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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14節(jié)

    聽聞兩家要好事將近了,水鵲和齊朝槿道了恭喜。

    雨勢稀疏,兩人撐著傘往青河村回去了,一路上水鵲還想著方才看到的荷包,若有所思。

    ……

    授衣假正式放了第一天假,齊朝槿就到城北的陳氏書畫鋪去了。

    他的書畫可以放在店中售賣,不過他不是什么丹青手,沒什么名氣,一幅山水畫也就賣一百到五百文不等,主要還是在書畫鋪為上門的顧客揭裱書畫,偶爾也有一些不買書畫,只是需要人幫忙代寫契約文書、信件的顧客。

    他自己的書畫售賣出去,陳老板從中抽取一成,而在鋪?zhàn)永锝荫褧嫴攀撬恼嬲ぷ?,一日能有三百文,至于代寫文書信件的活計,陳老板算作是他的私活,并不從中抽取?/br>
    齊朝槿預(yù)支了一個月的薪俸,九千文,茅廬要蓋上青瓦,哪怕是只蓋主屋,也須得七百片瓦,長州縣的磚瓦價格在一片十三文,光是買磚瓦,就要花光了薪俸。

    屆時還要加上泥瓦匠來修繕房屋的人工費(fèi)。

    好在齊朝槿前頭閑暇時,為書院或是寺廟抄書,也省下了不少錢。

    加之能夠賣書畫,再接些代寫的活計,在十月到來前,覆蓋修屋、買絲綿縫制冬衣的花銷不成什么大問題。

    只是冬日需要的石炭和火盆一類的取暖物什,還沒有著落。

    再觀重陽節(jié)前的幾日陰雨天氣,今年冬必然是有大雪天的。

    書畫鋪下工早,齊朝槿回來的時候日頭還沒落下,他心事重重的。

    回到家里,水鵲搬了個藤編小圓墩,坐在院子里借著夕陽在擺弄針線。

    膝頭放著一塊不大的布料,是之前齊朝槿為他做秋衫時用剩下的閏羅。

    齊朝槿上前去問他,“在做什么?”

    “你不要擋著我的光了……”水鵲搬著小圓墩,轉(zhuǎn)了個方向,好不容易尋到西斜的日光,咕噥著,“我在給齊郎縫荷包?!?/br>
    他說這話時聲音輕輕的,齊朝槿神色一怔,隨之動容道:“怎么忽然想到要縫這個?”

    水鵲仰起頭,俏生生地沖他笑,臉頰有小小的窩,“為了叫齊郎知道我心悅你呀?!?/br>
    齊朝槿怔怔地看他。

    聽到了劇情進(jìn)度漲了,水鵲就低下頭,裝作認(rèn)真擺弄針線的樣子,免得讓人看到了自己得逞后偷笑。

    男主最近心情不好,劇情進(jìn)度漲得慢,肯定是因?yàn)樗浺鹧悦壅Z了。

    “水鵲。”齊朝槿半蹲在他身側(cè),緩緩問,“你喜歡珍珠嗎?”

    而水鵲根本沒細(xì)聽這個人在說什么,光注意穿針眼了,只是隨口含糊地應(yīng)答,“嗯嗯?!?/br>
    齊朝槿盯著他膝上的閏羅,“我聽聞京城有種北珠,色彩斑斕,一顆百貫……你喜歡的話,以后我定為你買來?!?/br>
    水鵲一邊穿針眼,一邊留心到他口中說了句什么以后的,手腕抖了一下。

    針扎到手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先心疼自己,捏著手指瞧。

    有一小顆血珠子冒出來。

    水鵲用唇抿掉了,血珠子暈染開,唇rou愈加紅灔。

    他繃著小臉,“都怪齊郎,害我分神扎了手?!?/br>
    分明是自己走神了,再晚看一點(diǎn),針眼都愈合了。

    齊朝槿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哄著他來,“對不住,你疼嗎?”

    水鵲瞟他一眼,忽而軟和了臉色,問:“你是不是也心悅我?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齊朝槿眼皮顫動,訥訥說不出口,只是鄭重地點(diǎn)頭,“嗯?!?/br>
    “嗯是什么意思?”水鵲去戳他的肩膀,“你要說你心悅我?!?/br>
    齊朝槿拗不過他,“是,我心悅你,特別喜歡?!?/br>
    向來情緒內(nèi)斂,說起這種話的時候聲音低低切切的,還沒有念書的聲音大。

    不像家中的小郎君,能夠隨口就將甜言蜜語說出口。

    水鵲聽他松口了,喜上眉梢,“好,那你喜歡我是不是比我喜歡你要多上一點(diǎn)?”

    他手指比劃著一個小縫,表示一點(diǎn)兒。

    他沒留心人家看他的眼神。

    何止一點(diǎn)。

    齊朝槿:“嗯?!?/br>
    “既然這樣,”水鵲將閏羅針線,全都一股腦塞進(jìn)齊朝槿懷里,“你這么喜歡我,還是你來給我做荷包吧?”

