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勒金文道:“不是還有個局長?” 簡若沉的肚子咕嚕嚕叫了一長串。 關(guān)應(yīng)鈞無聲笑笑:“舅舅, 你先想辦法應(yīng)付一下?!?/br> 勒金文:? 這兔崽子說什么? 簡若沉湊到聽筒邊上道:“勒處,您就直接跟他說吧,就說這個人跟我有仇,推我身上就行了。他們說不動您,自然會派人來找我的。” 勒金文張了張嘴,一時啞然。 關(guān)應(yīng)鈞道:“還有事,掛了。”撂了電話。 勒金文:…… 高下立判啊,高下立判! 這么一看,這兩個孩子性格互補,倒還挺配。 他笑著搖了搖頭,側(cè)眸對面前頭發(fā)半白的男人道:“局長,你也聽到了,家里的小輩性子比較硬,不好管?!?/br> 原來,保安局局長親自登門了! 諾蘭達(dá)·威爾勃然大怒,又生生壓下。他身后就是兩位守門的警務(wù)處警員,荷槍實彈,虎視眈眈。 他勉力笑了一下,“勒先生還需好好教導(dǎo)小輩?!?/br> 勒金文道:“我老了,教不動了?!?/br> 他癱在椅子上,指了指門。 諾蘭達(dá)·威爾沉著臉,甩手離去。 · 西九龍總區(qū)警署重案組。 a組終于關(guān)燈下班。 簡若沉說了一天話,一到飯店就點了一杯薄荷水,噸噸灌下去半杯。 9具尸體的位置都審出來了,奧利維·基思身上的案子也算了結(jié)了一小半,關(guān)應(yīng)鈞把菜單遞給張星宗:“點吧。” 張星宗眼睛一亮,“關(guān)sir,你要請客?。俊?/br> 關(guān)應(yīng)鈞看向身側(cè)。 簡若沉笑出兩個梨渦,“對呀,關(guān)sir請客!” 丁高搓搓手。 嘿嘿,那他就不客氣啦。 就是家常飯店,大吃一頓也用不了幾個錢。 菜單轉(zhuǎn)到簡若沉這里,他抬筆點了牛腩面、缽仔糕和咖喱魚蛋,側(cè)頭問:“你吃什么?” 關(guān)應(yīng)鈞:“云吞面多加一份面和青菜?!?/br> 簡若沉:…… 你還是忘不了面和青菜。 他將菜單遞給候在一邊的服務(wù)員,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等著,圓桌上鋪著的紅色桌布垂下來,落在眾人膝蓋前。 等菜百無聊賴,簡若沉揪住一個角扯弄著玩。 關(guān)應(yīng)鈞看不下去,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低聲道:“臟?!? 他掏了張濕巾拆開包裝,仔仔細(xì)細(xì)把簡若沉的手擦干凈,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接著大手一張,捉住他兩只手腕,捏著把玩。 簡若沉看著這情形,莫名想到了浴室里自己被關(guān)應(yīng)鈞捉著手腕,雙臂舉過頭頂,面對著瓷磚一上一下的那一幕。 歷歷在目! 想起來大腿就隱隱作痛! 燒火棍之刑! 關(guān)應(yīng)鈞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兩截手腕,眼看著簡若沉耳朵上的小痣越來越紅。 飯桌是圓的,正坐在對面的畢婠婠一邊吃剛上的蛋撻,一邊偷偷抬眼瞄著對面。 關(guān)sir一只手垂在桌布下,看走勢是往簡顧問那邊伸的,隨即關(guān)sir斂著眸子笑了聲。 簡顧問耳廓緋紅,眸子里閃爍出一點薄怒。 畢婠婠:嘿嘿。 偷偷摸摸在大庭廣眾之下摸腿是吧?被她發(fā)現(xiàn)了吧? 她把流心蛋撻里的餡吃了。 好甜,愛吃。 面條上得快,大家干了一天活,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也顧不上燙,紛紛低頭吸溜面條。 張星宗吃著加了蹄髈和兩個蛋的車仔面,淚眼婆娑,“要是能不上班,天天吃,還能升職就好了?!?/br> 畢婠婠頓時一言難盡,從自己點的鹵菜拼盤里挑了個鹵雞心和鹵豬肝給他,“瞧你沒心沒肝的,吃點補補?!?