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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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子磨透了,那還不灌風?。俊?/br> “灌風是小事,洪將軍還沒娶妻呢,可別把那話磨成繡花針了!” “哈哈哈...” 眾人嬉笑調(diào)侃間,只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姜少傅破天荒沒有一到驛館就扎進客房,而是紅著臉輕聲道: “既然大家伙兒都覺得坐車勞累,不如到了前方金州驛站時,咱們改走水路,乘舟至越州歇息幾日,再北上回京?!?/br> 少年話落后,眾位官員眼睛放光,臉上露出向往之色,可誰都不敢主動開口做決斷。 他們歸京的路線,早已被驛丞上報給沿途驛館,備好糧草和周轉(zhuǎn)馬匹,若是私下改動路線,耽誤了歸京的日程,或是中途遇到意外,這個罪責又由誰來承擔呢? 鄭宣慰使捋著山羊胡,瞇起雙眸,感慨道:“越州,是個好地方吶...” 姜玉竹點點頭,眼眸明亮,語氣輕快: “是啊,如今正逢十月,越州的膏蟹飽滿豐腴,當?shù)厝藭迅嘈非謇砀蓛?,取出蟹黃,做成鮮美的蟹黃豆腐?;蚴菍⒎市贩馊胱粑逗玫尼u缸,做成醬蟹,聽說這種醬蟹的味道鮮糯,咬上一口,滿口鮮甜,蟹rou口感黏糯柔軟,沒有一絲海腥味....” “咕咚?!?/br> 不知是誰吞咽下口水,諸位官員從姜少傅繪聲繪色的描述中回歸神,低下頭默默看了眼手中干巴巴的燒餅,頓覺有些難以下咽。 “當下正值漕運高峰,金州港口多是來往運糧食的漕船,一個月里只會來幾艘客舟,就算咱們趕過去,總不能在當?shù)氐壬鲜彀雮€月,那豈不是耽誤了回京的時間?!?/br> “還有,我聽說最近越州正在鬧水匪,不太安定?。 ?/br> 見眾人遲疑不定,姜玉竹正要開口,角落里的蕭時晏將話頭接過來。 “蕭某的一位親戚在金州水運司當差,若是諸位愿意改走水運,客舟一事,包在蕭某身上?!?/br> 聽到蕭時晏此言,眾人當即把擔憂放回肚子里。 蕭國公是何等顯赫世家,家中親族在大燕諸州各司要職,莫說調(diào)來一艘客船,就算蕭世子想要調(diào)來一條龍舟,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更何況太子還留下不少侍衛(wèi),就算遇上水匪,他們亦有自保之力。 鑒于不會耽誤回程時間,眾人欣然同意改走水路,當中資歷最老的鄭宣慰使書信下一個州縣的驛丞,通知他們改走的線路。 大家各自散去后,姜玉竹走到蕭時晏面前,微微一笑道: “多謝蕭世子...” 蕭時晏定定看向眉眼清秀的少年,他眼尾帶笑,琥珀色的雙眸深邃迷人,整個人散發(fā)出溫煦的氣息。 “許久沒有聽到瑤君喚我一聲時晏兄了?!?/br> 第54章 遭遇水匪 姜玉竹微微一怔, 眉眼輕彎:“多謝時晏兄。” 二人并肩而行,拾階邁上木梯。 蕭時晏側(cè)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少年,忽然開口問道:“瑤君兄為何想去越州?!?/br> 她的那些小聰明, 到底是瞞不過心細如發(fā)的蕭世子。 姜玉竹抬起頭, 目光迎上男子清澈的雙眸,坦然一笑:“家母祖籍是越州人氏,平日里總是絮叨著越州蟹醬,正巧母親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順路給母親帶回去些, 好慰藉她的思鄉(xiāng)之情?!?