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映彤被捕的消息一傳出,晴空府立刻一陣sao亂。 “我要去救我姐!”映飛按捺不住。 晴空派人制住他?!澳闳ブ粫?huì)亂上添亂。我自有辦法救她?!?/br> 他心底其實(shí)氣惱極了,暗自怪映彤不聽他的話,執(zhí)意救人才落此下場。 “可是晴空大人,你若公然營救我jiejie,等于是與蜀王為敵。你若私自營救,必定需要人手,我能幫忙!” “別傻了,監(jiān)牢如銅墻鐵壁,絕無可能自行救出你jiejie。何況,以我對她的了解,沒將所有越國人搬出牢外,她絕不會(huì)甘心離開?!?/br> 晴空一向厭煩勞累心力之事,更不愿為人奔波,尤其是漠視他的勸告而遭殃的人。然而,他偏偏放不開映彤,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囚禁她的監(jiān)牢,心中想的不是斥罵她的魯莽,而是檢視她有無受傷! “晴空大人”監(jiān)牢的獄卒見晴空到來,無比驚慌?!按笕?,您怎么到牢里來了?” 尊貴的晴空與骯臟的牢獄形成驚人的對比,令人深感格格不入。 “名叫映彤的女刺客關(guān)在何處?”晴空讓獄卒領(lǐng)路,下了階梯,周圍渾濁的空氣使他呼吸不順暢?!霸撍赖?,怎會(huì)這么臭?你們是關(guān)人,不是關(guān)畜牲!今后每天都得打掃,將它弄得干干凈凈!”晴空一手捂住鼻子,一邊憤怒地命令獄卒。 “大人是的,只需大人頒布指令,小的絕對服從!” 獄卒帶晴空走向左邊,在倒數(shù)第二間牢房內(nèi),晴空看見無所事事的映彤。 她眉心微鎖,嘴角強(qiáng)勾起一抹笑,手指交握著。 “跳蚤!”晴空站在她的牢房外叫她。 映彤一震,看向他,喜從天降般笑開了顏,奔近鐵欄?!扒缈?!” 他來了,他來了——她高興得快昏倒! 晴空在腦海里準(zhǔn)備好的訓(xùn)詞,因她的笑臉而消散了。面對她歡欣的模樣,他竟擺不出兇惡的臉孔?!翱纯茨愕奶幘?,寧可進(jìn)監(jiān)獄也不愿待在我府中?”舍不得罵她,牢sao卻仍是要發(fā)?!拔艺娌粌H你,何必為不相關(guān)的人冒險(xiǎn)?” “他們不是不相關(guān)的人!”映彤不認(rèn)同地?fù)u頭?!八麄円蛭叶艿搅藸窟B,我對他們有責(zé)任!” “無須狡辯,你的確是多管閑事!”晴空注視她黯然的容顏,心發(fā)疼了,彷佛心愛的東西被別人弄壞了。 “你聽不懂嗎?”映彤苦惱地發(fā)現(xiàn),自己與晴空的想法有著極大的差異!“無論他們與我是否相識,無論他們是不是越國人,路見不平,我就該出手相助!” “你吃飽了太閑——” “你別說了!別說了!”映彤雙手緊握住生銹的欄桿,手掌摩得發(fā)痛?!拔腋嬖V自己,你是仁慈的,只因疏離人世才不管人間疾苦。請你別再說任何話,損傷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晴空凝視她愛慕不減的眼神,一顆心再次受到撞擊。他啟齒卻無言,只有僵硬地吩咐獄卒:“放了這姑娘?!苯又嬗惩骸皠e再惹麻煩!” 映彤低眼?!拔覠o意惹麻煩,我也想安分過日子。這兩天我們在一起,還有陪伴我們的孩子,到處是歡聲笑語?!彼D(zhuǎn)過身,指示晴空看看兩邊牢房的人?!澳愀嬖V我,我的快樂是拿他們的痛苦換來的,我知道了真相,難道能安心?這樣我豈不和你一般鐵石心腸?” “你解釋你的道理就好,何必非得扯上我,再損我一句?”晴空苦笑,望著兩邊牢房,他陷入了沉思。 “晴空”映彤發(fā)覺他軟化了,順勢哀求道:“幫幫我和他們,請你救他們出去。” 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忽然闖入—— “啊,晴空大人大駕光臨吶!”