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如我 第71節(jié)
蔣榮生還是沒有松手,墨藍色的眼睛一直盯著顏湘隱約顫動的脖頸。 那一抹瘦弱而蒼白的頸項正在微微發(fā)著抖,看起來痛苦得搖搖欲墜。 你說呼吸不過來了。 我也是啊。 蔣榮生的另一只手掐著顏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 顏湘的琥珀色瞳仁里倒映著男人高大而冷峻的身影,對方的唇角似是而非地勾著,似乎是面帶譏諷的微笑。 蔣榮生俯身,貼近顏湘的臉頰,呼吸纏繞交錯。 很曖昧的距離,卻并不是親吻。就像很親密的關(guān)系,卻并不是情人之間的愛情。 停在半空中,中間交錯的空氣冰涼而僵硬。 顏湘被捆出了眼淚,輕輕地搖頭,“你圈得太緊了,疼,你……” 你在對誰說話? 多多,你在對誰說的?我就在你的面前。 給你擁抱的是我,不讓你呼吸的是我。 可是你在一次又一次地畫著那個臉的時候,想的是誰。 蔣榮生面無表情地說:“可是我也很疼。松手了,你會害怕得跑掉?!?/br> 只是一個模糊的童年鄰居,為什么在記憶復蘇的初始,想起的第一個人是他。 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對不對。 顏湘拼命搖頭,用自己的下巴蹭蹭蔣榮生的掌心,回答蔣榮生的話:“我不會跑掉的。” 顏湘被掐著脖子,眼睛漸漸地,被淚水染得一片通紅。 他不明白蔣先生為什么把他箍得那么緊,好想要捆住他的靈魂一樣。 但是顏湘沒有生氣,只是心臟感覺到有點莫名的痛苦。 同時不止他一個人痛苦,蔣先生深藍色的眼眸垂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周身的氣壓很低。 顏湘啜泣了片刻,窒息而落下的淚水一眨眼睛,淚珠就滾了下來,把蔣榮生的指尖弄得濕漉漉的。 淚珠尚且?guī)е⑽責岬臍庀ⅲ瑺C得人心里一滯。 蔣榮生抬手,輕輕地扇了一巴掌顏湘的臉。 不是很痛,也沒有被侮辱的感覺,像在教訓做錯了事情的小狗。 顏湘眼巴巴地轉(zhuǎn)過臉來,看著蔣先生。 盡管他不太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蔣榮生再次附上顏湘的脖子,手指漸漸收力。 頭似乎被顏湘染上了腦袋疼的毛病,額角的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指尖以很小的幅度微微發(fā)抖。 因為必須要用理智控制著力度,下手太重的話會讓小孩害怕,不舍得。 可是不掐住他,不一直看著他的眼睛,怨念難消。 我已經(jīng)足夠忍耐了啊。這還不夠嗎。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去偽裝了啊,還不夠嗎。 就是一個小時候認識的朋友而已,也值得你一直牽掛回憶嗎。 蔣榮生不覺得這是嫉妒,太過濃烈,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已經(jīng)難以分辨。 你們初高中談過戀愛?初戀?還是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一直藏在心里,才讓你這么念念不忘,食髓知味。記得的人也只有他。 你醒了之后見面最多的人是我,也只認識我,怎么沒見你夢見我呢? 蔣榮生其實有點想笑,唇角的情緒很輕地掠過,又迅速變得平靜疏離。 腦子真的壞掉了。 蠢得不可理喻。 你拿著我的皮囊去做了什么。 很想他是不是,身邊不認識別人,只好拿我練習對象,這座雕塑扒開了之后底下藏著的是另外一個面容是不是,那才是你真正想看見的人是嗎。 國家美術(shù)館亮起的燈光下,你說要把這座雕像送給我的時候,想的是誰? 蔣榮生很想把顏湘的胸口從中間直接剖開,看看他的心臟到底是在為誰跳動。 …… 你說要親吻,到底是因為依賴我,甚至都不是愛,只是依賴,還是因為在我的臉上幻想著你想看見的人。 回答我。 看著我的眼睛,不要撒謊,回答我。 蔣榮生幾乎是嚴厲地,直勾勾盯著顏湘的茶色眼眸。恨不得下一秒鐘就把他掐死算了。 誰會在乎一個腦袋壞掉了的傻子? 你那么想他,他人呢。死了還是把你拋棄了。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的面前只有我。 蔣榮生忽然覺得情緒有些難受。 這怎么可能,蔣榮生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唯一的母親死的時候,一個人從俄羅斯輾轉(zhuǎn)來中國的時候,剛進蔣家被為難的時候,甚至在美國跟齊思慕分開的時候,在生意場上跟人談事情的時候,無論多么困難,蔣榮生也從來沒有覺得難受。 他成熟,堅韌,野心勃勃,只會闊步前行,得到自己想要的,其余統(tǒng)統(tǒng)不屑一顧。 仿佛天生的沒有心一樣。 