/br> 為了盡孝道,寧可耽誤歸京的時間,也要忽悠同行官員一同前往越州,這可不像是克己奉公的姜少傅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 只要是姜玉竹說的話, 蕭時晏總是深信不疑, 這一次亦是如此。 “我?guī)啄昵霸S父親去過一趟越州, 當?shù)匚r樓釀造的蟹醬還算比較正宗, 待到了越州, 我?guī)闳?。?/br> “好啊, 那我就提前謝過時晏兄了?!?/br> ———— 蕭時晏的人脈果然了得, 短短兩日后,一艘氣勢恢宏的飛龍舟停靠在江岸口。 船身和欄桿上雕刻著精美的裝飾, 桅桿高高豎立,船帆展開足有十丈寬,足見江風鼓帆的時候, 此船定能在江面上飛馳如箭。 客舟足夠大,就連太子留下的數(shù)十名侍衛(wèi)都能盡數(shù)登船。 姜玉竹站在船頭甲板上, 她手扶欄桿,衣袂飄飄,靜靜眺望向波光粼粼的江景,眉心始終凝著一道淺灣。 只要登上前往越州的客舟,她的謀劃就算是達成了一半。 這半年里,姜墨竹組建船隊已然初具規(guī)模,在姜玉竹的指點下,他的船隊在北海收購上一批稀有海貨,隨后轉(zhuǎn)手在大燕高價售賣,賺得不少銀子,姜墨竹再接再厲,又在越州買下幾艘貨船,逐步將生意延伸到大燕東面臨海。 越州水路發(fā)達,城內(nèi)河渠稠密,以至于在兩岸形成獨特的水上夜市。 姜玉竹抵達越州后,她打算泛舟夜市,再找機會甩開周鵬等人的看護,然后偽造出自己不慎跌入河中的假象,并留下苓英做人證。 暗地里,姜玉竹則登上一艘駛離大燕的貨船,前往到一處不起眼的海島上躲避一年半載,直到太子逐漸忘記她這個人,她再以真正的身份回到大燕,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當一個無拘無束的鄉(xiāng)野女夫子。 從此以后,她便可遠離風險重重的京城,險象環(huán)生的真龍之爭,最重要的是,逃離那個時時刻刻都讓她感到心驚rou跳的男子。 只是在這個謀劃里,姜墨竹的身份注定要被遺棄,不過還好,真正的姜墨竹一心要做征服大海的男子,并不在意這些虛名。 而在姜玉竹的安排下,姜墨竹早就頂上姜家一位遠房表親的戶籍,以便他日后繼續(xù)暢游五湖四海。 黃昏下,江面上金光粼粼,天邊晚霞迤邐。 金秋剛過,此時正是漕運最為繁忙的季節(jié),除了他們這艘客舟,江面上還有數(shù)不清的貨船,舳艫千里,帆墻如云,恰是一派繁忙熱鬧的景象。 舟行七日,江面上始終是風平浪靜。 直至第八日,天空忽然間暗沉下來,烏云遮天蔽日,黑壓壓地透不出一絲光亮,江水變得濃黑如墨,江面上泛起激烈的漩渦,如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咆哮著掀起陣陣浪花。 飛龍舟在巨浪沖擊下左右搖晃,船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桅桿和船帆在呼嘯狂風中搖曳作響,似要斷裂一般。 船艙內(nèi)所有人被顛得七葷八素,眾人只得牢牢抓住門框來穩(wěn)定身形。 還好葛船長經(jīng)驗老道,下令船頭和船尾的船工奮力拽緊繩索,以防桅桿傾覆,周鵬和幾名侍衛(wèi)爬上桅桿,冒著劈頭蓋臉的雨水去修補風帆。 半個時辰過后,暴風雨終于停止,云霧漸漸散開,陽光重新灑落在平靜的江面上,船上眾人的心情才踏實了些。 “娘的,為了這口醬蟹,差點兒把老子命折在這里?!?/br> “呸呸呸,莫要再說晦氣話,小心被海龍王聽到了,再給咱們來個神龍擺尾。” “諸位大人且放心,葛老掌舵三十余載,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是海龍王遇見葛老掌舵的飛龍舟,都要被刮掉一層龍鱗...” 