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yī)無雙 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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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嫂子真是你,你變化咋這么大?” 秦嫂子捋了捋自己的卷發(fā),“嗐,這不是平時休息閑著也是閑著,我閨女就帶我出去燙頭發(fā),說要像那年的顧奶奶一樣漂亮。” 清音大笑,“?;ń衲昃蜕铣跞税?,壓力大不?” “她成績好,又用功,都不用我們cao心,我們還生怕她太努力,晚上熬夜傷了眼睛呢,以前你不會說牛奶和核桃好嘛?我給她用核桃仁煮牛奶,每天早晚各一杯,她說現(xiàn)在腦子好使得很?!?/br> 海花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小孩,知道秦家兩口子經(jīng)濟也不富裕,她平時都是能省則省,養(yǎng)父母給的零花錢一個星期只舍得花三分之一,有時候可以一分不花,讀書也特別努力,成績一次比一次進步大,“前不久期中考,班主任說她的成績有望沖刺市里的重點高中,哎喲喂,可把我們高興壞了?!?/br> “她心疼咱們花錢,還說上區(qū)里高中就行,你小秦哥生氣呢,考上市重點就是砸鍋賣鐵也必須去上?!?/br> “對了小清,我前幾天閑著沒事,給你家魚魚織了一雙手套和帽子,你要有空就現(xiàn)在上家里拿去?!?/br> 清音欣然答應,秦嫂子很喜歡織毛線,手藝也很好,什么小手套小帽子都織得特別漂亮,每年冬天都要給魚魚送兩雙。 倆人一路挽著手,來到久違的16號大院,院門口有好幾個熟悉的老太太正在曬太陽,“哎呀小清回來了?” “是呢大娘,你們最近還好吧?” “好得很,吃著你的藥,老毛病都沒再犯過,我看你是真忙,幾個月見不到一次,你閨女倒是經(jīng)常能見著?!?/br> 清音正要說話,忽然從大門口出來一個中年人,“清大夫?!?/br> 定睛一看,居然是馬二身邊的楊三旺,以前幫著肖老太太來取過幾次藥,跟清音也略有接觸,但這么多年過去,她都快想不起他的樣子了。 楊三旺撓了撓所剩不多的頭發(fā),“我今天是來請客的,清大夫記得要來啊。” 清音看著他遞過來的喜帖,新郎是他沒錯,新娘居然是柳紅星? “你跟紅星……” “嘿嘿,我們結(jié)婚啦,證已經(jīng)扯了,下個月八號辦酒,你們一定要來啊。”說著,他上了一輛自行車,哼著小曲兒揚長而去。 “走走走,回家再跟你說,看來你還不知道呢?!鼻厣┳与p眼放光的拽著清音趕緊往家趕,跑得比兔子還快。 原來,楊三旺和柳紅星還真是有點淵源的,以前柳紅星嫁那個叫楊剛的男人,也不知是真“陽剛”還是假“陽剛”,結(jié)婚這么多年愣是沒孩子,他本來就有暴力傾向,這是新婚期大家就發(fā)現(xiàn)了的,誰知道他把不會生育的鍋也扣到柳紅星頭上,愈發(fā)對她拳腳相加。 后來這兩年,柳紅星實在是被他打得狠了,娘家人又沒人能給她做主,她干脆一被打就跑派出所,公安都被他們兩口子鬧得沒辦法,這年頭家暴“不算事兒”,只能勸說,后來也不知道是老天長眼還是怎么著,楊剛有一次喝醉酒直接掉進公共廁所,大半夜的沒人出去,也不知道里頭泡著個人,就這么稀里糊涂淹死了。 “要我說真是該,只會打女人的玩意兒,死在糞坑里最好,來世正好讓他做蛆?!?/br> 清音點點頭,雖然不喜歡柳紅星,但她被紅梅大姐坑的這場婚姻,可是十三年啊,被打了十三年,還專挑女人脆弱的看不見的地方下死手,這是什么樣的痛苦? “正好,以前有一次柳紅星被打得暈倒在路邊,還是楊三旺救下送醫(yī)院的,剛開始柳紅星認不出他,后來她男人死了,他倆才慢慢走到一起的。” “你別看楊三旺人不怎么樣,但聽說很能吃苦,專門在北市區(qū)做倒爺,從鄉(xiāng)下販些雞鴨鵝的來,賣到rou聯(lián)廠和屠宰場,只是臟一些累一些,其實能掙不少錢呢?!