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天邊已現(xiàn)渺渺灰白。 一夜縱情狂歡,此刻總免不得感覺疲乏,眾人有的驅(qū)車離去,有的摟著小情人去了備好的客房。 伊罕打了個哈欠,瞄了眼懷里睡得香甜的劉夢夢,抽出被壓著了的胳膊,他站起身運動了下有些麻木的四肢。 上了趟衛(wèi)生間,潑了兩把清水在臉上,瞬間感覺清明了許多。 步上樓梯,伊罕垂著眼,腦中是一邊胳膊纏著白紗的肖刈拉著管予奔上樓的畫面,肖刈那個時候,臉上的那個笑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特么的搞得像私奔一樣?靠,太可笑了!伊罕臉上浮現(xiàn)一絲冷笑。 站在肖刈房間門口,伊罕伸手慢慢擰開把手。 房間很安靜,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呼吸間伊罕敏銳地感受到空氣中還未能完全消散去的極其隱秘的一絲血腥味。 瞥了眼桌上的保健箱,伊罕緩緩走了進去。 兩個人黏得緊緊的,肖刈的臉整個都埋在了管予的后頸背上,受傷的胳膊露在被外,霸道地連帶被子緊攬著背對他的管予。伊罕盯著裹纏得亂七八糟的胳膊,紗布上大片干涸的褐色血漬。 伸手撥開披散在管予臉上的長發(fā),伊罕打量這張熟睡的臉,即使睡去也皺著的眉頭,嘴角下撇著,愁苦得很的模樣,臉上的紅腫消了不少,不過上面的五指印還是挺明顯的,讓人不免好奇到底是誰下的狠手? 又凝視了兩人片刻,伊罕嘲諷地勾了勾唇角,便轉(zhuǎn)過身出了房間。 房門闔上的那刻,該是在熟睡的肖刈倏地睜開眼睛,眼里哪有半分睡意? 管予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被什么壓得極其難受,動了動身子,還是覺得沉重。等翻了個身睜開眼睛,一打眼就是張美顏,還迷糊的神智一下子清醒過來,瞅著睡顏美好得就像個小天使的肖刈,管予嗤了聲。 把壓身上的胳膊小心挪移開,管予瞟了眼那上面的大片血漬,很是心虛地移開視線。 周圍很安靜,管予走到窗邊,小心觀察窗外的情況。 躡手躡腳地下樓,樓下一片狼藉,管予小心張望了下,沒人!正是溜之大吉的時候。 管予仔細避開滾落得滿地都是的色子,終于是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的大門,外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管予松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鐵門臉上不由現(xiàn)出一抹笑意。 迫不及待地抬腳邁出去。 “去哪呢?我送你?!?/br> 腳僵在半空,不過一瞬,管予撒腿就跑。 坐在螺旋梯下的伊罕望著管予的背影,微微搖晃了下手中的伏特加,唇角掛著晦澀難辨的笑,微仰起頭舉杯全傾倒進嘴里,冰塊在嘴里咬得“嘎嘣嘎嘣”脆響。 “放開我!” 被提著后領(lǐng)極不雅觀地送回來,管予惱怒地瞪了眼滿臉橫rou的壯漢。 狠狠拉下被扯起的外套,管予看了眼也正看著她的伊罕,腳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她無法否認,她正打心眼里懼怕著這個年齡比她小了整整兩歲的男生! 冷眼旁觀,淡然指揮,刀起刀落,那一條條人命,算什么?! 那個悠哉彈掉指尖煙灰,對著滿地鮮血笑顏輕狂的伊罕,還是個人嗎? 她知道他狂妄自大、無法無天,在過往并不多的接觸中她也嘗夠了苦頭,只是當她面對更為直觀的殘暴的時候,她真的被嚇住了。 可怕的血腥,可怕的殘酷! 觸目驚心,不寒而栗。 “要不要來一杯?” “不……我不喝……伊罕,我想回去,后天就過年了。” “陪我喝一杯?!?/br> 動作瀟灑地拿過玻璃杯,加上冰塊,倒上伏特加,嬉笑著遞過來。 管予看著伊罕唇邊一直掛著的笑,慢慢伸手接過。 “你臉上怎么回事?”舉杯又是一飲而盡,嘴里嚼著冰塊,伊罕靠著吧臺狀似要跟管予閑聊。 “沒什么?!惫苡瓒⒅锘旌狭吮鶋K的透明液體。 “嘎嘣嘎嘣!”冰塊碎裂的脆響迅速接近,管予抬頭,伊罕張狂的笑容直接撞進眼里,忙不迭地要后退,更快地壓在肩膀上的手掌止住了她的動作。 “怎么?怕我?”伊罕挑眉。 “不……沒……沒有……” “那是……不怕?” “也……也不是……我……那……” 伊罕掃了眼管予手上拿著的那玻璃杯中不斷晃蕩的液體,嗤笑了聲:“那你怕阿刈嗎?瞧你對他還是挺上心的?!?/br> 管予頓了半晌,不明白伊罕這么問的意圖,小心揣測了番,謹慎地開口:“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br> “男朋友?”伊罕要笑不笑的,“那小子?呵……” 那語氣,太過輕慢。 管予不由得脫口而出:“我覺得他挺好的,比一些人好多了!” 