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陛下,我認出那人是徐公子身邊的人!”蕭慕北看著正宣帝激動的道。 “徐公子?哪個徐公子?”正宣帝忙又問道。 “就是徐首輔府上的呀!就徐勝松??!陛下,你記得他吧!”蕭慕北大聲道。 正宣帝臉猛地一沉。 徐勝松! 這個名字他如何能不記得!徐首輔的孫子,皇后的親侄子,醉云樓一擲千金,引得百官紛紛彈劾太子的不就是這個徐勝松么! 可現(xiàn)在,蕭慕北竟然說這個‘懷安’是他身邊的人! 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什么!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徐家的陰謀嗎? 如果徐家參與其中的話,那太子呢?太子是否對此也知情,并且,他也默認了! 想到這里,正宣帝忽然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的揪扯了起來,他抬手按住胸口,忽然間便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陛下,您息怒,您息怒?。 眲⒐妱莶粚?,慌忙上前替正宣帝順氣道。 “蕭世子,就憑一顆痣,你怎么能斷定他是徐首輔府上的人?還這般確定他是徐公子身邊的人!按說,若這事真是徐首輔策劃,他怎么可能會讓徐公子身邊的小廝來,還這么‘恰巧’被世子您給認出來了?這其中,該不會有詐吧?”眼見正宣帝神情激動,已然像是信了陸湛和蕭慕北這話的意思,汪濤終于按捺不住,連忙站出來道。 雖然汪濤這話說的急切,可確實也在情在理。 饒是正宣帝心里已信了七八層,可到底,他心里仍舊還存了幾分僥幸。 畢竟,徐首輔身后的站的可是他的兒子!他嫡親嫡親的兒子!他一手捧上儲君之位的兒子??! “汪大人,你這么急切干什么?我又沒說那人是你府上的人!”見汪濤突然出來插嘴,蕭慕北有些不悅的白了他一眼道。 汪濤瞥了一眼正宣帝,見他臉色已然緩和了不少,當下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氣,他道,“蕭世子,本座只是在說出自己的合理的猜測而以,你這么生氣是為了什么?哦……本座想起來了,鎮(zhèn)南王府和徐府年前才因為軍餉的事結仇,該不會……” 汪濤冷哼了兩聲,后邊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可是,任誰都聽出了他這話里的意思。 “切!汪大人,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我就是怕誤會,所以,剛剛才刻意讓陸湛求陛下將史七喊過來!畢竟,那日是我倆一起看到的那小廝!”蕭慕北白了一眼汪濤,而后嗤笑著對他道。 像是故意應和蕭慕北這話似的,他話音才剛落,一個小太監(jiān)便躬著身子飛快的走了進來,“陛下,吏部尚書府史七公子到了?!?/br> “傳!快傳!”見史七來了,正宣帝忙激動的道。 “是?!毙√O(jiān)忙應了一聲,而后便快步退了出去。 不多會,史七便頂著青一塊紅一塊的臉走了進來,他先朝正宣帝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而后,才黑著眼偷偷瞪了蕭慕北一眼。 可這次,蕭慕北卻難得沒有與史七計較這些,他嘻嘻一笑,而后快速湊到史七面前道,“史七,你還記得上次你拿了五千兩銀票想跟我贖回你玉佩時,有個不長眼的小廝撞了我一下,將你那玉佩撞碎在地上……這事,你記得吧!” 一聽蕭慕北又提起這事,史七臉色瞬間便難看起來。 他能不記得么! 什么不長眼的小廝撞了他一下,分明是蕭慕北這廝不想還他玉佩所以故意拿著那玉佩在手指上晃晃晃,要不然,那玉佩怎么可能會碎! 最可氣的事,那天回去后他爹讓他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而第二日,他又被人堵在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頓!直到現(xiàn)在,五城兵馬司那群廢物都沒查出是誰揍的他!所以,他嚴重懷疑使人揍他的那個人就是他蕭慕北! “蕭慕北,你到底想說啥?”史七咬牙切齒的撥開湊到他跟前的蕭慕北道。 上次的事他還沒跟蕭慕北算,這次蕭慕北這混球又將他揍得出不了門! 新仇舊恨加一起,虧得這廝竟然還能嘻皮笑臉的往他跟前湊!他難道不清楚他們兩人現(xiàn)在的關系么! “史七,別??!我知道,摔壞你的玉佩我也有責任,所以,后面,我不是沒拿你那五千兩銀子么?”蕭慕北十分無辜的道,見史七欲要張嘴反駁,于是,他忙又道,“算了算了,咱們不提從前的事了!史七,我問你,那個摔了你玉佩不長眼的小廝的模樣你記得吧!” “你問這個做什么?” “不是我問你,是陛下,陛下問你!”生怕史七不配合,蕭慕北連忙將正宣帝抬出來道。 “陛下?”史七有些不信。 而此刻,正宣帝也已然有些不耐了,“史七,慕北問你什么你如實說就是!” “是,草民遵旨?!币娬坶_口了,史七連忙垂首應了下來,行完禮,他擰著眉認真的想了一下,而后輕輕的搖了下頭,“陛下,草民委實有些不記得那小廝的模樣……不過,微臣記得他右手手腕上有顆紅色的痣?!?/br> 紅色的痣! 正宣帝瞳孔猛地一縮。 而汪濤此刻也被史七這話驚得不行! 史七竟然真的認識那個小廝!陸湛和蕭慕北沒有說謊?可是,怎么可能呢?誰家府上的暗衛(wèi)不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他身上有這么明顯的記號,徐府怎么可能派他出來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任務!他們就沒想過萬一事敗會如何嗎? 不!不可能的! 這事一定有詐! 這事一定有詐! “哎!我就知道你記得,畢竟,當時那小廝撿起地上的碎玉交還給你的時候,你瞪著他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要不是后來徐勝松聽到動靜找了過來,你怕得罪徐家,估計,那小廝早就被你扭送到應天府去了吧!”蕭慕北勾著唇角又道。 