背抢餂]養(yǎng)過雞鴨鵝的人,每次去都是一身的雞屎臭,連坐公共汽車都被人嫌棄,結(jié)果他愣是堅持干了好幾年,現(xiàn)在手頭都有點小錢了。 清音想起為啥自己對這個人沒多少印象了,因為馬二自從因為剛子亮子的事跟顧安鬧不太愉快后,他們就再沒見過面,前不久馬二手底下還有人犯了事進去,正好是嚴打期間,判得很重,這讓本就是土匪出身還坐過牢的馬二頓時偃旗息鼓,夾著尾巴做人好幾年了。 而楊三旺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離開馬二,城里混不下去,轉(zhuǎn)頭去鄉(xiāng)下做點小生意起來的。 “柳紅星現(xiàn)在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啊,眼睛就跟長在頭頂一樣,現(xiàn)在路上遇到還會叫聲嫂子,看來真是爹媽教不好的,社會都給你教好?!?/br> 清音點點頭,不過因為上輩子的小清音被他們害得不淺,清音也并不好奇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至于做客,她應該也不會去。 回到家里,魚魚正好放學,看見她拿回來的粉紅色的小手套就笑,“肯定是秦伯娘給我做的,對吧?”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粉紅色了,但她還每年都給我打這個色,我又不是小女孩?!?/br> “那你喜歡啥?” “我喜歡黑白灰,mama你的穿衣風格我就很喜歡?!?/br> 清音笑,“你等著吧,等你過了三十又會喜歡粉紅色的。” 魚魚嫌棄的皺鼻子,“才不呢,那也太幼稚了?!?/br> 晚上,清音跟顧安說起楊三旺的改變,顧安只是點點頭,“我知道,這主意還是我給他出的。” 原來,一開始他確實是馬二的得力干將,但因為腦袋不太靈光,馬二那幾年如日中天,身邊跟班無數(shù),他的存在感越來越低,后來馬二被人忽悠著要干灰色地帶的事,楊三旺勸阻無效,就求到顧安這里,請他幫忙支個招,或者讓他開口做個中間人,把他介紹到剛子亮子的包工隊里去。 顧安也不想正面得罪馬二,還沒到正式撕破臉皮的時候,這種時候要是把他介紹給剛子,倒是坐實了剛子亮子挖人的事,那馬二還不恨死他? “最終你想了想,就讓他去鄉(xiāng)下販賣雞鴨鵝?” “嗯,我只是把以前我和剛子去過的村子介紹給他,沒想到他還真去,且堅持了這幾年。” 上天不會虧待腳踏實地干事的人,楊三旺的經(jīng)歷再一次驗證了這點。兩口子感慨著,剛脫下外衣準備睡覺,忽然蒼狼發(fā)出“汪汪汪”一連三聲,聲音里還暗含警告。 這說明門外有生人。 顧安趕緊起身,清音將手電筒遞過去,“去看看沒事的話,就把蒼狼叫進客廳里睡吧,夜里怕還會下雪?!?/br> 顧安頭也不回,走到院里,蒼狼靜靜地坐著,尖尖的耳朵豎著,黑幽幽的眼睛里是滿是戒備。 “誰?” 門外的人頓了頓,一把女聲說:“這里是顧安同志家嗎?” “是?!鳖櫚矊嵲谑菍@個聲音沒印象,“你是誰?” “我是你嫂子?!痹捯魟偮洌箝T打開,顧安的手電筒光打在他們身上。 是的,他們,門口站著四個人,為首的是一名包著綠頭巾的中年婦女,旁邊是一對二十歲左右的小夫妻,再后面則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他們穿著打補丁的棉衣,靴子上是泥土和雪水的混合物,身上背的背,提的提,攏共有十幾個大包裹。 顧安的視線落在小伙子臉上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是誰了,正要請他們進屋,中年婦女卻是搖搖欲墜,再也忍不住的“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清音在屋里聽著聲音不對,趕緊也出來,一看這場面,頓時也懵了。 “這是姚大嫂。” 