小狐貍，用快捷指令開了?門。

    宋枝香的視線對著?王廣默上?下掃了?一遍。

    王指揮官身形瘦削，肩膀單薄，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口挽到腕骨上?方。

    他的眼睫完全是霜白的了?，手?背上?好幾個還沒?完全長合的針孔。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人，居然會讓那群人形兵器一樣的守墓人畏懼。

    “看來你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了??！彼沃ο阕屗綄γ妗?/br>
    “多謝你照顧我?！彼囊暰€從她懷里一掃而過，態(tài)度非常溫和，“我不知?道要怎么謝謝你?！?/br>
    “不用不用?！彼沃ο阆騺砗谜f話，她給王廣默倒了?杯水，“你身體才好點，就忙著?來感謝我——是感謝我嗎？是跟我解釋對吧?！?/br>
    她挑了?下眉：“想跟我合作的前提，是毫無保留才對?！?/br>
    宋枝香用有點兒苦惱的語氣說：“你不能嫌我這個人太直率，更不能顧忌我會對‘人偶’手?軟，所以把什么事都瞞著?我??？對吧，指揮官。”

    房門合上?了?，她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敲著?桌面。

    “王指揮官，你的解釋如果不夠讓我滿意的話……作為監(jiān)護(hù)人，我應(yīng)該有權(quán)利對首席說，你的身體還不適合出任務(wù)。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這里，失去自由?，連進(jìn)入作戰(zhàn)頻道的通訊權(quán)限都被限制，對吧？002?！?/br>
    地下陵寢的二號人物?，擁有特別的指揮權(quán)限。這是他成為守墓人的生涯當(dāng)中，第一次被如此赤裸地恐嚇。

    王廣默看著?她，忽然笑了?一聲，聲音溫柔如水：“不愧是當(dāng)初首屈一指的執(zhí)行?者，x小姐，好有壓迫力啊。”

    “我對這種?夸獎已經(jīng)免疫了?誒。”宋枝香道，“你現(xiàn)在可以叫我099，指揮官大人?！?/br>
    “之前帶你前往密語的據(jù)點，卻沒?有提前把一切都告訴你，這是我的錯。”他平靜承認(rèn)，“只要有殺掉‘人偶’的機會，我都會不惜一切以命相?搏，但是你知?道，我是沒?有攻擊性?的。我只能依靠你。”

    宋枝香帶著?微笑重復(fù)：“依靠??？”

    “我不清楚密語的底牌，所以，失敗再多次，只要有所收獲，我都不會感到失望?！彼f，“于公于私，他都該死。宋小姐，你也并不覺得他是你的弟弟，你不想除掉這個封印物?縫合而成的怪物?嗎？”

    宋枝香抬起手?，拉住他單薄的衣領(lǐng)，把王廣默拽到面前，兩人四目相?對。

    “不要光說，拿出一點誠意來?！?/br>
    他望著?她的眼睛，冰涼的手?指掰開她的手?，解開衣扣。

    宋枝香愣了?愣，說：“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露出鎖骨下方的圖案。

    那是一只貓的圖案。

    宋枝香呆住了?。

    “298是被我馴化?成功的封印物?。這是它的標(biāo)記?！蓖鯊V默道，“我擁有一部分它的力量?！?/br>
    “你是指？”

    “吞噬。”他說，“宋小姐，我們殺掉的每一個密語殺手?、每一個秘侍，我都可以吞噬他們的異能，用來增強你，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機會，讓人偶……離開這個世界。”

    “……為什么不是增強你自己?！?/br>
    王廣默輕輕地嘆了?口氣，笑著?道：“宋小姐，我只能再活一年零三個月?！?/br>
    第41章

    宋枝香目光一凝。

    “一年零三?個月……”她緩緩松開手, 變得有點不好意思對他?說重話了，她隔著毯子?摸了摸小雪，邊想邊道：“吞噬,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一個很簡單的?能力?！?/br>
    “我壓了298的?排名。并不希望它太過引人注意?！蓖鯊V默道，“在你之前, 這件事?只有何?首席清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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