盧將軍出現(xiàn)在兩人身邊?!按笕思u尊降貴,是在進(jìn)行什么陽謀嗎?” “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不潔的穢物!”晴空嫌惡地阻止盧將軍接近?!皠傁锤蓛?,好不容易養(yǎng)出了芙蓉香味?!彼崞鹨滦渎劻寺?,憂傷道:“真不幸,居然被個(gè)臭氣熏天的人玷污了?!?/br> 映彤幸災(zāi)樂禍地笑?!澳阌迷~之惡劣實(shí)在是蜀國的一大特色,大人。” 盧將軍面容猙獰?!扒缈眨闩c這刺客勾結(jié),圖謀不軌!” “勾結(jié)?”晴空還覺得盧將軍的用詞不夠犀利?!拔覀儾粌H勾結(jié),還另有jian情呢!”他朝映彤低頭,透過欄桿的空隙,親了她一口。 “晴空——”映彤面紅耳赤。 “我不管你們的jian情,你必須解釋的是——為何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賤民上我家搗亂?”盧將軍朝悠閑的晴空咆哮。 “恭喜,那證明在他們眼里,你是唯一有資格為陛下分憂解勞的忠臣。” “他們說是你建議他們到我那的!” “你若不愿意,直接到陛下面前說,讓陛下知道你不愿為他分擔(dān)憂患。別暗地對我訴苦哀號,太丑陋了,我寧可看只蛤蟆產(chǎn)子!” “我饒不了你,晴空!”盧將軍說不過他,忿忿地轉(zhuǎn)向獄卒問:“晴空大人有沒有和你說什么,比如照顧誰之類的?” 獄卒滿頭大汗,期期艾艾。 “說!”盧將軍重喝?!氨菹掠辛?,掌管監(jiān)牢的是我!” “晴空、晴空大人命令我放了那位姑娘。”獄卒顫抖的手比向映彤。 “啊”盧將軍打量映彤,訕笑:“你們果然有jian情,陛下一定很想知道他的堂弟與越國的女刺客有什么韻事!”盧將軍像握有重要把柄一般,得意地叮囑獄卒:“聽著,好好監(jiān)視這姑娘。我會(huì)每天派人到此巡視,若發(fā)現(xiàn)她失蹤,你提前交代家人為自己收尸吧!” “是的,大人?!豹z卒惶恐地答應(yīng)。 “哈哈,晴空,我這就向陛下報(bào)告去!”盧將軍說完,大搖大擺地離去。 晴空腦中冒出兩個(gè)念頭。是殺了盧將軍,直接救出映彤呢?或是找蜀王下手,讓蜀王釋放映彤?他想著更簡單不費(fèi)力又無須善后的方式 “晴空”映彤出聲喚他,憂慮浮現(xiàn)在她眼底?!拔以撛趺崔k?” “你先待在牢里,我另想辦法救你?!彼豢此?,徑自出了牢房。 “晴空?”映彤有些意外。他走了,看也不看她,他對她起反感了嗎? “我失策了嗎?”映彤煩惱地癱坐在地,受不了心緒的起伏。 監(jiān)牢外,天色仍見清明。晴空徘徊了許久,思量了許久,自認(rèn)無法舍下映彤。轉(zhuǎn)過身,看了看監(jiān)牢的入口,想進(jìn)去再看映彤一眼,又始終邁不出步伐。 他嘆息,預(yù)感一旦出手救映彤,他的人生將有新的改變。 “明明是一只不安分又擅長惹麻煩的跳蚤上天,為何我一想到她,心里總會(huì)無比的甜?”他忘了,也許這和他上午喝了添加花蜜的茶水有關(guān)。 僅靠燈火的照明,牢房并不光亮。沉悶的呼吸聲、紛亂的咳嗽聲、微弱的飲泣聲,繞著每一根欄桿、每一面石墻,此起彼落。 映彤分不清過了多少日子,她一直耐心等待晴空出現(xiàn),不肯自力救濟(jì),全是為了測試晴空的心意。 她側(cè)臉望向隔壁牢房,躺著的、趴著的、昏迷不醒的人;另一方角落,傳出了幾位年老者的哀號,潮濕的環(huán)境令他們虛弱的身體快腐爛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映彤決定行動(dòng)。毫無消息的晴空令她喪失了信心,可是她必須堅(jiān)強(qiáng)起來、她必須救出這些受她連累的人! 映彤想著逃出監(jiān)牢的方法,突然,耳邊傳來獄卒的驚呼聲—— “晴空大人,您又來了——” 映彤猛地站直了身子,望向欄桿外,看到了步履急促的晴空。