/br> 怎么能在上司面前說這種話。 也就是a組氛圍好,關(guān)sir只在乎實力,不計較這個。 簡若沉覺得好笑,唇角剛勾起來,碗里就多了顆青菜。 他扭頭對著關(guān)應(yīng)鈞怒目而視。 關(guān)應(yīng)鈞道:“吃點素,不吃容易上火?!?/br> 簡若沉嘟囔著把菜吃了:“天天吃那么多青菜,也沒見有多清心寡欲。” 關(guān)應(yīng)鈞笑了聲。 意味深長。 這頓飯吃得有聲有色,其樂融融。 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提保安局給勒處長打電話要求放人的事。 晚上。 簡若沉回了家,靠在床頭看羅彬文硬塞過來的財報,半晌,艾艾嘆了一聲,“羅叔,您就直說賺了還是虧了,賺了多少或者虧了多少吧?!?/br> 他這輩子真是和金融無緣了。 羅彬文:“七月份,康納特旗下所有產(chǎn)業(yè)的凈利潤為42億,比上月增加8億,每日凈利潤為14億,其中在港產(chǎn)業(yè)的凈利潤只有8億美金?!?/br> 簡若沉確認(rèn):“美金?” 不是港幣嗎? 羅彬文委婉道:“現(xiàn)在時局不好,港幣波動太大,不適合作為計算單位?!?/br> 簡若沉:…… 真是好小眾的文字。 煩。 這錢怎么越花越多,他也沒認(rèn)真賺。 羅彬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道:“你的眼光很好,買回來的電子科技公司已經(jīng)開始入侵國際市場大展拳腳,靜音震動的手機功能也獲得了一致好評,銷量暴增?!?/br> “我本來不看好這些項目。沒想到手機和電腦竟然能帶來八億增幅?!?/br> 簡若沉一下子坐直了,“這么好賣?” 怪不得有一句話說,選對了風(fēng)口,豬都能飛起來。 “你其實很有天賦,要不要試試在金融領(lǐng)域深耕?”羅彬文勸說道,“當(dāng)警察還是太危險了,況且……越龐大的資產(chǎn),越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我遲早要把實權(quán)交到你手里的?!?/br> 簡若沉哧溜一下滑進被窩,“不要?!?/br> 他甕聲甕氣道:“羅叔,你拿著吧,不用交到我手里。” 這樣他如果真的出意外了,有羅彬文一直坐鎮(zhèn),康納特也不至于產(chǎn)生什么動蕩。 國際化企業(yè)走到這一步,關(guān)聯(lián)著很多人,很多家庭的命運。 他對金融沒興趣,更無法輕率地背負(fù)起那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家庭。 羅彬文拍拍被子包,又是欣慰,又覺得悵然。 小少爺沒繼承江家的貪婪固然很好。 可是,這樣怎么叫人放心呢? 簡若沉感受著身上的力度,想了想,決定偷偷立個遺囑。 都別窮惦記了,他要是出了意外就全給羅彬文算了。 反正康納特的血脈到他這里就算斷了,他喜歡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什么繼不繼承的,能者居之。 他這么想著,疲憊感席卷而來,在有節(jié)奏的輕拍里沉沉睡過去。 次日中午。 簡若沉剛到西九龍總區(qū)警署,就看到了一位大腹便便的英國人。 他大馬金刀坐在重案組休息室,坐下去時,腿都合不攏,肚子挺著,面前的茶幾上還放了個咖啡壺和三層的甜點架。 林雅芝站在他對面,臉上勉強掛著一點笑:“威爾局長,警局有警局的規(guī)章制度,案子還沒結(jié),奧利維·基思身上背了至少9條人命,我們不可能放人。” 諾蘭達(dá)·威爾就著咖啡吃了一塊花朵形狀的糕點,“不是讓你們放人,是引渡回英國調(diào)查?!?/br> 林雅芝心道,我打死你個豬頭。 她笑笑:“引渡令呢?” 諾蘭達(dá)·威爾不滿道:“自然不會少,只不過程序還沒走完,不會下發(fā)得那么快。” 按照英國那邊的辦事速度,怎么也得半個月。