電光火石之間,清音很快知道是怎么回事,趕緊一把攙住姚大嫂,“嫂子你們可終于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們回信,還說要去火車站接你們,趕緊進屋,外頭涼?!?/br> 姚大嫂邊哭邊進屋,一個勁說著“對不住打擾了”。 其實,來之前她就做好心理建設,不能哭的,畢竟自己非親非故哭到人家門頭上,放哪兒都是十分晦氣的,在她們鄉(xiāng)下地方還要給人放炮仗去晦氣才行,可在看見顧安的一瞬間,她又想起自己男人,眼淚就不受控制的啪啪往下掉。 清音又不講這些封建迷信,安慰她:“沒事沒事,您就把這里當自己家,你們先坐著,暖暖身子,我去做飯,晚上也沒菜,就先隨便吃點,成不?” 兒子姚建民,兒媳李菊香,一直在好奇而拘謹?shù)拇蛄克麄冊鹤?,現(xiàn)在進了屋,看著干干凈凈的屋子,連沙發(fā)也不敢坐,生怕把人家里弄臟,此時也木訥的說“成成成”。同時,他們明顯感覺到,這屋里有一股暖融融的氣息,似乎是從地面散發(fā)出來的,跟他們在鄉(xiāng)下這個點兒的冰天雪地壓根不一樣。 倒是小閨女姚莉莉,膽子比他們大,好奇的看了清音和顧安一眼,說:“謝謝顧叔顧嬸兒。” 顧安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溫開水,又學著魚魚招呼人的樣子,往里加了兩勺白糖,清音來到廚房,是真沒菜啊,馬上夜里十一點了,買都沒地方買去。 她迅速地拿出兩把掛面,過水,又煎了幾個雞蛋,撒上幾粒鹽巴,找了找從灶臺底下的壇子里摸出幾枚咸鴨蛋。 切開一個看了看,已經(jīng)熟了,都流油了。 咸鴨蛋是她前不久才腌的,想著哪天顧mama不在家,他們又懶得做飯的話,煮鍋稀飯或者面條,配著咸鴨蛋就是一個菜。但這種長期腌制的東西也不健康,她不贊成多吃,所以腌得不多,就剛好一小罐,夠應付幾頓就行。 沒想到,今晚倒是提前派上用場了。 把滿滿四大碗面端出去,饑腸轆轆的姚家四口頓時也顧不上說什么,年輕的小兩口和姚莉莉還客氣問叔和嬸子吃過沒,姚大嫂則直接就是一個狼吞虎咽。 清音看他們碗里的快吃完了,連忙又去廚房下了一點,最后用盆端出來,“這坐了幾天車也夠累的,你們一定要吃飽,我們就先去給你們鋪床,啊?!?/br> 姚家雖然也在石蘭省,但是在南部地區(qū),又是大山里頭,出來一趟得先走路到鄉(xiāng)鎮(zhèn)上,再坐拖拉機或者中巴車到縣里,縣里再轉(zhuǎn)車到市區(qū),市里每隔一天才有一趟來省會的火車,雖然直線距離是不遠,但花費在路上的時間不少。 清音和顧安使個眼色,倆人來到客房這邊。 家里是有空房間,但問題是沒地暖,他們又不燒炕,現(xiàn)在進去冷得牙齒打顫,讓客人來受凍也不是他們待客的習慣。 “這樣吧,就讓魚魚來跟我們睡,姚嫂子帶著兒媳和閨女睡魚魚的房間,建民大小伙子就委屈一下,睡客廳沙發(fā),怎么樣?” 顧安點頭,他對姚嫂子無感,但建民和莉莉,是姚醫(yī)生生前一直掛念的孩子,要不是有夫妻矛盾,他早就將孩子接出來生活了。他沒保護好手底下的兵,好好待姚醫(yī)生的孩子是應該的。 “成,我跟他睡沙發(fā),你帶著魚魚睡主臥?!?/br> 魚魚正在用的鋪蓋全部撤走,換成另一套剛洗過的全新的,一邊鋪,清音也大概從顧安嘴里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據(jù)說今年先是在鎮(zhèn)上開飯館沒開成,回了老家又遇上水災,他們責任田的莊稼全沒了,養(yǎng)的牲口和雞鴨鵝被水沖走,房子也垮了,只能等政府發(fā)救濟糧。眼看村里大多數(shù)人都出門討生活,他們也就一起來了。” 迫不得已,姚大嫂為一家子謀個更好的出路也是人之常情。 “出來也好,在農(nóng)村也沒什么奔頭,他們要是早聽姚醫(yī)生的話早幾年出來,現(xiàn)在說不定都買房買車了?!?/br> “那這段時間就先在咱家住著,等我看工作能不能安排,要是能的話,盡量給他們分配兩間宿舍再說?!?