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吃完飯又叫了些人過來二場的。

    季析一來就被幾個女人圍住。

    他淡笑著說了句“結(jié)婚了”。

    聽到這句話的幾人驚訝得酒都醒了，問他真的假的。他笑了笑, 沒再多說，好像只是句玩笑話。

    摟著女人的男人莫名起了點攀比心，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析那邊, 問懷里的女人：“今晚要是給你機(jī)會，你是不是也要去找他？”

    他問的時候, 女人的目光正好落在欄桿的方向。

    好在沒被發(fā)現(xiàn)。

    她收回視線, 又往男人身上貼了貼，違心地說：“當(dāng)然不會啦！”

    那位季先生看著和這些公子哥一樣對這些場子很熟悉，但實際又帶著距離感，片葉不沾身的，和他們不一樣。

    這樣的人會讓人產(chǎn)生征服的想法，想讓他為自己停駐, 想看看他對一個人好是什么樣的。

    她回答完忍不住又往那邊看了一眼。

    看到又一個女人端著酒杯走過去。

    走到他身邊, 女人的身體忽然一軟。

    還沒落入預(yù)料中溫?zé)岬膽驯?，她的手臂就被托了一? 傾斜的酒杯也被扶住。

    杯子里的酒沿著杯壁晃動了幾下，差點灑出杯口。

    “拿穩(wěn)?！?/br>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 那手已經(jīng)收回，顯然對應(yīng)付這些小把戲駕輕就熟。

    之后，這些小把戲還在繼續(xù)上演，勸酒的、直接搭訕的都有。

    又一個女人走過來，手里拿著威士忌的酒瓶，想給他倒酒。

    沒等她開口，季析倏地抬起了頭。

    閃爍變化的效果燈正好落在他的臉上，照亮他眉宇間的散漫和一絲不耐煩。

    女人頓了頓。

    季析把手中的酒杯往前遞了遞，讓她倒酒，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旁邊，說：“站著，別說話?！?/br>
    隨后，他又把目光移回手機(jī)上。

    **

    “季析身邊的女人還真就沒斷過。”鄭聽妍說。

    在舒時燃注意到出現(xiàn)在欄桿邊的季析后，鄭聽妍和許縈也看到了他。

    鄭聽妍：“就我們看的這一會兒，都好幾個了吧?！?/br>
    許縈：“算上現(xiàn)在這個是四個?！?/br>
    雖然光線昏暗，很多具體的動作看不清，但可以看到有跟他發(fā)生肢體接觸被他扶住的，有跟他說話的，在那樣的氛圍下都很曖昧，調(diào)/情似的。

    來來往往的女人像一只只蝴蝶繞著他。

    鄭聽妍：“對他來說估計是小場面?！?/br>
    不提身家，光是那張臉就很受歡迎了。

    “你們說，如果和季析那樣的人結(jié)婚怎么樣？”舒時燃問。

    鄭聽妍和許縈看向她，都是一臉“你怎么會突然這么問”的表情。

    舒時燃被她們看得卡住。

    看來季析結(jié)婚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她們沒聽說。

    “我就是隨便問問?！?/br>
    鄭聽妍看了看舒時燃面前的酒杯，說：“燃燃你喝多了吧?！?/br>
    舒時燃一喝多話就會變得很密也很跳躍。

    “……”

    就當(dāng)她是喝多了吧。

    鄭聽妍也沒多想，說：“雖然他長得是帥，放著養(yǎng)眼，但是他們這樣玩得花的人結(jié)婚了也不會收斂，估計會被他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氣死?，F(xiàn)成的例子又不是沒有，好多個，雞飛狗跳的?！?/br>
    許縈：“跟他結(jié)婚容易乳腺增生。”

    舒時燃：“……”

    “其實我覺得，如果不在意這些，跟他結(jié)婚應(yīng)該也還好吧。”

    許縈想了想，說：“要是各過各的就另說。”

    鄭聽妍：“反正我也接受不了?！?/br>
    正好去幫鄭聽妍買餛飩的人回來了，三人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鄭聽妍一到這里就喊了酒吧的人幫她去買她常吃的那家店的餛飩，還問了舒時燃和許縈要不要吃。

    兩人都不餓，就沒有要。

    許縈：“你不是從飯局過來的么？”

    鄭聽妍嘆了口氣，說：“今晚我媽本來給我安排了相親，我不想去，就去了個生意上的飯局。飯桌上有個人一直在牛吹，聽得我吃不下飯?！?/br>
    剛買來的餛飩還很燙，鄭聽妍慢吞吞地打開。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燃燃，你今天約我們是不是有事要說啊?！?/br>
    舒時燃拿著酒杯的動作一頓。

    本來是有事要說的，但是她們才那樣討論過季析，他的身邊現(xiàn)在還有女人。

    這種情況下，她要是說自己和季析結(jié)婚了，有種頭頂綠云密布的感覺，說不出口。

    舒時燃：“沒什么，就是想跟你們聚聚。下班回去也沒什么事?！?/br>
    許縈：“你最近不忙了？”

    舒時燃：“還要忙一陣?！?/br>
    等結(jié)束個競賽項目就能好點。

    舒時燃三人明早都要上班，沒有玩到太晚，十一點多就走了。

    她們走的時候，樓上還在繼續(xù)，季析早已經(jīng)不在欄桿邊。

    第二天上午。

    -鄭聽妍：你們猜我剛聽到了什么。

    -許縈：什么？

    -鄭聽妍：我聽人說季析結(jié)婚了。

    -許縈：？

    -許縈：什么時候的事？跟誰結(jié)的？

    -鄭聽妍：不知道哎。

    -鄭聽妍：我也這么問了，沒人說。

    -許縈：他昨晚不還在外面玩嗎？

    -鄭聽妍：是啊。

    -鄭聽妍：我感覺消息太假。

    舒時燃看到群里消息的時候正準(zhǔn)備去開會。

    她坐在電腦前，手放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又都刪掉。

    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

    最后，她把長長的一句話刪掉，換成最簡潔的話語。

    -舒時燃：其實是真的。

    -舒時燃：季析結(jié)婚了。

    -舒時燃：和他結(jié)婚的人是我。

    她發(fā)消息的時候群里是安靜的，鄭聽妍的上一條消息停在五分鐘前。

    她的消息發(fā)出去后，群里還是安靜的。

    倏地，電腦和手機(jī)同時亮起微信提示。

    她預(yù)想中的消息轟炸沒有來，只有鄭聽妍發(fā)的一個大笑的表情包。

    顯然是以為她在開玩笑，還是個沒那么好笑的玩笑。

    -舒時燃：我說真的。

    -鄭聽妍：燃燃，你昨晚的酒還沒醒啊？

    -許縈：今天吃點清淡的，多喝水。

    沒人理她。

    “……”

    舒時燃想起來手機(jī)里有張周一晚上她把結(jié)婚證收進(jìn)抽屜前順手拍的照片。

    她從相冊里翻出那張照片發(fā)到群里。

    -舒時燃：[圖片]

    -舒時燃：不是p的。

    -舒時燃：實體的結(jié)婚證在家，你們可以晚上去我家看。

    三條消息發(fā)出去，群里安靜得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