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男人一口氣卡在喉嚨里。 多少? 張星宗睨他。 男人呆愣愣接過支票,數(shù)了數(shù)后面的零。 好家伙,真是100萬! 這輛車真實價值的一倍! “天窗按鍵在哪里?”簡若沉問。 “在方向盤下面,哎對,就是這個?!蹦腥诉炝诉?,忽然覺得自己的花襯衫都有點不雅。 他應該穿西裝服務的 好多錢啊。 他可能會不喜歡一個人,也可能會不喜歡香江警察,但絕不會不和一張百萬支票過不去。 天窗被打開的同時,車輛竄出了車庫,險之又險地緊緊追上了前面的福特跑車。 簡若沉對關應鈞道:“關sir,槍能借給我嗎?” “按規(guī)定不行?!标P應鈞視線緊緊盯著前方,一只手卻解開了槍套上的防盜鏈。 但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將配槍遞出去,簡若沉接過,將車座往后調(diào),上半身鉆出天窗,雙手握槍對準了前面的車,大喊:“一次警告,停車!否則開槍了!” 廖醫(yī)生在車內(nèi)嗤笑一聲。 開槍? 剛才喊了半天也沒見開,喊唄。 他死死盯著海底隧道的入口。 只要穿過海底隧道,進入九龍,再跑40多公里就到了華國深市。 進了大陸,香江警察就會失去執(zhí)法權! 快! “他要進海底隧道!”張星宗驚叫道,“隧道里不能開槍!” 隧道是雙向的,進出車輛多,很容易誤傷。 男人在后座,抓著安全帶喊:“那在隧道外開?。 ?/br> 張星宗也喊:“你以為是電影啊,隨隨便便能打一梭子出去!我們開槍的每一顆子彈都要打報告的!” “那怎么辦!”男人看上去比張星宗還急,“照這個速度,還有八秒廖醫(yī)生就能進隧道了,你們可得抓住他啊,他下臺了,我就是主任了!” 張星宗:…… 怪不得這么恨,原來是競爭對手。 海底隧道愈發(fā)近了。 黑洞洞的隧道口,宛如一張巨大的嘴,吞噬著進入的車輛。 簡若沉凝神靜氣,將自己死死抵在天窗口,穩(wěn)住身體,微微壓低重心。 移動靶而已,他上輩子也不是沒打過。 可以的。 張星宗想到了脫靶的自己,雙手合十,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隧道入口,默默倒數(shù):5、4、…… 三秒,夠瞄準嗎? 可不能猶豫啊…… 簡若沉摸上護圈之內(nèi)的扳機,這一刻,吹在面頰上的狂風,灌入耳廓的引擎聲都逐漸遠去。 他視線里只有那紅色的跑車。 必須避開油箱打后車輪…… “砰!” 張星宗渾身緊繃,打中了嗎? 子彈出膛裹挾著氣流擊中了跑車的后輪。 輪胎驟然泄氣,在地上擦出些許火星,尖銳的摩擦聲響徹云霄。 跑車在隧道口打滑,猛然撞上了海底隧道邊上的減速帶。 灌滿水的藍色減速桶被撞裂,里面的液體灑了一地。 跑車在慣性之下側翻一瞬,接著狠狠砸落,側門的玻璃碎了,玻璃渣飛濺開來。 張星宗呆憨道:“真打中了?” 離譜?。?/br> 這是什么槍法! 關sir也就這個水平了吧? 關應鈞開門下車,“張星宗別愣,抓人,跑車油箱破了,當心爆炸?!?/br> 簡若沉坐在副駕駛沒動,只覺得手指還在微微發(fā)著顫。 千鈞一發(fā)! 其實這一槍7分靠他上輩子在大院里玩出來的經(jīng)驗,3分靠運氣。 還好…… 還好打中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 廖醫(yī)生被張星宗和關應鈞從車內(nèi)扯出來。 他臉上破了一道口子,面色慘白。 器官販賣,違法豢養(yǎng)未成年男女,他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要逃! 廖醫(yī)生扭動的身軀,企圖撞開關應鈞,可他不過是一個醫(yī)生,怎么比得過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便衣? 關應鈞押著人回來,簡若沉推開副駕駛的門,剛要說話,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一簇卷著黑煙的火光陡然升起,熱浪翻卷著沖來。 “當心。”關應鈞把廖醫(yī)生往地上一按,隨即矮身擋住了蓬勃的熱浪,將簡若沉死死按在了副駕駛。 他渾身肌rou繃緊了,被氣流沖得一晃,悶悶哼了一聲。 簡若沉鼻腔里都是關應鈞的氣味,肩膀上的手按得重極了,卻沒感覺到有多疼。不遠處傳來張星宗的悶哼,和嘟嘟囔囔的聲音:“丟,燙死了燙死了……” 很快,熱浪消失。 關應鈞松開了抵住簡若沉的手,直身拿起對講機,冷聲道:“各單位注意,廖醫(yī)生已經(jīng)抓到,a組準備收隊,畢婠婠和丁高開車到海底隧道這邊來接一下人,通知警署處理車禍的來一下。” “剩下的人直接回警署?!?/br> 簡若沉等他下完了命令,才問:“你的背……你疼不疼?” 關應鈞抿著唇,“沒什么事?!?/br> 簡若沉不信,但這里人多,深問不好。 關sir是領頭人,下屬面前還得留點面子和空間。 等回了警署再說…… 幾人在海底隧道邊等了一小時。 終于處理完了爆炸現(xiàn)場,能帶著犯人回警署了。 幾人押著廖醫(yī)生進a組時,邊上的審訊室的門應聲而開。 陸塹雙手被鎖著,頭發(fā)有些凌亂,顯然被例行審問折磨得不輕。 他面上榮光不再,梳著背頭的額發(fā)落下來幾縷,看上去有點落魄。 明明才過了幾小時,陸塹卻覺得比幾年還要難熬。 在審訊室里,他不是風風光光的陸老板,而是一個毫無尊嚴的囚犯。 這些該死的警察…… 等他出去了,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這股蓬勃的恨意夾雜著一些臆想的快感,從陸塹眼中迸發(fā)而出。 直到他看見了狼狽不堪,連白大褂都被灼燒了一角的廖醫(yī)生。 陸塹的臉色倏然蒼白。廖雁籌怎么被抓了? 他怎么能被抓? 他就是死了也不該被抓進警局! 那錄像帶呢? 那些記錄著港英政府成為人體實驗和人體器官的獲益者的錄像帶是不是也到了簡若沉手里? 不,不可能的。 沒了錄像帶,誰還能保他? 陸塹心中冒出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他側頭看向廖醫(yī)生,企圖跟他說一句話。 但身側暫時負責審訊和押送的b組成員推了他一把,“不要亂看,我是讓你出來吃飯,不是讓你觀光!” 廖雁籌呆滯地往前走,好像魂魄都丟在車里了似的。 簡若沉與陸塹擦身而過,將廖醫(yī)生送進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