船艙一隅,姜玉竹抬頭看向撐在她身前的男子,伸手扶助對方的手臂,焦急詢問道: “時晏,你有沒有事?” 方才在顛簸中,固定在甲板上的一塊護板忽然掉落下來,眼見著要砸到姜玉竹身上,危急關(guān)頭,蕭時晏一把將她扯進懷中,用后背硬生生接下砸落的護板。 “我無事?!?/br> 蕭時晏細細端詳懷中之人,見姜玉竹毫發(fā)未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男子笑起來很好看,唇角上揚,眉眼舒展,琥珀色的瞳孔中透出溫潤的光,沒有絲毫陰霾。 姜玉竹卻不放心,那么厚重的木板砸在血rou之軀上,怎會什么事都沒有。 她小心攙扶起蕭時晏,讓苓英去尋同行的沈御醫(yī)。 經(jīng)歷過剛剛的暴風雨,船上有不少船工都受了重傷,沈御醫(yī)一個人忙不過來,姜玉竹只好和蕭時晏先返回客房。 二人行走在甲板上時,她不經(jīng)意間望了眼江面,眉眼間掠過一絲訝色。 只見江面上的水霧逐漸散去,隱約可見飛龍舟的船尾后,正緩緩跟著三艘貨船。 奇怪.... 方才的暴風雨不小,船工奮力拉扯風帆調(diào)整方向,好與江面上其他貨船保持距離,避免船只相互碰撞上。 風雨剛過,江面上的船只都被狂風巨浪沖散開來,相距甚遠。 按道理講,飛龍舟不會這么快與其他船相遇。 這三艘如幽靈一般的貨船忽然間出現(xiàn),仿若一直在緊緊追隨在飛龍舟后面,生怕跟丟了似的... “瑤君兄,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甲板上風大,咱們先回去吧?!?/br> 見蕭時晏的面色微微泛白,姜玉竹收回思緒,攙扶著他回到房中。 一盞茶的功夫后,沈御醫(yī)終于提著藥箱趕來。 沈御醫(yī)仔細檢查過蕭時晏的傷勢,道:“蕭世子身體強健,并未落下要緊的皮外傷,不過還是拉扯到肩胛骨,這幾日切莫牽動右臂,好生靜養(yǎng),記得每日早晚用帕子熱敷,隨后在傷的地方涂抹消腫化瘀的藥膏,不日就會痊愈?!?/br> 聽過沈御醫(yī)的話,姜玉竹總算是安下心。 “姜少傅,方才有不少船工在搶修船桅時摔傷了骨頭,這些人需要平躺靜養(yǎng),不知姜少傅可愿意讓出你的客房,供這些受傷的船工養(yǎng)傷休息一夜?!?/br> 姜玉竹毫不遲疑就應(yīng)下了:“自然不成問題,我看這些船工的衣裳都濕了,若是需要,我還有幾件衣裳可以讓他們換上?!?/br> 沈御醫(yī)捻胡子淺笑:“姜少傅心地善良,日后定會有福報。” 送走沈御醫(yī)后,姜玉竹看天色不早,便讓苓英去炊房取來晚膳,自己則去燒熱水。 當她端著一盆熱水回來時,看到蕭時晏正在給自己上藥。 男子退去上半身衣衫,露出勁瘦的后背。 蕭時晏背對銅鏡,扭過身給后背肩胛骨涂抹膏藥,隨著他緩緩側(cè)過腰身,腹部緊繃起的肌rou在燭光下清晰可見。 姜玉竹覺得自己和葛船長一樣,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親眼看過,甚至是上手過太子那等極品腰桿子,姜玉竹面對眼前乍然顯現(xiàn)的春色,已然能夠心靜如水。 似乎是牽動到后背上的傷口,蕭時晏蹙眉抽了口氣。 “讓我來吧。” 姜玉竹從蕭時晏手中取過藥膏,將溫帕子敷在對方肩頭。 片刻后,她取下帕子,手指挖出一團藥膏,小心涂抹在男子淤青的肌膚上。 手指與肌膚相處的一瞬,姜玉竹感受到蕭時晏倏然緊繃起身子,脖頸間浮起一道蜿蜒青筋。 她忙低下頭,緊張詢問道:“可是疼了?” 燭光下,少年肌膚如玉,紅唇如焰,緩緩湊近時,身上拂來淡淡馨香,慌張?zhí)鹧垌囊凰查g,眸底閃動著盈盈水波。 如此美好的畫面,讓人一時淪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