他在她面前止步,隔著鐵欄,她看見他的眼眸周圍泛著淡淡的青黑,明顯睡不充足。 “千你還好嗎?”晴空輕聲問。她激動(dòng)的神色,讓他胸口疼痛。 映彤死盯著他,忍住哭泣的沖動(dòng)。她顫著唇說:“我以為、我以為你不來看我了” 晴空伸手,擦去她臉上臟灰?!八哉f,想和實(shí)際的情況是有差別的。映彤,我王拒我于宮外,不肯見我。監(jiān)牢又不在我的掌管范圍內(nèi),若非公然反叛,我暫時(shí)救不出你?!?/br> 映彤睜大眼睛聽著他的話,心中紛亂。她就是想要晴空反叛,離開令他不快樂的蜀國??墒乔缈諘?huì)愿意跟她走嗎?“你已經(jīng)盡力了,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br> “別露出失望的表情?!鼻缈諣恐氖执┻^欄桿,領(lǐng)她的指尖抵達(dá)他的唇?!巴饷嬗惺勘词兀y以突破。我王發(fā)出命令,一旦有人企圖劫獄,立即放火燒了監(jiān)牢。映彤,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險(xiǎn)?!?/br> “放火燒了監(jiān)牢,牢里其它人怎么辦?”映彤凝視晴空的唇,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拔业氖趾芘K?!?/br> “他哪會(huì)理別人的安危。映彤,你不止手臟,看看你的臉”晴空雙掌親熱地包起她的拳頭?!拔彝醪灰娢遥贿^,我讓朝臣為你們說情。今夜我王會(huì)讓姓盧的帶你們?nèi)雽m審問,此去兇多吉少,我決定帶部屬叛變!” 映彤聽得驚懼?!芭炎儭?/br> 他真的愿意,愿意為她背叛他的國家,落得一個(gè)壞名聲? “別怕?!彼故祝瑢χ查g泛紅的眼睛吹了吹。 “為什么?”映彤止不住顫抖。 晴空苦笑,捧著她的手,溫柔地親吻著?!拔业娜耍乙欢〞?huì)用心照顧?!?/br> 他的話是世間最誠摯的誓言。 “晴空,晴空”映彤伸出手,好想用力抱住他直到天地滅絕! 晴空感受到了,他與映彤之間,相互喜愛?!拔視?huì)保護(hù)你,相信我。” 他們彼此吸引、愛戀著對方;手指交握著,同心面對未來。 映彤彷佛戰(zhàn)勝了所有的迷惘與彷徨,給晴空一個(gè)歡喜的笑,而后她回頭望著生病的人,硬著頭皮向晴空開口:“我、我能否請求你一件事?” “什么?”他見到她的笑容就有了活力,愉悅地隨她笑開了臉。 “你把這幾名發(fā)病的人,帶出監(jiān)牢好嗎?”映彤急切地懇求,不惜擺出她一向不屑的嬌弱姿態(tài)?!扒笄竽?!” 她的哀求令他心中柔情滿溢?!拔覠o法想象你開口求人的模樣?!彼葡虮O(jiān)牢里的病人,有些不滿?!拔覟槟愕奶幘硴?dān)憂,睡不成眠,你牽掛的卻是別人?!?/br> “這有什么好計(jì)較的,晴空!” 映彤的雙眼盈滿了乞求,當(dāng)他是神明一般許愿,讓他感覺虛榮。 晴空嘆息,無法讓她失望。他抓起獄卒道:“將生病的人送出牢外!” “大人,沒有盧將軍的許可”獄卒一臉難為。 晴空取出一迭銀票?!霸僬f一遍?” 獄卒摸了摸頭,接過銀票?!爸灰皇沁@位姑娘,多少能通融的,小的立刻去疏通。” 映彤開心地感激道:“謝謝!” “高興什么,又不是你被釋放。”晴空木著臉?!盀榱藷o關(guān)系的人煩惱有什么意義,我真不懂?!?/br> “我知道你討厭痛苦的事,包括別人的痛苦。對此,你選擇不看不聽?!庇惩畵嵯蛩拿迹崛岬貫樗嬲埂!拔也灰粯?。我會(huì)去改變,無論能否達(dá)成我預(yù)期的結(jié)果。你呀,必須接受我這種個(gè)性!” “為何?”他莞爾。 “我要逼你活下去,與我生活一輩子呀!”映彤甜甜的眼波明亮又飛揚(yáng),連困在黯淡的牢房里都不能令她失去希望。 