蔣榮生的聲音壓得很低,罵顏湘:“想得挺美,問過你要不要kiss,你拒絕了,現(xiàn)在你又說要親,我就親,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把我當什么了,嗯?” 顏湘的眼睛圓乎乎地,沾了淚水的眼睫毛一綹一綹地眨著眼睛,沒有掙扎,像某種乖乖聽話的小動物,雙手握著蔣榮生的手腕,一抽一抽地從鐵鏈般的手掌之間傳出氣若游絲的字句,柔軟的嘴唇微微翕張,“那就不親了…呼吸…要呼吸不過來了?!?/br> 蔣榮生松開了手,雙臂攏住顏湘的肩膀,俯下|身。 貼住了顏湘的溫熱濕潤的嘴唇。 忽地被吻住,顏湘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渙散,拉住蔣先生手臂的手也慢慢地垂下。 那一刻,周圍的世界在慢慢地離去,只剩下炙熱到甚至暴戾,無法拒絕的唇|齒交纏,飽滿且溫柔的唇住被反復口及|口允舔|弄著。 顏湘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任由那股酥麻的感覺從心臟延伸至之間,癢得想發(fā)抖。 蔣榮生還是吻了下去。 再心懷怨懟,再生氣,再暴躁,他還是沒辦法拒絕顏湘的請求。 帶著不甘,酸澀和嫉妒,內(nèi)心氣得翻天覆地,情緒幾番滾動,戾氣洶涌,蔣榮生一個字也沒說,沒問。 從頭到尾保持沉默。 只反復來回撕扯親吻著顏湘的嘴唇,眉間痣,鼻尖和眼角。 在唇齒游移之間,仿佛吮到微微苦澀的眼淚,也分不清是誰的。 顏湘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蔣先生。 于是就看到一雙墨藍色的眼睛,尤其亮,如同被水洗過似的。 眼尾還有苦澀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沾到了自己臉上的淚珠,像流過眼淚一樣。 “只親這一次。只是可憐你。” 被捻弄著嘴唇迷糊間,顏湘聽見蔣榮生對他說這句話。 第69章 說是只親這一次,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顏湘半趴在床上玩游戲機,手邊放著一本本子,邊玩邊寫,大約是攻略之類的東西,嘴里無聲的念著什么東西。 從側(cè)邊看過去,便看見顏湘偷偷念叨而微微鼓起來的臉頰,眼睛圓乎乎地,眼睫輕輕地眨著,很黑,像一筆秀麗而濃郁的線,臉上的表情因為玩游戲入了神,有點傻乎乎地。 蔣榮生掀了掀眼皮,望向趴著玩游戲的小孩,舔了下唇,勾著微妙的笑意,扯住顏湘的手臂,一用力就把人帶起來,拖到了自己懷里。 顏湘眼睛都沒離開過游戲機,雙手捧著掌機,“干嘛?說好可以玩一個小時的?!?/br> 蔣榮生被他氣了一通,又不舍得真的教訓他,一想起傍晚的時候就來氣,只能不讓他玩游戲來折磨他。嘴唇徘徊在顏湘的耳垂邊緣,壓低了嗓音,“親親?!?/br> 氣息很輕,像若有若無的劃過皮膚的輕紗,勾得人酥酥癢癢的。 顏湘玩游戲的手一頓,往前坐了挪了點,面頰燒得有些guntang:“喂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計時器正在計時呢,你只給我一個小時,玩游戲的時間很寶貴的?!?/br> “嗯。”蔣榮生單手鎖住顏湘微微往前蹭||動的腰身,嘴唇由顏湘的耳垂滑向臉頰,一下一下地啄著,“沒不讓你玩?!?/br> 顏湘抬起游戲機屏幕,掙扎,“看不見啦?!?/br> 底||下有一雙微微冰涼的手在不斷游移撫||摸,即使隔著一層軟綿綿的睡衣,他的|月-要依舊被揉得很癢,更像是隔靴搔癢似的,潮||熱從心臟延伸至指尖,體|溫持續(xù)升|高。 蔣榮生調(diào)||情的手法是一絕的,顏湘只能一邊心疼他玩游戲的時間,一邊難||nai地瞇起眼睛,臉頰回貼住男人的掌心,無意識地蹭蹭,聲音軟乎乎地,“好癢,要親嗎…別摸了,快點?!?/br> “要什么?有禮貌點?!?/br> 蔣榮生抬起眼眸,深藍色的眼眸依舊十分平靜,低頭看著懷里純情又敏|||感得不得了的多多,隨便弄弄就意亂情|||迷的小混蛋。 “怎么教你的?” 顏湘遲鈍得有些呆呆地,慢吞吞地說,想了一下,“請,請親一下我?!?/br> 蔣榮生的墨藍色眼眸更暗了幾分,抬手攏住顏湘的咽喉,低頭,閉眼,親在了顏湘秀氣的鼻尖上,曖昧地蹭了一會之后,又一點一點地向下滑,落在嘴唇上,慢條斯理地含著,來回口允弄。 不怪顏湘經(jīng)不起撩*撥誘惑,他本身是個很沒有自控能力的人,尤其是發(fā)現(xiàn)跟蔣先生親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只需要閉上眼睛,順從地乖乖地坐好,淡淡的烏木沉香包裹著他,唇畔最敏|||感的地方被浪漫地含住吸吮,慢慢地,就會從唇齒間蔓延開一陣又一陣興奮的戰(zhàn)||栗感,直沖靈魂,好像受不起這泚激似的,興奮得后頸都在微微地發(fā)抖。 顏湘瘋狂地著迷了,被吻得什么都忘了,神魂顛倒。 “嘟,嘟,嘟——”手機計時到時間了,發(fā)出震動聲,在床上旋開一個微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