/br> 雖然姚醫(yī)生對顧安意義不一樣,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四口之家的生活,忽然多進來四個人,時間長了這種感覺也不會太好。 商量好,又給拿了新牙刷新毛巾和新臉盆,新暖壺,教給他們衛(wèi)生間怎么放冷熱水,小兩口就準備睡覺了,明天清音還要上班,實在是抽不開身。 夜里,蒼狼的耳朵豎得直直的,幸好一整夜都很安靜,除了多出來的幾道呼嚕聲,但它不放松,黑幽幽的眼睛依然看著什么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小懶蟲魚魚伸個懶腰,不小心碰到mama,忽然眼睛一亮,“咦……我怎么在mama床上呀?” 昨晚她明明記得是自己睡的呀! 清音用額頭拱拱她,“家里來客人啦,暫時借用你的房間,這幾天要乖點哦?!?/br> 雖然姚家四口看著不像壞人,但顧安和她都一致決定,在他們找到房子搬出去之前,魚魚都跟mama睡,爸爸睡沙發(fā)也方便照應。 魚魚自己起床,對著mama的梳妝鏡把頭發(fā)扎成倆個高馬尾,院子里已經(jīng)熱鬧起來,姚家婆媳倆拿著掃帚清掃院子和回廊,姚建民把廚房里堆著的木頭劈成柴火,就連最小的姚莉莉,也把清音昨天換下來的鞋子拿到院里洗刷。 清音趕緊攔住,“嫂子你們這是干嘛,活計不忙的,魚魚爸會干,你們一路辛苦,咋不多睡一會兒?!?/br> “我們在家習慣了,也閑不下來?!币Υ笊┠[著眼睛,拘謹?shù)匦Α?/br> 魚魚早被mama教過,挨個叫人:“伯娘,哥哥,嫂子,jiejie?!?/br> 這一聲聲脆脆的,像黃鸝鳥,又像裹了蜜,大家都看過來。 姚莉莉眼神里閃過驚艷,她其實是個很清秀的小女孩,在村里也被人夸好看,但在魚魚面前,她忽然就有點自慚形穢。 魚魚過去,好奇地問,“莉莉jiejie,你上幾年級啦?你跟老師請假了嗎?” 在她心目中,不上學可是要及時請假的,這是規(guī)矩。 姚莉莉眼神一暗,“我……我不上了。” 魚魚不明白啥叫不上學了,但她知道她不明說,就是有難言之隱,也不會追問,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問他們什么時候來的,坐什么車來的,累不累。 姚大嫂面色尷尬,進廚房幫清音做早飯,順帶解釋莉莉不上學的原因。 “以前啊,她爸活著的時候,上到二年級了,學習成績也挺好的,他爸還說以后咱家說不定要出一個大學生,誰知他自己不爭氣,早早的撇下咱們娘幾個……” 清音皺眉,這跟顧安說的不一樣,姚醫(yī)生活著時候,就是姚大嫂不讓閨女上學,他才想把孩子接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姚大嫂說的好像是姚醫(yī)生去世才沒錢不得不輟學的,再說當時的補償金也不少,不至于上學都成問題,就感覺……有點春秋筆法。 “過去的事咱不提了,得往前看,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br> 清音的號是提前一天就放出去,全部掛滿了,她臨時不去上班可不行,那是放好幾十號病人的鴿子,而顧mama又要照顧玉香,顧安手頭的工作也離不了人,都沒時間招待姚家人,只能留他們自己活動,反正清音把米面糧油rou蛋買得夠夠的,柴火灶他們也會用,就讓他們自己做飯吃就行。 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雙職工的窘迫了,明明他們也想好好招待一下老戰(zhàn)友的家屬,但請假不好請,壓根抽不出時間。 好容易到周末,看著他們也挺愛出門溜達的,清音趕緊連帶著周一提前請一天,用兩天時間帶著他們在書城市內(nèi)玩了玩。 這些景點對于第一次來的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加上魚魚這么個小書城通,到了任何一個景點都能叭叭講幾句,姚家人玩得十分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