晴空像見到璀璨的陽光。“你真有把握。” “有我,你就不寂寞了,不寂寞就不會(huì)想死了?!彼龔澲旖?,翹高鼻子,彷佛置身在美夢中?!拔冶WC!” 這一刻,晴空忘記了兩人身在牢中。他全身輕飄飄的,開始向往起她所說的未來?!拔乙蚕蚰惚WC,一定會(huì)救出你,完整無缺?!彼麑⑺氖仲N在他胸口?!耙虼?,請你暫時(shí)不要輕舉妄動(dòng)?!?/br> “你若是晚來一步,我已經(jīng)動(dòng)了。”映彤感受著晴空的心跳,通過她的手掌,送來一股力量,流入她的身體。 她終于感覺到他的愛意,她更有信心說服他活下去。 今夜的皇宮,到處飄著陰險(xiǎn)的氣息。 傳說中,行刺數(shù)位高官重臣的越國刺客,在層層防護(hù)下進(jìn)宮面圣。然而等待他們的,并非晴空爭取的公平審問,而是一場殘酷的殺戮! “各位,盧將軍提供寡人一個(gè)有趣的游戲?!笔裢跖d致勃勃地向在座的朝臣宣布?!霸絿炭妥镌撊f死,不過死有許多方式” 朝臣們認(rèn)真聽著蜀王的廢話。雖然他們不明白,刺客中有虛弱的老人,要如何行刺重臣?而且,死去的人又全是與盧將軍不合的臣子疑云重重吶! 蜀王——不意眾人看向下方?!肮讶瞬捎帽R將軍的建議,放出宮里豢養(yǎng)的猛虎,對付這幫刺客。眾卿可曾見過人虎相斗?” 眾臣聞言見狀,無不駭然! 幾名士兵搬動(dòng)著鐵籠傾斜向下,關(guān)著猛獸的閘門對準(zhǔn)了池塘,同時(shí)打開—— 天地,風(fēng)云變色。 晴空打通了各個(gè)關(guān)節(jié),帶著部屬匆忙趕入皇宮。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蜀王及眾臣高坐在長階之上。各階都布下士兵舉盾把關(guān)。石階下方本有一片寬闊的池塘。此時(shí)池水已干,魚蝦盡殆。衛(wèi)兵們逼趕著越國人往下跳! “這些瘋子”晴空發(fā)現(xiàn)池塘邊放著囚有猛虎的鐵籠,立即明白了蜀王的意圖。他緊急吩咐部屬:“立刻對外下令,奪宮!” 一陣聲響驟然爆發(fā)! 四只兇猛的老虎橫沖直撞,周圍充斥著被害者的驚叫和旁觀者亢奮的呼喊。 “——快派人阻止!”晴空遲到的命令,無法阻止自由的猛虎張牙舞爪。 “晴空?”蜀王見他從偏殿現(xiàn)身,當(dāng)即不知所措?!氨R將軍!”他忙著轉(zhuǎn)問身邊的人。“晴空出現(xiàn)了!你瞧他焦急的樣子,他愛的姑娘究竟是哪一個(gè)?” “在那兒,陛下?!北R將軍指著池塘里的映彤。 蜀王瞇起眼打量映彤,再看著逐漸逼來的晴空,笑道:“不怎么樣嘛!將軍,你看晴空的表情似乎快瘋了——他沖過來了,啊啊?。∏缈漳阕鍪裁础?/br> 在蜀王驚天動(dòng)地的驚呼聲中,晴空將笨重的堂兄推倒在地,迅即勒住他的脖子高高舉起。 “你、你快放開陛下!”盧將軍想不到晴空竟當(dāng)眾對蜀王發(fā)難?!白o(hù)駕——” 盧將軍慌忙地朝侍衛(wèi)下令,驀然察覺侍衛(wèi)已被調(diào)離,視線所及之處,只剩石階上把關(guān)的士兵在防止猛虎侵襲。 “我肥胖的王,請你立即停止你的愚行!”晴空憤怒地提起蜀王搖晃,蜀王被搖得哀叫連連。 “晴空大人——快住手啊!”臣子們在旁勸說,卻不敢接近渾身散發(fā)怒火的晴空。 “你你、你說什么啊???”蜀王裝傻不從。 “啪!”晴空甩了他一巴掌?!澳氵@顆豬腦袋留著做什么?明知是我極力保護(hù)的人,你居然還敢對她出手!” “晴空大人——”眾臣嚇呆了。 “啪!”晴空益發(fā)氣憤,繼續(xù)拍打蜀王的臉頰。一想到映彤身陷險(xiǎn)境,他渾身的血液幾乎結(jié)冰。 映彤——晴空思及她仍未脫困,馬上丟開蜀王,轉(zhuǎn)身巡視階下的池塘。 “晴空!”蜀王跌在地上,哀哀痛叫,如遭劍捅刀割。