放在肩上的手一重,管予不合時宜地又開始她無謂的倔強,頭硬是梗著跟伊罕對視。 伊罕眼中翻滾著濃重的戾氣,有一剎那管予覺得自己死定了,但是,伊罕卻只是俯低頭與她面對面,幾乎要貼上臉。 “有多好?”刺鼻的酒氣直沖管予鼻尖,管予硬忍住沒別過頭去,“呵……”又笑,也不知道是哪里讓伊罕覺得好笑? 管予臉色有些發(fā)白,這家伙明擺著的無理取鬧,而她,能選擇的不過兩樣:順著他,或者忤逆他? 不過,伊罕好似并不需要她的答案,牢牢攫住管予帶點閃避的目光,他突然伸手包住管予握住酒杯的手,強制地拉高管予的手腕把管予杯中的伏特加整個傾倒在自己口中。在管予驚訝的目光中,又猛然傾身過去,不等管予反應(yīng)過來,壓在管予肩上的手反扣住管予的后腦,動作迅速地封住管予的唇。 辛辣的酒氣直沖腦門,刺激得整個人一陣激麻,單手拉扯著對方肩上的衣服奮力要把人扯開間,冰塊被舌頭強橫地推進口腔,在冰火兩重天中那舌頭兇狠地卷了她的舌頭糾纏不休。 蠻橫強制的舌上攻勢,沒有分毫溫柔,完全被剝奪了主控權(quán),無法吞咽下的唾液在唇齒掠奪間溢出,沾濕了整個下巴。頭被腦后的大手壓制住無法掙扎,唇舌也被剝奪了去,被堵在咽喉間的“嗚嗚”聲,死死絞在一起互相較著暗勁的目光……管予死命瞪大的雙眼血紅血紅。 從昨晚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一種異樣興奮的大腦中樞,大清早混合著酒精的過度刺激,口舌交纏中伊罕的谷欠望被挑撥了起來。松開抓住管予握杯的手,大掌就著厚厚的外套大力抓揉著一直向下,抓住一邊挺翹的臀、瓣擠壓揉捏,不意外地遭到反抗,掌下的身體扭掙不休,有意無意間隔著雙方的衣物蹭上他的下半身,挑逗一般,讓人谷欠火狂燃。 如視螻蟻的目光煥然一變,邪惡的笑意在眼里跳躍,然后是在身后無恥褻、玩的大手猛地把她往前一壓,下、身避無可避地撞上身上的男人。 下流至極的、意味明顯的,裹在褲子下的硬塊無恥地在下、身頂弄,缺氧的大腦陣陣發(fā)疼,胸口悶痛,一直不屈不饒在口腔里作亂的舌尖更過分地在喉嚨口模仿著某種動作來回探刺,管予唯一被晾著的那只握著玻璃杯的手不斷收緊收緊…… “磅!” “去尼瑪?shù)?!?/br> 發(fā)絲凌亂,舉手拼命擦拭嘴邊水漬的管予面容猙獰。 捂住頭部的手掌心感覺到了粘稠,鼻間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伊罕緩緩抬起頭。 “唔……??!”脖子被狠戾掐住摁進沙發(fā)中,伊罕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目光猶如看著死物一般盯住手下神情痛苦的管予。 會被殺死的! 無力撼動那只誓要把她送進地獄的手,管予目光渙散地對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真的……好無情的眼睛!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放在伊罕的手上,“阿罕,冷靜點!”輕緩鎮(zhèn)定的聲音,肖刈美麗的笑臉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線中。 伊罕掃了他一眼,不為所動,挾持著管予喉嚨的五指更是用力,眼看著管予眼白翻起,肖刈手下使力,“阿罕!”叫聲帶上了重音。 伊罕目光投在肖刈抓住他的手,論力氣,肖刈從未贏過他,他要做的事,肖刈也從未阻攔過。 “怎么?你要給她求情?”伊罕淡淡地看向肖刈。 肖刈放在他手上的手頓了頓,然后,伊罕看到他的這個兄弟笑得還是雌雄莫辯的美好:“阿罕,放過她吧?!?/br> “你喜歡她?!” 射向他的目光有點冷厲,但肖刈依然微笑,分不清真假:“你要這么說……算是吧。” “好!”伊罕干脆地放開手,陰冷地瞄了眼撫著脖子蜷在沙發(fā)里拼命咳嗽的管予,“我賣你面子,既然你喜歡她,她是你的!” 反身走了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玻璃杯,杯身上有一絲裂痕,艸,那臭娘們下手有多狠?伊罕反手就是一砸,玻璃杯撞上不遠處的墻面“嘩啦啦”一陣刺耳的碎裂聲:“要是哪天這女人你不要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渾身暴戾之氣的伊罕走上樓,原在各處偷眼觀望的眾人忙縮回頭去各自躲在房里不敢出聲。劉夢夢站在樓梯口,伊罕瞧都沒瞧上一眼直接擦身而過。搭在樓梯欄上的玉手青筋畢露,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廳里的管予,劉夢夢咬咬牙轉(zhuǎn)身上樓。 半蹲下、身,笑瞇瞇地看著管予,肖刈似乎挺高興:“管予,我救了你一次,打算怎么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