    齊朝槿無奈地攬過活,“好?!?/br>
    真好。

    他白得一個荷包。

    水鵲美滋滋地拍了拍腰間,仿佛已經(jīng)想到自己腰間佩戴一個荷包的樣子。

    【77,有人給我做荷包了。】他歡歡喜喜地和系統(tǒng)說,【我還沒有收到過荷包?!?/br>
    古裝劇里的重要人物,腰上掛了好幾個荷包,看著怪氣派的。

    水鵲有點(diǎn)新奇,還有點(diǎn)羨慕。

    77號害羞地表示自己雖然沒有手,縫不了,但可以給宿主在系統(tǒng)商城里買。

    監(jiān)察者截斷了頻道,【那些腰上好幾個荷包的,是皇帝,你不如也去坐一坐那個位子?!?/br>
    后半句就陰陽怪氣起來了,【等那些整日要爬你龍床的,給你縫一百個荷包?!?/br>
    水鵲想了想一百個荷包掛在腰上,趕緊搖了搖頭,【那還是不要了?!?/br>
    ……

    過了兩日,齊朝槿請了縣里的泥瓦匠來鋪青瓦,修繕主屋。

    這日是重陽,但齊朝槿白日里還需得上工,水鵲和他說自己應(yīng)了崔時信的約,登高樂平山看楓葉。

    時候還早,齊朝槿給他掛上繡好的荷包。

    打籽繡的紋樣,喜鵲停在一叢竹枝上,囊身兩側(cè)還用扁線編織了同心結(jié),連著回籠須流蘇。

    水鵲左看看,右看看,抬起頭來就是夸對方,“齊郎手真巧,我會妥帖地佩帶著的?!?/br>
    齊朝槿叮囑他,“里面是我去換的碎銀,路上想吃什么大可以買,傍晚我回來給你做重陽糕?!?/br>
    水鵲:“嗯嗯?!?/br>
    馬兒咴咴地叫,崔家的馬車已然停在青河村口了。

    到青河村這邊的路窄一些,駕車的車夫費(fèi)了一番功夫,所以來遲了片刻。

    水鵲撩開簾子,他一坐下車夫就鞭馬往前驅(qū)了,因著車內(nèi)鋪了厚厚的軟衾,即使青河村這段路如何顛簸也不會硌到。

    馬車內(nèi)有暗格,裝著糕點(diǎn)瓜果,樂平山在長州縣和蘇吳府的交界,驅(qū)車也有相當(dāng)一段距離,崔三擔(dān)心他餓著,備了不少點(diǎn)心果子。

    樂平山不算很高,但獨(dú)多楓樹,一到金秋就紅葉參錯,層林盡染的,又面著一條江河,山上小溪縈紆,迤邐不絕。

    大融蘇吳一帶的人,無論是春日踏青,還是重陽登高,都喜歡到這邊來。

    樂平山的山腳就有筵賓的酒樓,岸邊有畫舫,也是隸屬酒樓的,方便酒客租賃小舟到河中觀賞游玩。

    如果有想要在山上的亭臺樓榭間,曲水流觴大宴賓客的,山腳的酒樓也能一并承攬排備。

    今日一場筵席是打京城來的世子點(diǎn)名的,同行賓客皆是長州縣、蘇吳府兩地的公子哥。

    宴賓樓不敢草率,身著白虔布衫的小廝來來往往地布置。

    鹿皮坐氈,在臨水傍花處鋪展,萬齡菊團(tuán)簇開得正盛。

    水磨楠木疊桌,列爐焚香,再置放銅制水火爐,一孔茶壺供茶,另一孔執(zhí)壺煮酒。

    吃食暫時只有旋炒銀杏、栗子、獅子糖一類的果干和蜜煎香藥,僅供開胃。

    余下的酒樓廚房還在如火如荼地準(zhǔn)備,一道接一道備好了就會讓小廝提盒火急火燎地送上山來。

    馬吊牌一推,噓聲陣陣,一個青袍公子急急擺手,“沒什么意思!魏小侯爺你自己數(shù)數(shù),這都贏我們幾輪了?”

    魏琰笑罵一聲。

    眼神卻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崔三怎么還沒來?”魏琰假模假樣地往牌上扯,“也就只有崔三能在馬吊牌戲上和我打打來回!”

    實(shí)際上在想著,崔三不是說去齊家接人了?

    什么車馬這么慢,難道是馱著人過來的不成?

    鄧倉也道:“對啊,崔三公子今天怎么這么慢,水鵲住的也不是很遠(yuǎn)啊。”

    終于有人替他說出這句話。

    魏琰飲了一口酒水。

    有三四個人是打蘇吳府來的公子,在場的又皆是朱門子弟或是詩書世家,就是有的一兩個彼此面生,但也算是有耳聞,唯獨(dú)沒聽過鄧倉口中的“水鵲”。

    青袍公子面露疑惑,“鄧倉你說的這個同窗,當(dāng)真長得天仙一般?我怎么沒聽說過江南一帶哪家公子叫這個名字?他家住何方?”

    魏琰放下杯盞,“長州縣,青河村?!?/br>
    青袍公子甚至以為他在開玩笑,但看世子爺?shù)哪樕凰谱骷?,他猶疑道:“這……崔三是從青河村帶了個小村花過來?”

    魏琰斜睨他一眼。

    便轎總算是從山腳悠悠抬上來了。

    崔時信先行下來,一手撩著簾子,一手去扶轎中人。

    那人卻拍走了崔時信的手,聲音軟和,但是聽著像是生氣了,“你坐轎子老往我這里擠做什么?”

    水鵲抿著唇,不大滿意地下來。

    轎子也不小,兩人并排坐足夠了,崔三老往他這邊擠,他要被擠扁了。

    小郎君生氣的模樣也是頂好看的。

    眉黛唇朱,雪白的小臉繃著,眼睫垂垂如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