蕭慕北這話一落音,史七忍不住狠狠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他扯著嗓子大聲對蕭慕北道,“你胡說什么!什么叫我怕得罪徐家!是,那小廝是徐府的人,可那又怎樣!我那玉佩明明是你故意摔下去的!” 這話一出,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蕭慕北得意的朝汪濤揚了一下唇角,而后,他兩手一攤,悠閑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240章 證據(jù)已確鑿 即使此刻‘懷安’還沒被押解上來,可是,單單只史七剛說的那番話,正宣帝心里已然徹底涼了下去…… 還真是徐家派來的人?。?/br> 徐家想殺他! 太子想殺他! 反了! 反了! 他們通通都反了! 看著正宣帝陰沉駭人的臉色,饒是一無所知的史七,這會也察覺到了不對,他悄悄的往后邊退了退,生怕被正宣帝的怒火給波及到。 可蕭慕北卻仿若沒察覺到正宣帝臉色不善似的,他勾著唇角,繼續(xù)將目光對準了汪濤道,“汪大人,您還有什么要替徐家說的嗎?” 雖然汪濤此刻心里已然心如擂鼓,可面對蕭慕北的挑釁,卻也不得不強按住心里的驚惶極作鎮(zhèn)定的回他道,“蕭世子這話說的好笑,本座何時替徐家說過話了?本座剛剛只是在合理說出自己的懷疑!” 如果太子和徐家的籌謀已然敗露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絕對不能再與徐家沾上任何關系! 他只要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懷安’是徐家的人,那么,事情便牽扯不到他身上來,那么,他就還是人人忌憚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 反正,那封密信已經(jīng)沒了,誰又能證明他與徐家有牽連呢? 想到這里,汪濤心里緊繃的那根弦不由微微一松。 “是嗎?那高千戶的事,您又作何解釋?”蕭慕北咪著眼睛又道。 “我還沒問世子和陸二公子了,你們不問青紅皂白便將我的人抓起來到底是為何?”汪濤橫著眉毛怒斥蕭慕北道。 蕭慕北剛要說話,一只手卻忽地扯住了他的袖角。 是陸湛。 見陸湛站出來,蕭慕北眉尖微微一揚,而后便自覺的往后退了回去。 “汪大人,你身為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荊州發(fā)生這么大亂子,且消息早就傳到了京城,可你為何不將此事稟告給陛下?”陸湛一臉冷然的質問汪濤道。 “這事我剛剛已經(jīng)跟陛下解釋過了!而且,陸二公子,你不過一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千戶,你憑什么質問本座!”汪濤沉著臉怒視著陸湛答道。 “就憑你與徐首輔勾結欺瞞陛下,就憑你暗中著人與徐首輔聯(lián)絡意圖再次弒君!”陸湛這話仿若石破天驚,直震得汪濤怒目圓瞪,半晌都沒醒轉過神來。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陸湛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他怎么敢這么斬釘截鐵的給他的定罪! 他怎么敢! “混帳!混帳!”可正宣帝暴怒的聲音一下打碎了汪濤這一點懷疑。 ‘噗通’一聲,汪濤慌忙再次伏首跪到地上,他驚惶的連聲直替自己喊冤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可惜…… 正宣帝這一輩子聽過太多人在他面前喊冤了,可無數(shù)的事實告訴他,這些喊冤的人其實沒幾人是真正冤枉的! 此時,正宣帝看向汪濤的眼神猶如毒蛇吐信,仿若下一秒他就會揚起毒牙狠狠的咬住他的脖頸。 為什么! 為什么這些人要背叛他! 他對他們不好嗎? 是他給了他們常人企及不到的的權勢地位、榮華富貴,他將他們一手提拔上來,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要背叛他! “陛下,微臣真的冤枉……”汪濤滿頭大汗的伏倒在地上,眼見正宣帝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眉心微微一動,而后,連忙將目光對準陸湛道,“陸二公子,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這么污蔑我?” “汪大人,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汪濤猶自不肯認罪,陸湛忍不住輕笑一聲,挑眉對他道。 “行了,阿湛,你還是把你查到的證據(jù)拿出來吧!汪大人畢竟是陛下親自認命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你光憑嘴皮子說說實在很難讓人信服?!本驮谶@時,定國公世子站出來看著汪濤涼涼的出聲道。 “是,大伯?!标懻课⑿Φ膽艘宦暎?,他轉眸輕笑著對汪濤道,“汪大人,雖然高千戶確實先我們一步毀掉了徐首輔暗中遞給您的密信,不過……您別忘了,昨夜,您還暗中遣人往京城遞信了!” 如果說陸湛前面一路話讓汪濤稍稍松了一口氣,那么,后面一句簡直如同一柄利刃瞬間便貫穿了他整個心臟! “你,你胡說什么……本座,本座只是,只是……” 汪濤這邊還想狡辯,可是,陸湛卻已然懶得再看他一眼,他直接抬腳從他面前走了過去,而后,他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雙手恭敬的遞到正宣帝面前,他道,“外祖父,這封信便是汪指揮使遞往京城的信!還請您過目!” 正宣帝眉心猛地一沉,看著汪濤的目光更加滲人了。 正宣帝原本就疑心汪濤與徐家勾結,否則,京城的消息怎么可能遞不出來,如今,連信都有了…… 哈哈! 哈哈哈! 不愧是他一手提拔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本事果然夠大!這心果然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