“你打寡人,你以下犯上” “我叫你立刻停止!”晴空森寒著臉,指著猛虎聚集的池塘。 “寡人無法阻止啊!”老虎已出籠,誰能阻攔? 晴空咬牙,抽出他的寶劍,一步步走下石階。 “大人,你別做傻事!”晴空的部屬個(gè)個(gè)挺身勸止。“大人,各方人馬即將殺入皇宮,請您再等片刻!” 晴空甩開拉住他的人,轉(zhuǎn)頭即見映彤面對猛虎的情景! 頓時(shí),他失去了自幼培養(yǎng)的冷漠與冷靜——“映彤!” 一群士兵押著越國人進(jìn)入皇宮走向一方池塘;他們尚未反應(yīng)過來,士兵即刻推他們跌入干枯的池塘里。 “他們想做什么?”越國人用自己的語言猜測著。 映彤放眼環(huán)顧。池塘上方的層層石階坐著蜀國貴族與朝臣,其中,獨(dú)缺了晴空的身影。 “集中在一起,不準(zhǔn)亂動(dòng)!”士兵向他們丟石頭。 怎么逃?映彤冷笑,幫助身邊的人躲避石塊的襲擊。未蓄水的池塘,高有兩米。對于被囚禁了數(shù)天的人來說,已無多余的體力爬出池塘。 映彤是唯一還有力氣的人,不尋常的身分使她磨練出收放自如的控制力。然而眼見士兵拉出一輛鐵籠子,籠中竟擠著四只猛虎映彤毛骨悚然,瞬間意識到他們即將面對什么狀況! 晴空——晴空在哪里? 鐵閘的開動(dòng)聲響起。映彤飛快轉(zhuǎn)身。她該怎么做? 看不到他,她僅存的力量無法控制地流逝。晴空——映彤咬牙沖向池塘邊的士兵,一擊打倒兩人,一把奪過他們手中的兵器! “別管她了,快走!”一旁的士兵見猛虎出籠,顧不得擒拿映彤,急忙逃到安全之處。 虎嘯聲猛地劃過天際! 目睹那些受到猛虎威懾的身影,可以自己逃離的映彤,毅然地飛身擋在驚慌失措的人面前。即使晴空放棄了她——她也必須完成她的責(zé)任! 猛虎邁開腳步,緊盯獵物。牠們已餓了兩天沒進(jìn)食。 “你握著刀,見牠靠近就揮舞!”映彤丟出一把兵器,交給旁邊的男人,自己則設(shè)法殺掉猛虎。 “啊!”一道驚駭?shù)募饨新曂蝗豁懫稹?/br> 只見一頭老虎撲向左方,朝年邁的婦女張開虎口! 映彤無暇思考,直接躍向虎背,劈頭砍下! 人們的驚叫與老虎的哀號如漣漪散開,引起陣陣回響。映彤順利斬殺了一只老虎,立時(shí)信心大增?!澳銈儎e分散,盡量躲在我身后!”她返回眾人之前,張開雙手捍衛(wèi)同胞的單薄身影,此時(shí)竟顯得高大無比。 “映彤——”不遠(yuǎn)處,飄過一聲關(guān)切的呼喚。 映彤震了震,單單聽到這聲音便教她紅了眼眶,忍不住想哭。 “晴空?”她轉(zhuǎn)身尋找,尚未找到晴空的身影,前方狡獪的老虎抓住了她失神的空檔,猛然朝她撲去! “呀!”各種尖叫聲迭起。 映彤身后的人懼怕地跑開。那頭老虎成功撲倒了映彤。她被壓在猛虎身下,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愣愣地盯著森白的虎牙。 “映彤!”一道柔情的呼喚像呢喃飄過她耳際。 光芒銳利如冷霜的劍刺入老虎的背脊。震撼人心的吼叫頓時(shí)響起。 映彤不知是被老虎的哀號或是男人的輕喚拉回了心神,波光瀲滟的眼眸,被水氣模糊了視線。 月光下,晴空拔出劍劈向其余猛虎,卻是鞭長莫及,目睹一人喪生虎牙之下。 他大震,長劍在手,竟無法阻止一條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晴空”映彤站起身,眼里的水霧令她看不清晴空的表情。 晴空回眸看她。她狼狽的樣子、遭到迫害的可憐姿態(tài),一再激發(fā)了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愛惜之情,還有憤怒之意! “我終于等到你了。”映彤朝他一笑。知道他沒放棄她、沒袖手旁觀,此刻縱然陷落地獄,她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